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欽差大臣
“老薑，這個案子不簡單啊。”
鄂濤的一句話，讓姜磊眉頭緊縮了起來，他不是笨蛋，能夠做到大隊長的位置，很多事情雖然沒有鄂濤這個專精刑偵的高手明白的那麼透徹，但是姜磊絕對不是一個能隨便被人糊弄的角色。
聽到鄂濤的話，姜磊就知道，自己的老戰友還有話沒有說完。
看周圍沒有什麼人，姜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道：“濤子，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兩個人是多年的交情了，從在部隊的時候起，姜磊就是鄂濤的領導，如今也是，所以說起話來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鄂濤苦笑了一下：“我查看過室內的情況，發現門是從裏面打開的，也就是說，兇手最起碼是程書記認識的人。門也是程書記夫婦自己打開讓人家進來的。不僅如此，程書記家的茶几上擺了四個茶杯，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姜磊聞言一愣：“你不是說兇手是兩個人么？”
鄂濤輕輕搖頭：“你記錯了，我說的是最少為兩個人。”
姜磊半晌無語，眉頭緊皺着好半天才澀聲道：“你的意思是，還有第三個人？”
鄂濤點點頭：“沒錯。還有第三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程書記認識的熟人，因為是他叫開了程書記的家門，而且進門之後，程書記的夫人還給這個人泡了一杯茶，程書記跟這人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天。”
“這，這可能么？”姜磊連話都說不明白了，他不是明白鄂濤的意思，可越是明白他的意思，姜磊就越是覺得匪夷所思，按照鄂濤的說法來講，這個案子豈不是成了一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謎團？
姜磊的腦海當中。已經把案發的過程模擬了一遍，越是模擬，他越是覺得離譜。
“有什麼不可能？”鄂濤看着姜磊，緩緩說道：“咱們設想一下，昨天晚上半夜十點的時候，市委副書記程進野和妻子正在家裏面聊天看電視，他們兩個人是自己住在這個豪華小區裏面的，孩子都在外地。忽然有人敲門，程書記走到門口一看發現是自己的某個熟人，而且兩個人的關係還很不錯。所以他就打開門請那個人進來。那人身後跟着兩個人，程書記要麼是認識，要麼就是認為這兩個人是那個熟人帶來的朋友，所以沒有多說什麼。程夫人還給他們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水。”
姜磊聽到這裏，終於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在跟程書記交談了一番之後，那人才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
鄂濤點點頭：“沒錯，而且我懷疑，他應該是在跟程書記要某個東西。否則也不會在殺人之後把家裏面翻的亂七八糟卻不拿走一分錢。擺明了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姜磊若有所思的看了鄂濤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他也是聰明人，能夠分析的出來鄂濤話裏面隱藏的意思是什麼。程進野是市委副書記兼宣傳部的部長，能夠跟他來往並且讓程進野一點戒心都沒有的打開家門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貴。而從鄂濤的判斷當中來看，程進野和那人肯定是存在着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繫，甚至於程進野的手上，應該有那人所需要的某個東西。恐怕這也是為什麼程書記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原因。
如此看來，這個案子，恐怕絕對不是什麼搶劫殺人的案子了！
“老薑。這一次，咱們小心點吧。”
半晌之後，鄂濤忽然對姜磊開口說道，他這句話把姜磊弄的一愣神，隨即就明白了過來。牽扯到這麼多秘密的案子，一旦涉入其中，肯定是存在着相當大的危險，萬一背後那人位高權重，真的想要隱瞞什麼，姜磊和鄂濤，恐怕都是逃脫不了的替罪羊之一啊。
就在這個時候，姜磊忽然愣住了，因為就在他眼前的不遠處，一台紅旗轎車緩緩駛入了小區。
“那是……”鄂濤順着姜磊的目光看去，也愣在了原地。
姜磊一臉驚訝：“省委一號車，怎麼又開回來了？”
他們當然沒有看錯，開進來的車自然是省委一把手的座駕，只不過裏面坐着的人卻不是省委一把手方正，而是徐君然和省政法委書記田愛國的秘書李奇。
“李哥，麻煩你了，還要辛苦這一趟送我過來。”轎車裏，徐君然客客氣氣的對李奇說道。
因為田愛國不是在省委大院辦公，所以徐君然雖然上任幾近一個月的時間，但是跟這位李奇處長相處的時候卻並不多，大部分時間兩個人都是在常委會上面碰面，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今天如果不是省委常委會決定派自己作為聯絡員參加專案組的偵破工作，徐君然也沒有機會跟李奇兩個人獨處。
聽到徐君然的話，李奇笑着搖搖頭：“沒關係，我正好順路。我說徐老弟，你這一次的任務可是很艱巨啊。首長們都盯着這個案子呢，有什麼風吹草動，千萬及時通知省委。”
徐君然笑着點點頭：“這個自然。”
省委常委會的第一個議題，就是討論程進野被殺的案子，對於這種事情，省委領導們是很重視的，決定派一個聯絡員在專案組裏面隨時掌握第一手信息。原本這個事情應該是政法委那邊出頭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方正卻是點了徐君然的將。書記把秘書都派出來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麼，連省長蔣方重也只能點頭答應。徐君然就這麼的被推了出來。
下了轎車，李奇和徐君然一起朝着裏面走去，迎面碰上省公安廳的一位副廳長，李奇跟對方打過招呼之後，又介紹了徐君然的身份，這才轉身離開，他那邊還有別的事情要等着處理呢。
公安廳的副廳長名叫譚忠恕，高高的個子，戴着一副眼鏡，看上去很斯文。知道徐君然是省委派來的聯絡員，客客氣氣的說道：“我們廳長正在裏面開會，徐處長咱們進去吧。”
對省公安廳廳長陳傑這個人，方寧是有些了解的，知道這位不是一般的幹部，那可是田愛國的心腹愛將，點點頭笑道：“那好，咱們就去見陳廳長吧，正好省委領導有指示讓我轉達給他。”
兩個人來到一處被人群圍攏的地方，陳傑看到徐君然一怔：“徐秘，你怎麼來了？”
他和徐君然之前見過一次，雖說談不上熟悉，但是畢竟徐君然是方正的秘書，陳傑知道他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這裏。
徐君然微微一笑，對陳傑客氣的說道：“陳廳，我受省委常委會的指派，過來了解一下案情的進展情況。”
陳傑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鬧了半天徐君然是省委派過來的欽差大臣啊，把省委一把手的秘書都給派來做聯絡員，可見這個事情省裏面是多麼的重視了，就好像自己的老領導田愛國說的那樣，這一次省公安廳必須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破案了。
呵呵的笑了起來，陳傑點點頭：“那好，咱們去省廳吧，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徐君然知道，他這是要帶着自己去聽取案情彙報，想了想便點點頭：“那好，就麻煩陳廳了。”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上了車，離開程進野家的小區，徐君然坐了陳傑的車，他也有問題要跟陳傑了解。至於案發現場這邊，早就已經有省廳的人把這裏佈控起來了。
“徐秘，省委領導對這個事情，還真是重視啊。”坐在緩緩前進的轎車裏面，陳傑笑了笑，對徐君然說道。對於這位從京城空降過來的省委第一秘書，陳傑是有些好奇的，畢竟當初方正換秘書的事情，在省裏面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議論呢。
徐君然點點頭：“是啊，我來的時候，常委會還在討論這個事情。這一次陳廳你們的擔子很重啊。”
他說的是實話，這個案子關鍵不在於造成了多麼重大的損失和危害，主要是影響和性質特別壞。畢竟被殺的是一個市委副書記，堂堂的副廳級幹部，連這樣的人都被人殺死了，這讓普通的老百姓怎麼看待政府？
剛剛在省委的時候，徐君然可是親眼看到方正拍桌子的，要知道方正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種溫文有禮，儒雅的感覺，可是今天徐君然卻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明顯的殺氣，很顯然，對於這種公然給自己找麻煩的行為，方正已經徹底的被激怒了！
對方正把自己派過來的意圖，徐君然隱約也有些察覺，從這個案子發生到現在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裏面，已經牽動了里裡外外省裏面眾多敏感的神經，東海市乃至東海省委的領導們，恐怕此時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盤。而這個時候，自己跟省公安廳的溝通，就顯得十分重要了。畢竟這個案子越是早一點被偵破，對於方正的佈局恐怕就越是有好處。
徐君然不是那種怕麻煩的人，他只是不想被人當槍使。他更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人，因為什麼樣的原因，竟然鋌而走險，直接殺掉程進野這個市委常委，難道，他就不怕惹下天大的禍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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