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陰謀
關於靜虛訣的玉質真氣和無名功法的無名真氣,小乙有一個驚奇的現,那玉質真氣和無名真氣竟然可以相互交融、也可以自由分離。只是無名真氣接受玉質真氣的融入后變得有些懶散,如果不刻意催動,它竟然像要陷入睡眠一般;而玉質真氣卻正好相反,變得更加精神,進境也變得神。到底是為什麼呢?小乙將自身的情況告訴了無為子,無為子估計是兩種真氣的性質所造成的,無名真氣至純且霸道,而玉質真氣似乎稍顯平和,玉質真氣經無名真氣滋養后變得更加精純,所以連連突破而無瓶頸;而無名真氣卻似乎被玉質真氣的無為特質所影響,修為進展緩慢。但是二者同源,這一點是確定無疑的了。現在的問題是靜虛訣和無名功法哪一種更好,是不是應該放棄其中一種。這讓無為子也有些頭痛起來。小乙覺得在沒有更好的方法以前還是兩種都練。自從修習了靜虛訣以後,遊魂絲便沒有大規模動襲擊了,但是小乙仍然清楚的感覺得到它的存在,就像一顆被拆卸得並不完全的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出點事故。無為子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法根除。反倒是小乙自己並不怎麼擔心。
小乙除了偶爾進宮給已經神經衰弱的巴圖大汗安神以及與巴魯納斯參加一月一次的宴會以外,從來沒有機會出流雲閣。漸漸小乙習慣了每天吃飯練功,學習音樂的生活。如今的小乙不但對各類樂器都能夠完全掌握其特性,演奏出優美動聽的樂章,而且隱隱有了一種無物不是樂器的感覺。任何一種東西在小乙手中,他都能依照器物的特性,通過敲打吹彈,進而演奏出美妙的曲子。這是一種掌控的感覺!奇妙而且享受!
這幾年來,巴魯納斯經常會特意來看望小乙,每次都給小乙一種奇怪的感覺,心裏會變得忐忑不安,就連遊魂絲也會躁動不已。這些小乙都歸結於自己的情緒波動的原因。只是他不知道巴魯納斯的吃驚,中了幻神魔眼不但毫無影響,這些時間,每次看到小乙,就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雖然小乙滿臉微笑,謙和依舊。巴魯納斯心裏沒有底。要不是一年前那老頭明確告訴自己,燕小乙的的確確中了幻神魔眼,只是修習了一種厲害的道家法訣,才能在表象上看去若無其事。不過,只要不斷和被施展者多接觸,引遊魂絲的運行和成長,最終一定能將其完全控制。最近看小乙越來越聽話,不知道是不是幻神魔眼的遊魂絲起作用了。還是得試一試。
這一日,巴魯納斯按照慣例來到流雲閣的天字五號門前。正在房內打坐的小乙突然感覺**道中的遊魂絲又開始蠢蠢欲動,連忙運轉靜虛訣將其壓下,等到一切正常時長長出了一口氣,突然,一種門外有人的感覺出現在腦海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湧現巴魯納斯的身影,難道是巴魯納斯,小乙來到門前,打開門,正見到巴魯納斯舉手敲門的動作。巴魯納斯眼中顯出驚訝之色,難道他感覺到我來了?小乙也是一陣吃驚,看來這種感覺是真的。連忙笑臉相迎:“王子殿下請進。”
巴魯納斯雖然疑心重重,但是還不會表現在臉上。進到房中。巴魯納斯游牧四顧,見一切都整整齊齊。“看來燕小乙已經將天籟散客的全部技藝和心得體會均熟悉已畢。”巴魯納斯心想。又暗自運功挑引了一下遊魂絲,現雖然沒有增強,也還沒有減弱。看來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激活。
“燕子,最近有沒有新的曲目啊?那些王公貴族對你可是期待得緊啊!”巴魯納斯隨口問道。
“回殿下,前幾天在下又偶得一曲《魂傷》,想來不至於讓各位大人失望。”小乙自信得很。
“這就好。燕子真乃奇才!這些年來,每月都有不同的曲目,雖然有一部分乃是前人遺作,但是聽你奏來卻又新意盎然,更不用說你自創新曲,真是讓人慾罷不能啊。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及笄少女和深閨思婦,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成了客烈部的大眾情人啊!哈哈哈哈。”巴魯納斯為了跟小乙搞好關係,偶爾在小乙面前也會玩笑一番。
“王爺取笑了。”小乙被說得俊臉微紅。畢竟十三歲的少年了,兒女情愫也非完全懵懂無知。
“好了,不說笑了。明日艾彥將軍壽誕,想請你過府為他慶生,不知燕子能否賞臉?”
“在下樂意之極。一切聽王爺安排。”小乙雖然為正在為無名功法固神一層煩惱,還是答應了巴魯納斯的要求。他知道只要一日在這流雲閣中就得忍受一日的不自由。
“不過壽宴上就不要演奏什麼《魂傷》了。挑一個喜慶一點地吧。對了。這次我有些事。可能會晚點去。明晚酉時初分。我派人過來接你。”巴魯納斯不經意地說著。
“是。我一定準時赴會。”小乙低眉順目。看不出有什麼想法。
巴魯納斯閑談幾句就起身告辭。
等巴魯納斯走後。小乙先想到地是。巴魯納斯不和自己一同出是偶然還是刻意。如果是偶然。那地確是逃離客烈部地一個上好機會。那問題就變成如何混出城去和如何逃避客烈部戰士地搜捕順利回到蒙兀部和父母會合。只要出城。一切都好辦。小乙對自己地生存技能還是比較自信地。如何及早出城?雖然在這裏生活了三年多。但自己對整個窩魯朵城地情況還是知之甚少。看來出門就撞到敵人地機會會很大。那躲起來?不行。一來沒有熟悉可靠地落腳之地。二來現自己不見。巴魯納斯肯定會封鎖窩魯朵城。並且大肆搜索。如此一來。還是會重入虎口。看來一切都還不成熟。雖然機會難得。但是沒有把握出城也是枉然。如果是刻意安排。那就更不能逃跑。不然可能剛悄悄離開馬車就被抓回來了。那就算了吧。三年都等了。不能因為一次不確定地機會去冒險。小乙心裏有了計較。
第二日黃昏。幾名衛士在流雲閣接上小乙。坐上馬車直奔艾彥地將軍府。路上除了車夫和前面開道地衛兵。就沒有其他人。小乙偶爾掀開馬車地布簾看看街上地動靜。沒有現什麼異樣。已經打定主意地小乙並沒有衝動。
可他卻不知。在沿街地各處茶樓、酒家、商鋪裏面有不下三十個暗哨正沿途盯着這輛馬車。巴魯納斯地命令是。一有異動。立刻將小乙擒獲。直接送到王府聽候落。
艾彥是窩魯朵城的護衛軍領,掌握着整個客烈部都城的安危。
小乙來到府中,受到了艾彥將軍的熱烈歡迎。到場的客人很多,客廳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小乙被安排到一件單獨的靜室,明上說是讓小乙養精蓄銳,不讓人打擾小乙的狀態,實際上是軟禁在屋裏,
小乙也不在意,無聊之際便練起了靜虛訣。達到第四層頂峰的靜虛訣隨時都可能破入第五層,小乙抱元守一,細細感受着真氣的流動,一時間靈覺慢慢延伸,先是把握了整個小院的情形,除了門外的兩名大漢外,這屋頂還埋伏着四名衛士,院裏的大樹上也有三股微弱的氣息。在往外,就沒什麼人活動,估計是忙艾彥的晚宴去了。這時,從西南角傳來一陣腳步聲,雖然輕緩,但是小乙在精力完全集中的情況下還是能聽得清楚。小乙原本沒有打算多注意什麼,只是這種感覺讓小乙很享受而已。不過那幾人的對話提到了自己,自然引起了小乙的注意。
“燕小乙已經過來了嗎?”赫然是巴魯納斯的聲音。
“已經來了。被安排在後院之中,離此相隔不過三間屋子。”另一個聲音響起。
“好了,你先下去吧。讓艾彥過來見我。”
“是。”小乙聽到這裏,心裏一陣毛,看來巴魯納斯果然是在試探自己。
不一會兒,又一陣腳步聲響起,“王爺。”正是剛剛迎接了自己的艾彥。
“嗯。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巴魯納斯的聲音再度響起。
“已經就緒,各要緊的地方都已經派心腹之人把守。”
“阿木達那邊有什麼動靜?”
“三王爺表面上沒有說什麼,暗地裏可能早就有所防範。不過由於三王爺到現在還沒有抓到三年前的內苑紫衣刺客,大汗非常不滿,因此無暇顧及這禁衛軍的瑣事。”
“那就好。你要時刻保持冷靜,那一天已經不遠了。”巴魯納斯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
“燕小乙的事你怎麼看?”巴魯納斯問道。
“就今天的事情看來,要麼他已經徹底歸心與王爺,要麼就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我雖然與他相處三年,但總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這種感覺一年來變得越來越強烈。”
“我看還不如現在就將其處決,免得留下後患。”這話一出,小乙驚得一身冷汗。
“不要急,留着它本王還有用處。等那一天後再說吧。”
聽到這裏,小乙心裏是極度恐懼,再也沒有心思聽下去了。如今雖然表面上看來一切平靜,誰會想到危機竟然如此迫切。這該如何是好?找師兄?不行!師兄本來是客烈部的國師,雖然他一定會幫忙,但是他保得了自己一時,如何保自己一世?再說也不能影響他的安靜生活,一切只能靠自己了。父親肯定有派人來客烈部尋找自己,只是不知道還在不在窩魯朵城,要是能有他們幫忙就好了。對了,剛剛聽巴魯納斯說什麼“那一天”,那一天是什麼?會不會是一個大陰謀?難道?難道他要——?小乙不敢再往下想。
過了一會兒,小乙忍不住想,如果真是那樣,乘亂逃走的機會就大了。
正當小乙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巴魯納斯派人來請小乙赴宴。
小乙一邁進飯廳,所有人均起立鼓掌歡迎,小乙拱手微笑還禮。儼然一名謙謙君子。穿過客人區,來到艾彥設置的主席一桌,只見巴魯納斯在艾彥的左邊微笑着向小乙點點頭,旁邊是恩和王爺和女兒莎琳娜,艾彥的右邊是三王子府的巴特爾,往下就是艾彥的族中長輩。小乙在莎琳娜臉上略作停留,心想三年未見,莎琳娜郡主竟然變得如此美麗,不知道李師師怎麼樣了。莎琳娜見小乙看來,抿嘴微微一笑,那風情足以迷倒天下的男人,小乙的心跳莫名的加,臉上微紅,連忙向周圍人等施禮,來掩蓋心中的些微慌亂,真是女大十八變,不愧草原之花的美譽。等得眾人坐定,艾彥幾句客套話講完便開始用膳。
飯後,小乙調整好心情,奏了一曲《盛宴》,聽得艾彥將軍是心花怒放,滿座的客人也都顯得喜氣洋洋,說不出的熱鬧。只是小乙的心思有些複雜,不知道是由於巴魯納斯的陰謀還是莎琳娜的風情,反正攪得小乙心神不寧。眾人玩到亥時才散,巴魯納斯讓小乙先行回去,自己還要和艾彥將軍等人玩一下漢人的骰子格。
小乙坐上馬車和同來的衛士沿原路返回。走在路上小乙心裏混亂之極,一會兒想到如何擺脫巴魯納斯回到蒙兀部,一會兒想起李師師,又想起莎琳娜的微笑。正當胡思亂想之際,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小乙微顯驚訝,這才走了兩條街,還沒有到五王子府啊!
“什麼事情?”小乙掀起馬車的門帘問道。
“回燕公子,前面有個醉漢擋道。”御者答道。
“讓衛士去看看,問下他的住處,送他回去吧,不要讓他露宿街頭。”說完小乙就放下門帘,靠在手臂上想自己的心事去了。車外的喧嘩早已聽不進耳朵里了。
過了半盞茶的工夫,那御者來回話,“稟報燕公子,那醉漢不但不聽勸告,還打傷了一名衛士。我們還是回頭走另外一條路吧。”
“我去看看。”小乙下車來到那醉漢身邊,酒氣撲鼻,只見一名大漢斜躺在地上,手中還抱着一個酒罈,嘴裏嘰里咕嚕說著酒話。只是夜已深沉,火把較遠,看不清那人的臉面。就在小乙下車的時候,遠遠的街角處一道黑影一閃而沒,只是沒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