第十七章
“當然都是為了跟你求婚啊。”一旁的林儀微笑道,“幸好你答應得爽快,不然看在胡先生許諾事成之後將捐一大筆錢給育幼院的份上,我怎麼也得費心思說服到你點頭才行。”
李容芸聞育。筒直不敢置信,轉頭望向男友,“喂,哪有人像你這樣求個婚還威脅利誘的?”
“你現在才知道我為了你可以多麼不擇手段?”胡於宸的臉上再度出現那偶爾會突然冒出的邪惡笑容,“准胡太太,你已經被我綁定了,現在要想退貨,可是來不及了喲!”
“嗯,好好,我會的……”李容芸一手拿下班途中買的晚餐,一手拎皮包,肩膀還夾着手機,邊講電話邊努力爬着大廈的樓梯。
沒辦法,誰要某人竟在她正要回家時突然打電話來,她不想因進電梯收不到訊號而無法通話,只好改爬樓梯。
不過顯然她的體力太差,才爬了四樓就開始喘,不幸的是她住在八樓,還要再繼續爬四樓。
“哎喲,我知道啦……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要你打來提醒我關門窗?”呼,好累,她爬到五樓時終於受不了,乾脆坐在樓梯上喘氣。
“壹石,我是認真的,我剛收到消息,李鵬下午在解押至法院的途中,被人劫走了。”胡於宸疲倦的揉額,“你現在住的地方沒保全,樓下感應磁卡也不是什麼難破解的東西,一點都不安全。我真的很擔心你的安危……”
“等等,你說老頭……被劫走?”那關鍵字觸動了她內心的警鈴。
“沒錯,下午李鵬自看守所帶出庭時,被他的部屬劫走了。”他深深嘆了口氣,“答應我,在我回去前,小心照顧自己。”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不安的問道。
她知道李鵬報復心有多重,自己先前幫穆維哲,害他被抓一事,肯定讓他懷恨在心,這次出來,只怕第一個找的就是她。
“你別慌,我很快就會回去了,總之在我回去前你記得把門窗關好……”他還沒說完,李容芸卻聽到一陣手機的哀號聲,然後畫面便陷入一片黑暗。
“可惡,居然在這時候沒電?”她懊惱得要命,急着上樓回家拿備用電池。
她一面跑上樓,一面做了決定,等等回家把該拿的東西拿一拿,就去胡於宸家住到他回來。
當她終於上到八樓,氣喘吁吁的從皮包里翻出鑰匙準備開門,赫然發現自家門口站了一個男人。
‘好久不見了啊,親愛的女兒。“一身狼狽的李鵬冷冷的對她笑着。
李容芸曾想過自己可能與李鵬再度碰面的情況,但絕不是像現在這種。
才剛得知他逃了,接着便在自家門口碰上他,顯然李鵬比想像中更恨她。
“看來你最近過得挺不錯的嘛!”他一步步走上前,將她逼至死角,“勾搭完穆維哲,現在又換胡於宸,嗯?”他一把攫住她的左手,細細打量上頭的鑽戒,“不錯,不虧是我李鵬的女兒,這麼快就把從不曾將哪個女人放進心底的胡於宸弄上手,想來你在床上伺候男人的功夫很是了得啊。”
李容芸沒被他的話氣着,雖然一張臉蒼白得可怕,卻仍冷冷的道:“那不正是你把我送到那些男人床上的目的嗎?”
“賤人!”李鵬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李容芸只覺耳朵嗡嗡作響,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我讓你上他們的床,可不是要你反咬我一口的!”
李容芸知道自己若夠聰明就不該再捋虎鬚,但也許是早積怨許久,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管怎麼樣,他們可是你送我的靠山。”
“媽的,你這個賤貨!”李鵬氣極了,想到這幾個月自己在看守所吃盡苦頭,而她卻在外逍遙自在,還和胡於宸論及婚嫁,他就恨不得將她捏死。
他不顧她的掙扎,一手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拖進門早被撬開的屋內,“哼,我倒想知道,你在床上究竟有什麼辦法,讓這兩個男人對你言聽計從!”
“你……你瘋了?我可是你生的!”意識到他竟想侵犯自己,李容芸驚駭,不得不提起這個讓她痛恨的身份。
“那又怎樣?”李鵬竟真解起自己的褲頭,“反正你某個前世還不是嫁給我做小的?”
他隨口說出的話,卻令李容芸變了臉。
“你……你知道芙娘的事?”她忘了該恐懼即將發生的事,震驚不已。
“喔?你居然也知道?”李鵬同樣訝異,他沉着臉,“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可是花了許多錢請大師催眠才讓我回復前世記憶的。”當初要不是前世的夢境斷斷續續困擾着他,他也不會吃飽撐着花錢請人回復前世記憶。
李容芸沒回答他的問題,卻嘀聲道:“是……你拆散了燕平和芙娘!”.
前世的事她早沒了印象,自然也不會因此以受害者的身份憎恨那位六王爺,可她沒忘記就是那位六王爺,讓於宸痛苦了整整三世。
“我拆散你和燕平?你在開玩笑嗎?還是……”李鵬挑眉,他腦中突地閃過念頭,“對了,難怪我一直覺得胡於宸很眼熟,原來他竟然是燕平?”
李容芸咬牙,恨恨瞪着他,“你總算想起自己還對不起過誰了?”
沒想到李鵬卻冷笑,“對不起他?笑話,你以為對不起他的人只有我?”
“什、什麼?”她一愕。
“哈!虧他此生還對你一往情深,你倒好,將前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他大笑,“芙娘,你當初是心甘情願嫁給本王的,本王可沒有迫你。”
李鵬的話像顆原子彈,轟的一聲在她腦中爆炸,炸得她神智昏亂。
芙娘……是自願嫁給六王爺的?
“不、不可能的……”李容芸失聲道。
並不是想為自己的前世辯解,而是不願相信那令於宸不願放手的感情,其實不過是他一廂情願。
“你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李鵬眯起眼,“當年可是你主動硬求本王納你為妾,並且拜託本王別讓你的家人和那原已和你論及婚嫁的燕平得知。”
“可……可是芙娘入王府後,沒幾天就死了……”她努力想找出李鵬說謊的線索。
“那是因為你得罪了王妃,她可是宰相千金,以善妒聞名,豈容得下你這商賈之女與她共事一夫?你進府沒幾日,她便尋了個細故命人將你打死了。你也不是本王第一個被她弄死的侍妾,只是她父親身為宰相權傾一朝,本王斷不會為了區區幾個女人與她鬧翻,因此她堅稱你是自殺,本王也就隨她了。”
“那芙娘的家人……”
“自然也是王妃的手段了,誰要你競得罪她?”李鵬再度獰笑逼近她,“你說若我將這事告訴胡於宸,他會有什麼反應?”
李容芸氣道:“你這個卑鄙的混蛋!”
“哈,要我不說也行,只要你肯乖乖聽話,做我的傀儡,我自會為你保守這秘密——”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就要朝她胸前探去。
“哐”的一聲,玻璃砸在人頭上發出噁心的聲響,李容芸愣愣看着李鵬倒了下去,完全反應不過來。
“李小姐,你沒事吧?”
她僵硬的抬起頭,見到一臉關切的姜緣。
“是燕平拜託我來的。”姜緣趁着盂悅然正替李容芸冰敷,好消去臉上的紅腫時,對李容芸解釋道,“他和你講電話講到一半突然沒了訊號,只好打來拜託我下樓看看。”
說來也真巧,沒想到孟悅然與姜緣竟就住在她家樓上,只是他們三人作息都不相同,因此過去不曾碰過面。
“射謝。”李容芸啞聲道,仍餘悸猶存。
姜緣沒再回話,卻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不顧臉上的疼痛,輕輕一嘆,沉聲開口,“你想問剛才李鵬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對吧?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並沒有芙娘的記憶。”
姜緣皺眉不語。
他當然知道李容芸已無前世記憶,但他同樣知道義弟多麼深愛芙娘,愛到為她逆天而行。
如果義弟心繫多世的女人,原來不過是個見異思遷的角色,那麼義弟的所作所為豈非一點都不值得?
“我是不知道那個死變態剛對你們講了什麼啦,但你們現在討論的可是八百多年前的事耶!”正幫李容芸處理傷勢的孟悅然開口,“有必要為了八百年前的恩恩怨怨影響今生嗎?”
姜緣愣了下,抿嘴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是事情沒那麼複雜!”孟悅然打斷他的話,“前世的事管它做啥,今世過得如何才重要,不是嗎?”
姜緣總覺得她的說法怪怪的,卻又找不到理由反駁。
李容芸開口,“姜大哥,可以麻煩你別把這件事告訴於宸嗎?”見他蹙眉,她又解釋道:“我並不是為了自己才這麼說的,我沒有芙娘的記憶,就算芙娘真的曾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我也不會感到歉疚,因為我根本不認為我和芙娘是同一個人。”
“那為什麼還要隱瞞此事,你怕燕平因為這樣不再愛你?”其實這麼一想,他也認為說出這事對李容芸並不公平,畢竟那都是好幾世前的事,若義弟為了這事和李容芸鬧翻,也不是他所樂見。
她搖搖頭,“我只不想讓於宸再為這種事耗費心神。他愛芙娘愛了這麼久,我不願破壞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沉默許久,姜緣才同意她的話,“這件事我不插手便是。”
過去他僅見過芙娘一面,對於那女人的印象並不深,自然無從判斷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再加上李鵬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還是個問題,他貿然介入未必是好事。
況且今世的李容芸看來冷靜聰慧,應是個適合義弟的女人。
“謝謝你。”李容芸感激的道。
“對了,那那個變態怎麼處理?”孟悅然指指被丟在門邊五花大綁昏迷不醒的李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