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章 靈魂契約
昏黃的天幕下，古老的小鎮靜靜地沐浴在夕陽的光輝之中。以前的這個時候，小鎮裏的居民已經開始散佈，或者做些運動。浪漫的小伙和姑娘就會出現在田間的小路上，樹林裏，親吻甚至是做一個更出格的事情。那是非常美麗的。但是現在，古老的教堂被炸掉了一隻角，許多房屋被夷為平地。隨處可見居民的屍體，被遺棄在各個地方……
波蘭這個國度，歷史上劫難重重，這一次厄難再次降臨到了這個美麗的國度。作為全境被德國納粹佔領的國家，作為蘇聯紅軍進攻德國的跳板和基地，在它的地下埋葬着數不清的德國納粹、波蘭士兵，還有蘇聯紅軍。
現在，那些在二戰之中死去的戰士又復活了過來。他們從泥土之中拋出銹跡斑斑的槍械和彈藥，炮彈和刺刀，僅僅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就佔領了這個小鎮。在二戰時期，德國納粹和波蘭士兵以及蘇聯的紅軍是死敵，不共戴天，但是現在他們屬於一個陣營，那就是復活者陣營。他們的最高統帥是兩個女人，死神的僕從，暗夜精靈荻花和桑美。
姐妹倆看中這個小鎮，不僅是因為這裏曾經是一個戰場，有着豐富的復活者資源，更重要的是，在小鎮的山溝里有一個兵工廠，有大量的武器和彈藥儲備。
小鎮已經被波蘭政府軍包圍，水泄不通，所有的通信和電力都被截斷，但這並不影響姐妹倆的計劃。這裏也沒有絲毫緊張的氣息，安靜得可怕。上萬個復活者在將官的指示下拍着長隊領取武器彈藥，還有從小鎮超市之中搜刮來的食物。整個過程沒有一絲雜亂，一切都是那麼的井井有條。
一架陣風戰機從頭頂掠過，卻沒有投彈，呼嘯着飛了過去。
“姐姐，你說……他們會在我們的頭頂上投一顆核彈嗎？”荻花笑着向身邊的桑美問道。
“核彈？不能殺掉我們又有什麼用呢？”桑美也笑了，非常燦爛的感覺，“不可否認，人類現在的科技已經發展了讓人吃驚的地步，但他們的武器對付他們自己還有用，對付我們是沒有用的。這一萬多復活者只是我們的玩具，我們的任務就是製造更多的混亂，讓人類意識到，只有死神才能救他們，他們需要在恐懼之中建立新的信仰。而只要積聚到了足夠的黑暗的神念能量，主人就會復蘇，降臨於世。”
“讓他們恐懼還不簡單？讓他們的城市在炮火之中垮塌，讓他們的信仰在我們的面前崩潰，讓他們的親人永遠離開他們……我最擅長的就是這些，咯咯。”荻花咯咯嬌笑了起來。她掌握着死神賜予的死亡的力量，所以就如何讓人恐懼和死亡這一領域而言，她絕對是舉世無雙的專家。
“我擅長的就是讓亡者復活，讓他們感恩死神，堅定他們的信仰……哈哈，我們姐妹倆聯合，應該算是無敵的組合吧？”桑美說。
姐妹倆擁抱在了一起，波對波，非常香艷的感覺。正常的男人看見了兩個身材凹凸曼妙的金髮美女擁抱在一起，肯定會有些雞動，但在她們周圍的復活者們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們冷漠地看着幹着自己的事情，或排隊領武器彈藥，或坐在冰冷的石頭上啃着麵包，喝未經加熱的果汁和牛奶飲料。
“我們或許應該注意一個人，那傢伙……”桑美欲言又止。
“姐姐說的是那個叫李大川的人嗎？”荻花想了一下，“根據我們的情報組織獲得的情報，那傢伙真的是一個奇迹。短短三年的時間，他居然能從一個普通人修練到仙人境。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幹掉了中國修仙界現今最強的領袖人物，天竹大師。”
“在他的身上一定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有機會，我一定要把他抓住，讓他告訴我那些故事。我想一定很有趣。然後我殺了他，姐姐你再讓他復活，成為我們忠實的奴隸。”荻花笑着說。
“妹妹，沒那麼簡單。情報顯示，那叫李大川的傢伙現在和南極妖王狐天嬌和北極鬼王西門吹穴走得很近，沒準正趕來這個地方，妄圖阻止我們呢。”桑美說。
“他來了正好，我一定會抓住他！”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桑美環視四周，皺了皺眉，“我覺得那傢伙似乎就在這附近。”
“不要管他了，來了再說吧。現在我們去教堂看看，那些孩子恐怕都哭破鼻子了。我喜歡那些小屁孩，尤其是看着他們死去的時候，他們的表情非常的精彩。”荻花說。
桑美收回了視線，和荻花並肩向那座被炸掉的小教堂走去。一陣冷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一片落葉撲卷到了荻花的粉白的大腿上，嘶地一聲輕響，頃刻間就燃燒了起來。
復活者佔領這個小鎮的時候，教堂正在舉行一場婚禮。穿着潔白婚紗的新娘和帥氣的新娘正站在教堂里接受牧師的祝福，親朋好友們歡笑着，讚美和祝福這對新婚夫婦。可災難就在一群衣衫襤褸的復活者衝進來之後降臨了，教堂里的人都被殺掉了，除了幾個漂亮的小花童。隨後，小鎮之中的十歲以下的孩子都被集中到了教堂之中關押了起來，人數剛好一百整。
站在教堂門口的兩個蘇聯紅軍向桑美和荻花敬了一個軍禮。
推開教堂的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捲來，地上滿是鮮血流淌的痕迹。那些鮮血已經冷卻了下來，鮮紅的顏色也變成了黑紅色。一具具屍體被繩子套住脖子，懸吊在了教堂的房樑上。最為醒目的是那對新人的屍體。新娘的雪白的婚紗有半邊被染成了紅色，一隻步槍刺刀從她的胸膛上刺入，永遠地停留在了她的身體裏面。那可憐的新郎的腦袋被斧頭劈開，從翻開的頭皮和頭蓋骨之中依稀可見那混着鮮血的腦髓。
數十具屍體被吊在房樑上，十字架上的耶穌依舊擺着那被釘住的造型。對於這次發生在他的地盤之中的災難，不知道他是一副怎樣的心情。
信仰，有時候並不好給你帶來幫助，但沒有信仰，卻又會迷失方向。這是一個矛盾的事情，人類幾千年來都走不出這個怪圈。
一百個孩子被幾個波蘭士兵控制在教堂唱詩班的位置上，他們的眼淚已經哭干，好些孩子也早就在恐懼之中昏厥了過去。看見荻花和桑美走進來的時候，還醒着的孩子瑟瑟發抖。幾個孩子又哭了起來，沒有眼淚，聲音非常沙啞。
“不哭不哭，哎喲，真是一些可憐的孩子。”荻花走了上去，將一些巧克力糖放在地面上，笑着說道：“姐姐給你們吃糖。”
沒有一個孩子敢上去拿糖吃，他們剛剛失去了父母、爺爺奶奶，還有別的親人，貪吃雖然是孩子的天性，但這個時候卻沒有一個孩子有心情去吃什麼巧克力。
“沒人吃？咯咯，沒關係，姐姐從不強迫任何人。現在你們都給我站起來，姐姐需要你們做一些事情。”荻花說。她從儲物戒指之中掏出了一張黑色的獸皮捲軸，打開，那上面竟是一些這個世界上沒有的文字。
那是神文，李大川已經掌握了這種文字，但他卻沒有機會看到這張獸皮捲軸上寫着什麼。
“好了，咬破你們的小手指，將你們的血點到姐姐手上的靈魂契約上。點上一下，你們就能成為死神的奴僕，成為他最忠實的信徒。”荻花說。
“啐！你這個不要臉的巫婆！我恨你！”一個約莫九歲的小男孩突然站了起來，沖荻花吐了一口口水。
荻花完全可以避開那口口水，但她沒動，只是靜靜地看着那一口口水飛來，粘在了她那豐滿細嫩的大腿上。她笑了笑，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了那小男孩的手，那小男孩還沒來得及慘叫一聲，稚嫩的身體就開始萎縮，眨眼就失去了生門和水分，變成了一具小得可憐的乾屍！
“看見了嗎？這就是不懂禮貌的孩子的下場。姐姐從來就不喜歡不懂禮貌的孩子，你們要是學他一樣的話，你們的下場也就和他一樣。現在聽我的話，咬破你們的手指，把鮮血點在這靈魂契約上來，然後，再跟着姐姐煉一些誓詞就行了。”殺了一個無辜的小孩，荻花沒有半點觸動。她的這種反應和感覺，就和普通人不小心踩死了一隻螞蟻一樣。
孩子們哭哭啼啼地站了起來，在幾個波蘭士兵的呵斥下站成一隊長列，一個個咬破手指，將鮮血點到那黑色的靈魂契約上。咬破手指這種殘忍的事情，平時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去做的，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沒有任何人或者機構給他們保護，他們那幼小的心靈已經被恐懼和求生的慾望所佔據，他們已經意識到，要活下去就必須靠自己，要順從，要聽從這個惡魔一般的美麗女人的指令，做任何他們不想做的事情！
所有的孩子都咬破手指，將鮮血點到了靈魂契約上。就連那些昏厥過去的孩子也被幾個波蘭士兵用瓶裝礦泉水澆醒，讓他們做應該做的事情。
“好了，小朋友們真乖，現在跟着姐姐念。”荻花突然收起了笑容，神色變得無比地凝重，她的眼神之中一片虔誠，“沉睡在黑暗深淵之中的神啊，我在充滿罪惡的大地上呼喚您……我願意用我的靈魂和您交換，換來一世的安寧。我一生將不娶妻，不嫁人，將我的聖潔之身奉獻給死神……我等聚集我們的信念，在黑暗和罪惡的大地上點燃燈塔……期盼您的降臨……”
稚嫩的童音在教堂里回蕩。血腥味不曾散去，越來越濃厚。一絲絲黑氣從靈魂契約之中飛離出來，循着那些孩子，一絲一絲地鑽進了他們的身體之中。他們那原本澄清的眼神變得渾濁起來，漸漸失去了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