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睦羽在叫單-時，因為又怕他生氣所以不敢表示什麼，心裏淌血黯然的看着他們離去，再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悶悶不樂地看他們有說有笑，他們的感情可能非泛泛之交。
單-是不是缺乏母愛？所以他喜歡年紀大的女人。
就像單-小時候喜歡到他家，只因為要看他媽媽，他還為此吃醋。
小時候一到放假日，他就會跑到幼兒園去找單-，那天不曉得單-為什麼心情特別好，帶他到別人家的果園去玩，又到田埂邊的水溝捉蝌蚪，那天他們玩得很偷
一直到黃昏都捨不得回家，就在他們滿心歡喜要回家時，單-不小心滑落水溝里，對於一個六歲的小孩來說，睦羽驚慌失措的跟着跳進去。
單-罵他：“笨蛋！你不拉我上去，你跳下來幹什麼？”
“我、我怕你受傷！”他只是很擔心、很着急的想知道他有沒有摔傷，所以沒有多加思考就往下跳。
他關切地梭巡着他，“你有沒有受傷？”
單-左右瞧着自己，“沒有！可是衣服弄髒了，回去會被阿姨罵。”
兩個小臟鬼站在水溝里，用小腦袋瓜想辦法，他們互望着半晌才笑出聲來，笑着彼此。
最後睦羽先爬上去，再拉單-上來。
“回去我家，我媽媽會幫我們洗乾淨。”
兩個臟小孩手牽手，回到當時他和他媽媽暫住的親戚家，這是他第一次牽他的手，雖然小手臟髒的，可是好溫馨也好快樂！
他媽媽第一次看到單-直誇他漂亮，單-也傻愣愣地痴望着他媽媽。
他媽媽細心的為他們洗澡、換衣服，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洗澡，他看到單-的身體就好想摸，只是當時不敢，怕單-生氣。
“小-，你好漂亮！”他媽媽一邊幫他們洗澡，還一邊不時的說。
“-也好漂亮！”單-羞怯的說。
“小-長這麼漂亮，媽媽也一定很漂亮！”
睦羽急忙幫單-解釋，對他媽媽說：“小-沒有媽媽。”
“真的哦！”他媽媽好惋惜，捧着單-的小臉親吻他、安慰他，“沒關係！我可以當你的媽媽。”
單-只是不發一語地看着他媽媽。
他媽媽在幫單-穿衣服時，“小-！真可惜你不是女孩子，不然就可以當小羽的女朋友。”
惹得單-臉紅地穿着他過大的衣服跑回家。
他媽媽見單-如此害羞，不停的笑着說：“他好可愛哦！”
睦羽當時好氣他媽媽，為什麼把單-氣跑了？
隔日，單-害羞的問他：“你的媽媽真的可以當我的媽媽嗎？”
“當然可以。”他毫不考慮地回答他。
自從那時候起，單-就經常到他家找他媽媽，為了不是來找他，睦羽還很吃味地後悔答應他，他的媽媽要給他當媽媽，那他們不就成了——兄弟？他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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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國文課時，歐思萱感覺背後有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直射向她，讓她渾身不自在。
上完課，睦羽追上她，他終於來了，她也很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老師……”睦羽有口難言，很難啟齒。
“睦羽同學，有什麼事？”
“-……-真的跟……單-在一起嗎？”
“啊——”歐思萱愣了一下，終於明白了，她輕笑，“呵！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我……”教他該怎麼說，總不能告訴她，他喜歡他請她放棄他？
歐思萱猶豫了下，一時也講不清楚，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況且現在是下課時間，好奇的同學又特別多！
“等放學的時候，你來找我，我再告訴你。”歐思萱小聲的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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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后，睦羽迫不及待地坐在學校對面、安靜飄着咖啡香的“卡麗咖啡館”里，心情凝重地等候歐思萱的到來，因為她臨時有事，所以他先在此等地。
歐思萱一進咖啡館，一眼就發現目標顯注的睦羽，一面走近一面跟他打招呼。
“對不起！有些事耽擱了，讓你久等了。”有個學生下課時，問她一些功課上的問題。
“沒有關係！”睦羽笑笑的看着她，“-有來就好。”
歐思萱點了卡而其諾，看向一臉哀愁的睦羽。
“怎麼了，哭喪着臉？”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是很開朗的人-
還好意思說！睦羽只能搖頭表示沒有事，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單-的事？”
睦羽誠懇的點頭，意志堅定的答道：“對！”
“說起來真教人臉紅！”歐思萱不好意思地聳聳肩。
難道真的有不為人知的內情？睦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歐思萱羞澀地把她倒追單-的哥哥的事，跟他訴說一遍，睦羽才逐漸展露笑容。
睦羽像是在喃喃自語的說著：“原來是這樣……老師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那我並不是完全沒希望嘛！”
歐思萱迷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語什麼？
“老師，那單-只是弄個假象給大家看！”就像他跟丁緯芹一樣，只是表面的交往。
“其實這也是單-狡猾之處，他跟我條件交換。”歐思萱突然神秘的壓低聲音說：“我冒充是他交往中的女人，他幫我追他的哥哥，只有這個死孩子才想得出來！”
“為什麼？我是說為什麼要你冒充……這對他沒有好處。”睦羽無法理解。
“對呀！現在全校都在傳，連校長都關心起來，他說被人誤會也無所謂，只要大家不要來煩他就好。他呀！最怕別人煩他。”
“怕別人煩他！難怪一直對我提出警告，叫我不要靠近他。”
“他就是這樣，只會嚇唬人。”
“是嗎？可是學校都在傳他很兇？”睦羽半求證似地詢問歐思萱。
“別怕！他是裝的，實際上他是只紙老虎，外表只會表現得很兇悍，其實內心脆弱得很，是個容易受傷的人。”
“原來是這樣！”
他也是這樣認為，單-並沒有那麼兇惡。
“你為什麼那麼在意……難道你……你愛上他？”歐思萱大膽假設。
歐思萱講得太直接，睦羽驚訝地抬頭看她。
“我們在幼兒園就認識，後來我回美國就失去聯絡，我很在乎他。”睦羽神情顯得有些哀傷。那時他父母要回美國他還不太願意回去，因為這一去就再也看不到單。
“你們在幼兒園就認識，我怎麼沒聽單-提起！”
歐思萱會吃驚睦羽並不感到奇怪，因為單-根本不願承認他們認識。
“你喜歡他？”
何只喜歡，簡直愛死他了，只是……他不知該如何表示。
“嗯！從小就喜歡他，只是現在他不准我靠近他！”
“他不喜歡你？”
“可能吧！他一直避開我。”睦羽很沮喪，不知如何是好。
“單-……”歐思萱停頓一下，看了眼垂頭喪氣低頭喝着咖啡的睦羽，為了提高他的士氣，“避開你，可是他一直在注意你。”
“真的嗎？”睦羽津神為之一振。
“當然是真的，他注意到你有很多男女朋友，他好象滿在意的哦！”歐思萱曖昧的笑道。
真的讓他誤會了，可是這樣也好，這樣才能了解他的心意。
“我小時候就有跟他求過婚。”睦羽靦腆的笑。
“真的哦！你們好好玩！”歐思萱雖說年紀比他們大，可是思想行為還很幼稚。
“可能是這樣，所以他才不肯讓我接近他，怕我舊事重提。”
“嘻！好想看你們小時候的模樣。”
“小-小時候很漂亮，我恨喜歡他，只是小-現在不理我！”
“好吧！我幫你。”歐思萱可以感覺得出來，睦羽對單-的情意，不是隨便說說的。
“老師，真的嗎？”
“這樣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加油！”歐思萱對他眨了眨眼，因為她了解愛上對方，對方卻無意的痛苦。
“嗯！謝謝，一切就拜託-了！”睦羽得到了鼓舞，露出相當有自信的神情，他會更加努力。
兩人還煞有其事互握對方的手，表示他們是一國的。
歐思萱慷慨激昂的覺得她身負重任，把她的大問題都忘得一乾二凈。
歐思萱低頭沉思了起來，她附在睦羽的耳際低語。
睦羽面有難色，“這樣好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她是老師嗎？他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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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小姐！快點！”單-催促着歐思萱，心裏嘀咕着她每次都像老母雞一樣慢吞吞的，這樣怎麼可能追得上他老哥。
“單-，很抱歉！”歐思萱狡黠的笑了笑，“你自己先回去吧！”
“-不是要去我家？”
“今天，我不去你家了。”
“-不是要去看我哥？”這是他們早就約定好的。
“有人要載我回去。”
“誰要載-回去？”
單-心想，她是他在學校的“女友”，她敢隨便讓別人載她回去，那他算什麼呢？
歐思萱故意靠在他身上曖昧的說：“睦羽要載我回去。”
睦羽？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前天才說喜歡他，今天就跟他搶女友，他是不是愛他愛不到，所以採取報復的手段？
“-這個當老師的，怎麼……這麼輕浮！”單-憤怒到不知該用什麼形容詞表示他的不滿。
“喂，你不要亂指控，他是國文方面有一些問題要請教我，下課他到我那裏，我幫他補習，況且，我是看他一個人在台灣很可憐，沒有人照顧他，我打算煮幾樣菜給他吃，盡一點當老師的責任。”
歐思萱故意在臉色越來越沉重的單-面前，滔滔不絕的散播“謠言”。
“我、我才不管你們要怎樣！”
歐思萱見單-臉色大變，再給他一擊，“我仔細想過，與其辛苦的追你木頭哥哥，還不如跟個年輕力壯的，看看有沒有機會-！”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臉色比之前更難看。
單-怒瞪着歐思萱，心裏怒斥着陸羽厚顏無恥。
“睦羽又高又帥，人又隨和，說不定會是好。”歐思萱繼續誇讚睦羽，表示她真的被他迷住了。
“生氣了！不要生氣，下次再去你家。”
“而且他是騎摩托車，比你的腳踏車舒服，啊！他來啦！掰掰！我要走了。”
搞什麼！他哥就不高不帥嗎？他還是醫學院畢業的，現在是一家大醫院的主治醫師，開的是轎車，會輸給那個臭小子，歐思萱這女人是不是頭殼壞掉！
歐思萱故意要走不走，還在他面前晃兩下才走，更牽動他的脾氣。
氣死人了！不知感恩圖報、忘恩負義的女人，還說她不是花痴，他看她簡直是大白痴！
搞什麼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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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家門，單-心情十分不悅，指着正在看報的單斐的鼻子罵：“你最好把你的女朋友看緊一點！”
“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
“歐思萱……你到底有沒有喜歡她？”單-氣到話都說不清楚。
“是、是有一點喜歡……”
“喜歡還不趕快去追！”單斐那種溫吞的個性，簡直快急死單。
“可是，她是-的老師，我不好意思……”
“可是、可是，你再不積極一點她就要被人搶走了！”木頭就是木頭。
“誰敢來搶？”
“有一個大混蛋是她的學生，在她家裏勾引她！”
什麼？直接到家裏搶！這樣怎麼可以？不採取行動是不行了。
“她、她住哪裏？”
“幹嘛！”單-迷惑的看着他，笨牛終於翻身了，“你要去捉堅？”
“你不是說是她的學生，這是違法的，我去勸她回頭。”單斐講得義正辭嚴。
哇咧！也好，讓他去鬧一鬧，睦羽才知道不可以亂搶別人的女朋友，他還嫌他的女朋友不夠多嗎？
其實單-在氣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要想到睦羽和歐思萱在一起就生氣，不是因為歐思萱是哥哥的女朋友而生氣，讓他冒火的是睦羽；明明說喜歡他，卻又無恥的沾惹歐思萱，怎麼教人不生氣！
可這樣睦羽就不會再來糾纏他，不是更好，為什麼要生氣？
啊——不知道！他就是生氣、生氣、生氣！氣到頭頂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