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試讀第二章 暴揍財神爺
從杭州去上海的路上，莫問從馬豐收手裏搶過來水煙抽了一口煙，神情飛揚。看着自己鼓鼓的口袋，鬱悶道；“那乞丐也不容易，本來扣除那一袋血的成本三百塊錢，給他五百，他還賺兩百，可是最後怎麼錢也不要就走了呢？很多孩子都是很喜歡我的，我長得也不凶神惡煞啊…..”
聽到莫問的話，馬豐收撇了撇嘴，心裏暗罵了一聲，恢復常態問道；“你那一袋血從哪裏弄來的？”
莫問眉頭微調，表情古怪，最後臉不紅氣不喘道；“前天石頭幾個知道我要去城市裏給人家當保鏢了，就想送行，所以就將劉三腿家裏當寶貝養了好久的兩隻鴨子給偷偷燉了，鴨血可是好東西，我沒丟，所以就帶來了…..”
馬豐收剛抽了一口煙，就再次嗆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啞口無言。
一路上兩人難得都沒說話，車子油燒的厲害，主要是馬豐收確實暈車，莫問也開的慢了些。
“他大爺的，又得花錢修車了……”
就在莫問嘴上感嘆花錢修車，心裏卻想着如何將車子跑殘廢的時候，突然前方從機場路跟青州路交叉口，衝過來兩輛飛速行駛的車子，兩輛車子左拐右沖，霸佔了整條大路，莫問大驚，猛轉方向盤，可是前方車子太快。
砰地一聲！兩車相撞了。
“我/操/你姥姥，我們的車啊~~~~”不管莫問如何糟蹋這車子，但馬豐收心裏清楚，莫問還不至於將車子給砸了。可是此時車子是實實在在的報廢了啊！馬豐收不顧被撞出了個大青臉，抬頭指着前方跟自己撞的車子，對着莫問大吼道；“莫問，這可是我們全村的寶貝疙瘩，你無論如何都要討回公道！”
撞車的瞬間，莫問的腦袋直接裝在了方向盤上，腦袋沒事，方向盤卻裂開了。抬起頭，聽到馬豐收的話，莫問心裏大喜，可是面目卻是一副徹底怒了的表情！
下了車，莫問氣勢沖沖的走到前方撞到自己的車子跟前，壓住自己的怒火，輕輕的敲了敲車窗。可是窗戶沒落下，倒是車門突然打開，滿頭是血的青年司機搖搖晃晃的走下來，看了眼莫問，頓時大驚，而此時莫問看到青年後，也是一愣。
“怎麼是你？”
青年正是路過杭州的路上，被乞丐擋道的寶馬司機。莫問猛做了一個深呼吸，快速衡量着修車費應該跟寶馬老闆要多少以及兩人的醫藥費跟精神損失費。可是就在此時，停在路邊的另一輛車子裏，跑出來五個大漢，快速朝着這麼奔來。
就在莫問以為這五人是寶馬老闆的手下，要揍自己之際，司機青年陡然從袖子裏取出一把匕首，然後朝着五個大漢沖了過去。
“啥情況？綁架？”莫問想了很久，腦子裏才想出這個符合此時情境的詞。
莫問沒有半分猶豫，打開寶馬後車門，果然之前那個女孩此時正警惕的盯着自己。
莫問就站在車門口，防止女孩緊張，跟女孩保持一段距離，鎮定道；“我也不廢話，你那個手下不是那五個人的對手，我救你，你給我錢，另外幫我修車外加我們的醫藥費，咋樣？”
女孩眉頭微皺，一是對於再次這麼快就見到這個男人而訝然，二是對於莫問異常的鎮定而減輕了些許的擔憂。
女孩考慮了幾秒鐘，點頭沉着道；“成交！”
莫問笑了笑，剛要轉身，又停了下來，皺着眉頭道；“修車費不算，你至少要給我五千報酬！”
看着某位斤斤計較男堅定的表情，女孩長須了一口氣，有些不耐煩道；“同意！”
莫問眼眸中頓時浮現一抹興奮，關上車門，便是朝着此時垂死掙扎的司機青年走去。
莫問扭了扭脖子，做了一個熱身，然後光着腳，拿着拖鞋，便是朝着惡鬥的六人走了過去。只是當莫問走到跟前，才發現對方五人當中，有一個中年，雖然此時換了一身乾淨的西裝革履，可是那張臉，莫問卻還沒忘記，正是之前攔車的乞丐男。
“好啊，王八蛋，害的老子還因為沒有將那五百給你而內疚，原來你們這是預謀綁架！”
此時那個乞丐男也發現了莫問，頓時下手不自覺的輕了力道。表情更是一臉的擔驚。
“財神們，對不住了！”
莫問大喝一聲，頓時如同一頭憤怒的獵豹，朝着五人衝殺了過去，五人正圍着青年暴揍，除了那個乞丐男覺得莫問是個有古怪的男人外，其餘幾人根本就沒把這個灰太狼短袖大褲衩手裏拿着拖鞋而不是刀子的男人當成一盤菜。
可是莫問衝到跟前，一個鞭腿，頓時犀利的將乞丐男踹出了幾米遠。彎腰掃腿，又是一人倒地，雙手猛拍，後者的臉上便是浮現兩道鞋底紅印。
莫問雙腳夾/緊男人持刀的右手，一個旋轉，咔嚓一聲骨骼斷裂聲連帶着一聲慘叫蕩漾開來。
莫問一上來就是干翻兩人，司機青年完全傻眼了，另外三個大漢也轉身將莫問這個狠人圍住。
三人一看架勢都是練家子，組成一個三角形，夾擊莫問，三人一擁而上，三把刀不帶任何徵兆砍了過來。莫問急忙一個翻滾躲開，頭髮被刀削掉一小撮。
“哎，又有人要吃苦頭嘍……”路旁蹲着抽煙的馬豐收搖頭嘆息一聲后，不再多看一眼。
“麻辣隔壁，倆老頭子讓我理髮，老子都沒同意！你敢削我？”
莫問怒喝一聲，扔掉拖鞋，撿起地上一把刀，毫無花哨，以最蠻橫的姿態，沖了過去。三人似乎懂點組合技，始終不分開三角隊形，再次同時揮刀砍下，莫問臉色冷笑，抬手就是快速三刀，因為速度太快，幾乎像是四把刀同時交織在一起，噹噹當三聲，三人砍刀同時被震掉，煞那間，莫問半蹲，砍刀下滑，猛力揮出一個半弧，三人小腿頓時都被砍出一道可怖的血痕！
“啊~~~~”
三人來不及撿起低落的砍刀，就是蹲在地上抱着腿慘叫起來。
莫問扔掉刀，撿起自己的拖鞋，走到之前被自己飛身一腳踹出去的乞丐男跟前，此時乞丐男已經站不起來了，嘴角滿是血，很難想像之前莫問的那一腳力道如何。乞丐男驚恐的看着莫問一步一步逼近，如同面對死神一般。
“大哥！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們也是混口飯吃，我現在立即給你讓道行不行？”
“大哥~大爺~~~”
看着苦苦哀求的乞丐男，木凡光着的大腳踩在後者的肚子上，蹲下來，用拖鞋拍着後者的臉頰，怒罵道；“王八蛋，原來你不是啞巴，知道乞丐的生活多他媽不容易嗎？你一個流氓還冒充搶飯吃，流氓是流氓，乞丐是乞丐，你有沒有點職業道德啊！”
莫問一邊拍打着乞丐男，一邊咒罵著，足足持續了幾分鐘。看的其他人都是嘴抽筋了。
罵完了，看着後者紅腫的面孔跟完全崩潰的可憐眼神，莫問笑呵呵道；“財神爺，對不住，下手重了多包涵，不過當乞丐就得有不要臉的本事，當流氓自然也得有被打的覺悟。總體上謝謝你們幾個讓我又賺了一筆，以後還望多多合作。”
起身，莫問便是轉身走了回去，而此時地上躺着的其餘四人更是見到煞神一般，摸爬滾打着後撤，就連滿身是血的司機青年看莫問的眼神里都是複雜之極。
一陣車子急速旋轉的聲音，五個綁架犯離開了。
莫問搓着手笑了笑，典型的一副佔了便宜的小人嘴臉，拿着拖鞋，光着腳就是朝着寶馬車小跑過去。
打開車門，莫問一屁股坐了進去，看着女孩那張想讓男人恨不得狠狠的捏一捏的白皙面孔，興奮道；“姑娘，給錢！”
之前莫問的一舉一動都真真切切的看在女孩眼裏，雖然莫問此時光着腳丫子，手裏拿着拖鞋，萬分沒品。可女孩對莫問不得不重新衡量態度，頓了頓，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莫問。
莫問微愣，立刻不爽了，舉着拖鞋，一臉的苦瓜道；“我要的是錢！”
女孩被莫問翻臉的速度太快惹笑了，這一笑，本以為是個看不起農村人的女孩突然就平易近人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女孩的笑總是太美太誘人，莫問感覺自己有些不自在了。
女孩從包包里取出一打錢遞給莫問，莫問趕緊將拖鞋夾在胳肢窩裏，騰出手接住錢，但厚度明顯比之前給自己的那五千厚了太多。
看着莫問微皺的眉頭，女孩笑道；“這是一萬五，其中一萬是答應給你的，另外五千是給你的修車費。”
莫問恍然，繃著的臉頓時笑開了花，這次沒做太沒品的動作，側臉看向女孩，笑道；“你好，我叫莫問，跟你這種老闆合作，暢快！我在這裏預祝老闆年年……”
“停！”沒等莫問說完，女孩趕忙喝止，皺着好看的眉頭，濕濕紅紅的雙唇一張一合道；“上午你說了一句年年有今日，下午我就被人綁架了，”
莫問擺手厚臉皮道；“我又不是烏鴉嘴，不說就不說。”
說完莫問就開車門離開。
“那個…..”
莫問突然回頭，笑眯眯道；“還有事？”
女孩再次遞出那張名片，莫問這次爽快的接過，看了眼，都是英文，除了那個人名蘇靜外，都沒看懂。
蘇靜看了眼莫問此時的表情，解釋道；“我是這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以後有事需要我的地方，就打上面的電話就行。”
莫問微愣，看着女孩那張精緻的年輕面孔，跟自己心目中的律師都是小人嘴臉的中年大叔相差太多，好奇道；“怪不得會有人綁架你，你肯定給人打官司得罪了不少人，不過你多大了，真是律師？”
聽到莫問的問題，女孩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淡定道；“我只是偶爾去這裏的事務所接工作，我現在只不過還是個學生。”
莫問吐了口氣，點頭豎起大拇指道；“你真…..”
女孩掩嘴笑道；“你想說我真牛對不對？算了吧，這種話我可是聽多了，不新鮮了！”
莫問搖頭誠懇道；“我是想說你真可愛，而且非常漂亮！”
“…….”女孩瞬間傻愣，雖然誇她漂亮的人要更多餘誇她有才氣的人，可是在莫問說出這句話后，她還是臉上不自覺的蒙上了一層紅暈。
莫問沒臉皮的咧嘴笑道；“咱倆挺有緣的，那就下次再見。”
女孩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害的負傷剛剛走到車旁的司機青年頓時傻愣，他不明白，從來對無賴流氓恨之入骨，從小就致力於要當大/法官的小姐，為何今天會對一個無賴笑。
莫問說完轉身抓着錢樂呵呵的離開了。
司機青年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沉着臉道；“小姐，這小子太無恥！”
蘇靜笑了笑，道；“雖然這人不怎樣，是無賴了點，但起碼能做到拿錢辦事這一點，總比那些貪贓枉法，坑蒙拐騙的人強太多了吧？”
司機青年啞口無言，坐回了駕駛座。
“小子，怎麼著，城市裏的女人跟村裡皮糙肉厚的娘們就是不一樣吧？”馬豐收蹲在路邊抽着煙，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此時難得見莫問神情跟以前有些不一樣，這才故意拿出來挖苦一句。
看着寶馬車離開，莫問從車內拿出修車的傢伙，一屁股坐在地上，將馬豐收手裏的水煙搶過來暢快的抽了起來，傻笑着跟剛從農田裏回來的莊稼漢一般，呢喃道；“蘇靜，這名字好聽，人長的好看，還有錢，以後就該娶這樣的媳婦………”
見莫問難得的這麼安穩老實，馬豐收更是將自己最寶貝的都快洗爛的白色襯衣袖子給編起來，起勁的說道；“不是馬叔說你，就連咱鎮裏的髮廊妹都看不上你，你要是能娶個城裏媳婦，你的酒席，馬叔幫你包了！”
莫問側臉笑了笑，很平靜，眸子裏卻滿是騷動。
莫問的這個表情，馬豐收沒見過，不明白，更不懂，但就是心裏有種不爽快！這種類似的眼神，他見過，在收養莫問的那個小學校長莫老爺子身上見過，自己的上級領導村委書記，莫問的師傅王道立身上也見過，可兩人都是他馬豐收這輩子最佩服的人，莫問真的會變成這種讓他佩服的人？狗屁！老母豬上樹了，他莫問將來也不會混成個人模狗樣！
可是想到最後，莫問雖然是村裏的禍害，但畢竟是村裡人，在道義上，馬豐收都該站在他的身邊說幾句貼心的話。
“莫問，到了外面，不比在村裡，在村裡都是普通老百姓，你想惹誰都沒啥大問題。可是到了城裏，那是人家的地盤了，你可不能再這麼胡來了。”
“不管你聽也不聽，馬叔都想跟你說，你在村裡，所有人是都討厭你的作風，可村裡畢竟都是農村人，除了會斤斤計較外，還真折騰不出啥名堂了，可城裏人不一樣，人家都說，城市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城裏見的人，可都不是咱村裡沒文化只有點小心眼的人了，都是會什麼心機城府的狠人了。咱不是富人，要處處忍着點，咱是窮人沒錯，可也不能活的太低三下四…..”
“哪個有錢人不都是從沒錢干起的，可他們哪個人走過這一路，不都是先被坑騙了很多次后，變成了會坑騙別人的狠人……”
“我沒見過什麼大人物，可是我覺得人再牛，還能比你莫爺爺跟你師傅牛？可他們為啥不出去，偏偏就肯住在咱那窮山惡水的一畝三分地上？我覺得還是外面的人太險惡，每個有錢人手上都沾滿了很多人的血汗，用你莫爺爺的話怎麼說來着，我忘了…….”
莫問笑了笑，站起將水煙還給馬豐收，笑道；“一將功成萬骨枯。”
“哎，對對對，就是這麼說的。所以啊，莫問，你肯定當不成那一將，但咱村裡討厭歸討厭你，可也不希望你成為那萬古枯里的一個。當保鏢的活聽老爺子那麼說，肯定不輕鬆，所以你可得留着命，別掛了啊！”
莫問將車子已經修好了，難得聽到馬豐收會不拿官腔說話，而且從來都不屑跟自己這種村裡多次在廣播上點名批評的主說話的馬豐收還說了那麼多，不管有心無心，莫問都心領了。將東西放回去后，舔着臉又跟馬豐收要了一口煙，莫問彎腰看着馬豐收那張黑乎乎的國字臉，笑嘻嘻道；“主任，你羅嗦起來，還真像個娘們，”
“王八羔子，你說什麼？”在村裡，馬豐收家裏有個潑辣婆娘，做飯洗衣由馬豐收做，地里活由媳婦去做，時間久了，馬豐收這個“假娘們”的稱號就傳開了，也始終成為了馬豐收在村裡唯一沒面子的把柄。誰敢在他跟前提起，他都恨不得拿鋤頭拍死他，此時聽莫問這麼說，頓時氣的火冒三丈，站起就是揍人。
莫問轉身就跑，馬豐收也沒再繼續追究，只是臉色難看的很，跟媳婦被偷了一樣。
花費了一些時間，終於讓車子啟動了起來，兩人坐上車后，便是繼續出發。
莫問沒有在上海逗留，而是直接直線朝着青島開去，按照這個速度，明天中午兩人就能到達青島。然後馬豐收開車回老家，而莫問從此也將留在青島，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在青島開始自己另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