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如果他真想闖進她房裏,就算她上了八道鎖,他也會把整扇門給拆下來。

沒有什麼阻擋得了他對她的愛及渴望,即使她身邊已經有了別的男人,因為他當初離開就是為了保護她,不是為了把她推向其它男人的懷抱。

因為愛她、因為將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他才選擇不告而別,甚至強忍着有如被蛀蝕五臟般的思念痛苦,遠遠地離開她……

他敢自信的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像他這般愛她了。

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王子,反之亦然,而里緒,便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公主。

初見她,是在歌舞伎町的街上,當時她被兩個地痞纏住,可縱使十分害怕,看來柔弱的她並沒有示弱,令他刮目相看。

她是個率真的女孩,當他替她解圍之後,便相當爽朗大方的邀他吃飯以示答謝。他們在一家傳統食堂里坐了四個小時,聊到食堂打烊趕人才肯罷休。

他十六歲就有了跟異性發生關係的經驗,但她卻是第一個讓他想深入了解及靠近的女孩。

在認識她之前,他身邊的女人像是點心,可有可無,從不迫切需要,然而她卻給他一種想長久擁有、不可或缺的感覺。

於是,他對她展開猛烈但沉着的攻勢,一點一滴的擄獲了她。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耐着性子去擁有,他深深的知道,她與眾不同。

畢業於一流學府、在大企業上班並有着人人稱羨讚美的工作能力,不過她卻從沒嫌棄過他建築工人的身分。就算他灰頭土臉、全身汗臭的回家,她也總是毫不遲疑的給他一個擁抱及親吻。

她的好朋友彩子一直認為他配不上她,不只不給他好臉色看,還會說話酸他。

他也知道彩子還曾勸她甩掉他。

但不管彩子怎麼說,里緒仍堅定的愛着他,他非常確切的明白,他不會再遇到像她這般可愛的女人了。

兩年前,其實他已經計畫好,向她求婚,就連戒指都買好了,豈料計畫趕不上變化,就在那時,他接到妹妹從關西打來的求援電話,告訴他家裏出了大事--

梅澤家在大阪是兩大黑幫勢力之首,他的父親是鬼若組的二代目,膝下有一兒一女,便是他與妹妹梅澤那實。

從小在黑幫家族成長的他,三且受接班的訓練,叔伯輩總誇他是天生混黑道的料,而他也始終那麼相信着。

他從小就開始打架,高一時便稱霸全大阪的高校成為共主,那時的他意氣風發、不可一世,此而大阪,無畏無懼。

雖是出身黑道家族,但他的父親梅澤信二卻深謀遠慮,堅持要他接受菁英教育,因此他高中畢業就赴美留學,學成后還在國外待了兩年,返回大阪時,他已是二十六歲的年紀。

之後,父親將鬼若組的幫務慢慢交到他手上,但還沒交接完畢,就發生了一件令他決心離開黑幫的事情--

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同時也是父親忠心部屬的獨子,於一次械鬥中在他面前失去了年輕寶貴的性命。

他為此消沉了很久,終於決定離開大阪、離開梅澤家,也離開鬼若組。父親成全了他,並老將親征的重新扛起幫務。

來到東京之後,他進入一個建設公司底下的工務組,從事建築的工作,以勞力換取金錢。

其實以他的學歷及能力,大可以穿西裝打領帶的坐在冷氣房裏辦公,但他受不了拘束,不想被管,又需要發泄精力,勞動的工作再適合他不過。

兩年前,父親收京都黑幫“關西聯合”的三子--白川諒兵為贅婿以接掌鬼若組一事,引發幫中大老不滿,因而給了鬼若組死對頭“京極會”一個見縫插針的機會。

京極會勾結幫中大老暗中對鬼若組的地盤進行侵略,為了鞏固鬼若組的地盤及地位,他只好暫時拋下心愛的女人,回到大阪幫忙重整幫務。

這兩年內,他之所以不跟里緒有任何的往來及聯絡,全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背景會使她陷入危及性命的危險中,當然,她的存在也會成為他最大的弱點,為使自己無後顧之憂,他自此不曾踏進東京的土地。

如今鬼若組成功削弱京極會的勢力,並重新執掌大阪的地盤,而父親屬意的乘龍佳婿也順利接棒,他終於得以功成身退的返回里緒身邊。

現在他是專門承包工程的“屋安工程公司”老闆,但這些事情里緒並不知道,他也還不打算告訴她。

他希望她看見的是做着勞動工作、平凡又快樂的梅澤征也,而不是出身黑道家族,曾經蝶血江湖的梅澤征也。

他的過去,她不需要知道,他要她知道的是……他將帶給她幸福安穩的未來。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創除在他離開時宴位的男人。

明明是大家都急着下班的周五晚上,里緒卻待在辦公室里不走。

原因無他,只因征也就在她家。

縱然他們曾經同居兩年,早已過着如夫妻般的生活,但至今跟他四目相望,眼波交會,她還是會感到心慌意亂。

為免被他發現什麼,她只能儘可能的避開他。

“高橋?”經過營業二課辦公室的奧田博史看見她,驚疑地問:“你還在?”

他走進來,看了看錶,“小姐,已經七點半了你知道嗎?”

“嗯。”

“今天有什麼非得完成的工作嗎?”他熱心地問,“我很樂意幫忙喔。”

“不,沒什麼事……”

他狐疑的睇着她,“你從不曾在周五時待到這麼晚。”

“呃,我差不多要下班了。”她故意裝忙的摸摸這個、碰碰那個。

雖然被同事戲稱為“工作女神殿下”,但她在周末還是會比平常早些離開。她會先回家洗個澡,然後租幾片喜歡的DVD,買一袋零食,接着享受一個悠閑的、不必擔心明天上班遲到的夜晚。

以前跟征也同居時,他們做的事情更多……喔,想到這個,她忍不住臉紅。

真是糟糕,都是兩年前的事了,現在想起來她還是心兒怦怦跳。是他的“表現”真的好到讓她難以忘懷,還是她只是……欲求不滿?

“你不舒服嗎?”奧田博史看着她,“你臉好紅。”

“咦?”她下意識的捂着發燙的臉頰,尷尬又羞愧地道:“我沒事。”

“一起吃飯吧?”奧田博史眼神透着誠懇地悶。

迎上他的目光,她不禁皺了下眉,苦笑着,“奧田,我已經跟你說過”

“只是同事或朋友之間的餐敘也不行嗎?”他無奈的一笑,“你不需要有任何壓力,跟我吃一頓飯不代表你已接受我的追求。在公司里,我們能聊的話題很有限,如果你不討厭我,我希望你能試着認識我。”

看着他真摯誠懇的表情及眼神,里緒沉默了一下。

她並不討厭他。他是個工作認真、個性溫和的人,在公司里,即使是男性也非常喜歡他。

無庸置疑的,他是個好對象。

只是征也離開后,她早已封閉了自己的心,拒絕所有想接近她的人……

有時她忍不住想,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至今都忘不了征也。如果她真想擺脫征也帶來的陰影,展開全新的人生,也許真的得勇敢無畏的踏出這一步。

或許,在她試着去接受並喜歡其它人之後,她才能真正的甩脫過去。

不知哪來的一股衝動,她抬起了眼臉。“給我五分鐘,讓我收拾一下。”

台場,Fsherman'sGrill。

局烤高麗菜火腿、餐前酒、紅酒醬汁牛肉、鯛魚冷盤、色拉,再加上一瓶美酒……這真是豐盛又美好的一餐。

美食、醇酒,還有台場的夜景陪襯,讓里緒不自覺地心情放鬆,飄飛起來。

喔,之所以有點飄飄然的感覺,她想那是因為她喝了酒。

席間,他們聊了很多,但大部分的話題都繞着兩人的家庭。

從奧田博史口中,她知道他跟自己一樣出身公務員家庭,排行老二,姊姊跟妹妹都已結婚,只有三十一歲的他仍是單身。

他是東大畢業的高材生,曾外派法國兩年。喜歡歌劇,也喜歡釣魚,有較長的假期時,會到日本各地的垂釣勝地朝聖,目前跟父母同住,但已在綠丘置產。

對三十歲的她來說,奧田博史是個完美的結婚對象,若不是征也的身影早在她心裏生了根,她一定會接受他。

但,她要的不是一個完美的結婚對象,而是一個不管過了多久,都能讓她的心沸騰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太浪漫也太愚蠢,可她就是無法將征也的身影自腦袋裏的硬盤中刪除--即使是奧田博史就在她面前的此刻。

用完餐,已經十點了。

“我送妳回家。”奧田博史展現他的紳士風度。

“不……不麻煩你了。”里緒雖覺腦袋昏昏的,但還不至於全無意識,她想自己應該還可以撐一下,然後搭車回家。

再說,征也住在她那裏,要是奧田博史跟他碰上了,恐怕……

“你有點醉了,我不能讓你自己回去。”看着滿臉紅通通、走路又有點歪斜的里緒,奧田博史面露擔心。

“我真的沒問題,你看……”她強打起精神,努力的想維持平衡,不過才走了三步,身子就失去重心。

奧田博史及時抓住她,笑嘆了記,“我說真的,讓我送你。”

“我……我住得很遠,真的不……”

“你放心,我不會提出進你家喝咖啡的要求。”他溫柔一笑,“把你安全送到門口,我就會走。”

“不,真的不……”

“我堅持。”他不讓她把話說完,輕抓着腳步不穩的她往前走。

上車不久,里緒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奧田博史看着副駕駛座上睡着的她,眼底露出一抹令人難以理解且從不被人發現的深沉。

整整一年,從他開始對她表示好感並開口邀約至今,已過一年了。

這對從小到大一切都順心如意的他來說,無疑是一次艱困的挑戰……不,這根本是恥辱。

從小,他就是個優秀且受歡迎的人,不管是求學、工作還是女人,他從來沒受過任何的挫敗--直到遇上了她。

高橋里緒,她的心宛如銅牆鐵壁,讓他久攻不下。但如果她是座城池,那麼今晚……他顯然已經打開了城門,相信只要再加把勁,攻陷之期指日可待。

她畢業於慶應大學,工作能力一流,家庭背景單純,是非常適合結婚的對象,所以即使覺得已經三十歲的她有點超過女人賞味期限,他仍然將她列入交往的優先。

半小時后,他們抵達她住的地方。

他有點意外她竟然住在這樣的舊社區,以她的收入及品味,應該可以租下比這裏要好上百倍的公寓。

將車停在她公寓樓下,奧田博史轉頭看着副駕駛座上毫無防備沉睡的她,幽微的光線下,他能看見她臉頰上的紅暈。

他稍稍欺近,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端詳她,以一個三十歲的女人來說,她其實長得不賴,有張漂亮的鵝蛋臉跟秀氣的眉毛、小巧高挺的鼻子,睫毛長且濃密,連聽毛膏都不必刷。

她的唇飽滿而濕潤,彷彿清晨沾着露珠的花瓣,也像是可口的果凍般。

“唔……”她發出細微的禮語,唇瓣微微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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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搞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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