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偷情

靜虛訣，道家修道法訣。歷來是道家核心弟子的必修功法。當然此功法注重基礎培養，開始修鍊時進展非常緩慢，但是對練習其他功法和修身養性效果非常明顯。該功法一共分為九層境界，一般弟子都修到三層后基本上就不再投入時間，開始改修其他功法，而真正將九層功法修完的弟子是少之又少，從該功法創立到小乙開始修習，一共不過三人，一是創立此功法的前輩高人清凈道人和其大弟子忘塵真人，後來還有一名武痴喚作悟心，也將靜虛訣修到最高境界，只是這三人甚少與人交手，而且他們也有其他修到極處的功法，因此雖然三人都是絕頂高手，但有多少與此功法相關，卻不得而知。只是歷代修道之人都非常推崇此功法，並且列為必修課，一直沿用至今。

小乙將口訣記下，無為子細細將行功路線和應該注意的問題都講了一遍，何時急何時緩，一些特殊的經脈都講得非常仔細。一個教得起勁一個學得投入。一晃就過了三天，這三天二人除了吃飯外足不出戶，一心修鍊。小乙的進境讓無為子非常吃驚，原本一般資質較好的弟子要三個月才能在第一層上略有小成，小乙竟然三天不到就能在丹田處形成一團清涼的玉質真氣，並在一個時辰內繞行功路線循環三個周天。從境界上看已經達到第一層的頂峰，隨時有進入第二層的可能。小乙感覺身體內傷已經痊癒，只是隱隱還能覺察到遊魂絲仍在**道中潛伏，變得寂靜，偶爾的躁動也會很快被靜虛訣制服。

轉眼一個月過去，初冬的陽光讓人格外開心！小乙也由靜虛訣的第一層正式進入第二層，覺得整個人更加平和，身體各個器官的感覺更加靈敏，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

這一天，小乙約了伊勒得去外坡練功。

外坡是流雲閣一處南向的小山谷，不但將寒冷的西北風阻隔在外，而且陽光充足，是一個冬天練功和遊玩的理想所在。

二人來到坡下，便各自練了起來。伊勒得的開山斧法已經使得爐火純青，一柄八十斤的大斧，將周身兩丈內護得滴水不漏，加上伊勒得天生神力，普通暗器根本進不了斧影之內，就是三五十斤的重型兵刃一旦靠近也會被巨斧擊飛。伊勒得就這樣舞了一個多時辰，依然不見疲累。

小乙將父親傳授的拳法再溫習幾遍，便開始練習無為子教授的張川弩。

張川弩，弓小箭短，但是無為子特製的鐵箭比普通弓箭相差太多，普通弓箭一般採用鐵質箭尖，箭身用竹子做成，整個箭矢並不沉重；而張川弩的用箭卻全是精鐵所制，一支箭兩尺七寸，重達四斤九兩，且箭頭上留有血槽，確是一套制敵利器。

這段時間的練習，小乙已經能夠熟練掌握其使用技巧，欠缺的只是功力和穩定。

“伊勒得大哥，看我射下那枝頭的空雀巢。”小乙沾弓搭箭，回頭對伊勒得說。

伊勒得正好將一路斧法使完，聽到小乙的喊聲，走了過來，“好，你要是能將那個鳥窩射下，我就請你喝酒。”伊勒得跟小乙的關係越來越好，小乙除了和無為子練功以及偶爾進宮外，幾乎每天都和伊勒得泡在一起。

“我不要喝酒。伊勒得大哥你將你一弓三矢地絕技傳我如何？當然我不會佔你便宜。我可以跟你大戰三天三夜。”小乙一臉狡詐。

“哼。想學我一弓三矢地活。也不是不可以。你告訴我那老道士地技法。怎麼樣？很划算吧？嘿嘿！”伊勒得也不示弱。

“好。咱們一言為定！”小乙朝伊勒得忽閃忽閃眨了幾下眼睛。

伊勒得心裏一愣。覺得不對。肯定是什麼地方有問題。不過能得到老道士地出箭技巧也是不錯。量你這個小傢伙也耍不了什麼花招。

小乙嘻嘻一笑。瞄準了四十步外地一個樹杈。上面正有一個鳥巢。下面是一個斜坡連着一個小凹地。再往遠處是就是一片茂密地胡楊林。只是冬天地胡楊林已經看不到樹葉。光禿禿地隻身下樹榦。

只聽得嗖地一聲。鳥巢應聲而落。一叢毛茸茸地羽毛隨意飄下。就像下了一陣小雪一樣。

“哈哈，我射中了！”小乙跳起來拍着手掌。

“射中了好啊！你快將那老道士的技法說說。”伊勒得搶先說道。

“你賴皮！你先將你的一弓三矢的功法將給我聽。”小乙刮刮鼻子笑伊勒得。

伊勒得沒法，就給小乙將了一弓三矢的功法，從力道、角度、握箭的姿勢到運功的方法，細細給小乙說了一遍。小乙聽的是抓耳撓腮，喜不自勝。大有一種原來如此的感嘆。

伊勒得又催小乙，小乙抿嘴一笑，也緩緩將無為子的出箭技巧講了出來。伊勒得聽着聽着就現上當了。原來那技巧只是為張川弩量身定做的功法，一般的弓矢射出去也沒有那種效果，這下伊勒得大呼上當，非逼着小乙另外再傳一點東西，小乙想想沒有反對，就將這些年自己揣摩出的奔跑功夫傳給了伊勒得。

正當伊勒得在細細體會小乙的跑功時，一聲被壓抑的噴嚏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伊勒得帶着小乙緩緩靠向剛剛鳥巢墜落的凹地。

入眼一幕讓小乙和伊勒得面紅耳赤。

只見一對男女**着躺在地上，二人都凍得雙唇紫。奇怪的是二人被點了**道，一動不動，女的羞愧異常，由於不能轉動身體，只得閉上眼睛。男的背對二人，身上皮膚白里透紫，顯是被凍已久，幸好太陽還有些熱度，還不至於凍傷。小乙滿臉通紅，不便再看，伊勒得卻眼睛瞪得大大的。小乙拉了拉他，伊勒得卻說：“燕子，你看那女的是不是那個騷狐狸？男的怎麼這麼像那個暗算我的惡賊啊？”

小乙雖然不想再看，但還是經不住好奇，又看了一眼，伊勒得果然沒有看錯，二人正是胡麗麗和周震。只是二人怎麼會如此情景出現在這裏呢？實在讓人想之不通。

小乙拉着伊勒得後退幾步，“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哼，我早就看這兩人不是個東西，沒想到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苟且之事，還被人現並點**，真是報應！”伊勒得呸了一口，似乎覺得非常解氣。

“他們**道被點，身上真氣不暢，無法護住身體，如果凍壞了就不好，畢竟大家都是鄰居，好歹還得救上一救。”小乙勸着伊勒得。

“救他？我不去。要去你去。”伊勒得賭氣似的坐到一邊。

“伊勒得大哥，你可是草原上的第一英雄，怎麼能跟這種人生氣！如果傳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啊！如果我們要以德報怨，將來大哥必定會成為草原上人人敬仰的英雄好漢！”

“別給我戴高帽。那一次這賊子差點就廢了我的左臂。想我救他？沒門！”伊勒得說的很堅決。

“好啦！你現在不是沒事嘛！他的確是個小人，該死。可是你不想再找他一決高下，破掉他的扇中針？”

“我——，那惡賊的扇中暗器有如牛毛細雨，讓人防不勝防。我看還是不要試的好。”

“原來我的伊勒得大哥也有害怕的時候啊。”小乙激將道。

“怕他？我才不怕他！下次遇到，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伊勒得站起來咆哮道。

“我是相信大哥肯定能勝過周震，不過如果周震就這樣被凍死在這裏，你可沒有機會證明自己啊！”

“好，我就救他一次。等他復原，我一定要再見識見識他的暗器功夫。”說完就眺過去解了二人**道。背轉過身體，說道：“你聽好了，周震。今天你竟然做出如此讓人不齒之事，加上你我以前的恩怨，本不該放你，但是還沒有破掉你的扇子功夫，如果傳到外人耳中，好像我伊勒得喜歡乘人之危似的。你回去準備一下，十天之後，我還在紫竹林等你。”說完就帶着小乙走了。

很快，胡麗麗和周震偷情之事在流雲閣傳了開去。不久自然傳到巴魯納斯耳中，巴魯納斯聽到后大怒！這個周震，本王不過見你有些能耐，才收你在閣中，不然你早就被仇家亂刀分屍了，現在竟然打起了我的女人的注意！看我怎麼收拾你！那騷狐狸果然不是個東西，竟然對本王朝秦暮楚，小賤人給我等着，遲早讓你知道本王的手段！嘿嘿！一陣陰笑。

當小乙和伊勒得聽到消息時很是吃驚，難道當時還有人在場？也有可能是暗算周震之人？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小乙和伊勒得一直在研究破解周震扇中毒針的方法。小乙將上次留下的毒針取出，細細觀察，毒針長約八分，尾均有尖峰，略成扁形，金光流動，似是黃金打造。

“要破金針有三種辦法，一是搶先出手，不給他出金針的機會；二是身穿厚甲，自是不懼此針；三是相機出手，誘他出此針，借輕功躲過或者截住。”小乙看完分析道。

“搶先出手不是不行，只是總感覺沒有和其最厲害的殺招較量有一些缺憾。如果身穿厚甲，那也是被動挨打，不是我喜歡的方式。如果憑藉輕功，以我目前的水平是萬難避過的。”

“那就只有等他出金針後用兵刃在中途攔截，不過一出手便在電光火石的剎那，你可有把握？”小乙有些擔心。

“如果我用上開山斧應該有五成的勝算。如果是鐵質暗器，我就有十成把握。”伊勒邊說邊提起自己的開山斧仔細看了看。“我這開山斧可是專門破鐵質暗器的祖宗，因為它有極強的磁性。呵呵！”

小乙聞言接過開山斧，又將手中的金針向斧頭湊了過去。奇怪的事情生了，金針盡然迅被吸引，碰上斧頭的剎那出清脆的“叮”的一響。小乙頓時高興起來，“原來這針不是純金，我想誰會用這麼昂貴的暗器！看來有辦法了。”

伊勒得自然高興，本來以為很難破解的東西一下豁然開朗，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拉起小乙就去了謫仙居。

上到二樓，竟然現人還不少。不過伊勒得靠窗的位子依然空着，自從上次伊勒得和無為子為爭座位打了一架后，大家就刻意將窗邊的位子留給了伊勒得。

小乙掃了一眼，現那日巴魯納斯宴會上放焰火的老者也在，而且還心情不錯，一個人點了一大桌子的菜，邊給自己倒酒邊狼吞虎咽着。吃相確是不敢恭維。

另外一張桌上坐着三人。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不時用眼光留意小乙和伊勒得，看到伊勒得回瞪過去，趕忙和一邊的胖臉和尚說起話來。另一人秀才模樣，只是略顯單薄。

靠樓梯的桌上坐着兩個相貌非常相似的男子，都是中原武人打扮。

諸人都是流雲閣中之人，小乙和伊勒得也沒有多做理會。伊勒得叫了兩壇英雄釀、一條黃羊腿、一盤手抓牛肉、一盤茶樹菇和一隻整雁。小乙飯量雖然一般，伊勒得可是食量驚人。所以不愁解決不完。

“你們說王子殿下會怎麼處理周震那小子？盡然敢動九尾狐，真是色膽包天。”那賊眉鼠眼的漢子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我看啊，王爺這次肯定要施點手段了，你就等着瞧吧。好戲不遠了。”那秀才模樣的人推測道。

“只是便宜了那姓周的小子，嘖嘖嘖，九尾狐可真是人間極品啊！可惜，可惜！”胖臉和尚一副惋惜的神情，掩不住眼中的不甘。

“你這個野和尚！這麼多年來你還是賊心不死啊！”那秀才調侃道。

“呵呵，洒家雖然也曾跳出俗世，一心向佛，可佛祖說我塵心未斷，還需要到紅塵中歷這一遭。所以什麼愛恨情仇，貪痴嗔怨都是要經歷一番的。這叫做入世！你一個窮秀才怎麼懂得佛法的奧妙！”胖臉和尚一副我本佛祖的表情。

“好一個愛恨情仇貪痴嗔怨！就是不知道你入世了之後還能不能再出世。”秀才繼續說道，顯然幾人非常熟悉，平日裏鬥嘴慣了。

“入世了又何必再出世，你看這花花世界，酒色財氣，何等快意豪情！你說是吧？忘憂上人。”那賊眉鼠眼之人玩味着手中酒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