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土行的春天

大千世界，近十年的時間，處於一種相對畸形的蓬勃發展，最底層的下屬位面內普通武者，類如當初的亞空，生活在這裏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活，劫後餘生的他們更珍惜眼下的生活，蟲族災難過後數年大發展，所有的位面內強大武者全部幫助平民重建家園，老底子仍舊在，短短一年時間就重建了家園。

之後的生活又重新恢復原本的軌跡，原界的開啟與這些位面並無關聯，就像是當初的空之戰場一樣，僅僅是少數人搏出位的地方，絕不適合成為大多數人的共同目標。

類如騰雲閣武道學院這樣在大千世界內的中堅力量，則顯得有些患得患失，經歷了蟲災的傷害，大批量的中堅力量隕落，身心受到傷害的同時又經歷了原界開啟的巨大落差，幾年的時間，很多武者都處於迷茫和鬱悶之中，始終難以真正的回復到原本的修鍊狀態，數年時間無寸進的武者比比皆是。

而讓整個大千世界處於畸形狀態的就是高端武者，曾經無與倫比的超級大門派，今日都顯得有些雞肋，彼此之間的競爭沒了，良性惡性都沒了，只剩下翹首企盼的不斷失望，最高層的武者都已經離開了大千世界，本以為會接引他們提攜他們，誰知數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整個大千世界又像是被隔離開了一樣，無人問津，成了被遺棄的孩子。

下層是無知，中層是患得患失，高層是遊離迷茫，最終大千世界是一片狼藉散漫沒有朝氣。

聶空出關后回到了大千世界，也看到了這裏發生的一切，他表現的很坦然，儘管坊間有無數人在各大門派的指引下將一切的罪責歸於聶空，暗中悱惻他一人升天全然不顧……又有對他沒能帶領所有人進入原界而不滿……更有甚者直接對大家說，估計聶空早就死在了原界之中。

等等各種各樣的傳言在最初幾年密佈整個大千世界，近兩年大家罵也罵夠了，生活還要繼續，這時的他們才發現，原本的生活又回來了，沒有了更為高層強者的束縛，那些本已經沒有了慾望的人，野心又慢慢浮現了出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名奪利，開始了新一輪的搶奪權柄，各大門派之間，又開始了暗流涌動，能夠在大亂之後掌權的，無一不是亂世梟雄奸雄之輩，手腕頭腦都乃是上上之選，明白等待終歸是飄渺無蹤，不如實際一點，能得到多少奮鬥多少，先行一步所能帶來的優勢，將會牢牢壓制住那些後行者。

進入到大千世界，聶空莫名的有一些陌生感，不足百歲的他對於整個大千世界是陌生的，多數地方都不曾去過，多數門派連聽都沒有聽過，身邊最重要的一群人都在虛無世界當中，如今的大千世界看上去，一切都是陌生的，除了一些臉熟見過面的普通朋友之外，聶空發現自己竟然只有空之戰場這樣一個熟悉的地方。

站在空之戰場內，看着早已荒蕪的土地，經歷了蟲災那樣的災難，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想起這樣一個曾經被多數人委以重任的斗獸場。現在的大千世界，不缺少戰鬥經驗豐富的武者，生與死之間的戰鬥，太多人因此都患上了戰場老兵症，多少年不曾有過大規模的慘烈殺戮，突然間經歷蟲災，在無數人的努力下，那些怯戰的人也都加入了其中，從不適應戰鬥到適應戰鬥，從不懂得殺戮到習慣殺戮，心裏的陰暗面也都被開發出來，暴虐的殺戮氣息也隨之附着全身。

好戰嗜殺武者數量，明顯多了很多，但在如今的大千世界當中就顯得微不足道，戰後重建，戰後繁衍生命，戰後人心惶惶，戰後的負面情緒很多，戰後的傷病也很多。

幾年時間回看大千世界，丁天下和龍象等人的情緒都不是很高，為了這個世界奮戰了多年，在迫不得已下放棄了這裏的一切，待到擁有了喘息的機會，不再處於絕對的危險之中，回看這裏的蒼涼，內心不免有些失落和傷感，畢竟對這裏的感情猶在，實在很難將這裏的一切都捨棄掉，尤其又是在當下這個環境，聶空是大千世界的主人，外面的人想要來到這裏都要經過他的同意，似乎，不必再過於緊張。似乎，有了緩解的可能。

“我們，還是給這裏的人一個希望吧？縱然你不願意，就當是施捨了，我看你也沒興趣對大千世界進行整合，說你是這裏的主人，不如說只是一個名份。”龍象正色的對聶空說道，既有懇求，也有大慈。

聶空負手而立，看着曾經奮戰過的地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了看丁天下等人，包括對這裏感情一直不深的聶龍空，此刻也衝著聶空點了點頭，贊同龍象的話。

家鄉，這是一個你永遠都不能忘記和無視的名字。

村子可以是家鄉，鎮子也可以是家鄉，城市可以是，國家可以是，位面可以是，時空世界，也是。

“這裏，我將賦予你們絕對的權力，你們可自行安排武者進出於原界和大千世界，我會回到原界開啟一片屬於我們的地界，到時進入原界將要成為一種褒獎，只有那些在修鍊上做出莫大貢獻留下了可供後世學習功法武學秘籍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原界。”聶空的話音落下，大家就都明白了他的想法，原界的殘酷，也可以圈起來暫時不讓他們受到影響，就看聶空能夠在原界開闢出一片怎樣的天地。

丁天下是個閑不住的人，很多跟隨聶空進入虛無世界後轉入原界的武者，都對大千世界有故鄉情結，看着而今大千世界別樣的蒼涼，心中也都很不舒服，在這不舒服之中，很多人有所感悟，原來，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還有那樣一份難以割捨的情感。

人非聖賢，人非草木。

聶空凌空掐出一道光線，照亮了附近的虛空，光線直直插入到空之戰場內，附近無數曾經見過神跡之光的武者，再次見到原界開啟的大門，眼睛一亮，儘管心中也沒底，還是第一時間湊了過來，看到聶空一眾人的時候，臉上露出不知是高興還是憤怒的激動情緒，激動是真的，情緒是複雜的，似乎沒有任何理由來怨恨人家，卻也沒有任何理由該去對他感恩戴德。

聶空也從沒有想要做救世主和世界主人的想法，看到人家對他不冷不熱，也懶得去用熱臉貼冷屁股，冷冷的掃了一眼，將這道連通原界的神跡之光，分別注入丁天下和龍象等數人的血液，讓他們擁有自由進出和短暫開啟通道的能力，可以帶着大千世界內的人進入到原界，之後沒有理會這裏本就沒有什麼關聯的人返回了原界。

身體內擁有虛無世界，就擁有了一個隨時隨地都存在的家，剩下任何地方，都可以是過路之地，都可以是臨時的歇腳地。

大千世界如此，原界，亦如此。

聶空走了，大千世界內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丁天下和龍象等人在這裏的熟人很多，朋友也多，關係網絡並沒有因為蟲災而完全破壞，此刻看到他們從原界下來，處於各個區域的大能者都趕到了空之戰場，一些沒有被摧毀的定向傳送陣，也紛紛重新擁有了能量波動，一道道身影出現在空之戰場內，看着丁天下，希望得到答案，這幾年的平靜，平靜的他們有些摸不到頭腦，掌握了權柄的只有少數人，滿足慾望的也只有這少數人，更多人，將希望寄托在成功的修鍊之中，如果能夠晉級就可以擁有更多，不能晉級就要與更少的人斗心鬥智。

很快，聶空成為大千世界第一個玄天極星時空行者的消息就傳開，並且最重要的是這第一個會成為原界認可的大千世界主人，他將擁有絕對的控制權，丁天下只介紹了一下人類與蟲族之間屏障消除就完全的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慮，同時也讓大家想起一件事，當初大千世界究竟是被誰摧枯拉朽擺平重新恢復平靜的？是那個大家嘴上不說心中暗罵的聶空。

現在聶空成為了大千世界的主人，很多人不服氣，可又不敢說出來，覺得這樣會犯了某種忌諱，可要承認一個人是自己的主子，主宰自己生存環境和生命，誰也無法理解，誰也無法認同。

龍象只給所有人解釋一次，在大千世界和心愛男人做出選擇的話，她會選擇後者，眼見得諸多人聽聞聶空成為大千世界主人後那種不屑不甘不承認的表情，她的火氣也沖了上來，冷冰冰的說道：“聶空如今是原界內兩大至尊門派之一五行門重點培養的武者，在原界內也是聲名鵲起，實力更是飛速進步深不可測。你們該清楚原界不是毫無爭端，那裏的環境更適合修鍊，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更大，你們以為自己可以混得很好，那麼多的大尊在原界內又如何，小心低調的生存着，不敢有一點過度的行為，生怕給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們如若喜歡那樣的生活，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心態。”

第一批進入原界的人在五日後準備好，這些人不是聽了龍象的話，而是他們就是為了原界而等待着。

曾經在土銹礦內的大批傷殘武者，他們一直在等待着，曾經與聶空的一點緣分，成為了今日他們可以第一批無條件進入原界的資本。

……………………

回到原界的聶空，依舊是自由的生活，五行門內沒有任何掌權者來試圖以高姿態接觸他，更不要說命令和某種態度，越是這樣越讓聶空有一種情感式的歸屬，對一些五行門未來可能需要他的地方，也並沒有任何抗拒的心理。

帶有目的功利性的對你好，總好過暗中設計你，人生本就是交換的過程，五行門給了聶空足夠的身份和背景以及相對安靜的修鍊環境，相對的聶空也要付出一些給五行門，這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凈玉是聶空唯一的熟人，找到她，聶空表示自己想要一塊地方，最好是能夠在五行門的庇護下。

凈玉一聽就明白了，這種事情如果單純以數量論不算是新鮮事，很多強大的武者都有屬於自己的時空世界，也都想要給自己攛弄一些福利政策，給自己下屬時空世界預留一小部分的原界空間，讓時空世界當中一些表現優異的人，提前來這裏感受一些優厚的修鍊環境，待到他們死心塌地的跟隨自己實力大幅度的晉陞后，再來感受原界競爭的潛在殘酷，再來被原界那些強大的武者刺激。

現階段，一塊原界的凈土，是每一個強大武者都需要的，儘管原界雲大物博，但對於洞府仙山寶地的使用權，控制的很嚴，玄天極星時空行者中也只有不到三成的人可以自主開闢一定區域，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產業，多數的人還是需要依附在各個勢力之中，利用勢力的區域來接納自己安排的一些，這也是勢力能夠在門派夾縫中生存的根本原因。

凈玉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就回復聶空：“靠近土行區域，有一塊不算大的區域。”

聶空點點頭：“大比出發之前，來叫我。”

凈玉笑着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聶空找到了那片區域后，來自火行的一些弟子，幫助聶空建造了一片雲霧間的大型莊園，並且在莊園的四周佈置了大量的濃霧，讓這片區域完全屬於私人。

大比斗，聶空義不容辭。

為聶空提供方便，五行門用態度和行動告訴聶空，五行門可能不是大家心目中講情義的地方，但這裏絕對是最公平的地方，無論是誰，在這裏都會得到公正的待遇，你有實力就得到的多，沒有實力就得到的少，一切都是對等的，你能為五行門貢獻多少，五行門就能為你提供多少對應的東西。

站在土建築群內，聶空深吸了一口氣，關於大千世界和原界莊園的建設，他沒有耽擱一點時間，剩下的幾個月他會調整狀態，為五行門贏得想要的榮譽，在這裏透支了那麼多的好處，也該到償還的時候了，聶空也不喜歡虧欠別人。

原界整體是什麼樣聶空還不清楚，但五行門的處事原則很符合他的性格，什麼事都儘可能的量化，你情我願之間，帶着足夠讓大家覺得舒服的利益構架，讓非最親近之間最不值錢的情感構成打碎，純粹的利益反而更容易讓雙方都心滿意足。

從土行天賦到火行強者，再回到土行區域，聶空受到的關注更多，更多的人覺得他能夠創造奇迹。

但聶空卻知道，這奇迹是需要土壤的，自己不是那土壤，而是五行門，在這裏可沒有火行火山內那濃密到貪心不足都不行的火本源區域，也沒有驚鴻一瞥的巨石能量，有的只是無數土屬性武者堆積起來的濃郁土之源氣息。

要想讓別人付出足夠的利益交換，首先要將自己的利益價值表露出來，聶空站在土行區域的一個巨大祭壇，這裏的土之源能量最接近濃郁，他沒有去吸收，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盤坐下來引動周遭的土之源能量大量的在身體周遭盤旋，從緩緩盤旋逐漸加速，速度越來越快，開始影響到其他人的修鍊，不少武者都是皺起眉頭睜開眼睛，看到是最近風頭正勁的聶空才稍稍將情緒壓下去，卻也不是很舒服。

“哈！”

聶空雙手一抖，龐大的能量瞬息之間進入到他的身體，使得這一小塊區域的土之源氣息消失無蹤，出現了瞬息之間的空隙，單此舉動就讓不少的土屬性武者汗顏，差距之大無法用實力直接衡量。

“呼！”

聶空身體隨之漲起，漲起的同時鬆氣，那些大面積被吸收的土之源，有了一些讓土行武者都能清晰感知到的變化。

那些氣息在聶空身體內轉了一圈后，並沒有急着離開他的身體，而是圍繞着他的身體旋轉，每轉一圈之後，都會產生讓人欣喜的變化，似乎那土之源能量正在慢慢的變得更加濃郁。

“土本源！”

有人驚呼一聲，緊接着整個土行區域沸騰了，一直以來，土行武者在五行門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除了擁有一名坐鎮的土行永神之外，就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強者，永神露出來的一點本源能量，只有幾個最核心的土行弟子能夠感悟吸收，多少年來也沒有太強的武者出現，今日聶空帶給土行的驚喜，遠遠超過了在火行所創造的驚喜。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有人喃語着不可能，也有人在積蓄確認着，直到完全的確認之後，開始大聲的歡呼，土行的春天似乎正在隨着聶空的到來而到來。

聶空一氣呵成，最後大喝一聲，纏繞在身體周遭的氣息全部彈開，雖不多卻明顯蘊藏的一絲絲土本源能量，徹底讓整個土行沸騰，整個五行門沸騰……

PS：感謝墨仕瞑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