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獨臂刀法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當金玄白從定中醒來,只聽得一片嘈雜之聲,凝神之際,發現那是由街上傳來的。
他伸了個懶腰,走下了床,只見兩盞油燈的燈火已減,桌上蠟燭已經燒盡,燭淚垂落,小窗透入的晨光呈灰白色,讓看得見的一些室內陣設顯得有些破舊。
金玄白走到窗前,推開小窗,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晨間空氣,目光閃現,卻發現整條街上人聲鼎沸,聚滿了人群,彷佛廟會時一樣。
他幾乎嚇了一跳,凝神一聽,所有雜亂的聲響全都傳入耳中,聽來聽去,那些議論紛紛竟然全都圍繞着昨晚神刀門三十多鐵騎闖進鎮裏的事情上。
顯然那些純樸的山城小鎮居民,在神刀門弟子進入鎮中不久,便全部被鐵蹄聲吵醒了,不過他們膽小怕事,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開門出來查看,甚至連神力門戰敗離開后,依然無人敢出門探視。
直到天色微明,晨曦出現之後,這些居民才敢打開門板站在街上來議論探討昨夜發生的怪事,由於沒有人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而所了解的僅是在門縫或窗縫裏看到的片斷情景,故此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的真相越說越離譜了。
金玄白聽了一下,發現沒有一個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暗暗呼了口氣,忖道:“昨晚好在沒人敢出來查看,不然他們發現賣柴的樵夫小金竟然會武功,還在鎮上殺了人,恐怕會把我扭送官府……”
他胡思亂想地想了一會兒,直到門外傳來數聲敲擊,這才打斷了他的思緒。拉開了門,他只見田中春子捧着一疊摺好的衣物站在門外,在她的身後,山田次郎則是端着一盆洗臉水恭立着。
這兩人見到金玄白,恭聲道:“少主,早安。”
金玄白點了下頭,道:“早。”
山田次郎放下洗臉水之後,立刻便朝金玄白行了個禮退下,而田中春子則服侍金玄白梳洗,並且替他換了一套當時流行的鏢師所穿的勁裝。
田中春子解釋道:“少主,你所帶的衣服,不適合你的身份,所以我跟彭鏢頭商量,借了這套衣眼,嘿,真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少主您穿上這套衣服,比五湖鏢局的總鏢頭還要神氣得多。”
金玄白望身上所穿的那套天藍色的勁裝,覺得果然跟自己以前所穿的土灰色布衣不同,雖然沒有銅鏡可以看看鏡中人是什麼模樣,想必也不會差到那裏去。
他頗為滿意地道:“田春,你的心思細密,這件事做的不錯。”
田中春子道:“少主,我們現在人在路上,找不到好的裁縫鋪替您做新衣,只有將就着穿了,等到進了蘇州城,婢子一定帶你到最好的翔泰大布莊去,替您訂做十套這樣的衣服,哎!除此之外,還得要十套文士服,這才顯得出少主您文武全才、風度翩翩、風流瀟洒…”
金玄白哈哈大笑,道:
“做那麼多的衣服得花多少錢啊?更何況我只是一個山野武夫,穿什麼文士服?豈不是讓人笑死?”
“這怎麼會呢?”田中春子道:“少主,您以前雖然隨着主人隱居山野,可是如今身份不同了,既是太湖王的女婿,又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神槍霸王,豈可穿得太寒酸讓人笑話?”
“嘿!嘿!”金玄白忍不住伸手握了下田中春子的鼻子笑道:“說什麼武林中鼎鼎大名的神槍霸王?這個綽號我昨晚才第一次聽到,除了神刀門之外,有誰知道?”
田中春子正色道:“少主,您還不知道,神刀門和集賢堡在江南武林中地位是何等顯赫?昨夜您憑着一枝神槍便大破神力門的天罡刀陣,我想用不了一個月,這神槍霸王的名字,便會傳遍大江南北,半年之後恐怕北京城都會有人知道神槍霸王。”
金玄白被她說得暈淘淘的,得意地道:“總有一天,我會讓這神槍霸王的名號傳遍武林,甚至要漱石子讓出武功天下第一的寶座。”
田中春子見他說話時臉上綻放出特殊的神采,使他顯現出一種難以抗拒的男性魅力,不禁心頭一顫,道:
“少主,我相信您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婢子對您有十足的信心”
金玄白從幻想中醒了過來,見到田中春子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微微一笑,道:“田春,謝謝你給我的信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他整了整外衣,道:“田春,你有沒有付錢給彭鏢頭?你去告訴他,這套衣服我很喜歡,就跟他買下了。”
田中春子笑道:“彭鏢頭那裏敢跟您要錢?您不但替他們鏢局賺了幾百兩金子,甚至還救了他一條命,他感激都來不及了,還敢開口要錢?”
金玄白道:“不給錢怎麼好意思呢?”田中春子道:
“彭鏢頭不但不敢收錢,並且還跟我說,這回到了蘇州,他要鄧總鏢頭聘請您作五湖鏢局的副總鏢頭。”
金玄白一怔,隨即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奉了師父之命,要去辦幾件事,豈能做什麼鏢局的副總鏢頭呢?”
“說得也是!”田中春子道:“少主您要朝着武林第一的目標前進,在修練武藝的過程中豈能被這個毫無價值的頭銜所羈絆?當然一定要加以拒絕。”
金玄白聽她說得有條有理,忍不住問道:“田春,你在中土多年,不但口音完全是江南味,連說話的語氣也像我大明朝的人了,看來你讀了不少書,否則也說不出這番話來。”
“承蒙少主褒獎,奴婢惶恐萬分,”田中春子道:“奴婢只是隨玉子小姐讀了六年漢書而已,至於其他時間都是學習忍者的一切……”
她頓了一下,道:“例如服裝來說,我們忍者就有所謂的七方出,也就是說為了執行任務,忍者必須有七種變裝的方法,視所需要的情形,化裝成虛無僧、和尚、商人、農民、樂師、或者流浪藝人等,為了變裝所需,我們要學習適合這些職業的動佗、語言和技藝否則隨時便會被識破,而導致危險。”
金玄白了解她說這番話的意思在解釋為何要學習漢文和漢人的習慣、語言、態度等,其目的便是真正的融人漢人的社會裏,這才不會被人發現他們是來自東瀛倭國。
一想到這裏,金玄白忍不住問道:“田春,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要遠渡重洋到中土來呢?”
田中春子滿臉惶恐地道:“這個問題主人也曾問過,但是婢子只是個小小的下忍,只知道要要執行組織交付的任務,至於為何要到大明中土,就不是婢子這種身份的人能夠了解了。”
金玄白道:“好!這個問題,等到我見到了服部玉子小姐再親自問她吧!”
他話聲一頓,道:“不過我要把話說在前面,如果玉子小姐也跟我打馬虎眼,可別怪我對她不客氣了,弄不好,我可能會找你們的什麼上忍服部半藏算賬,打得他那裏都不用藏了,直接滾回東瀛去!”
田中春子聽了心驚撲跳,臉色大變,連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少主,請你不要有這種想法,我們伊賀流忍者無論如何都不會成為少主的敵人,只要少主吩咐一聲,服部半藏主人一定會聽命,絕對不敢做出違背少主利益的事。”
金玄白見她滿臉驚悸,越說越是呼吸急促,到最後幾乎急得掉下眼淚,也覺得自己話說得太重了,於是將田中春子扶了起來,道:“田春,你不必擔心,只要服部半藏沒有做出危害大明的事,我一定不會對你們伊賀流的忍者出手,更不會做出讓你傷心的事。”
田中春子兩眼緊盯着他,道:“少主,這是您跟婢子的約定嗎?”
金玄白頷首道:“我可以給你這個承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們不危害到我,我一定不是你們的敵人。”
田中春子還待說話,金玄白將她輕輕推開,道:“有人來了,嗯!林泰山。”
田中春子匆匆擦了下眼角的淚痕,往門外望去,沒有看到人影,正在感到詫異之際,只見小林犬太郎上了樓梯,快速地向這邊行來。她的心頭一震,忖道:“少主的功力似乎更高了,不但聽到有人上樓,並且連是誰的腳步聲都聽出來了。”
小林犬太郎走到房門口,朝金玄白躬身道:“稟報少主,早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少主下樓用餐。”
“謝謝你,”金玄白道:“我這就下去了。”
田中春子拎起行囊交給小林犬太郎,然後自己背着槍袋,隨在金玄白身後,走下了二樓。
樓下所有的桌椅全全都靠角落擺放,在大廳的中間擺放着兩張方桌併合的長形大桌,此刻桌上已放置着十五、六個碗碟,裏面裝的全都是配稀飯的小菜,除了豆腐乳、醬菜、炒蛋之外,還有鹽魚、風雞、餚肉等等,的確非常豐富。
五湖鏢局的五位鏢師全都帶傷入座,連齊冰兒也換了一身男裝,老老實實地坐在板椅上,他們一見金玄白和田中春子、小林犬太郎下了樓,全站了起來朝金玄白恭敬地道聲“早安”,齊冰兒看到他穿了一身天藍色的勁裝,神彩煥發,氣度非凡,更是歡喜,眼中露出無限柔情。
金玄白朝眾人拱手為禮,看到齊冰兒身穿男裝,顯出一副風流瀟洒的公子模樣,忍不住多望了兩跟,取笑道:“齊公子真是風流倜儻,風度翩翩,令在下好不羨慕。”
齊冰兒見他取笑自己,心中卻未感到不悅,反而有種甜蜜的感覺,她抱拳道:“金少俠英姿煥發,神采飛揚,果然不愧是神槍霸王,在下也是欣羨得緊……”
五虎斷魂刀彭浩弄不清楚他們為何要為此互相吹捧,滿腹疑雲地望着他們,田中春子卻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齊公子,你別跟我們少主開玩笑了,快點用餐吧,吃完早飯還得趕路呢!”
金玄白笑了笑不再多說,坐在眾人為他留下的主位,開始用起餐來,席間,齊冰兒和田中春子輪流地替他挾菜,直把在旁侍候的兩名店小二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金玄白到底交了什麼好運,從一個山野的樵夫變成保鏢大爺和貴公子的上賓,並且還身邊帶着二男一女三名隨從,這種角色的轉變,使得他們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
用完早餐之後,他們一行人立刻動身,五名受傷的鏢師坐在馬車裏,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充當駕車的車夫,而金玄白和齊冰兒、田中春子各騎一匹馬走在車前。
雖然滿街的人群在議論紛紛,可是他們這一行人卻視若無睹地騎馬驅車離去,金玄白在人群中發現許多張熟面孔,像什麼張大叔、李大嬸之類的鎮上居民,以往他曾送柴過去,也接受許多溫情的對待,然而此刻金玄白明白絕不能跟他們打招呼,否則他們的好奇引來鎮民的圍觀,光是每人打個招呼、寒喧幾句,恐怕到天黑都走不了,所以他只得對那些熟人視若無睹了。
所幸金玄白已經換上了一身藍色的勁裝,加上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那些鎮民也沒認出他便是往昔送柴的樵夫小金,見到了他,反而畏縮地靠向街邊,不敢仰望。
這一行人出了山城小鎮,漸漸地加快速度,將近午時,便遠遠地看到了蘇州城。
坐在車轅上的山田次郎敲了敲車門,叫道:“彭鏢頭,蘇州城快到了。”
彭浩從車裏探首出來,遠望着蘇州城那高聳的城牆,高聲叫道:“金少俠,請等一下。”
他示意小林犬太郎停住了車,然後從懷裏掏出一面鏢旗掛在馬車的東蓬上,這才跳下車,取下系在車后的韁繩!
跨了那匹灰馬,向著轉身而來的金玄白迎去。
金玄白原先是因為彭浩受傷,所以才要他坐在車裏休息,如今見他又下車上馬,不禁問道:“彭鏢頭,你不坐在車裏養傷,出來做什麼?”
彭浩那張蒼白的臉上泛起了苦笑,道:“金少俠,你不明白,我們鏢行走鏢有分明鏢和暗鏢兩種,這趟齊姑……公子要我們走的這趟鏢,本來是暗鏢,所以不用掛出鏢旗,也不用趙子手吆喝!可是如今快進城了,算是快到地頭,我們得掛出鏢旗,這樣一來,回頭鏢局裏也比較有面子。“金玄白不懂鏢局的規矩,閑言看了看馬車上掛着的那面紅色三角形鏢旗,只見隨風招展的鏢旗上綉着一把金色的九環大刀和四個古篆字“五湖鏢局”,問道;“彭鏢頭,那面鏢旗上綉着的一把金刀,就是代表貴鏢行的總鏢頭?”
彭浩頷首道:“敝行總鏢頭外號金刀鎮八方,在江南七大刀法名家中排名第二,不過他老人家卻常常自謙,說他是蘇州人,因為蘇州城有八座城門,他這把九環金刀鎮的只是蘇州的八座城門而己,遠遠比不過統率三萬六千頃太湖群雄的太湖王齊老爺子,更不能跟天下十大高手相比,所以請少俠不必介意。”
齊冰兒聽他捧抬自己父親,心中已是十分高興,再聽他把金玄白也捧抬起來,更是萬分歡喜,明眸一轉,喜孜孜地望着金玄白道:“喂!金少俠,你聽懂彭鏢頭話里的意思沒有?他是怕你認為鄧總鏢來的外號太過囂張,萬一心裏不服氣,跑去找他較量一下,所以避免難堪,藉着你師父的名號,把你也捧一捧,免得你以後找人家鄧總鏢頭的麻煩。”
金玄白望着臉色有點尷尬的彭浩,放聲大笑,道:“齊大公子,你以為吃飽了飯沒事做,整天找人較量武功?哈哈!管他是神刀蓋世或神拳無敵,只要別惹我,都跟我無關。”
他想到師父跟他說過的那些江湖人取綽號的笑話,禁不住開心地大笑起來。
齊冰兒見他像孩子樣的開懷大笑,心裏也份外高興,不過縱然是嘴角含笑,卻依舊白了他一眼,道:“真是個傻子,這麼點小事都讓你笑成那個子。”
金玄白忍不住把沈玉璞對他講過的那件陳年往事說了出來,當齊冰兒等人聽到沈玉璞當年初出江湖,遇到一個外號神拳無敵的地痞,在謹慎畏懼的情形下出來,結果卻把神拳無敵當場打得吐血而亡的整個經過情形,全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齊冰兒笑道:“原來槍神老前輩當年遇到這種怪事,難怪你會笑成這樣!”
金玄白本想跟她說明槍神並非沈玉璞,可是一想起師父九陽神君的告誡,便閉上了嘴。
彭浩笑了笑,訕訕地道:“江湖人取綽號多半誇大,譬如說在下外號斷魂刀,可是從沒斷過人家的魂,反而自己的手臂讓人給斷了,看來以後得改個綽號叫獨臂刀。”
彭浩跟百戰刀客江百韜交手的經過,金玄白全部看在眼裏,他覺得自己沒有提前出手,有點過意不去,道:“彭鏢頭,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改天有機會,我教你幾招利於獨臂運刀的刀法,或許可以彌補你失去一臂的遺憾。”
彭浩曉得金玄白神功蓋世,一聽他竟肯傳授獨臂刀法,不禁大喜,道:“多謝少俠成全,在下一定會努力練習,希望不會辜負少俠的期望。”
齊冰兒斜斜睨了金玄白一眼,道:“喂!金少俠呀!你才出師們不久,怎麼就收起徒弟來了?”
“不敢!”金玄白道:“我只是跟彭鏢頭切磋幾招刀法而已,豈敢以師父自居?”
彭浩明白金玄白身為江湖十大高人中槍神的弟子,雖然不知道他還擅長刀法,可是金玄白既能說出來,那麼拿出來的刀法一定不同凡俗,所以他誠懇地道:“齊公子,古人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師’金少俠雖然年紀輕,可是武功修為已至一代宗師的境界,彭某人只恨自己資質不夠,否則一定首先拜在少俠門下……”
金玄白連忙接手道:“彭鏢頭,你千萬別這麼說,再說下去,我可會坐不住,從馬上摔下來了!”
他臉色一整道:“我想要跟你切磋的幾招刀法,跟我師門一點關係也沒有,純粹是我自己創出來的,這裏面融會了少林的刀法,神刀門的天罡刀法,你本門的五虎斷魂刀法,還有部份的東瀛刀法在內,縮簡為九招,我想一定適合獨臂使用。”
這番話不僅讓彭浩聽了一驚,連田中春子等三名忍者也為之嚇了一跳,齊冰兒身為太湖王之女,玄陰聖女之徒,由於耳染目濡的緣故,自然也明白自古以來,無論是刀法、劍法或者槍法,都有其門之傳承,一種武功能夠流傳於世,莫不經過長時間的淬鍊和實戰,才能立足於武林。
就算是一派掌門或武林宗師也不敢說彙集數派的武技,另創新法,何況金玄白僅是一個初出武林的年輕人,他何德何能,竟敢發出如此狂言?
金玄白不了解自己這句話的份量有多重,見到他們全都怔住,不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可能智慧不太夠,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再簡化為七招就更理想了!”
他把話說完了,只見周邊的人都像悶葫蘆一樣,全都傻在那裏,禁不住抓了抓頭,解釋道:“我所看到的那些刀法,雖然表面上招式繁複,威力極大,實際上卻是虛招太多,耍出來一片刀花,完全是嚇人,實際上只要一刀就夠了,一刀下去,連削帶劈,立刻砍人見血。”
他在馬上連說帶比,看得眾人一陣痴迷,尤其是田中春子等三名忍者更是由於刀路的相近,覺得心領神會,不免發出一陣驚嘆之聲,田中春子首先圍過神來,道:
“少主,您這九招刀法一定要傳授給我們,好不好?”
金玄白心中所擬想的九招刀法,不僅融匯了好幾個門派的刀法,並且還將鬼斧歐陽劾的迫風二十九斧中的救命三招里最精華的絕招演變融入,所以僅比了四招,便看得眾人如痴如醉。
彭浩讚歎道:“這真是必殺的刀法,太厲害了。”齊冰兒呼了口氣,道:“何止厲害?可說是太毒辣兇狠。”
金玄白道:“刀劍都是兇器,端看使用者心性為何,只要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那麼再怎樣兇狠毒辣的招式僅是備而不用的防身技藝而已,無所謂必殺與否。”
他頓了頓,望向田中春子道:“田春,你如果想學這種獨臂刀法,改天我也一併傳授給你!”
話未說完,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一齊叫道:“少主,我們……”
金玄白大笑道:“你們也想學是吧?來,讓我先把你們的手臂砍下一條再說。”
他純粹是跟那兩個忍者開玩笑,豈知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真的跳下車轅跪在地山,伸出一條左臂,山田次郎恭聲道:“請少主動手!”
金玄白叱道:“真是胡鬧,還不起來?”
小林犬太郎磕了個響頭,道:“少主,請成全我們,讓我們也學會必殺刀法。”
“好!好!”金玄白道:“你們都起來吧,我全都教你們就是了!”
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一聽此言,全都歡喜地磕了個頭,這才爬起來坐回車轅。
金玄白還待說話,卻陡然發現他們這一停留路邊,已引來不少人圍觀,不過看到馬車上的鏢旗,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遠遠地望着。
他感到有點不好意思,道:“彭鏢頭,你來帶路,我們這就進城去吧!”
齊冰兒馭馬靠了過來,低聲道:“玄白哥,這必殺刀法我也要學,你一定要教我唷。”
金玄白皺了下眉,道:“你是學劍的人,練什麼刀法?並且還是獨臂刀法……“金玄白看她翹起紅唇,一臉嬌嗔的模樣,禁不住心一軟,道:“這樣吧!我改天傳你九招必殺劍法如何?”
齊冰兒回嗔反喜道:“謝謝你……”話聲稍頓,道:“我要學的是很厲害的必殺劍法,你可別敷衍我唷!”
“不會的!”金玄白道:“其實你不知道,我的劍法不比槍法差,可說比槍法花了更多的時間和心血……”
田中春子應聲道:“齊公子,這點我可以證明,少主僅憑一根細小的柳樹枝就可以使出絕世劍法。”
齊冰兒驚喜地道:“真的?田春,你可別幫着你少主來哄我唷!”
田中春子想起初遇金玄白時,便是被他以手中一根柳擊倒,於是臉色凝肅地道:“婢子絕對不敢說謊!”
“我相信你就是了,”齊冰兒興奮地道:“玄白哥,那就這樣說定了,等我回到水寨,見過爹爹之後,你就要教我必殺劍法!”
金玄白點了點頭,卻凝自遠望,然後測首向彭浩道:“彭鏢頭,你的麻煩來了。”
彭浩“啊”了一聲,俯着金玄白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六、七位健馬正從蘇州城的北門急馳而出,由於雙方距離尚遠,看不清馬上騎士的容貌。
金玄白道:“彭鏢頭,那領先的兩個人里,其中一位便是跟神刀門的刀客相好的散花女俠。”
彭浩道:“她是雙劍盟的弟子,這下……”
他一想起散花女俠的暗器和雙劍盟的主盟人銀劍先生和金花姥姥,立刻便頭痛不已,但是一看到金玄白立刻就安心下來。
金玄白嘴角一撇,道:“雙劍盟又怎麼?他們不惹我則罷,惹上了我,哼!”
他雙腿一夾,馭馬先行,齊冰兒和田中春子急忙追上前去,彭浩望着鏢旗一眼,也縱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