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當然是從正門走。」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楚憐憐微笑着。

「奴家這就去安排。」她走到門外,叫喚奴婢。

被緊抱到幾乎難以呼吸的嬌嬌,還想大聲嚷叫,小嘴卻被伸來的厚實大手捂住,連串的咒罵與嚷叫,全化為意義不明的嗚嗚聲。

「小嬌嬌,」杜峰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叫喚得無比溫柔。

他低沉嗓音里,藏着某種熟悉的語調,讓她悚然一驚,全身變得僵硬如石,不再試圖掙扎,只能睜大雙眼,看着那張俊臉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直到那雙深邃的黑眸,佔滿她的視線時,他才在她唇上輕聲宣佈。

「我們終於可以獨處了。」

繁華京城,富甲天下。

全國各大商行,乃至四海商賈,都彙集天子腳下。城內分七十二坊,以玄武大街一分為二,隔為東市與西市,日日商賈川流不息,舉凡家用雜物到罕世奇珍,走一趟玄武大街就能盡收眼裏。

一輛馬車由芙蓉院出發,拉車的馬身披繡毯,毯上綉着艷紅的牡丹。

馬車更是華麗非凡,外罩紫底紫牡丹彰絨用以保暖,周圍還綴着無數銀鈴,叮叮噹噹的招搖過市,引人側目。

最危險的方式,反倒最是安全。

杜峰挾抱着嬌嬌,乘着恩客帶名妓出樓的馬車,順利離開芙蓉院,沿着玄武大街往城外走,沒有惹來半點懷疑,倒是招來無數艷羨的眼光。

馬車內更是舒適無比,窗上垂着粉色輕紗,四壁裝飾着價值連城的緙絲,身下的毛毯厚軟且暖。

幾股紅紗垂下,都讓杜峰絞成一股,綁住嬌嬌的手腕。

她被綁得動彈不得,更糟糕的是,杜峰還好整以暇的躺卧着,逼得她只能雙腿分跪,坐在他堅實的腹上,腿心隔着幾層衣料,被他的溫度熨燙,感受他呼吸時的起伏。

晶亮的雙眸,筆直的瞪視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就算沒死,身上也會被瞪出好幾個血窟窿了。

隔着粉色輕紗,街景盡入眼裏,兩旁諸如客棧、酒肆、銀號、鏢局、藥鋪、糧行、油坊、醬坊、銀樓等等,一眼望不盡的商行,若不是上百年的老字號,就是信譽如鐵的名門。

粗糙的男性大掌,摸上她氣得發白的臉兒。杜峰仰望着,坐在身上的小女人,好心好意的告訴她。

「瞧,是你們大風堂的門鋪。」帶繭的大手,撫過軟嫩的臉兒,不規矩的往下滑,輕刷過她敏感的頸項。「要不要停下車來,讓你回去打聲招呼?」

「不要!」她幾乎要尖叫出聲。

要是讓大風堂里的夥伴們,瞧見她這會兒狼狽的模樣,她往後哪裏還有臉見人?更糟糕的是,要是讓外人瞧見,毀了大風堂的聲譽,她就算萬死也不足以賠罪。

深知她心有忌憚,杜峰彎唇而笑,雄健有力的腰一挺,輕易起身,貼住她僵硬的身子,低頭在她的粉頰上,親了個響吻。

「我真該死,又忘了你有多害羞。」他的口氣不似取笑,反倒更近於寵溺。

嬌嬌惱怒不已,用力轉開臉,另一邊的粉頰,反倒又遭遇襲擊,再被偷了一吻。

「夠了!」她喝叱。

樂呵呵的笑聲,暖燙了她的耳。

「我可覺得還不夠。」對於又嗆又辣的她,他永遠不會厭倦。

嬌嬌用力往後仰,試圖拉開彼此距離,無奈雙手被綁,能拉開的距離有限,而這無恥的男人又故意靠來,以胸膛摩擦她衣下的豐盈。

「你故意設下圈套,跟楚憐憐眉來眼去,就是要引我上當?」她眯眼質問,刻意忽略隨着馬車搖晃,正時輕時重,撞擊着腿心的硬實。

難言的酸軟,從最羞人處漫開,她愈是想忽略,卻感受得愈是清晰。

「是啊,」始作俑者恬不知恥的承認,耳語得近乎喃喃低吟。「你吃醋了嗎?」

她否認得很快。太快了。

「才沒有!」

「放心,我連她的手指都沒碰。」他輕笑保證。

梗在喉間的酸澀,不知不覺間化為烏有,倔強的她仍是嘴硬。「我根本不在乎。」

「那麼,你踹倒屏風殺出來的模樣,怎麼活像是要抓姦的老婆?」

「你眼睛瞎了嗎?」她氣惱的反問,堅決不肯承認。為了避開追問,她轉開話題,咄咄逼人的直切問題核心。「為什麼?」

從通緝令發佈這五年以來,次次都是她追蹤到他的行跡。這次,他卻一反常態,主動設下陷阱,引她到芙蓉院就擒。

她得到的那些線報,肯定都是他放出的消息。

深邃的黑眸里,流露出讚許。杜峰不着痕迹的迴避答案,用暖烘烘的氣息,輕聲細語的說道:「因為我想你。」

嬌嬌心中一顫,薄薄的紅暈染透粉頰。

「少來這一套!」

「你不相信?」他稍微退開,注視着她的雙眸,露出好失望的表情,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我好傷心,算算日子,咱們交往也五年多了,你竟然還不相信我。」

「我是在追捕你!」她急着聲明。

「跟追求也沒差多少吧?」

「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可不覺得。」他徐聲說著,雙手圈繞着她,享受溫香軟玉抱滿懷的美好,強壯的身軀緩之又緩的與她廝磨。「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我們在泰山上過夜時,我也是這麼抱着你的?」

轟!

她的臉着火了。

「不記得。」

明知她說謊,他說得更仔細。

「那次你追着我上山,遇着大雪,你跌進山溪里,滿身濕透,顫抖得厲害,我只能找了個岩洞,用乾柴生火,然後為你暖身,那時你冷得直打顫,沒有罵我、沒有打我,好可愛的緊緊貼着我……」

「不記得!」她否認得更大聲,臉兒更紅。

「也難怪啦,那次我們沒穿衣服。」他點頭同意,僅僅用單手,就靈活而輕易的解下她的腰帶,暖熱的大掌溜進衣衫下。

放肆的撫觸,刺激得讓她顫抖,無助的掙扎如似迎合,彷彿每寸肌膚都渴望着,他的再次觸摸。

「你做什麼?!」嬌嬌又羞又怒。

「幫你恢復記憶。」

…………

受襲的她驚嚷,掙脫惑人的撩弄,再度掙紮起來。

「淫賊!」掙脫不開強硬的懷抱,嬌嬌情急之下,只能憤恨低頭,朝着他寬闊的肩膀,重重咬下一口。

他卻不痛不癢,樂呵呵的笑着。「乖,別這麼急。」

嬌嬌咬得更用力。

對,她是急!

她急着要殺死他!

但是,這傢伙的肩膀是石頭做的嗎?他像沒事似的,她卻咬得下顎發疼,反倒自討苦吃。

喧鬧的聲音,透過輕紗傳來,馬車的步調慢下來,隱約可以聽到近處車聲,以及遠處把守城門的士兵們,宣佈城門即將關上的聲音。

馬車就要把他們載出京城了。

嬌嬌警戒的抬頭,跟杜峰對上眼。他嘴角上揚,滿臉莞爾,眯成縫的黑眸里,閃爍着狡詐精光。

此時此刻,只要她揚聲叫嚷,他就會被逮捕……

叫?

不叫?

兩個選擇在她腦中,瞬間反覆千萬次。

杜峰卻為她作出決定。

「叫吧,」他懶洋洋的說道。

她瞪大雙眸,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卻已經脫去她的鞋襪,抄起一隻白嫩的足,用指尖輕輕劃過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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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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