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國王迫不及待地翻閱資料,翻到最後,他倏然抬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兇手死了,為何這裏又寫着還未確定?”

“因為我覺得兇手另有其人。”亞璇的話擱在他心裏,於是他認真研讀所有資料,果然發現事情有蹊蹺。

他再仔細思量,劉莉筠既然打算要讓亞璇代替她,又為何以自殺做結束?這怎麼說也說不通。

綜合這幾點,他相信殺害麥克斯的人還逍遙法外,只是那個人是誰?

國王皺眉,“當時傳回來的消息,不是說這女人與麥克斯在一起?”

“是的,但我認為兇手也同樣在場,劉莉筠很可能是代罪羔羊。”安德烈的語氣帶着堅決。

“什麼?那到底是誰殺了麥克斯?”王后錯愕地問道。

“這點,請給我一些時間。”安德烈心頭已有了盤算。

“好,這事就全權交給你。”國王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不過麥克斯過世的消息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點,我會安排。”

“也好,我相信你會辦好。我累了,扶我回房吧。”國王點點頭,視線移向王后。

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門后,安德烈將視線拉回,放在桌上攤放的劉莉筠的資料上。

他舉步過去,隨手翻着,金眸睨着某張紙的內容,下一秒,他合上資料,舉步離開。

“魯凱,跟我來。”

“是。”

幾日後,全球媒體都以大篇幅的新聞報導,瑞典王儲麥克斯以急性心肺衰竭驟然過世,並預計在周日舉行盛大國葬。

在幫表姐舉行完隆重的葬禮后,沒幾天,衛亞璇也在電視新聞里,看到麥克斯的葬禮畫面。

皇親國戚果真不一樣,那長長的送葬隊伍與排場,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完全不能與之相比。

她下意識地尋找安德烈,看看他有沒有出現在裏頭,可是她看遍了各大新聞台,就只看見麥克斯的照片,卻看不見安德烈的身影。

她好想他,每次想起他們在車裏的談話,想到他所說的新關係,她的心就會泛起一股甜意。

“……由於瑞典王儲麥克斯王子驟然去世,二王子安德烈將成為繼任國王的人選……”

新聞主播的聲音,將她拉回神,她眉心一蹙,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們合適嗎?

新聞主播的話,與螢幕里那豪華的排場,像把鋒利的劍,刺破了她美麗的幻想,也提醒了她,他們之間的差別。

他是瑞典的王子啊!而她只是一介平民,也不是瑞典人,這樣的她,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又怎麼配得上他?

作夢也該有個限度吧!這又不是電影,麻雀怎麼可能變鳳凰?

“真笨啊!居然像個傻子一樣,獃獃地高興了好幾天。”她罵著自己。

視線突然變得朦朧,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在掉淚。

“傻瓜,這沒什麼好哭的,現實就是這樣嘛!而且你們才在一起幾天而已,不用這麼在意啦!”她伸手敲敲自己的頭,想故作輕鬆,淚卻掉得更凶。

“亞璇,你出來一下。”

姑媽的叫聲,拉回她哀傷的思緒。

“喔!”她連忙擦掉眼淚,關掉電視,用力深吸幾口氣,確定姑媽不會發現她的異狀,才踏出房間。

“姑媽,有什麼事嗎?”她來到客廳,問着劉母。

“我要出去一下。這個樓梯啊,你到底有沒有擦?扶手都是灰塵,能看嗎?我回來之前,你最好擦乾淨。”她仍跟過去一樣,當衛亞璇是自家傭人,沒有因為她像女兒,而有所差別待遇。

“好的。”衛亞璇恭敬地回應道。

劉母一走,她又像癱軟的氣球,消沉了下去。

沒事的,她一定可以沒事的……

“同學,你真的很不夠意思耶,怎麼問你真的就是不講哦!”

惠智追着衛亞璇,在校園裏繞着、問着。

“同學,我真的沒什麼好講的,你追這麼久不累啊?”衛亞璇的表情頗為無奈。

身分的天差地別,讓她想要和安德烈劃清界線,她刻意想忘了他,可是惠智卻不斷提起他。

她多想要惠智別再提他了,可是這樣一來,只會導致她更多的追問,讓自己更煩惱而已。

再說,那天之後,安德烈就沒再出現,可見當日的話,不過是隨口說說,所以她更不可能跟惠智說什麼。

“知道我累,還不快點招供那位爆帥的老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還開得起加長型的黑頭車,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耶!”惠智對安德烈念念不忘。他的笑容真的迷死人了!

衛亞璇突然停下腳步。“好,如果我說他是某國王子,你要不要信?”

惠智差點撞上她。“真的假的?他是王子?”

“你信嗎?”衛亞璇微笑,不答反問。

惠智揮揮手,表情誇張。“少來了,這怎麼可能!王子又不是隨處可見,你要說謊嘛也要說得好一點!開得起這麼騷包的車子,了不起是有錢到爆的外商公司大老闆吧!”

“對啦對啦!你說的對!”衛亞璇笑,順應她的話,又繼續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果然,我就知道,快點說,你怎麼認識他的?”惠智連忙追上。

“你們是不是在下雨的街上遇到?他的車不小心弄濕你的衣服,他下車跟你道歉,然後你們就認識了?”惠智腦中有一連串的幻想。

“哇,你好厲害,全都猜對耶!”衛亞璇很捧場的拍拍手。

“騙肖耶!我隨便說都可以說中,我早就去玩樂透彩了,你分明是在敷衍我。”惠智並沒有被她拐到。

“怎麼會?我倒覺得你很適合去寫羅曼史呢!”衛亞璇一臉無辜,陪着她一起裝瘋賣傻。

“不要轉移話題,快點講……喂!我在跟你講話,你在看哪?”惠智氣鼓鼓地說著,突然發現衛亞璇的視線越過她身後,一臉的不可置信,她跟着回頭看——

“噢,天啊!”惠智驚呼出聲。那不就是那個帥老外嗎?天啊!他朝她們走過來了!

“很抱歉,亞璇借我一下。”安德烈笑得瀟洒,不等惠智回答,逕自牽起呆若木雞的人兒就走。

“哦!我的天啊!這是他第二次對我笑耶!哦,簡直帥翻天了!”惠智眼冒兩顆大心,完全被他給迷住,忘了自己先前要問什麼了。

“你……”由於太過驚愕,衛亞璇指着安德烈,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以為他不會再出現……

安德烈皺眉,“需要這麼驚訝嗎?”她看到他應該要開心,怎麼會一副見鬼的模樣?

“我……”她忽然記起他們之間的身分差異,於是告訴自己,應該要趁這個機會跟他劃清界線。

“不想我嗎?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他質問,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在等她的電話,卻半通也沒有。

她一定要開口才行,不然最後的下場,恐怕不是她所能承受。她在心裏想着。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他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對勁。

“名片我丟了。”她硬逼自己擠出這一句。

“你丟了?”他的聲音高了一度。

“對,我丟了,我想你應該只是說客套話,所以我丟了。”她點頭,逼自己表現得不在乎。

“你在說什麼鬼話?這是怎麼回事?”他皺起眉,審視她的不對勁。

她轉頭看向車窗外。“我可以下車嗎?讓我男友看到不太好。”

“你在說什麼?”他伸手扯過她的肩膀,逼她與他面對面。

她聳肩。“沒有啊!你回瑞典之後,我想了想,我對你並不是那樣的感覺,而且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所以便答應了別人的追求,很抱歉。”

“為什麼要說這種謊?”她那點心思他怎會看不出來,只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沒有說謊啊!”她仍舊堅持。

“見鬼了,你沒有說謊才怪!”他這麼想念她,為了早點見她,辛苦地趕完所有事情,就馬上飛來,結果她丟給他的竟是這種鬼話!

他非常火大,氣得直接封住她的嘴,阻止她再說出任何氣死他的話來。

“不要……”

她拚命推拒,他卻不肯放,執意懲罰她,用力吸吮着她的唇,吻痛了她。

她阻止不了他,更阻止不了她飛向他的心,漸漸地,她的抗拒轉弱了,懲罰變成了熱吻。

他猛然放開她,金眸凌厲的看着她。“這樣你還可以說你對我沒有感覺!?你知道你的謊多可笑嗎?”

“我……我要下車。”再也演不下去,現在的她只想逃。

“把話說清楚!”他的目光緊鎖着她,絕不讓她有機會逃掉。

她別開視線。“讓我下去。”

“是什麼事讓你說謊?”他逼問。

“沒有。”

他緊握她的肩。“回答我!”

她抬頭與他對上。“是因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吧?”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他眯起眼,冷冷地審視她。

“放我下車。”他的眼神讓她心慌,但她不能陷入其中。

“你該知道我比你想像中的堅持。”她想跟他比耐性?他奉陪!

“你不能放過我嗎?”她語帶請求。

“我說過,你是我的。”他重申。

“我是我自己的。”她絕不能成為他的。

他眼眸一凜。“你想挑起我的怒氣嗎?”

她不說話。

“你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再次質問。

“我只是希望你放了我。”她不想說太多,因為她很清楚,她說什麼,他都有辦法反駁,最終,她會被說服,然後,她的感情會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則換來一地的心碎。

“不可能。”他一口回絕。

“為何不可能?我是那麼平凡,你不需要這麼堅持的。”她忍不住開口。

“平凡?”他抓住重點了,原來小妮子是為了這一點在鑽牛角尖。“在我眼裏,你並不平凡。”

“但我自覺平凡。”

“不要因為我的身分,而排斥我們的關係。”

“沒有開始,何來關係?”她故意說道。

“對我來說,已經開始了。”如果她一定要跟他玩你追我跑的遊戲,他也可以奉陪。

不再釘住這個話題,安德烈改提另一件事——

“這次我來台灣,有部分原因是想跟你談談劉莉筠。”

這車有絕佳的隔音設備,他們可以放心談論一些事,不會有第三者聽到。

“表姐?”他突然改變話題,令她一愣。

“你認為事件已經結束?”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你是不是查到什麼?”她瞪大眼,立刻追問。

原本她就對錶姐的死因存疑,現在他再度提起,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枱面上不知道的事情。

“先看看吧!”他把資料遞給她。

她拿出裏頭的文件,仔細翻看,認真思考。

“亞璇?”瞅着她的臉色,安德烈有些不忍地想拿回資料。或許這些資料與照片,對她來說太過殘酷。

“我沒關係。”不讓他拿回,她繼續翻看着。

翻到遺書那一頁,她停了下來,逐一看着裏頭的一字一句。雖然裏頭什麼都交代了,但她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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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冷酷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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