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幽人將文若荷往前一推,手中的短刃作勢要在白嫩的肌膚上一劃。
「住手——」雲破天大喝。
「當然也有另一種玩法,你來代替她,你身上的傷口越多就越能還你一個完整無缺的寶貝兒,你肯嗎?」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痛,他才明白別人有多痛。
「……」黑眸陰鬱地瞪着她。
「公主,不要呀!是若荷不好,若荷讓公主失望了,你放過雲大哥吧!求……嗚——求求你不要傷他,雲大哥是好人……他不會再犯錯了……嗚——公主,饒、饒了他……」公主明明答應過她的,怎麼又反悔了?
哭得聲淚倶下的文若荷根本沒想過向晚不曾答應過什麼,她只是沒開口,默不吭聲,讓人以為她已不追究此事,不再提起。
文若荷把事情想淺了,蓄意謀殺皇親是多麼重的罪,雲破天要殺的可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啊!若是讓人知曉了這件事,不僅官居一品的雲宰相要如何向天下謝罪,雲家又怎麼對得起西寰帝的厚愛。
真假公主事件的解決之道不是趕盡殺絕,雲破天至少得先想辦法見上杜清淺一面,坐下來把話說開,謀求應變之策,而非一意孤行痛下殺手,視人命如草芥。
「夠了,不要逼她,把刀拿來。」看見心愛女子聲淚倶下地為自己求情,雲破天心如刀割般難受。
向晚眉兒彎彎,展顏一笑。「二爺,你靴子裏的小刀借用一下,等會兒再還你。」她口氣哄人的只差沒說個乖。
鳳揚塵笑得歡快,取出三寸尖刃,看得雲破天眼睛發直。
「你居然有刀?」那他為什麼還甘心受縛,受他百般無禮的對待而不反擊?「再瞪你也沒爺長得貌美若仙,爺就是長得比你美,嫉妒呀!」鳳揚塵拽得二五八萬的瞟了雲破天一眼,又朝向晚招手。「爺沒白挨疼,過些日子就讓他瞧瞧爺的威風,百年皇商不只是一塊匾額而已,爺想要讓天下大亂誰又阻止得了,開門七件事……」
柴、米、油、鹽、醬、醋、茶七樣民生用品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無預警嚴重缺貨,從南到北,船運、陸運,跑單幫的全都停了,有錢買不到,整條商鋪有一大半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關起門不做生意。
百姓急、官員急、皇上更急,一個個上書稟報的不是大旱缺糧便是水患成災,所有的肉呀菜的全遭了殃,想吃就得自己養、自己種,運不過來就是運不過來,管你官兒多大都得啃乾糧過日。
士、農、工、商,商敬陪末座,可是在國難當頭之際,商人最大,唯有他們能調來糧米果腹,在無柴時給人炭火,食、衣、住、行若沒有他們,大家唯有坐困愁城,等着菩薩顯靈了。
而這些全算在雲破天頭上,鳳揚塵要讓他知道,他鳳二爺玩得起,敢動他女人還得先掂掂自己斤兩。
在連續吃了二十多天乾冷無油的白饅頭后,身上被劃了三十七道傷的雲破天得了一個慘痛的教訓,千萬不要得罪鳳氏家主鳳揚塵,他絕對是小人中的小人,錙銖必較,誰吃了他一斗米就要吐出一座米倉來還。
還有,他的妻子也惹不得,是個不折不扣的女羅剎,平日如菩薩一樣慈眉善目,觀音心腸,待人和善,人美心也美,可是動到她身邊的人,絕對護短的她會讓對方明白一個道理——
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玉林國大慶三十年
皇帝慟詔:皇太女清華公主,年十七,身染惡疾,六月十五薨,追封聖皇公主,三日掛白,舉國哀悼。
欽此
簡單的兩句話帶過杜清淺的一生,沒有盛大的葬禮,沒有百官至皇陵跪送,沒有百姓哭喪三日,連個披麻帶孝的也沒有,一個骨灰罈子,安安靜靜地擺在孝思堂,由守陵的皇室宗親供奉。
日後,豐王爺杜西津多了一名義女杜向晚,眉心有顆觀音痣,與義妹天香郡主感情甚篤,後下嫁鳳氏家主鳳揚塵為妻,為鳳氏當家主母,鳳氏從此家業興隆,家宅平安,家和萬事興。
觀音面女諸葛與阿斗自此結成連理。
「啊——你、你又扎我一針……」悲憤呀!他又不是針線包,專門插針用。
「我、我忘了,一時順手就……扎了。」扎習慣了,他一靠近她想都沒想就紮下去,這是本能反應。
狼遇多了就有一套擒狼術,沒辦法的事。
「有沒有搞錯,我是你的夫婿,你是我的娘子,今晚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你要我這樣子僵着到天亮嗎?」他不過剝光小娘子的衣衫,摸着胸脯,親親小嘴兒,揉揉小蠻腰,然後……然後就被剌了。
向晚一臉尷尬地瞄着他哭笑不得的臉。「你不是吃過師父的解毒丸,沒用嗎?」
「那個庸醫,他根本是騙錢嘛!拿了我一千兩白銀卻給我百毒無解的假藥,我要去拆了他的招牌,踩爛他家的祖墳,抽了他的骨頭磨粉。」供他吃、供他喝、供他當祖宗,他居然作假!
「回春堂掛在我名下,是我的私產,你不能拆,還有,我想不是師父的葯無效,而是我的醫術比他好一點點,毒技又比他高明一些些,他的醫術碰到我的毒……」唉!她當初也只是想提升毒術,以不害人命的方式將人制住,哪知……聽到娘子的「自謙」,動彈不得倒在床上的鳳揚塵都想哭了。「娘子,我要洞房,新婚夜不洞房會夫妻離心,我不要娘子和我不同心。」
「可……那要怎麼做……」臉色若霞的向晚十分為難,她會醫不代表她懂夫妻間的那回事。
「怎麼做……」丹鳳眼眯成彎月,嘴角揚得高高,笑得有幾分……狐狸樣。「娘子,你先親親為夫的嘴,再脫下為夫的衣服,接着脫下你自個兒的衣裳,然後……
然後怎樣,為什麼沒聲音了,讓人聽到一半聽不清楚,心口吊著好不難受,難得一次跑來聽聽壁腳,為何不成全她呢?
一隻大掌拍拍蹲在窗戶下頭偷聽的「幽人」,她不耐煩地拍開,叫人家別吵她,她腿麻爬不起來。
「木雲,你想二爺明天送你一張輪椅嗎?」
「我明明叫幽人,不是木……呃!木犀哥,你還沒睡呀!」「幽人」乾笑,耳邊的假皮微掀。
木犀拎起她的耳朵,面色不善的橫睇她。「再用幽人的臉做壞事,我讓姑娘將你的全身塗黑,看你還能假扮誰。」
「沒……沒這麼狠吧!姑娘才不會這樣對我呢。」木雲笑嘻嘻的耍賴。「姑娘不會,但二爺會。」木犀冷冷提醒。
隔日,全身被塗上黑油的木雲,被高高倒吊在鳳家大宅最高的樹上,身上還掛了個牌子——我再也不敢偷聽壁腳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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