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汗位

小乙確實聰明異常，短短的一年基本上掌握了流雲閣中的機關變化原理，也明白了為何巴魯納斯要讓慕容病在園中待上二十年。如果真正掌握了流雲閣的建造原理，一切陣法和機關都變得非常簡單，現在小乙不但可以輕鬆的到達任何一個自己想去的地方，還能解除任何一處機關消息，甚至能依勢建成一些簡單的機關和陣勢。慕容病看着小乙逐漸掌握自己的絕技，心裏非常高興，雖然小乙沒有叫自己一聲師父，看得出來，這孩子非常孝順。時常給自己帶來一些新鮮的水果，還認真了解了天籟的相貌和習性，以及過往的一些事迹。看得出他的用心。

這一天，小乙本打算按照慣例，悄悄去慕容病處請教幾個問題。剛出房門，老遠就看見巴魯納斯和哈達帶着幾名侍衛走了過來，本來想躲開，沒想到老遠巴魯納斯出聲了：“燕子，這麼早又要出去練功啊。”

“王子殿下這麼早就過來，有什麼要事嗎？”小乙只得停住腳步問道。

“今天就不要去了。大汗一大早就想聽你的曲子，等一會兒你跟哈達一起進宮去吧。”巴魯納斯來到小乙跟前說道。

“哦，那好。我們現在就去吧。”小乙雖然覺得奇怪，一般大汗有召都是內侍過來請自己，今天怎麼巴魯納斯過來了。

“不要着急，先在房中調整一下狀態，等下記得給大汗演奏一曲《午後》吧，那曲子悠然如水，讓人很放鬆。大汗需要它。”巴魯納斯緩緩說道。

“好，我準備一下。殿下、哈達小王子請。”小乙轉身讓哈達進屋。

“我就不進去了，等一下我叫人過來接你們。哈達，你一定要保護好燕子的安全。”說著不經意的看了哈達一眼。

“是，父王。你放心吧。”哈達已經十七歲，長得玉樹臨風，瀟洒不羈，加上武藝群，更是自命不凡，只是自從在音樂上敗給小乙，心裏就窩着火，不過涵養工夫有些進步，沒有再像以前那般高傲無禮。

巴魯納斯離去后，哈達和小乙回到房中，小乙心中不解為何讓哈達陪自己等待大汗的召見，難道是要監視自己？反正也不是非去慕容前輩處不可，無所謂。還有，大汗不是一大早就想聽我的曲子嗎？為什麼還要等？等什麼呢？想不通就靜待下文吧。

乙一邊招呼哈達坐下，一邊調了調虎撥思兒的音，好久沒有演奏這種樂器了，不過小乙將虎撥思兒握入手中之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流遍全身，彷彿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演奏虎撥思兒，那麼熟悉，那麼親切。《午後》的旋律緩緩在心間滑過。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感覺很棒！

“燕公子這些年來進步實在驚人啊！小王佩服得緊。”哈達說道。

“多謝小王子誇獎。在五王子地關照下。勉強有一些成績而已。倒是小王子棄樂從武竟然取得比武大賽第二名地佳績。整個窩魯朵城都在稱讚小王子地成績啊。”小乙不慌不忙。你奉承我。我也給你高帽戴戴。

“呵呵。這還得拜燕公子所賜啊！要不是在音樂上輸你太多。小王我也不會絕然離場。重修武功。不然到現在雖然可能也有小成。但怎麼也比不得武藝一途地成就。”哈達言辭貌似誠懇。但是由他地嘴說出來。卻讓人無法消受。

“小王子聰敏異於常人。實在是習武奇才。在下佩服不已。”小乙也不管哈達言辭地挑釁。裝作不懂。

哈達心裏暗罵。你裝吧。很快你就會知道我地厲害了。

不久。有侍衛過來請小乙和哈達進宮。

小乙和哈達來到巴圖寢宮，大汗靜靜的躺在床上，精神很不好。時不時有些驚覺的表現。小乙沒有說話，席地坐在榻前不遠的地上，變開始演奏《午後》，哈達立在一邊，專註的看着床上的大汗，眼中隱隱顯出嘲弄之色，不過沒有人現。

正當小乙奏得專註，大汗吩咐讓人將自己扶起坐着，眼中神色變得安詳許多，怔怔的有些出神，就在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人影，小乙沒有在意，衛士和宮中侍女都沒有出聲，應該是個熟人。那人度極快，看似只有一步便到了大汗榻前，大汗有些恍然，抬頭看向那人，就在大汗眼光看向那人眼睛的時候，兩道無形有質的紫光從那人眼中射出，透入大汗的眼中，大汗有些不甘，但是幾乎沒有掙扎，便變得安靜下來，那人口唇微動。大汗點點頭，出聲道：“小乙，你下去吧。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是，大汗。”停下演奏的小乙雖然覺得奇怪，也不多問。轉身準備離去，抬頭不經意間瞟了那進來之人一眼，正好看見那閃着紫光的眼睛，只覺得渾身一顫，**道中的遊魂絲如財迷遇到了金山，酒鬼看見了佳釀，拚命向外逸散。小乙只覺得神智一迷，似要昏倒，這時，一道真氣自百匯直下，瞬間壓制住肆掠的遊魂絲。小乙身形一頓，臉色通紅，一口熱血涌到嘴邊，不過小乙沒有吐出，哈達見小乙臉色有異，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太在意。

小乙緩緩步出宮中，差點撞進一個人的懷中。來人正是巴魯納斯，小乙顯得神情恍惚，而巴魯納斯也是要事在身，二人都沒有說話就各自走開。

且不說小乙跌跌撞撞出宮而去。單看巴魯納斯進宮之後，來到大汗身邊，看着父親痴獃的模樣，也不悲痛，伸手在巴圖眼前晃了晃，見他沒有反應，抬頭看着那先前進殿之人微笑道：“多謝師父。如今父汗中了幻神魔眼，心神被控。你讓他馬上召集群臣，立我為客烈大汗吧。”

那人看着巴魯納斯，此子做事絕不拖泥帶水，倒是合我的胃口，只是天性涼薄，巴圖中幻神魔眼后不過三日性命，竟然看不出他有一點悲痛。也罷，既然做了就做徹底吧。

不久，客烈部所有在朝的文武貴族，接到巴圖召集大家的緊急詔書。一個時辰之後，在議事大廳里。巴圖一反多日的頹態，顯得精神不錯。

“眾位，我召集大家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巴圖看看階下的眾位臣屬接著說道，“我感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這立儲之事我想了很久。今天終於有了決定。”

那阿木達聞言心裏一動，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不由得微微露出笑意。特穆爾也顯得非常激動，不知道父汗會不會選我。恩和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有機會的。所以臉上很淡定。唯有巴魯納斯一臉悲痛，似是非常擔心父親的身體。

“我決定，立巴魯納斯為我部繼承人。”一語激起千重浪，階下眾人表情各異。

支持阿木達的一些大臣面面相覷，這個結果讓他們很意外。將軍吉達上前說道：“大汗，阿木達王子立下無數戰功，在我客烈部中早豎起無敵的形象，隱隱已成我部的下任可汗。如今大汗廢長立幼，我怕族人不服啊。”

“是啊，是啊。”支持阿木達的大臣附和着說道。

“戰功？一將功成萬骨枯，因為三王子的戰功，不知道多少族人流盡鮮血，拋屍異鄉，留下多少孤兒寡母？五王子仁愛寬厚，如今大汗立五王子為儲正是順應民意。”艾彥上前為巴魯納斯辯道。

這時，巴魯納斯上前跪在地上：“父汗，兒臣自認戰功不及三哥阿木達，人緣不如四哥恩和，就連勇武也比不上六弟特穆爾。我請父汗收回成命。”不但支持巴魯納斯的人感到吃驚，就連阿木達也是一愣，這小子搗什麼鬼？

“巴魯納斯，你先起來。立你為儲是我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決定。你剛剛說的確是事實，你沒有阿木達的戰功，恩和的人緣，也不及特穆爾的勇武。不過你有一顆寬厚仁慈之心，草原之中戰亂連連，好不容易有一個和平的局面，我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打破。以後，遇事要多聽老臣的意見，如有外敵入侵，要絕對信任你三哥阿木達和六弟特穆爾，內部如果有什麼不和諧的事情，就請你四哥幫忙，我老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倒下了，你們兄弟一定要和睦相處，那樣才不會受外人欺侮。”巴圖語言條理清楚，渾不像中了幻神魔眼的樣子。

巴魯納斯心中暗驚，不過還好的是，老糊塗仍然支持自己為汗。心裏雖然高興，但是面上表現得非常傷感：“父汗，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我們兄弟也一定會和睦相處，將客烈部建設成為草原上第一部落。”

“好了，我意已決，各位要是沒什麼事就散朝吧。我有些累了。”說完巴圖緩緩站起，神情又變得萎靡不堪。

就這樣，巴魯納斯成為客烈部的儲君。

三天後，大汗自知大限將至，將各個王子郡主召進宮中。

“阿木達，你過來。”大汗吃力的說道。

“父汗。”阿木達上前握住父親的手，虎目含淚。

“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在恨我。”巴圖眼中也是有些濕潤。

“不，父汗。我不恨你。五弟為汗也好。”說著低下頭，似是壓着心裏的悲痛，不願讓父親看到。

“你要記住，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不論你是否坐上汗位，你都要肩負起保衛客烈部的重任。”巴圖的聲音很小，但是威嚴依舊。

“是，父汗。孩兒一定牢記。”阿木達再也忍不住，眼淚滑落臉龐。

“巴魯納斯，你過來。”大汗向巴魯納斯緩緩說道。

“父汗，你要保重身體。巫醫一定會治好您的病的。”巴魯納斯跪在榻前。

巴圖深深的看着巴魯納斯，很久。終於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說道：“巴魯納斯，兄弟間，和為貴。你要好自為之。”說著將阿木達和巴魯納斯的手吃力的放到一起。

雖然巴魯納斯和阿木達都覺得恨彆扭，但是不好違逆父汗臨死前的願望。

正當眾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大汗握着阿木達和巴魯納斯的手漸漸無力的鬆開。

“父汗！”阿木達和巴魯納斯同時大呼。

巴圖安詳的閉着眼睛，沒有了一絲生氣。

一名內侍過來，探了探大汗的鼻息，站起來哽咽着大聲宣佈：“大汗駕崩了！”

巴圖寢宮立刻哭聲一片。

早朝，巴魯納斯等王子都身着孝服。汗位上空着，諸人皆立階下。只是巴魯納斯身後立着一名黑袍之人，眾人雖覺得奇怪，但都沒有過問。

老臣格根上前道：“諸位，大汗新喪，本不該討論新君繼位之事，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然大汗臨終之前已經明確指定五王子巴魯納斯為儲君，我看還是要儘快安排繼大統之事。諸位覺得如何？”

“大汗臨終前的確指定五王子為繼承之人，不過，大汗常年卧病在床，想問題難免有些糊塗，想我草原向來以武立國，統一各部，也是我族最大的理想，五王子一無戰功，二無勇武，如何能夠帶領大家開疆拓土？如何與其他部落爭雄？我推舉三王子阿木達為可汗。”吉達將軍在此表示異議。

在一邊的巴魯納斯心裏大怒。好你個吉達，屢屢在朝廷之上與我作對，看來不得不立威了。“吉達將軍，父汗剛去不久，你就在朝廷之上侮辱於他，看來你是想反了。眾位，大汗最後上朝之時，說話判斷可有異常？當日父汗條理清楚，理由也相當明確，何來糊塗之說？吉達，我怎能讓你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污我父汗！來人，將吉達拉出去砍了。”巴魯納斯一臉的霸氣。

“五王子息怒，吉達一時糊塗，才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語。請五王子開恩。”跟阿木達相好的群臣都跪下求情。

“好，好！巴魯納斯，沒想到你還沒有登上大位就開始清洗異黨。大汗，你真是糊塗啊，客烈部交在此人手上，遲早分崩離析。”吉達悲痛不已。

“大殿之上容不得你大放厥詞。”巴魯納斯說完向身後黑袍之人一使眼色。

那黑袍之人一抬手，一道紫氣向吉達涌去，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吉達委頓在地。阿木達上前查看，只見吉達滿臉瘀痕，已經氣絕身亡。心裏大慟，抬頭看向黑袍之人，冷冷問道：“你是何人？”

巴魯納斯見黑袍之人看向殿頂，似是不屑回答阿木達的問題，上前道：“三哥，這是我的師尊。吉達他一再罵父汗糊塗，死有餘辜。我們兄弟何必為了一個逆臣失和，難道你忘了父汗臨終之前的話嗎？”

阿木達低下頭，想了很久。站起身來。“請巴魯納斯可汗登基。”阿木達的話剛落，本來支持巴魯納斯的眾人全都跪下，高呼：“請巴魯納斯可汗登基。”

站着的除了原本支持阿木達的大臣外，還有恩和與特穆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