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陷落
“在這個世界,什麼樣的人可以活下來。”
“強者。”
“什麼是強者呢?”
“當然是有智慧和力量的人。”
“那有了這些,一定就能生存嗎?”
“不一定。”
“。。。矛盾了。”
“噗。。。哈哈哈哈!”
亨特特有的爽朗笑聲,在布魯克的腦中回蕩,彷彿一年前生的對話,又進行了一遍。
雖然是清晨,布魯克剛剛睜開眼睛,但是他卻覺得格外的有精神。難道小孩子都是這樣?布魯克這樣想着,去門口洗臉。
“布魯克,過來。”布萊克站在對面,對兒子招着手。
“?爸爸,有什麼事情?”布魯克走了過去。
“我跟你說。”布萊克蹲下來,用粗糙的大手拉着布魯克的胳膊,“如果爸爸離開了,你能照顧好媽媽嗎?”
“。。。”布魯克感覺內心十分沉重。他不知道以前自己在這個時刻,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全拜託你了。接下來會生什麼,讓神安排吧。”男人帶着堅定走出了門。
“讓神。。。安排嗎。”布魯克注視着父親遠去的背影。
兩天後,村長召集村民們舉行緊急會議。戰火已經燒到了米西蘭村附近。阿匹斯城要求村子裏抽出一半男勞動力加入軍隊,剩下的一半原地待命。由抽籤決定。
布萊克抽中了待命簽。他和自己昔日的夥伴們互相擁抱,道別。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在地上見面。
剩下的男丁們準備好了武器,木棍,菜刀或農具。沒有盔甲,沒有盾牌,但至少不是手無寸鐵。
布萊克將一把長刀從柜子裏取出來。多年未用的長刀,仍然保持着昔日的鋒利。粗大的刀柄,彎曲的刀刃,似乎從來沒有沾染過血跡。他把刀子放在自己的身邊,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也寸步不離。
布魯克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靜靜的看着事態的展。寂靜的深夜,似乎都可以聽到來自遠方的陣陣火炮聲,似乎是帝**隊節節敗退的信號。
米茲蘭崗哨攻陷了。這是布魯克從村民的議論中的出來的消息。那就意味着,敵軍已經離村子不到二十公里了。卡倫帝國的騎兵戰鬥力很強,但是智商很低。這是布萊克對敵人的評價。
所有的人都做好了準備,女人,老人和孩子被安排去避難。但是布魯克卻沒有走,他躲了起來。過於緊急的情勢,讓人們忽略了他的存在。既然是好戲,那就要看到底。布魯克這麼想着。
遠處的天空呈現血一般的紅色,似乎在控訴着這裏生的罪惡。卡倫騎兵團的鐵蹄踐踏着這寧靜的土地。
這時候,布魯克的水晶球出了明亮的光芒。
“布魯克。”凱塞爾的聲音。
“哦?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布魯克看着水晶球,玩笑般的說道。
“布魯克。。。我想說,經歷痛苦也許可以讓人變得堅強。”
“但願這樣。我只是一個旁觀者,我沒有任何的感覺。”
“有一種方法似乎可以讓你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凱塞爾欲言又止。
“什麼?說呀。”
“讓你被殺死。”
“能保證不痛嗎?”
“。。。”
“只有這個辦法了嗎?”
“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但是,誰會去殺死一個幾歲的小孩呢?”
“只有最凶暴的軍隊才會幹這種事吧。”
“哦?那這樣的事情,讓貝倫騎兵團的那些禽獸們干最合適不過呢。”
“就這樣,等你的消息。”水晶球中的影像消失了。
“讓人。。。殺死。。。我。。。”布魯克靠着牆壁,笑了起來。
馬蹄揚起的風沙,蒙蔽了天空。貝倫騎兵團的暴徒們,怒眼圓睜着看着村民們。村中僅剩的二十幾個男人們,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帶着迷茫,無謂,憤恨或恐懼的表情,和騎兵團的士兵們對峙着。
二十幾騎騎兵,對面是二十餘個村民,看樣子是多麼的公平,而事實卻又是多麼的不公平。戰馬披着金屬打造的戰甲,在太陽上閃爍着光芒。騎兵身上的盔甲,是他們看起來如城牆般穩固。手中的武器,或為長劍,或為長槍,看起來似乎無堅不摧。
騎兵長做了一個衝鋒的手勢。戰馬向村民們衝去。
布萊克用長刀迎上去,雙手劈砍。一匹戰馬的左前腿被砍了下來,從膝部折斷。馬上的騎兵被重摔了下來,布萊克的刀刃斬斷了他沒有盔甲保護的脖子。鮮血濺射在土地上,隨着陽光被風吹乾。
布萊克架住騎兵砍下來的長劍,用另一隻手拽着他的腳。騎兵被拽了下來,在半空中被斬斷了脖子。
騎士槍貫穿了一位身材壯碩的男子。他捂着胸口倒了下去。馬蹄從他的屍體上踏過,他的面部已經慘不忍睹了。斷掉的胳膊和腿,滿地都是。一個個新鮮的頭顱,在地上打着滾。
伴着慘叫,村民一個個被奪去了生命。但是騎兵卻沒有多少損失。這時,他們似乎注意到了遠處正在撤離的老弱病殘們。騎兵們掉轉方向,拋下剩餘的對手,向撤離隊伍追去。而那裏,沒有任何可以還手的戰鬥力。
不痛不癢的砍殺,對於滿身盔甲的騎兵根本就起不到多少作用。布萊克的臉上濺滿了敵人的鮮血,眼中的怒火肆虐般的燃燒着。但是,他沒有辦法擋住騎兵的戰馬。眼看,可怕的暴徒們接近着手無寸鐵的村民。當一個手持長槍的騎兵出近乎瘋狂的大笑的時候,他的脖子斷了。是一把長刀,彎曲的刀刃,粗大的刀柄。
騎兵們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回頭看着這個健壯的男人。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長叉,指着騎士長的臉。
一陣唏噓的狂笑。
一個藍的男人,手持着鋼叉,面對着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騎兵。但是,他的手卻沒有一絲的顫抖。帶着微笑,他退後幾步,將鋼叉投擲出去。
鋼叉貫穿了騎兵長的胸甲,他的心臟被捅了出來。
騎兵們瘋狂了,這個男人,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柔弱。
嘯叫的戰馬列隊向布萊克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