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穿越桑拿天(下)

2、穿越桑拿天(下)

他迷迷瞪瞪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邊亂動,睜開眼睛一看,原來自己旁邊坐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也在打盹,頭一點一點的,有時那馬尾辮就刷到他的臉上了。他看了看對面,坐着一對中年夫妻,相擁而眠,都微微地張着嘴,呼吸時象兩條脫水的魚。鼠牙看了看那對夫妻,再回頭看了看身邊這小女孩,斷定這小女孩是那夫妻的女兒啊什麼的。他想動一動身子,**有些疼痛,但是小女孩卻越靠緊了他,正睡得很香甜,微微地打着呼。他看着小女孩突然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小女孩手裏還拿着一本書,眼看要掉下去了。他從小女孩手裏把書拿了過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那對夫妻睡得很深沉,迷糊間相互摟得更緊了。他低頭看着小女孩的睡相,小女孩的鼻頭小巧而亮晶晶的。他有一種伸手去捏她那小鼻頭的衝動,但終究沒有那麼做,心裏憑空有一陣悵然失意。

他翻起那小女孩的書來,原來是一本《千奇百怪》。裏面說的全是哪兒有一個地方水是倒流的哪兒出現了一個人身上可以吸鐵哪兒有人現過外星人,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內容。他看着這些覺得有些好笑,但也慢慢被吸引了,就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小女孩打了呵欠醒了過來,她看了看對面的夫妻又看了看鼠牙。看到鼠牙正在拿着自己的書在看,有些緊張、害怕,叫了聲,“媽媽!”

但是那對夫妻並沒有醒來,嘴上咂摸了一下還在睡夢中。

“你醒來了?”鼠牙笑着問。

她睜大了眼睛盯着他並不說話。

“哦,對面那應該是你爸爸媽媽吧?”鼠牙再笑了一下。

“不是,是我媽媽和我叔叔。”小女孩氣咻咻地說。

“你叔叔?!”

“不是我叔叔!”小女孩說。

“我都被你搞糊塗了,什麼你叔叔又不是你叔叔。”

“……”女孩異常沉默了起來。

鼠牙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把那本《千奇百怪》還給了她,小女孩接過去一頭埋進書里看了起來。鼠牙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四五點鐘了,外面的天空還很亮,山水隨着火車的急馳而迅變換。他把臉緊帖在車窗玻璃上,冰涼的感覺一下傳達到四肢五體。逐漸隧道多了起來,火車一會在亮光里,一會兒扎進長長的黑暗裏。鼠牙喜歡火車扎進黑暗裏的感覺。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時空隧道啊?”小女孩合起書突然問鼠牙。

“你說什麼?”鼠牙沒聽清。

“我問你這世上有沒有時空隧道。”小女孩說。

“哦,我也不知道。”

“這書上說有一列火車就鑽進時空隧道里去了,車上的人覺得才過了幾分鐘,但是一下車現已經過了五六十年了,其他的人全都老了,而他們自己還是那老樣子,一點變化也沒有。”小女孩說。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我多希望咱們現在坐的這一輛火車也開進時空隧道里,等咱們下車一看,已經過了一百年了,別人還把咱們當怪物看呢!”小女孩天真地說。

“我也這麼希望。”鼠牙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該多好啊。”小女孩說。

“說不定下一個隧道咱們就鑽到一百年後了。”鼠牙笑着,小女孩也笑了。

說著火車又一頭扎進了黑暗中,這個隧道有點長,足足有五六分鐘之久。他和小女孩都不說話了,兩個人危襟正坐。火車哐鐺哐鐺地敲擊着鐵軌,車廂里的燈光白慘慘的。火車終於又扎進光明裡了,這一帶水域多了起來,一個野水庫連一個野水庫的。不知道進入陝北了沒有,自己還從來沒到過陝北呢,從電視上還有許多書上看到,似乎陝北就是黃土、沙塵、乾旱,怎麼這一段水倒多了起來,山水輕盈。鼠牙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胡亂思忖,小女孩打斷了她的思路,“不知道我們到一百年後了沒有?”

“不知道呀,現在又沒到站,沒辦法知道。”鼠牙說。

乘務員推着手推車在車廂里賣盒飯,叫賣聲終於把中年夫妻打擾起來了。兩個人醒來先揉了揉眼睛,兀自咕噥了些什麼,然後向窗子外面看去,男的對女的說:“到上庄了,咱們快要到了。”

女的點了點頭。然後問小女孩,“香香,要吃什麼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

婦女問男的,“那你要吃什麼?”

男的伸了個懶腰,口齒不清地說:“等她過來看一看。”

女乘務員推着盒飯走了過來,一邊還叫賣着:“紅燒肉、麻婆豆腐、素三樣、虎皮尖椒,一份五塊錢了啊!”男的喊了一聲叫住了女乘務員,“我們看看。”女乘務員停住手推車,讓他看了看飯菜,“來嘛,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慌!”男的扶在女的膝蓋上再三打量了一下飯菜,咽了幾口唾沫,回頭問小女孩,“你要不要吃什麼?”小女孩依然搖了搖頭,繼續看她的《千奇百怪》。男的向女乘務員說:“那來兩份,有啤酒沒有?”

“有啊,來幾瓶?”

“就一瓶。”

女乘務員取了兩份盒飯一瓶啤酒放在茶几上,收過錢推着手推車繼續向前叫賣去了。夫妻倆吃喝了起來,尤其是那男的,吃得呼嚕呼嚕地聲響,直接對着瓶子吹着喝啤酒,很是狼狽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男乘務員也推着手推車在叫賣,他賣的全是些小么零碎的東西,什麼土豆片啦桶兒面啦薯條啦什麼的。男的滿嘴東西聲音含糊地再問小女孩,“要不要吃什麼零食?”小女孩依然搖了搖頭。中年婦女一臉不高興地將筷子放下,“香香,你到底想做什麼,問你這樣你不吃,問你那樣你不吃,你到底想做什麼,這次你那個弟弟吵着要到西安玩都沒帶他,你還不高興?”

“他又不是我弟弟。”小女孩說。

“你說啥?”男的將筷子一摔,頓時一臉晦氣。小女孩低下頭什麼話都不敢說了,只管悶頭繼續看着《千奇百怪》。鼠牙將身子斜倚在車廂的牆壁上,半眯着眼睛,“吵什麼吵,還叫人睡覺不?”

那男的看了看鼠牙,似乎敢怒不敢言,旁邊的女人悄悄地碰了碰他的胳膊,於是他坐下來,揀起筷子繼續吃喝起來。鼠牙真的閉起眼睛瞌睡起來,他聽到了小女孩在悄悄地吞聲飲泣,他咂摸了一下嘴唇,雙手合抱,準備美美地睡上一大覺。不一會兒,他就象春暖花開冰雪融化一般融入了睡眠之中。

他一覺醒來的時候火車已經快要到達終點站了。已經到了凌晨一兩點鐘,他足足睡了七八個小時,一整天過去了,竟然一直沒感覺到飢餓。他看到外面有些燈火了,火車也在減。他看了看自己的對面,那對中年夫妻不見了,那個小女孩也不見了,他估計他們應該是在中途的某個站上下車了。火車還沒有停下,但已經進站了,鼠牙看着外面笑了笑,心想,“不知道到一百年後了沒有!”他想完又笑了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我大概是瘋了吧,怎麼也跟着小女孩胡思亂想!”

車廂里頓時又特別混亂起來,取行李的、打電話的、吵架的,其間仍有乘務員的大呼小叫。鼠牙隨着人群的簇擁一塊擠下了火車。到出站口更是混亂,接人的,旅店人員拉客的,鼠牙自己走出火車站,看到還有夜市,走過去要了一份酸湯米線。一邊思考該去那兒住宿啊,不知道哪裏是最便宜的,現在自己身上最多才不過一百二三十塊錢。明天隨便在延安市裡轉一轉,只要看看當年的紅色聖地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也就得了,只要來過革命聖地就得了,隨後就該返回西安了。他味同嚼蠟地吃着米線,此時有一個長相頗為姣好的女的湊到他跟前,“要住店不?”

“多少錢?”

“一個晚上就三十塊錢。”那女的說。

“好住嗎?”鼠牙吸溜着一根米線問。

“當然好住了,還可以玩呢。”

“哦,”鼠牙不解地應答了一聲,“等一會,我先把米線吃了再說。”

鼠牙吃完了米線,結過帳,那女的一直等在他身邊。他問:“遠不遠?”那女的說:“不遠,就在附近。”鼠牙想了想,算了一下經濟帳,“那好吧,帶我去吧。”那女的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走過了幾個曲里拐彎的衚衕,又穿過兩個街道。鼠牙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心想自己一個糙老爺們,身上又沒錢,沒財沒色的有什麼好怕的。那女的終於帶他走進了一個旅店,燈火灰暗,沒有什麼聲息。女的給他開了一個房間,帶他走進了房間。他打算馬上入寢,但那女的並不馬上走出去,反而把門掩上,“要不要玩一下!”

“什麼?”鼠牙問。

“又不貴,快餐五十,過夜的話才一百。”

鼠牙終於懂了。那女的看着他有些猶疑不決,以為有機可乘,遂把襯衣的扣子解開了,整個胸脯敞了開來。鼠牙盯着那一對鴿子一般的**頓時有些意亂情迷,呼吸也緊湊了起來。那女的一步一步逼了過來,他伸出手迎向那兩隻鴿子。又是在這時侯,他的手機響了,他從褲兜里掏出電話一看,是小穎打來的。他沖那女的豎起食指噓了一聲,接通電話,“喂!”

“你怎麼今天一天都不接電話,現在都半夜了,怎麼還不回來。”

“我白天在火車上,可能沒什麼信號!”鼠牙說。

“在火車上,你在火車上幹嘛?”

“沒幹嘛,我只是跑到了延安。”鼠牙說。

“你又跑到延安去幹嘛?”

“什麼都不幹!”

“那你跑那兒去幹嘛?”

“什麼都不幹!”

那女的坦胸露乳地靜靜地站在那裏看着鼠牙打電話,臉上露出莫名奇妙的笑容。鼠牙再次豎起食指要她不要出聲,而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出聲。

“我今天出了好多血?”小穎說。

“怎麼回事?”鼠牙疲憊不堪地問道。

“你不知道我這兩天來例了嘛,但是今天出的血太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聽到電話那邊開始有哭泣聲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人家說的血崩,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下午四點多就請家回到咱住處了,但是你卻不在……”他聽到電話那邊已經泣不成聲了。突然門被一腳踢開了,幾個穿着公安制服的人沖了進來,不由分說抽了鼠牙一耳光,一把打掉了他的電話。他愣怔了一下,本能地撲了上去,結果反被一陣拳打腳踢。他在地上蜷縮了起來,嘴角眼角全是血,眼淚讓他的視線很模糊,他隱約看到那個女的在對他冷笑。而電話這端,小穎躺在地板上哭着對着小靈通說:“你個混蛋,跑到延安去幹嘛,我難受死了,你還跑去延安,若按天亮你還不回來我就和你分手……”她的頭披散開來遮住了半個臉,她哭泣着在地板上蜷得越來越緊,象擺子一般渾身猛烈地抽搐着打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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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而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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