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秦佑的離開和許征的到來
我討厭離別,那讓我有被丟棄的感覺,所以我對他說,你來時多晚我都等你,可你若走,最好選擇我睡着的時候,不要讓我知道,這樣心便不會難過。
可是此時,我把自己拋進沙,抓起遙控器一下一下按着,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秦佑明天就要回美國了,之後會很忙,在未來的兩年內估計都排不出時間來看我,所以我很捨不得他。
爹爹說我這是小女子心態,又不是生死離別,也不是再也不見了,只是短暫的分離,兩年很快就過去的。
可我還是高興不起來,兩年,七百多個晨昏,換成小時,那會是多少呢?那分鐘,那秒呢,該是多麼龐大的數字呀!若用來想念,那應該是多少次呢?
“初見,過來!”秦佑坐在我的對面,對我伸出了手臂,“過來讓我抱一抱。”燈光很明亮,我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哥!”我坐在他的腿上,整個人都窩進他的懷裏,耳朵貼近他的胸膛,可以很清楚地聽到心跳的聲音。
秦佑緊緊地抱着我,下巴擱在我的頭上,輕輕地摩挲着:“初見,對不起!”
“嗯?”這從何說起呢。
“李牧然,他——”
“哥,那事我早就忘記了。”我低垂着頭,聲音悶悶地從他懷裏傳出,“哥,你以後不要和他起衝突了好不好,我很為難的。”
“好!以後不會了。”感覺秦佑抱着我的手又緊了許多。
“哥!”我抬起頭,整張臉都埋進他的頸間,“一有空你可要回來看我哦。”我怎麼覺得自己像塊濕毛巾,擰巴擰巴就能滴出水。
“好,我答應你。”秦佑收緊手臂,像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初見,你要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
秦佑走了以後,這話一直在我耳邊回蕩,每次響起,心裏都低低的不舒服。好在馬上就開學了,我會沒有時間來傷感。
徐姐姐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知道,我也就見過她那一回,我心裏明白許多東西都不一樣了,以前我經常讓她帶我出去玩,是因為她是我海叔叔的女朋友,是我認定的小嬸嬸。現在,她是別人的妻,也將是別人的母親,看到她我就會想起我的海叔叔,我怕我會怨,會恨。不如不見的好!
開學那天下了小雨,校園裏有許多沒帶傘的學生小跑着前行,我打着花傘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着,雨絲細密,空氣中濕漉漉的,迷濛一片。
忽然我的目光就定住了,許征,前面宣傳欄下躲雨的男生不正是許征嗎?他一手捋着淋濕的頭,一面抬頭看天,又飛快地跑進雨里,轉眼不見了。
我嘴角浮現一絲笑紋,真好!這樣的天氣里遇見許征,真好!心裏都暖暖的呢,滿是希望。
揚起傘,伸出手去,手心一片冰涼。
如果你要想關注一個人,那你就會越來越多次的遇到他,比如我和許征。之前我從不知道學校里有他的存在,現在我似乎很隨意的就能遇到他,他們系的樓和我們系的樓只隔了三米,一條路的距離。我常從他們上課的階梯教室的窗下經過,而那時他就在教室里。
有一次是在校門口遇見的。我從爹爹的車上下來,他剛好也在打量這輛車,看到我眼睛裏還有沒來及收回去的羨慕。
他似是沒想到會是我,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裝作沒看見,走了過去:“真巧啊許征!”是的,真巧,為了說這句話我等了那麼久,那麼久。
“是呀,真巧,聽月月說你也是這的學生,中文系是嗎?”許征很快就笑了,有深深的酒窩。
我心裏一陣高興,他知道我是中文系的學生,他也在打聽我嗎?
和他並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他不是很高,我穿着平跟鞋到他的耳朵,應該在一米七五左右吧。風吹來,我的頭拂在他的肩上,這一刻,我們無比親近。
許征把我送到樓下,在他的目光中我走進大廳,爬樓梯的時候我很想回頭,可我不敢,我怕回頭看見他我會覺得尷尬,更怕回頭時他已不在。只好挺直脊樑向前走。
坐到教室里的時候,我才覺心裏如敲小鼓似的亂跳,他,總是那麼輕易地就牽動了我的喜怒哀樂。
佛說:在茫茫人海中,總有一個人被你一眼看到,記到心裏,要忘也忘不了。
那麼許征就是我怎麼也忘不了的人嗎?佛沒有告訴我,可我的心會告訴我的吧,你聽,它跳得多歡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