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纏道
“非得我拎着你去買嗎?”
“我不想花你的錢。”
我把他給我的卡和錢放他桌上,
“我媽說不要花別人的錢,不勞而獲,早晚是問題。”
“黨的幹部都要象你就好了,反貪局可以裁撤了,英特納雄耐爾早實現了。”他坐到椅子上,轉了一下,看着我。
“得,你通知行政部小謝讓他給我打個電話,把我車鑰匙給他。”
我答應一聲出去,他很快就去開例會了。開會的時候我接到一個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是一個男人,
“小誠在嗎?”
“吳總在開會,您是哪裏?”
“告訴他我想他的酒了,剛從外面回來,我姓楊,你讓他給我回電話。”
我答應着,
“您可不可以留下姓名?等吳總回來我好方便告訴他您是哪位?”
“不用,他知道我是誰。”那人爽朗的笑起來。
誠開完會回來,我趕緊告訴他我接到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
“沒事,是我部隊裏的朋友,姓楊是嗎?”
“是,他說是。”
他看看我,
“晚上你有事嗎?沒事和我一起去吃飯吧,見見他,是我軍校的同學。”
“我沒事。”
“那就一起去吧,他是我睡在上鋪的兄弟。”誠微笑着。
快下班前,行政部經理到我這取鑰匙,
“陳沫,我一會把買的東西都放吳總車後備箱裏,你告訴他,票有時間麻煩你給他簽一下。”
我答應着,拿過他遞過來的票,快三千塊錢的食品?他們買什麼了?
下了班,誠帶着我先回我的家,他打開後備箱,裏面全是食品,基本是國外產的,連餅乾都是。
“你先去開門,我一次拎上去。”他把食品送進去。
“記住,早晨晚上都可以喝點酸奶或者鮮奶,還有那些紅酒睡前喝點也沒問題,看看你喝的慣不,那些西式熟食,是專賣店和使館區的貨,你吃吃,要是吃得慣,以後再買。”
“幹嘛買這麼多吃的,公司餐我就能吃飽。”
在去飯店的路上我打破沉默問他,
“公司沒有晚餐,你不能總不好好吃晚飯。營養不均衡,身體要緊。”
“我沒不好好吃。”
“得了,小刺蝟,我不能讓我的小刺蝟受委屈,雖然一身刺總扎人,可挺可愛的不是?”
我不說話了,早晨我堅持把他的卡和錢還給他,把他氣的要命。
“我不要,我不能拿你的錢,這算什麼。”
“怕我拉攏腐蝕你?你說你怎麼這麼擰巴呢。”
“反正我不能拿你的錢,我有工資。”
“行,我服務到家行吧?我讓行政部的人去買。”
他和朋友約的是一處古色古香的飯店,據說是國宴菜。我們去的比他朋友晚點,那是個也很高大的中年男子,看見我們進來,站起來,衝著誠就是一拳,擂在他胳膊上,
“你小子,又換女朋友了?”
“找死,你以前見過哪個女朋友?”
那人看看我,
“你那些風流韻事都是報上網上的,那些臉我還不認識?”
誠拉過我,
“楊浩,少在我女朋友面前胡說,她是我女朋友,陳沫。”
楊浩伸出手,
“不好意思,陳小姐,小誠這麼多年從不讓我認識他身邊的美女,你是第一個,見到你真高興,這小子看來收心了。”
我和他握手,誠把我手從他手裏拉出來,
“行了,回去握嫂子手去,我女朋友你離遠點。”
他們都笑着說這些話,我卻覺得有很奇異的男性友誼在裏面。他們落座菜都沒上就喝了一杯白酒,是那個人帶來的,
“小誠,怎麼樣?上次那個五糧液還有嗎?再給我一箱,這個茅台還不錯吧?”
“明天我讓司機給你送過去,你也少喝點,上次嫂子見我還讓我勸你,我們畢竟都過三十了,該保養得保養。”
他們基本無視我的存在,海闊天空的開聊,好象他們有日子沒見了。他們探討一番台灣問題,又說到軍校同學的不同展狀態,最後才想起我,楊浩看着我,
“陳小姐,我和小誠在軍校和高我們兩級的打架,我們兩個和一個寢室的打,都動兵器了,你知道嗎?”
我吃驚的看着誠,簡直不敢置信。
“別嚇她,她對軍事的東西一點不懂,兵器,靠,瑞士軍刀也是刀?你不就用棍子了嗎?”
楊浩哈哈大笑,
“小誠會拳腳,我也是從小練過,有幾個高年級的也有練過的,想和我們比試,那時候年輕,血氣方剛的,閑不住,動起手沒深淺,最後鬧大了,要不是小誠爸爸出面,我們都慘了。”
誠看着我解釋,
“有個高年級的總找浩子的茬,他是練家,不想傷人,對方以為他好欺負,和他們試一次,對方人仰馬翻的,又仗着人多上,我就出手幫他一下,讓校方抓住了,後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把我老子差點沒氣死。”
我笑笑,
“你們把人打傷了?”
“各有傷亡,”誠咧着嘴笑,
“有傷沒亡,小誠,亡了我兒子哪來的?”
我不禁也笑,楊浩道,
“小誠,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啊?我兒子都6歲了,你還沒玩夠。”
誠看着我,
“從看上她就素着,還兒子?”
楊浩又擂誠一拳,他們挨着坐着,
“不會吧,你小子,我也得信。”
我低下頭又抬起來,不知道如何以對,誠還是笑眯眯的。
“真的,從去年底我就沒找別的人。”
楊浩露出驚異的神色,看看我。
“小誠,看來真的很快就能喝上你的喜酒。”
“你少喝我的酒了?”
“你這經常做新郎的主,我當然得喝。”
“大爺的,再當我女朋友的面胡說,以後一滴酒沒有。”
我低下頭自己安靜的吃飯,最後一道菜誠讓服務員放我面前兩碗,
“木瓜雪蛤,據說養顏、滋潤,他們家是真的雪蛤。”
“我吃不了了,”
“吃一點,他們這個做的挺好,你不用吃木瓜,吃裏面的。”
我只好吃那個東西,好怪的味道,可是誠一直看着我,我只好咽下去,
“好吃嗎?”
“好象有點腥味。”我實話實說,
誠笑起來,楊浩也笑起來,
“小誠,你女朋友真不錯,一點不做作。”
誠看着我,
“她就是一傻丫頭,不過橋牌打的很好,那天比試一下?”
“真的?”楊浩顯得不敢置信的樣子,
“她會打橋牌?”
“她是北大畢業的,高中托福就過了,大學gRe高分,你以為我喜歡花瓶?”
“行啊,北大才女加美女……”楊浩想說什麼又停下來,笑笑,看看誠,
“小誠,你也該成家了。”
我起身去洗手間,這個包房就帶洗手間,隔音並不很好,隱約聽到他們在外面說話,
“她一看就是小姑娘,我見猶憐,你真忍得住。”
“少胡說,她挺苦的,沒爸沒媽,我不想嚇到她。”
“真從看上她就素着?你熬鷹呢?現在練童子功好象晚點吧?”
“我忙的要死,沒工夫搭理亂七八糟的女人。”
“靠,真是問情為何物,就是一物降一物。”
我故意把拉門的聲音弄的很大才出來,他們都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