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是知道這兒民風開放,也曾不經意在電視上撞見過不分時段,二十四小時播出的情色頻道。她喜歡尉真,可是她……
這一切都太快也太弔詭了,但,她來到這兒本就是一件弔詭之事。
她當了二十六年只會烘茶的老姑娘,在這陌生之地,如此放縱一回,徹徹底底地離經叛道,應該也不要緊吧?
她喜歡尉真這麼碰她摸她……
「我不會……」最後,花窨拉住尉真在她腰側游移的手,說話的嗓音聽來可憐兮兮的。
「我教你……」尉真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口。
「說好。」尉真再度低啞地命令,唇邊彎起的微笑弧度越來越明顯。
「……」怎麼這樣嘛?這麼害羞的事,一直要她說……花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燒起來,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她齦極垂顏,視線被尉真完全遮蔽前,耳邊最後聽見的,是自己那聲微弱、幾不可聞的「好」,與身後拉鏈被拉下,整件洋裝落地的聲音。
【第七章】
整張工作桌上的茶葉與夜來香被尉真撥到一旁,花窨被放躺到桌上,一連串的動作之中,兩片紅唇從沒能離開過尉真的嘴。
尉真的求歡正如同他性格中的寡言霸道一般,攻勢凌厲且毫不留情。
得到了花窨的應允,他的吻如上次般的強悍,只是揉進了比上次更多更赤裸的情慾,吻得花窨頭昏腦脹,就連一個念頭的空隙都容不下,完全無法思考。
她頭上的發簪早就不知何時被拿下,一頭漂亮的青絲如瀑般披散在桌上,本就濃郁的發香綴着旁邊的茶葉香氣與夜來香氣息,變得更加惑人心神。
他喜歡她的頭髮、喜歡她透着香氣的唇、喜歡她口中的味道,更喜歡她會烘茶窨香的那雙手。
尉真吻她古典迷濛的眼、吻她小巧秀氣的鼻,吻她無比芬芳的嘴,將溫暖濕燙的舌喂入她,強迫她吸吮,着迷似地聽着她無助吞咽他的聲音。
他說她不會,也真像全然陌生的模樣,有些不知所措,回吻他的動作怯生生的。她正在習慣他,一切都仰賴他調教……
尉真大掌撫過她耳朵、撫過她線條優雅的脖子、撫過她性感細緻的鎖骨,最後落在她飽滿圓潤的胸前,隔着那層薄薄的內衣布料撫揉她。
霧藍色的內衣,上頭綉着月桂葉圖騰蕾絲與網布,薄紗半鏤空的設計,頂端毫無襯墊,隱約可見她雙峰的最高聳點……這是他親自挑選的,大膽火熱的款式,比他想像中的更適合她……
「我想像過你穿起來的樣子。」尉真掌心扣住她軟乳,指腹揉捏着她半露的乳肉與被薄紗包覆的蕾尖,兩眼直勾勾地望着她,眸中像有火焰竄燒,灼得花窨渾身發燙。
「我……」花窨掀了掀唇,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唇邊一直溜出某些無意義且羞人的低吟,教她很難為情。
她伸手想拉尉真令她喘息得越來越厲害的手,尉真卻單手扣住她雙腕,將她兩手箝制在頭頂。
尉真頭一低,啃咬她耳殼與頸項,舔吻她肩膀與鎖骨,一路吻至她胸前,將她軟膩的乳往上推出內衣外,狠狠銜住她頂端艷蕾。
「尉公子……」花窨實在沒辦法阻止自己叫出聲音來。
他在咬她……他吻她、舔她、舌尖在她乳尖勾纏畫圓,他甚至還咬她……
肌膚生疼,沒來由卻湧出一陣快意,她白皙的乳肉被他留下點點紅印,被他吻得一片濕亮……
花窨胸前一涼,本就少得可憐的衣料被尉真脫下,與內衣同樣性感的小褲被他扯下了一邊,媚人至極地勾掛在她足踝上。
尉真分開她雙腿,將她線條完美的腿曲膝置放在桌沿,將自己矯健的身軀置於其中,令她極柔至美之處大敞。
花窨想併攏雙腿的動作被他輕易制止。
「再亂動我要綁你了。」尉真習慣性的眯起了右眼,出口語調沙啞低沉,唇角隱約帶笑的模樣十足迷人。
「你……很壞……」尉真的言語與如此姿勢令花窨又羞又惱,不自禁伸腿踢了尉真一腳。
尉真俯在她上頭低笑了起來。
他眼角有淡淡笑紋,平時總是不掀波瀾且隱含霸氣的深邃眸光柔和許多,唇邊勾起的微笑弧度既性感又優雅,光是這麼瞧着花窨,便能令她渾身發軟。
花窨感覺全身的血液好像都竄到下腹,在她身上放了一把逐漸猛烈的火。
「你一定是在哪兒下了蠱……」花窨再度悶悶地道。
「是正要下。」尉真捻了朵旁邊含苞待放的夜來香,在花窨還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之前,便將那花苞從她鎖骨一路滾滑至她乳首,在她雙乳蓓蕾處輪番輕觸流連,惹出她陣陣嬌喘。
花瓣觸感細緻,而帶葉未綻的香花花苞厚實,隱約仍有堅硬之感,摩挲得花窨每一寸肌膚皆生細小疙瘩,渾身輕顫。
「知道夜來香的花語是什麼嗎?」尉真吻着她越發紅艷的頰與嘴,在她耳邊低聲道。
花窨搖了搖頭,感覺尉真將那朵未綻之花逐漸下移,滑過她肚臍、溜過她小腹、滾過她大腿內側,教她唇邊不斷逸出根本不能入耳的羞人呻吟。
下腹那把火越燒越燙,既疼且癢,令她難耐地扭了扭身子,卻又不知究竟想要些什麼,被他撩撥得徹徹底底。
「危險的快樂。」尉真吻着她唇,萬般誘人拋下如此一句。
莫怪他那天覺得站在夜來香畔的她無比撩人,他們立於如此催情的花旁……
尉真手中擰着的夜來香來到她雙腿之間,抵在她狹窄的入口,放蕩且羞人地撥弄着她腿間嫩瓣,時而用花苞頂端微尖處撩探她,時而用花瓣細緻處滾滑她,層層疊疊勾誘逗惹,引出她萬分纏黏的汁液、從沒領教過的情慾。
「尉公子……」花窨雙腿輕顫,伸手推他,開口喚他,仍是不知道自個兒想說些什麼。
「噓。」尉真吻住她,指尖一個勾纏,便將那朵未綻香花推入她,吞下她一聲小貓似的嗚咽叫喊。
如此幽狹,就連一朵稚嫩香花與一指幾乎不能容……
尉真光是想像等等擠入她時會被如何的絞緊,便已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意。
他的手在她腿間持續輕捻慢燃,推進、撤出,力道每減一分又再重一分,旋轉、畫圈,不費吹灰之力找到她最敏感那一處,迫她發出更催情的呻吟叫喊。
……
窨香,極樂之境,他與她在當中墜跌。
花窨迷迷糊糊睡了會兒,醒來的時候,尉真肘撐着床,正撥弄着她披散在胸前與肩膀上的黑髮,兩眼直勾勾地瞅着她。
「唔?我睡了很久嗎?」花窨揉了揉眼。
怎麼尉真已經醒了?他應該比她還累的……
想起他們方才在烘焙室里大膽交合的行徑,花窨雙頰漸紅,腰間與股間皆是又酸又疼痛。
尉公子好野,個性真的很差……她被他折騰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
「沒很久。」尉真的手指戀戀卷纏着她胸前的發。
「你每天這麼早起,怎麼總是睡這麼淺?」
她每天都天色未亮時就開始打理家務了,之前南下時,她也因窗外花香睡不着。
「習慣了嘛,從前不早起的話,是要挨板子的。」花窨想也不想地回。
「你是江南第一,誰敢打你?」想起她發燒那日的囈語,尉真淡淡地問。
「江南第一也有不是江南第一的時候嘛。」花窨輕快地笑了起來。
尉真眯細了長眸,卻絲毫不感到好笑。
「你的師傅很嚴格?」烘茶師是個倫理輩分還算重的行業,主要仍是師傅學徒制,和美髮業、烘焙業或是演藝界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的師傅不嚴格?」花窨反問尉真。
「嚴厲,但不會打我。」想到她那天可憐兮兮的夢話,想像有人打她的畫面,尉真眸光深厲,低沉的嗓音聽來有些危險。
「沒辦法,我是孤兒嘛,茶園總不能白白養我,我得多學點本事,多幹些活兒,才能不被趕出去。」
「孤兒?」她怎麼會是孤兒?難不成她是李伯伯收養的孩子?
若她現在口中說的是被收養之前的經歷,倒也是有可能,李伯伯那麼熱心助人,當初在賭城也是豪氣干雲的帶他回台灣,收養幾個孩子也不令人意外。
尉真還沒來得及再問,花窨又一股腦兒的接話。
「是啊,採茶婆婆們說呀,我打出生就被扔在茶園裏,她們瞧我可憐,只好在廚房偷拿些米湯喂我,後來,茶園管事知道了,拜託茶園老闆留下我,最後,總是沒讓我餓着凍死,就這麼活下來了。」
「活下來,然後,小小年紀在茶園打雜?」尉真揚高了左眉。
「是啊,原本只是打雜,後來香氣訓練、口感測試、焙茶窨香,通通都來了。」
「學得還真快。」她從小就與茶葉為伍,難怪與他初見時,能一眼分辨出樣茶的優劣高下。
「當然,學不好就沒飯吃,哪能不快?」花窨又笑,卻笑得尉真胸口發悶,隱約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