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當盧芳菲醒來時,林天羽已經不在床上,天已經黑了,看來她昏睡了很久。

卧室的燈光很刺眼,盧芳菲掀開被子,她赤裸的身體下有幾處觸目驚心的紅點。

那便是女子的落紅嗎?雖說是她的第一次,但是和林天羽發生的,她心裏只有滿足。

林天羽剛做完運動,腿上還有傷,醒了就不見人影了。

盧芳菲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光着身子打開衣櫃,裏面都是男人的衣物,選來選去,她也只能穿林天羽的襯衣了。

選了一件白襯衣,盧芳菲隨意地扣了兩枚扣子,剛一穿好,房門就被打開。

盧芳菲見他出現在門口,愣了一愣,然後臉上紅了紅,強作鎮定地打了招呼:“是餓了嗎?我去做飯。”

“我叫了外賣。”

盧芳菲受不住林天羽複雜的表情,理了理襯衫,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走到他面前,她想了想,有些話還是先說為好,先說的人佔了先機,也不會讓場面太過尷尬。

“那個,今天的事睡一覺就忘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盧芳菲乾笑,可是她知道,現在她的樣子一定比哭還難看。

林天羽聽到她的話,表情一滯,冷着臉招招手,“過來。”

盧芳菲不明所以地走過去,就被林天羽一把抓住,雙手鑽進她的襯衣里,握着她的酥乳,用力一掐。

“為什麼要忘?盧芳菲你是想吃干抹凈,就不認賬是吧?”林天羽斜睨着她,目光森寒。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盧芳菲是沒自信,她不敢去追究他們“滾床單”這件事,應該用一個什麼樣的借口去解釋。

為了不受傷害,她只有去掩飾,甚至不去提起,她真的好怕林天羽說,我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

“什麼你啊我的,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不是……”盧芳菲急了,“天羽,我只是……”

“只是什麼?”

她只是害怕,可是盧芳菲不能說,有些話她還是問不出口。

打定了主意,盧芳菲也便不再糾結,她歪着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怪笑一聲,捏着林天羽的爪子提了起來,“別以為你吃我豆腐,我會假裝不知道。”

“嘿嘿……”林天羽笑着把手從襯衣里的酥乳里拿下來,他執起盧芳菲的手親了親,“對不起,芳菲,其實我……”

“天羽。”盧芳菲忽然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她知道他要說了,無論結果是什麼,她現在都不想知道,至少先讓她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以對不起開頭,她已經感覺到不好的話。

還是暫時不要知道了,她覺得現在兩個人這樣挺好,沒有人打擾,兩個人的世界很美好,不管結局是什麼,現在她都不想揭曉答案。

“天羽,我們的事,等你的腿傷好了,再說好嗎?”盧芳菲放低了身子,將他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慢慢摩挲着。

林天羽倒是沒想到盧芳菲會作此決定,要說的話停在舌尖上,又咽了回去。

盧芳菲是怎麼想的,他不知道。

其實他剛才想對盧芳菲說,他承認自己輸了,愛情這種事很奇怪,十年沒有感覺,結果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反而有了感覺,而這種感覺不比以前,來得不可思議,來得快,也來得波濤洶湧,淹沒了他的理智。

所以,他想說,對不起,我的愛來晚了。

不過,既然盧芳菲提出等腿傷好了以後再說,那麼就等腿好了,現在的他坐在輪椅上去表白,實在很不合時宜。

等他腿好的時候,他就可以單膝下跪求婚了。

“好,就等腿傷好了,以後再說。”

時間過得很快,盧芳菲在林家別墅里,又過了一個半月。

這一個半月里,盧芳菲和林天羽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每天四目相對時,會忍不住摟住對方親吻。

夜晚的時候,林天羽霸道地拉着盧芳菲在自己的卧室里,美其名曰,晚上起來需要人照顧。

盧芳菲忍俊不禁,剛開始的時候,為了體諒林天羽的情緒,她從不說“照顧”二字,現在林天羽倒是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自己是病人需要照顧。

看來他徹底走出了陰霾,可是照顧就照顧唄,為什麼晚上他的手啊嘴啊都那麼不規矩,總是吃豆腐,吃豆腐就算了,晚上還要陪着滾床單!

這天盧芳菲醒來,只覺渾身腰酸背痛。

昨晚林天羽又是要了她整整一晚,最近林天羽恢復的很快,就連腿也可以活動自如,也沒了以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所以這傢伙,就得寸進尺地狂要了她的身體。

可是即使這樣,林天羽也沒有任何錶示,盧芳菲有着自己的堅持,既然他不說,她也不問。

“醒了?”林天羽摟着盧芳菲的腰肢,點了點她的鼻子,“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你的爪子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不醒才怪。”盧芳菲沒好氣地翻了個身,窩在林天羽的胸前蹭了蹭。

“我是餓了……”

林天羽現在簡直就像一隻饕餮,“吃”不飽的!

盧芳菲裝傻,“那我起來給你做飯好了。”

說完,盧芳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床,生怕被林天羽抓回到床上折騰一番,一溜小跑到房門口。

“盧芳菲,你跑什麼呀?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說這話也不臉紅,你想幹什麼,我還不知道嗎?”盧芳菲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管你是真餓還是假餓,反正我下樓做飯去了。”

林天羽好笑地看着盧芳菲一蹦三跳地離開房門,哪裏有半分優雅的影子。

他現在總算徹底看清盧芳菲的真面目,如果說盧芳菲以前的優雅溫婉不是假裝的話,那麼她現在的俏皮可愛,就是她的另一面。

愛情會改變一個人果然是不假的。

其實他並不是因為盧芳菲的性格而愛上她,而是因為她是盧芳菲。

其實這個問題林天羽曾經想過,如果換做以前,即使盧芳菲是現在這樣的俏皮可愛,他也未必會心動。

心動,只不過是在對的時間發生了對的事,只不過這種心動晚了十年罷了,所以他現在只想好好愛這個女人……

林天羽腿傷不滿三個月的時候,他就找人訂做了一副拐杖。

經過前陣子他堅持不懈的鍛鏈,林天羽已經可以拋棄輪椅,拄着拐杖下地走動。

林天羽來到廚房的時候,盧芳菲正在做早餐。

盧芳菲頭也不回,指了指廚房裏專門為林天羽設的高腳椅,“坐下坐下,別妨礙我做飯哦。”

這些日子,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簡單而溫馨。

林天羽經常會坐在廚房看着盧芳菲做菜,他美其名曰,廚房很浪漫,調戲有情調。

盧芳菲聽后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個拄着拐杖的色狼!

“芳菲……”坐在角落裏的林天羽拿起桌子上盧芳菲平時烤的小點心。

“怎麼?”盧芳菲背對着他,聲音懶洋洋的,顯然還是沒睡醒的狀態。

林天羽心中偷笑,昨晚上他確實太瘋狂了點。

“為什麼你做點心這麼好吃?”

盧芳菲回頭看了林天羽的一眼,他正咬了一口曲奇餅乾,好奇地看着她。

盧芳菲得意地哼了哼。“當然好吃了,也不看是誰做的。”

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輕鬆自在,又不缺乏樂趣。

“是啦是啦,我們家盧芳菲女士是十項全能女人。”

盧芳菲笑了笑,不在意地說起了往事,“其實當初我是想開一家自己的甜品店。”

“哦?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林天羽還是第一次聽到盧芳菲說起這話,他們相處十年,竟讓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是他太不關心他了嗎?

盧芳菲端着剛做好的早餐走過來,“你沒聽過很正常,因為我誰也沒提過。”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是問為什麼想開一家甜品店?”

盧芳菲端着牛奶,喝了一口,緩緩道來:“滿足感,你可能沒體會過那種感覺,用心做出來的甜點,讓更多的人吃到,分享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種幸福,會很滿足。”

林天羽見過盧芳菲做甜點時的樣子,圍着裙子在廚房裏忙來忙去,認真又性感。

“過來。”林天羽忽然衝著盧芳菲招招手。

“怎麼?”

盧芳菲放下牛奶,奇怪地走到他面前,“是哪裏不舒服嗎?”

林天羽拍了拍自己沒受傷的左腿,“坐。”

“你能承受的住?”盧芳菲一臉不相信。

“不要總懷疑我的‘能力’,讓你坐就坐。”

林天羽一把摟過盧芳菲的腰,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為什麼別人吃了自己的甜品,你就會幸福?”

盧芳菲僵硬的身子,不敢用全身的力氣坐下去,只有摟着他的脖子,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其實簡單就是一種幸福,幸福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僅僅是相愛,還有一種對生活的態度。我只想過簡單的生活,享受簡單的幸福,而我能想到最幸福又簡單的事,就是讓自己心愛的人,吃到我的甜品,我想把自己的幸福,與別人簡單的分享。”

盧芳菲的一番話,讓林天羽有些動容。

她說的是,最簡單的幸福就是讓自己心愛的人吃到她做的甜品……

林天羽拿起桌上的曲奇餅乾,咬了一口,甜而不膩,酥脆中有淡淡的香味。

他扣着盧芳菲的腦袋,輕輕吻下去。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曲奇餅乾。”

他還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可是他知道這種幸福感不是因為曲奇餅乾,而是因為做曲奇餅乾的人如此的愛自己,他能體會到盧芳菲所說的簡單幸福的感覺。

最近林天羽的腿傷恢復的越來越好,也漸漸有了精神,用盧芳菲總結的一句話,陰霾有如天上的浮雲,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現在林天羽不僅可以能扔開拐杖,慢慢地走兩步,還能慢慢在家認真處理起工作。

一轉眼,林天羽的腿傷就過了三個月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現在能下地,行動漸漸自如,盧芳菲不僅有了成就感,還有些失落感。

她幾乎每個禮拜都會向林媽媽彙報林天羽的情況,當她告訴她林天羽已經可以下地走路的時候,林媽媽激動着說要飛回來看看。

盧芳菲也並不是不想讓林媽媽回來,可是……一想到林媽媽回來,就意味着自己不能住在這棟別墅里,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也許少了朝夕相處,兩個人不在一起,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那麼好了吧。

而且在林媽媽回來之前,她必須找林天羽好好談一次,關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必須要有一個決斷了。

不知怎地,盧芳菲腦中忽然閃了一個想法,她在這裏住了兩個多月了,算算日子她的“大姨媽”好久沒來了……

“芳菲……”林天羽在她眼前招招手,“想什麼呢?”

“不好意思。”盧芳菲回了魂,端起優雅的笑容,朝着旁邊的人笑笑,“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書房裏,除了林天羽和盧芳菲,還坐着羽菲鑽石公司的其他兩個高層主管。

在盧芳菲照顧林天羽的這段時間裏,公司運營和公司內務都由這兩個高層總監負責。

林天羽恢復活力后,就要求每個星期一公司總監在林家別墅里開會。

“剛才我彙報了上個季度公司的銷售額,比去年相比提高了百分之三十。”銷售總監說道。

“報表我已經查看過了,做得好,儘快把下個季度的銷售計劃發給我。”林天羽滿意地點點頭,一雙眼卻盯着盧芳菲不放。

盧芳菲面色不改,同意地點點頭,“除了這個,肖揚,下個月我們在美國紐約增加三個專櫃,到時候我會去美國,和美國的代理商談合作。”

“你去了,我怎麼辦?”林天羽皺了皺眉,他總覺得今天的盧芳菲怪怪的。

“以你現在的恢復狀況,下個月肯定都可以自己走路了,我會讓管家回來照顧你的生活,還有我也有和林媽媽溝通過這件事,她對你的恢復狀況很滿意,說不定她會提前回來看你。”

林天羽抿着嘴,終於不發一言。

旁邊兩位總監只是低着頭看着兩位大老闆探討“私事”,其實他們私底下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身為朋友,自然樂得看到他們兩個人喜結連理。

這些日子兩位大老闆不在公司,窩在家裏朝夕相處,應該有所進展吧。

看林天羽看向盧芳菲的目光都和以往不同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不假,可是現在林天羽的目光怎麼越來越陰冷啊。

肖揚打了個寒顫,現在氣氛緊張,可是他必須要開口說點正事:“那個……林總、盧總,我有一件事必須報告。”

“說。”兩人異口同聲,氣氛有些緊張。

肖揚咽了口唾沫,“國際鑽石展時,盧總設計的‘十年驚鴻’,最終以一千三百萬的高價被拍賣的買家給買走了。”

“什麼?”林天羽瞪大了眼睛,“那不是非賣品嗎?”

他轉過頭看盧芳菲,一臉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盧芳菲眨眨眼。

“少跟我裝傻。”林天羽把手中的文件夾一扔,背靠在沙發上,“為什麼把‘十年驚鴻’給拍賣了?”

“哦,你說這事啊。”盧芳菲只好如實回答:“上個月的時候,我把它捐給一家慈善拍賣機構,所得善款都以公司的名義成立了一家慈善基金會,以後我會把自己的一些設計品拿去拍賣,所得善款我都會放入這家基金會裏。”

“這事為什麼沒和我商量?”林天羽有些吃驚,“做慈善是好事,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盧芳菲沒注意到林天羽糾結的表情,“我打算以後的注意力會放在設計和基金會上,這家基金會我主要用來幫助孤獨症兒童。”盧芳菲說這話的時候,他注意看了她的表情,認真而又專註,臉上的笑容都像染了一層金光。

不對勁,她絕對有事瞞着他!可是又是什麼事呢?

盧芳菲把話說得很明白,所得善款用來做慈善。

做慈善他完全沒意見,可是……可是那條項鏈難道對她沒有什麼重要意義?

那條項鏈不是為了紀念他們相識十周年嗎?怎麼說賣就賣了呢?

這事讓林天羽很糾結,散了會後,那臉色就沒好看過,一整天都在琢磨着這件事,他一想到盧芳菲竟然一點也不在乎那項鏈的意義,把它給拍賣了,他就糾結,一糾結起來,他連飯都不想吃了。

做慈善是好事,可是……他還是找人把項鏈買回來,就算花高價也要買回來。

開玩笑,那條項鏈可是他和盧芳菲相識十年的見證!

這一整天,同樣魂不守舍的還有盧芳菲。

吃了晚飯,盧芳菲背着林天羽去了趟藥店,回家的時候,林天羽還坐在書房辦公。

盧芳菲偷偷摸摸地閃進洗手間,拿出買來的驗孕棒,深吸一口氣,然後按照上面的操作步驟檢查,不到三秒鐘,驗孕棒就顯現出來,兩條線。

“啪嗒”一聲,驗孕棒掉在地上。

她居然真的有了……

這些日子,她一門心思地照顧林天羽,把自己的事都忘記了,而且每次和林天羽發生關係,他們都沒有做避孕措施。

盧芳菲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算了算日子,她肚子裏的寶寶應該有一個多月了,她肚子裏居然有了孩子。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盧芳菲忽然很想哭,可是下一秒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很少心慌意亂,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到底應該怎麼辦?是跑到樓上對林天羽,笑呵呵地對他說,喂,林先生,我肚子裏有了你的種。

這又算什麼?她現在和林天羽不明不白的,把她懷孕的事說出來,這不就等於威脅他表態嘛。表態也分好壞吶,要是人家一說,還是把孩子打掉吧,我們不可能的,那她的孩子找誰哭去?

這事還是不能先告訴林天羽,可是不告訴他,他們倆這樣總拖着也不是個辦法吧!

態度決定一切。

盧芳菲覺得以前自己特優雅、特從容,簡直就是淡定一姐,可是現在她有了孩子,她對林天羽的愛有增無減,這天天如膠似漆的,想不愛都難。

還是找個機會,探一探林天羽的口風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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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別拉我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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