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她扯不出自己被遲默中抓得緊緊的手腕。

遲默中舔了舔自己的紅唇,似乎還在回味剛才哪一個激吻。

“我過分?修玉清是你過分,還是我過分?當初一聲不響離開的那個人是誰?”

“放開我!”修玉清怒瞪着他,她不想談起過去。

遲默中這次倒痛快,一把將她嫌惡地推到一邊,差點讓修玉清摔倒在地。

“你現在就是想讓我抓住你,我還要好好考慮一下呢。”他就是要刺激修玉清,要讓她說出當年離開他的原因。

修玉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遲默中?

他剛剛不是喝多了,已經和一個女人走了嗎?怎麼又折回了來,難道就是為了羞辱她?

拜託,當初做虧心事的人是他,又不是自己!

“怎麼,真的不認識我了?瞧瞧你那個眼神……好似我是個怪物。”

遲默中抱着雙臂,冷眼看她,“你不必懷疑,我還是我,只不過修玉清,兩年了,會改變很多事,我已經不是那個你隨便玩弄了一把,就可以輕易拋棄的純情男了,而你……”

他乾淨的雙眸有着冷意,“而你還是當初的那個你嗎?”

咯噹!修玉清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她慌亂地想把眼神遊離,不敢去直視他的目光,可是偏偏移不開,遲默中的眼睛像是附上了魔力,深深吸引着她,擾亂她的心。

“好!”

修玉清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他既然已經變了,她也沒什麼留戀的了,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那我們就把話說得清清楚楚,你告訴我當初是誰騙我他是Leo?冒充別人在我身邊,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道就這麼有快感?”

遲默中眯起眸子,露出危險的資訊,這個女人……果然是因為這個!

讓他說點什麼好?

“修玉清……”他的聲音降低了幾度,甚至有磨牙的聲音。

“別給我找那些堂而皇之的借口,欺騙就是欺騙,說不定連理由都是騙人的,連最起碼的身分都不敢說出來,還有什麼話還是真的?”

修玉清揉了一下凌亂的頭髮,神情有着倔強的桀騖,“我不知道你變了還是沒變,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沒變,一如兩年前,我都不曾對你動過心……”

遲默中任由修玉清消失在自己的眼界中,不得承認,修玉清的話,讓他的心不可抑制地痛了起來。

是不是愛得越深,傷得就越重?

兩年來,他為修玉清找過各種借口,他也想過是不是自己的身分被揭穿,修玉清惱羞成怒,但是沒想到她的怒氣竟然持續這麼久,甚至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只是為了躲他嗎?她倒是煞費了苦心。

想到此,遲默中忽然笑了起來,若是真如她所說的不愛,她又何必躲着他呢?

他流失的信心又漸漸聚攏,他怎麼就忘了修玉清向來是個嘴硬的女人,他既然已經回來了,就沒有退卻的道理啊。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就好了,那麼他一定一定,會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然而這一次,他也絕對不會再讓她逃走。

重逢來得如此之快,殺得修玉清一個措手不及,她也沒想過,和遲默中會鬧得這麼不愉快。

遲默中說得沒錯,他確實變了。

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雖說他的目光還是那麼的純凈,可是卻充滿了寒意,連笑都是沒有溫度的。

那個一見她就會臉紅的男人,早不知道變到哪裏去了。

當初他們在愛琴海的沙灘上分開,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們已然朝着兩個方向越走越遠。

只不過遲默中是背道而馳,而修玉清呢?當冰封了兩年的心蘇醒后,再次回首,她發現原來自己的心居然還停留在那一夜,那個美妙的夜曉。

其實她並沒有走遠。

兩年可以改變許多東西,比如遲默中身上的那分安寧,卻沒改變她的堅持。

現在想想,修玉清也覺得自己這是何苦呢,人家根本就沒拿自己當回事,她還東躲西藏,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如今那人成了自己的上司,她更要活得意氣風發,讓他看看,她也是有變化的。

可最近辦公室的氣氛挺凝重的,似乎那一夜宴會後,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新任總編和主編不和,修玉清倒渾然不覺般,在辦公室所有人的目光下,一如往常敲總編辦公室的門。

“請進。”修玉清徑直走進去,並沒有關門。

她知道門外面有許多等着看好戲的人呢,她就讓他們瞧瞧,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多麼“和諧”。

“總編,這是新一期的新盟雜誌樣稿。”

遲默中頭也沒抬,拿着手中的筆批註着什麼,淡淡地應了一句:“放下吧,我會看。”

修玉清不由皺起眉頭,“總編,新一期的雜誌需要你儘快確認,我們好安排上機印刷。”

聽到她這麼說,遲默中放下手中的筆,從文件中抬起頭掃她一眼,並沒有什麼表情。

遲默中繼任總編后,對雜誌有了許多的調整,修玉清本就有許多工作,對於這次的調整,她卻沒有立場抱怨太多,只能聽着他的指示完成任務。

可是熬了幾個通宵,眼看出版在即,樣稿卻遲遲沒有確定下來,她急得眼睛都紅了。

遲默中翻看着手中的樣稿,點了點頭,“看起來還不錯。”

修玉清露出開心的笑容,她剛要轉身就聽遲默中叫住她:“不過……”

她一咬牙,怒瞪着他,強忍住怒火,“不過什麼?”

“不過今晚修主編可能還要加一下班,這一期雜誌的導語,你需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修玉清的手機響起,遲默中示意她先接電話。

大門敞開,辦公室所有人都埋着頭,耳朵卻豎起來仔細地聽着。

修玉清只能硬着頭皮當著他的面接起電話,看了一眼螢幕,她放緩了語氣:“於姊……”

“玉清,我有打擾到你工作嗎?”

她的語氣很急,修玉清也不好含糊其詞:“沒關係,有事你請說。”

“那就好,我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我……”

“我知道的,你不會拒絕的,那我就幫你約對方,明天晚上七點,在百樂門對面的咖啡廳見面,暗號就是你們各自手裏都拿着新盟雜誌吧。”

“那個……”

“就這麼決定了,不許失約哦,拜拜。”

修玉清的嘴張到一半,她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沒說出來,就被對方掛掉電話。

她垮下肩膀,好吧,反正這次相親早晚是躲不過的,而且既然遲默中都能活得這麼瀟洒,並沒有因為她的離去而黯然,她何苦為難自己。

遲默中根本就已經是過去式了。

修玉清根本不知道她撅起嘴,目光里隱忍着毒怨看着他的表情,這讓遲默中哭笑不得,她幹嘛忽然這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樣子?

遲默中間道:“發生什麼事了?好像誰逼你去相親一樣。”

修玉清挑挑眉,嘴角翹起,大方承認:“總編果然厲害,連我電話內容都能猜到,還真是相親,於姊說介紹個男人給我……”

遲默中的面色突然沉下來,把手中的樣稿拿起來繼續翻看,“可是你今晚沒空,需要加班……”

“無所謂,反正是明天。”

修玉清挑釁地看他一眼,今晚加完班確定完稿件,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她轉身離去,一臉輕鬆地迎着辦公室的注目禮,卻沒看到她身後那男人噴火的眼眸。

整整一個下午,修玉清都在重寫導語,可是修改到最後,就連她自己都不滿意起來。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她卻渾然不覺。

修玉清有些煩悶地抓了抓頭髮,嘴裏咬着筆,思考着新方案。

其實遲默中來雜誌社工作,她曾經擔心過遲默中會公私不分,可是這幾日相處下來,他不僅沒有為難她,工作也一絲不苟。

這樣也好,她才能認真地工作,遲默中說導語有問題,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又寫了兩個文稿,修玉清對比了一下,最終選定其中比較滿意的打印出來。

修玉清走出辦公室泡杯咖啡,隔壁辦公室還是亮的,沒想到遲默中也在。

她泡好咖啡,手裏拿着剛才新打印出來的導語,輕輕敲了敲遲默中的辦公室。

好半天裏面都沒有聲音,修玉清奇怪地再次確認:“總編,你在嗎?”她不自覺皺起眉頭,把耳朵貼在門邊上仔細聽着,裏面似乎有隱隱的呻吟聲,不過聽起來又不像是那種曖昧的,反而是痛苦的喘息。

修玉清一把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遲默中倏然從桌子上抬起頭,眉頭緊皺,近乎咬牙切齒的表情,聲音卻是虛弱的。

“誰叫你進來的?”

修玉清並不理會他的彆扭,徑直往前走了幾步,卻被遲默中忽然喝住:“站在那別……別過來。”

“你怎麼了?”

修玉清瞧他痛苦的表情,一定是哪裏不對,她現在聽他的話,那她就不叫修玉清了。

她兩個箭步走過去,首先摸了摸遲默中的額頭,冰冰涼涼的,溫度過低,但並不像發燒的樣子,修玉清蹲在遲默中的面前,關切不由自主地露出來,“哪裏不舒服嗎?白天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她沒有注意到遲默中複雜的眼神,她只看到他額頭上的虛汗:心裏的焦急讓她不敢遲疑地拿起手機。

“還是叫救護車吧。”

修玉清掏出手機,因擔心雙手不住地顫抖,她沒有探究自己為什麼這麼擔心,只是看到遲默中痛苦的樣子,心就亂了,腦子裏只有打電話叫救護車。

“玉清。”遲默中阻止她的動作,他忍着痛拂去她額頭上的髮絲,故作輕鬆地說道:“我沒事,只是胃有點不舒服。”

“你沒吃晚飯?”修玉清意識到可能是餓得胃疼。

“你都沒有吃,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修玉清別開他炙熱的眼神,撇撇嘴,“以前也沒聽說你有胃疼的毛病,而且就算是為了我,不知道叫外賣嗎?”

遲默中聽她吐槽,只是笑而不語,她當然不知道,這兩年,他是怎麼過來的,工作到深夜只是為了忘記她,如今修玉清就近在咫尺,他又怎麼能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她加班,他便陪着她,之所以他沒去叫外賣,還不是想等修玉清忙完了,請她吃燭光晚餐,兩個人在浪漫的環境下獨處,必然會促進促進感情,可是這一忙,就忘記自己有胃疼的毛病了,這胃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啊。

不過,如今修玉清擔心的樣子,可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胃疼也稍稍減輕不少。

遲默中見修玉清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嘴上雖然埋怨,但是動怍還是溫柔的。

她把水放進他手中,“先喝點水,暖暖胃,知道自己胃不好,還硬撐着,如果我不來找你,你痛昏過去都沒人知道……”

遲默中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她,“你是在關心我?”

修玉清臉上一熱,急忙轉過頭,“總編,我只是出於同事之間的關心而已,你若誤會,我也不多問,我現在也餓着,如果不介意,就一起吃個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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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說我愛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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