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難道,這是天意。」丞允俯身拾起指環。
「對,就是天意,天意讓我離開你。」她退到門邊,並將門拉開,「你走……走吧。」
「琴眉。」
「拜託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倆緣分已盡,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使盡全力,她將他推擠到門邊。
想要反抗她的推擠其實很簡單,但他不想這麼做,一是她心情未穩,二是怕傷到她,只好等她平靜下來,他再來找她。
「行,我走就是。」拽住她的手,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加重語氣,「我只要你記得,我倆的緣分不會就此結束,我之前這麼對你也是有原因的,剩下的等我下次再來找你詳談。」
在她微顫的眼睫上輕輕一吻后,他這才退出房間。
果不其然,外面圍觀的人還真不少,他眉心輕鎖的嘆了口氣之後,立刻離開了司茶庫。
屋裏的琴眉垂着頭,他剛剛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為何要在她絕望的時候再說那些話來讓她的心起了疑惑?真的是太可惡了!
夜已深,晚風輕拂,絲絲從門縫中飄進屋內,惹得燈枱上的燈火隱隱閃動着。
琴眉就着火光繼續綉着手裏那未完成的荷包,明知送不出去,但她卻不忍擱下,至少也要將它完成,才不負它前陣子在她最痛苦寂寥的時刻伴着她。
突然一道風吹來,木門發出嘎的一聲,她微掩的眸輕輕一揚,心想莫非是門被風吹開了。
放下荷包,她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卻突見一道黑影閃過,她慌張得想喊出聲,沒想到那人竟附在她耳邊沉着聲說:「是我,你相公。」
她深吸口氣,立刻推開他,錯愕的看着他拿下黑色頭罩,顯露在燈火下那依舊俊魅的身形、好看的臉龐。
「你怎麼又來了?」才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走,若不是你又哭又叫,我真是不想離開你半步。」無意間瞧見她擱在圓几上的荷包,他拿起一看,「給我的?」
「別動它,啊!」她一把搶下,卻忘了自己在上面插了針。
「天,我瞧瞧。」他立刻扶她坐下,將她的指頭放進口中輕輕吸吮。
「你別——」她想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回,只聽見他說:「之前太多人在外面偷聽,有些話不好說,其實葛祀父女會來府邸乃是心懷不軌。」
「什麼?」琴眉一震,定住了動作,「這……這是……」
他揚起眉對她輕笑,「在你心裏,我真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嗎?」
「呃……」並不是,就是因為不是,她才苦惱許久,想盡理由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可是他卻變本加厲。
「怎麼不說了?」她不說話,可是非常傷他的心。
「一開始是不能接受,可後來我茫然了:心想男人嘛,哪個不是喜歡漂亮、窈窕的女子?」所以她認輸了。
「說得好,男人都喜歡漂亮窈窕的女子,但是依這些條件,你非但不比葛吉雅遜色,還好過她太多。」他的話是如此的溫柔、誠意。
「夠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捂着耳朵,她直搖着腦袋,伯自己再次陷於他的謊言之中。
「那你想不想知道實情?」現在他已懂得吊她的胃口。
「你……」閉上眼,她平復了心情后,這才坐了下來,「好,要說就說,不說就離開。」
「葛祀父女不是好人,他們六年前出現在我府門外就是有企圖的。最近的兇案也是他們所為,而被害之人也是六年前與我有往來之人。」
「這麼說你早知道兇手是他們?」
「一開始是懷疑,後來愈來愈確定,所以只好……」丞允這才將這陣子所做的一切原由告訴了她。
「所以……你和吉雅在一起只是一項計劃?」琴眉這才恍然大悟。
「對,所以我一抓到他們犯罪的證據,將他們拘捕后,就立刻來找你了。」執起她的手,他微笑道:「回去吧。」
「等等,我還有件事不明白。」還有好幾個疑點讓她感到茫然。
「好,你問,我允你現在徹頭徹尾問個清楚。」
「那指環究竟能做什麼?如果很重要,已經被我摔斷了!」她難過不已地說:「這下怎麼辦?」
「其實那指環是你古祿家之物。」他認真的說。
「還有,你阿瑪額娘也並非死於意外,我們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認識,也是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調查是誰謀殺了他們。」
他這番話讓她更是震懾,甚至完全不敢相信,不相信她阿瑪與額娘的死會那麼複雜、牽扯這麼多。
況且這些年她一直當他們是意外身亡,突然告訴她一個全然不一樣的答案,她如何接受?
「那我姑姑知情嗎?」
「那年我十七,她是我刻意派來照顧你的人,並不是你的親姑姑。」這句話又在她胸口重重一撞,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以支撐住自己。
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何她的世界忽然間天旋地轉了?真希望她能就此昏過去,等醒來之後發現這一切全是假的。
【第十章】
琴眉當真暈了過去!
可醒來后的事實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丞允動作極快地接住她,將她緊摟在懷中,關心地問:「好些沒?你到底有沒有吃飯?要知道真相就得照顧好自己,至少要能撐住。」
「太可怕了!我真的不願相信,可你說得頭頭是道。」深吸口氣,她緩緩坐直身子,「這一切都和指環有關吧?」
「聰明。」他欣賞她慧黠的一面,「十多年前你父母救了一個人,那人雖獲救,但傷勢太重,就連你阿瑪也醫治不了,於是他在斷氣之前贈了這指環給你父母作為答禮,並說它是一個寶藏庫開放的鑰匙。」
「寶藏?那人到底是?」
「至今仍不清楚。」
「那你又是怎麼和我父母認識?」
「十三歲時我與幾位阿哥比試騎技,誤闖貝帽山,就是被你阿瑪所救。」此話一出,琴眉恍然大悟,記得新婚後阿瑪、額娘曾帶她前往貝帽山,也提及了這個故事,原來……救他的人就是她阿瑪!
「從那時起我就經常去府上叨擾,和岳父、岳母也培養了交情,也抱過你,你忘了?」
她眯起眸想了想,「好像有這麼一個人,可記得不是很清楚。」
「因為我出現在你面前的次數不多,大多是在貝帽山上與你阿瑪見面。不過那時候我已經認定你這個小東西了,傻瓜蛋!」
「那……你說等了六年的姑娘就是我?」
「對,我想去看你,但怕帶給你危險,暗中送那位假姑姑去扶養你后,我就不再去見你,直等着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討厭!你害我胡思亂想,早該說的。」吸吸鼻子,她又問:「你又怎知我阿瑪、額娘是被害的?」
丞允嘆口氣后,又想起當時的情景,「就在他們出事的前一周,你阿瑪似乎感覺到有人想對他們不和,便將這指環交予我,並要我好好保護你,雖然我回府後派了些人手保護他們,可他們仍是遇到了不測,所以我猜測他們的死絕非意外,因此派人勘查地形,結果真如我所想,但怕造成你小小心靈上的陰影,這才謊稱是意外。」
聽到這兒,琴眉已難過得淚流滿面,「阿瑪、額娘……」
「不哭了,現在你身邊有我。」他輕拍她的背脊。
「你也一樣,好壞!」她睨着他。
「我又怎麼了?」老天,真的冤枉呀!
「這麼說你之前的行為都是演戲羅?故意演給葛祀父女看,但為何不事先對我說清楚?要讓我這麼難過傷心。」他知不知道她那時真的很傷心?
「對不起,葛祀老奸巨猾,他不會這麼容易上當,肯定會暗中觀察你,你可以保證時時刻刻都讓自己保持悲傷的模樣嗎?」
琴眉定住心,他這話說得沒錯,雖然她可以配合,但是整個府邱多少眼睛,她肯定無法做到天衣無縫、萬無一失。
如今想想,他是對的,而她卻小氣得無法對他做到完全的信任。
天呀,這下該怎麼辦?她又如何有臉再面對他?琴眉站了起來,背對着他,「你還是走吧,拜託。」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不是,我是不相信自己,身為你的妻子,我卻不懂你,只會和其他女人爭風吃醋,我一點也不配做你的妻子。」現在她真的好怨自己呀!
「傻瓜。」他走過去圈住她的腰,「可我只要你。」
「別這樣,咱們還是分開一陣子好。」
「才不要。」輕輕轉過她,他俯下身,額頭抵着她的,魅眼迷惑着她,「知不知道我憋了多久?」
「什……什麼嘛。」他怎麼說得如此直接?!
「葛吉雅一來,我就必須疏遠你,卻又不想碰她,天天把自己關在書房,知道那兒有多悶嗎?現在我一聽見書房二字,就一肚子氣。」
這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有氣,「還說呢,你不是夜夜將她喚去陪你,誰知道你們在裏面做些——唔!」
來不及說完話,她的小嘴已被丞允熱情的堵上,無論開口或閉口,聞到的都是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兒。
天呀,她不得不承認,不僅他想她,她也萬般需要他。
丞允抬頭看了她一眼,再次攫住她嫣紅的小嘴兒,只見她長長的睫毛顫動着,雙頰一片暈紅,而他的吻瞬間轉為霸氣,剽悍地在她小口中索求所有甘蜜。
此時此刻,琴眉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任憑他褪盡她身上的衣衫,並將灼熱的目光放在她曼妙的胴體上,貪婪地來回遊移。
他吻逼她全身,體內的熱浪也愈掀愈高,最後迫不及待的將她推倒在椅上,狂肆地吻她、愛撫她。
他的雙手扶在把手上,將她圈在自己面前,俯下身縛鎖住她的身子,並用唇舌的膜拜吐露着對她的愛戀。
她身子一軟,靠在他身上,他立即將她抱起,兩人變換方向,讓她跨坐在他身上。
「丞允,你這是?」這曖昧的動作讓琴眉吃了一驚。
「噓,我想你。」他立即鬆開褲腰,撩高她的旗裙,拉下她的底褲,使盡腰部的氣力往上一挺——
「啊!」火辣硬實之物就這麼竄進她體內,結結實實充填了她空虛的幽境!
他用兩手扶住她的腰,助長他的衝力,腰部往上運動,一次次搗進她體內——
禁慾多時,他們此刻就如同乾柴烈火般狂燃不休,不知何時才是終點。
「丞允……啊……」她意亂情迷了,身子忽然一絲痙攣:心也跟着狂烈的跳動着。
隨着他如策馬般的沖剌,終於激起她體內狂烈之火,直登慾望之峰!
激情之後,琴眉虛軟的倒在丞允身上,而他則輕拂她汗濕的發。
「累了嗎?」他溫柔地問。
「還好。」她虛軟地說。
「我送你上床。」抱起琴眉,他往床邊走去,並將她輕輕擱在上頭,隨即也躺在她身畔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陽光射入屋裏,琴眉敏感的睜開雙眸,才發現已經天亮了。
「丞允……丞允……」她輕輕推着他,「你是不是該走了?被人發現可不好。」司茶庫里的人都起得早,再不走就遲了。
「緊張什麼,發現就發現,我們又不是偷情。」他們是夫妻,還管人家怎麼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