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冷無霜透過范如璋的母親，終於找到四處飄蕩的大攝影師，安瑞克。

「現在怎樣？」安瑞克問道。

「醫生正在檢查。」

「歐陽小姐，請-現在慢慢睜開眼睛，一開始可能會行些不適應，過一會應該會好些。」馬雨法醫師拆掉纏在她雙眼上的紗布，仔細檢查后，要她試着睜開眼睛。

「好亮，可是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模模糊糊的。」一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她下意識的閉上。

「這是因為-還不習慣，歐陽小姐，-多試幾次看看。」醫師用溫和的語氣鼓勵着她。

「好。」深吸口氣，她再試着睜開雙眼。

「蒔蘿，-覺得怎樣？」在旁聽着他們對話的冷無霜一顆心提得老高。

「嗯，很模糊。」閉眼再試，重複了幾次，她緩緩的掃視過圍在病床旁的所有人，「啊，叔叔？」

「丫頭，-看得見了？」安瑞克露出一絲驚喜的笑。

「冷大哥……」下一秒，瞥見冷無霜身影的她眨了幾次眼后，投入他的懷抱，「冷大哥，我看見你了！終於又能看見你了……」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清晰，但她終於看見冷大哥了。

「蒔蘿，-看得見了？-真的恢復視力了？」冷無霜高興的緊擁住她。

「歐陽小姐，恭喜-，只是眼睛剛復原，還是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尤其是流淚。」

「嗯，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歐陽小姐，-覺得眼睛現在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還是有其它問題？」

「醫生，你可以晚點再幫我檢查嗎？」她的眼中只有冷無霜的身影。

「好吧，我晚點再來。」看眼前小倆口的模樣，他帶着護士走出病房。

其它圍觀的人相視一眼，也跟着離開。

歐陽蒔蘿賴在他懷中，雙眼痴痴的盯着他俊美的臉龐，怎麼都不願移開視線。

「冷大哥，我終於又可以看見你了。」她摸着他的臉，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想把他俊美的容貌刻在心底般。「你不知道我多怕，多怕我這一輩子再也看不到你，幸好老天垂憐，-還是讓我看見你了……」

「我說過，-會沒事的，」冷無霜抓下她仍輕顫的手指，送到嘴邊輕吻，「別怕，冷大哥會一直待在-身邊的。」

「冷大哥，說你愛我，我要把你說愛我的溫柔神情好好的保存在心底，常作一輩子的回憶。」

「傻瓜，當什麼回憶，只要-喜歡，這一輩子-可以一直看到厭煩為止。」

「冷大哥說嘛……」她拉着他的手撒嬌。

「我愛。」拗不過她的嬌言軟語，他輜揚笑意，以柔得要滴小水般的深情語氣緩緩說道。

「嗚……冷大哥，我就說你這時的溫柔表情很吸引人，你看，都是你害得我想哭了。」

「別哭，別哭，-的眼睛才剛好，哭壞了我可會心疼的。」他低頭，輕輕以唇替她吻去眼角溢出的晶瑩淚珠。

「冷大哥……」她仰頭，雙手主動交叉在他頸后，送上的。

「蒔蘿……」喉頭逸出一聲低吼，他將這一個月來的擔心害怕，化作燃燒的。「可以嗎？」

「冷大哥，你的腳？」她遲疑的望着他的右小退。

「沒關係，只要-主動點就行。」他勾起一抹邪笑，附在她耳邊輕聲指導。

「冷大哥！」某人的臉霎時紅成一片。

「可以嗎？I

「嗯……」她羞赧地點頭。

病房裏頓時允滿低吼與聲吟交織的美妙樂曲……

當兩人人纏綿歡愛后，冷無霜因耗盡體力而沉沉睡去，歐陽蒔蘿睜開雙眼，小心翼翼的離開冷無霜溫暖的懷抱，穿好衣服，定出病房。

她獨自一人去找馬爾法醫生。

離開馬爾法的診療室后，她愣愣的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感到十分茫然。

歐陽小姐，-說-現在眼睛看東西不是很清楚，那可能是因為視力衰退的原因，-可以去配戴近視眼鏡調整視力。

另外，-現在最好不要讓眼睛太過疲累，一感到眼睛酸澀就要馬上休息，不然幾個月後，-的視力可能會大幅衰減，甚至會失明……

「失明……」幾個月後，她還是可能會失明……

原本她還存着一絲僥倖，以為眼睛才剛好，所以她才會看不清楚，沒想到這是失明前的徵兆。

「丫頭，-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安瑞克是打算問清楚有關她眼睛的事，才會來到馬爾法的診療室，沒想到會看見歐陽蒔蘿獨自一人坐在椅上。

「叔叔？」她抬頭，眼神有絲空洞。

「丫頭，-怎麼了？冷無霜那小子呢？他怎麼沒陪在-身邊？」

「叔叔，我想離開。」

「什麼？丫頭，-在說什麼？叔叔帶你去找冷那小子。」

「不，叔叔，我要離開他。」

「丫頭？」安瑞克皺眉，「為什麼？」

「我的眼睛……可能會失明……」她茫然的說道。

「胡說，-的眼睛不是好了嗎？」

「沒有，沒有好……」她把醫生說的話重述一遍。「叔叔，我不想成為冷大哥的累贅，我要離開，走得遠遠的……」

「丫頭，醫生說了，只是『可能』而非絕對。」

「可能也不行，我不要讓冷大哥看見我失明的樣子，我不要一輩子看不到冷大哥的模樣，卻又要感受冷大哥在我身邊……」她掩面啜泣。

「丫頭……」

「叔叔，如果你不幫我，沒關係，我自己走。」

「-……好吧，叔叔帶-離開。」想到她這時的心情，或許離開一陣也未嘗不是好事，順便讓他看看冷小子的決心有多大。

「真的？」聞言，她沒有絲毫高興的情緒，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對，丫頭，我們走吧。」

「走……」她下意識的轉頭望向不遠處的病房，「好，我們走。」她轉回頭，毅然決然的往前走，獨留下一串晶瑩的淚水。

一個月後

歐陽蒔蘿離開醫院后，最後選擇回到台灣，在一家小花店工作。這段期間，她不時想起冷無霜那冰冷卻又溫柔的俊美臉龐。只有這時，她的臉上才會出現一抹幸福笑靨。

叮鈴……花店玻璃門的風鈴因為客人的進入而發出聲響，叫回她遠去的心神。

「歡迎光……臨……」歐陽蒔蘿在看到來人時個禁愣住了。

「老婆，不認識我了嗎？」冷無霜笑道，雙眸卻隱寒着怒氣。

「冷、冷大哥？你怎麼會來這？」

「我的老婆都跑了，-說我為什麼會來這？」

「冷大哥，你在生氣嗎？」

吞了吞口水，她小心翼翼的覷着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這一瞧，她幾乎看痴了，這才知道她有多想念他。

「冷大哥，我好想你。」這一刻她忘了為什麼要逃離他的身邊，手指情不自禁地摸上近在咫尺的臉龐。

「傻女人，想我幹嘛不回來找我？」看見她的舉動，心中的怒火悄悄降下，他一把擁住她。

「我？」經他提醒，她才想起她會失明的事實，「我……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她垂低下頭，心中的苦澀不比他少。

「是嗎？我看是-嫌我累贅吧。」他冷聲哼道。

「我哪有？」

「不然-告訴我，-為什麼選我行動不便的時候逃離我的身邊，這不就是因為-嫌我是個瘸子，追不上-嗎？」

「沒有，我沒有……」她死命搖頭，這才注意到他仍撐着拐杖站立。「冷大哥，你的腳還沒好嗎？」

「我是個瘸子啊。」他冷聲說道。

為了她的驟然失蹤，他差點就要瘋了，偏偏瘸着一隻腳的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發狂的猛做復健。而從安瑞克口中得知她藏身所在時，已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冷大哥，你不要這樣。」她幾乎要哭了，「你自己說你會聽老婆的話的，為什麼你還要一直說你自己是瘸子呢？難道你不知道我聽了你說的這些話，心裏會有多難過嗎？」

「我有老婆嗎？」他反問。

「冷大哥？」

「我發誓一輩子要不離不棄的老婆跑了，-說-要我去聽誰的話？」他逼近她的臉，一字一句的問道：「-說，-把我那個一輩子不離不棄的老婆藏到哪去了？」

「我……」

「說啊。」

「冷大哥你不要這樣……」

「不然-要我怎樣？」他揚起一抹苦澀，「我想要的女人不要我，而且就為了一點無聊的事……」

「我會失明呀！」她突然衝口打斷他的話。

「-現在失明了嗎？」

「我……」

「沒有，-現在沒有，不是嗎？」

「但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啊。」

「那又怎樣？」

「又怎樣？」

「如果我現在出去被車撞死，-還要繼續守着那一個『可能失明』的無聊原因嗎？蒔蘿，-想過的是這種充滿遺憾的生活嗎？」冷煞霜痛心地道，

「我……」她愣住了，什麼話都反駁不了。

不，她不想啊……

「如果-真的執意不肯回來我身邊，那就算了，我就當我那一輩子不離不棄的老婆死了，她死了……」他轉身，撐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往玻璃門外走去，落寞的身影讓人心疼。

「蒔蘿，-還不快去追！」一直被當成隱形人的花店老闆終於有機會插嘴。

歐陽蒔蘿心中的死結終於鬆動，她一個跨步，從冷無霜的身後緊緊抱住他。

「冷大哥，你不要走！

冷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笨，是我傻，你不要不要我，我要當你一輩廣個離不棄的老婆，冷大哥，你還要我嗎？」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她終究捨不得他呀。

「要，當然要。」他轉身，把她擁入懷裏，「我說過，我這一輩子想要的女人只行一個，就是-！」

「冷大哥，我愛你，好愛好愛你，這一輩子我不想再離開你身邊了。」

「我也愛-，我的老婆。」終於找回心中的最愛，他們顧不得花店還有其它人在場，旁若無人的以吻宣誓。

這一輩子，他們要攜手到老，不離不棄。

【全書完】

編註：欲知楊天其與古芯-之情事，請翻閱貪歡限情297《惡魔四少系列》四之一「大少之超強電力」。

欲知范如璋與聶彩瑩之情事，請翻閱貪歡限情314《惡魔四少系列》四之二「二少之超強迷力」。

欲知四少風擎之津采情事，請繼續鎖定《惡魔四少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