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壞人永遠是壞人,就像白雪公主的後娘一樣,你別指望她突然變成聖母瑪利亞。

貝若卿也是如此。

我感冒了,一直在發燒,還有咳嗽,還有渾身發抖,我根本起不了床。

我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床單,全身都貼在床上,動也不想動一下。

貝若卿卻硬生生把我從床上揪起來,強迫我洗臉刷牙,然後吃早餐。

我把早餐推開:“不想吃。”

辛薪說:“爸爸,感冒了一定要吃飯,否則會好不了的。”

“不吃,想嘔吐。”

“又不是妊娠反應,裝什麼嬌弱啊。”貝若卿把麥片牛奶放到我面前,“三分鐘內,把它喝乾凈。”

“我不喝!”我把小碗推開。

辛薪說:“爸爸,要不要我給你講個故事?”

“什麼啊?”

“從前啊,有個小男孩叫做菜心兒……”

“喂喂喂!不許再講了!”我立刻站起來,捂住他的嘴巴。

“那好呀,你要吃飯。”

“我吃!”這個小孩,真是不受教育。

“菜心兒?”貝若卿笑得一臉堅詐,“這個名字倒真好聽,那個小男孩是你嗎?”

“不是!”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

“說不是就不是!那是童話故事,講給辛薪聽的,你懂什麼啊。”這人真是討厭,為什麼什麼都要過問!

我難得起這麼早,吃過飯,又想回房去睡,貝若卿把我拉住:“跟我們一起出門。”

“你去送辛薪上學,我幹嗎去。”我才不要出門,我要睡覺。

“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你一夜都沒睡好,吃感冒藥也不見效。”

“死不了的。不去!睡一覺就好了。”

“不去也得去。辛薪,帶着你爸爸上車。”

“爸爸,你不上車我就不去上學了哦。”辛薪背着小書包,像模像樣地說。

“搞什麼你這小鬼,你知不知道誰才是你爸?你怎麼老聽別人的?”

“我就是知道才要你去看病!不許不聽話。”辛薪嚴厲起來。

“哦。”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我就是怕小鬼板起臉來,實際上我害怕任何人板起臉來。

坐在車上,我無聊地看着窗外的風景,我很久沒看到過清晨的大街景象。

忽然看到一家門診,我想起來什麼立刻說:“先聲明,看病可以,我堅決不要打針!”

貝若卿問:“怎麼了?害怕啊?像小孩子一樣。”

“我不打針就是不打針!”

辛薪笑眯眯地說:“爸爸暈針。”

“真是個膽小鬼。”貝若卿嗤笑道。

“爸爸是膽小鬼,嘻嘻。”辛薪幸災樂禍。

“我才不是!”又讓你們見笑了,我不喜歡打針,從小就不喜歡,但是因為身體不太好的關係,從小就被打針,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中。

但是——

最終我還是被護士給推倒在病床上:“脫褲子。”

“可不可以打胳膊上啊?”

“又不是疫苗,哎你這人怎麼回事?老大不小的了,還拖拖拉拉,叫你脫就快點脫。”

“小姐……男女授受不親的呀……”

“什麼什麼?”護士哈哈大笑,一點美麗天使的樣子都沒有,“男人女人都見多了,怕什麼啊?難道你有缺陷?”

“你——”你才有缺陷呢!

真是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我委委屈屈地把褲子褪下來一點,趴到病床上,護士一手刷一下把褲子扒下來,嗚……美麗的婰部就這樣春光外泄給一個三八真是不甘心!

酒津棉擦在屁股上涼颼颼的,我渾身的肌肉都綳了起來,頭皮發麻,最討厭打針了,就是討厭!

護士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別那麼緊張,否則會更疼的。”

“哦。”

可是你告訴我如何放鬆啊?

懷疑這女人是不是乘機吃我豆腐,老是在我屁股上柔來柔去的,就是不打針,就在我快火冒三丈的時候,一針猛然扎進來,我嗷一聲尖叫:“不要啦!”

護士小姐大概練過相撲,力道真是大得驚人,單手就能把我壓制住。

好痛!好痛!好痛!

真是討厭,為什麼還沒打完?

大概已經過了白堊紀和冰川紀那麼久,針才拔出來,我鬆了一口氣,呼一聲趴在床上不能動彈。

護士又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起來啦起來啦!你哥哥還在外面等你呢!”

“誰哥哥?”

“那人不是你哥哥嗎?”

“搞錯!他比我小哎!”

“看不出來,呵呵。”

我一瘸一拐地出來,貝若卿正跟大夫相談甚歡,看到我出來說:“喲!我還以為你光榮就義了呢。”

我瞪他一眼,他撲哈哈地笑:“走了走了。”

上車之前,他伸手碰我的臉,我急忙躲開:“你幹嗎?”

“幫你擦淚啊。”

“我哪裏有淚?!”

“辛薪說他打針都不哭了呢。”他依然笑得一臉堅詐,“你在車裏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哼。”

過了一會,他抱着一袋玉米花過來:“給你。”

我最喜歡吃玉米花了,尤其是在打針之後,他連這也知道?

驅車回家的路上,貝若卿說:“要不要聽一個故事?”

“你也會講故事啊?”

“如果我真要講,絕對比你好,好到外太空去。”貝若卿一副惹人厭的表情,哦,真是躁蛋!我怎麼會遇到這麼討厭的房客!

“最後一個蛋殼‘啪’的一聲裂開了,在兩半蛋殼中間,站着大腦袋的小霸王龍,他正在‘呼呼’地喘氣呢。

媽媽說:‘哈,我終於有了一個兒子。’

爸爸着急了:‘什麼你有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也是我的。’

他們給兒子取了個名字叫‘呼呼’。

媽媽取下那塊掛着的鹹肉,想給呼呼吃。

呼呼搖搖他的大頭,說:‘不吃不吃。’

爸爸說:‘兒子呀,我們不吃鹹肉,我們要吃新鮮的。走跟爸爸找吃的去。’

前面有一隻小鹿跑過,爸爸問:‘小鹿吃不吃?’

呼呼搖搖大頭:‘不吃不吃。’

爸爸說:‘不吃也好,小鹿跑得太快,我也抓不住。那麼,小鳥吃不吃?’

呼呼又搖搖大頭:‘不吃不吃。’

爸爸說:‘不吃也好,小鳥會飛,我也抓不住。那麼,蟲子吃不吃?’

呼呼還是搖搖大頭:‘不吃不吃。’

‘不吃也好,蟲子會咬人,我也不敢吃。那麼,那麼……’爸爸看來看去,覺得找不到什麼了,‘那麼,青草吃不吃?樹葉吃不吃?泥巴吃不吃?’

呼呼說:‘不吃!不吃!不吃!不吃!’

媽媽趕來了,一下把爸爸推了一個跟頭:‘你這個笨爸爸,看我的。’

媽媽的圍裙里,兜了許多玉米花:‘兒子,這個吃不吃?’

呼呼一頭埋進玉米花堆里,大口大口地吃玉米花。原來呼呼愛吃這個啊。^_^”

“呼哈哈哈……真是個可愛的霸王龍,哈哈哈……居然愛吃玉米花……”我大笑起來,笑了半天,看到那壞蛋更加堅詐的笑,才忽然看到自己手心裏捧着玉米花,正在津津有味地猛往嘴巴里塞,“啊嗚……你在消遣我!”

“有嗎?”他眨着堅詐的眼睛故做天真地說。

“壞蛋!”

“我在講童話故事啊,不好聽嗎?辛薪說你很愛講童話故事。當然,也愛聽。”

哼哼!

童話故事我是愛講,因為想想那些故事都會很甜蜜,可是這傢伙的故事就是聽着不對勁,因為他是個壞蛋,連講故事都居心叵測!

可是,那個呼呼霸王龍真的很可愛啊,啊哈哈哈哈……

回到家的時候,意外看到大門口站着兩個女生,一個染着金黃的頭髮,一個頗為文靜,待着副眼鏡。

我下來車,開門,然後問那兩個女生:“你們找誰?”

“請問這裏是辛先生家嗎?”

“是的。”

“我們是來租房子的。”

“啊——哦哦!請進,我就是辛迪。”我把門完全打開,先請兩位女士進來,才讓貝若卿把車子開進來。

兩個女生在大廳里看來開去,悄悄私語,然後那個金黃頭髮的女生問:“還有幾間空房可以租?”

“三間。”

“有向陽的大房間嗎?最好是樓上的。”

“有,正好有這麼一間。”

“我們是想兩個人租一間,那樣比較划算,如果房間稍微寬敞些,多交些房租也沒關係。”文靜的女生說。

“OK,你們兩位可以先到樓上看看。”真是天上掉餡餅啊,啊啊啊……與美麗的女生為同居,一定比那個混蛋好很多。

“等等。”泊好車走進來的貝若卿叫住了正欲上樓的女生。

兩個女生回頭詫異地看着他。

貝若卿說:“我們這裏已經不往外出租了的。”

“可是在報紙上還有登廣告啊?”金黃頭髮的女生說。

我走上前踢了他一腳:“胡說八道什麼呢!”

他根本當作看不見我,徑直在沙發上坐下來:“報紙上的廣告還沒來得及撤下來,但是房子是不出租了的。”

“喂!喂喂喂!你算老幾啊?”我氣極,這不是斷我生路嗎?“這房子是我的,你說話等於放屁!你他媽給我滾自己屋去!這裏沒你的事!”

“哦,親愛的菜心兒寶貝,別在外人面前撒嬌好不好?”貝若卿文風不動地微笑,然後對那兩個女生說,“你們看,這裏是我們的二人世界,他是我的親愛的,如果有人在這裏就等於電燈泡一樣,妨礙別人戀愛會遭天譴的,是不是?”

哦!去他媽的!這個笨蛋到底在講些什麼?!

兩個女生面面相覷,臉色極為難看。

然後兩人轉身朝外走,我急忙追出去:“喂!等等呀,那個人在胡說八道,他也只不過是個房客,比你們早到兩天而已,我歡迎你們住下來,如果你們不願意見到他,我可以把他趕跑,反正我也討厭他討厭極了。住下來吧,好不好?”

那個金黃頭髮的女生問:“你是同性戀嗎?”

一句話把我問住,我張口結舌。

那女生聳聳肩:“就這樣吧,我們不租了,害怕得愛滋病。”

去你娘的!

如果不是因為好男不與女斗,我真要好好揍她兩耳光,哦他媽的!

我恨恨地回屋,衝著貝若卿咆哮:“你這個混蛋加三級,立刻愛給我滾哪去就哪去,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我討厭你!厭惡你!唾棄你!看到你感到噁心!你這個惡魔!”

貝若卿依然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我是為了你好,你沒看到那女人一副不善的模樣嗎?有了這樣的房客會是你的噩夢,你這個笨蛋什麼都不懂,被人涮死還會傻笑。”

“那是我的事!”

“從我住進這裏的那一分鐘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喂!”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可惡的混蛋!

“你叫腸子也不行,別胃啦。”貝若卿笑眯眯地站起來,“我去倒水,你該吃藥了,生病了就要靜養知不知道。”

噩夢!噩夢!貝若卿真是我的噩夢!

◆◆◆

我昏沉沉地睡了一個上午,直到肚子嘰里咕嚕叫了才又爬起來床來,然後習慣性地走進餐廳,坐到餐桌上,‘咚咚咚’敲三下。

咚咚咚!

我餓啦!

咚咚咚!

我餓啦!

我依然昏昏沉沉地,只是一遍遍地敲桌子,直到某個壞心眼的人走進來,把我的耳朵揪起來:“去洗臉刷牙。”

“我洗啦!”早晨起床就洗了。

“不行,再去洗!還是一臉睡蟲。不洗不給做飯吃!”

“哦。”我乖乖去洗臉,反正吃飯皇帝大。

洗完臉,刷完牙,繼續坐到餐桌旁等飯吃。

“DD,你好懶。”某隻壞心眼的動物在廚房裏說。

“你才懶,爛貝殼!”我乾脆又趴到桌子上,哈欠。

“嘴巴又壞。”他繼續惡毒地攻擊。

“你才壞!壞貝殼!”

“腦袋又笨!”

“你才——你他媽的罵上癮啦?!我靠!你當你是誰?王八蛋,你最好搞好立場,現在是你住我的房子耶,你再惹大爺我不開心,我馬上把你踢出去。”我終於清醒了,跳起腳來吼,一腳踹開廚房的門。

貝殼笑眯眯地看着我,居然拋過來一個媚眼。

我不由一陣打冷戰,哆嗦。

“臭貝殼!妖津貝殼!你拋什麼媚眼!”

“親愛的DD,只要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會滿足你三個願望。”

“你憑什麼叫我DD?我比你大耶!再說了,我從小到大看的童話書里,只要是故事裏講滿足三個願望,結果沒哪個得到什麼好處。三個願望太怞象,不如你送我一百萬。”

“我可以保佑你嫁一個如意郎君。”貝殼又拋了一個媚眼過來。

“我靠!我是男人哎!還想娶老婆呢!你變不變態啊?”

貝殼呵呵呵呵地傻笑。

把飯菜搬上桌,我坐在椅子上不安心。

悶着頭吃了一半,然後問:“你怎麼知道我的願望是嫁一個如意郎君?”

“你這樣的姿色平平智力低下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女人的依靠,當然要找個人來養你嘍。許你一個如意郎君,是給你這種花痴的最好的誘餌。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隨便試一試你居然都當真了,哈哈哈……”死貝殼笑得沒鼻子沒眼的。

我要氣暈過去:“賤貝殼!明天就把你炒菜吃!不!你下午就給我滾出門!我不租房子給你!”

貝若卿一下子不說了。

我感到彆扭:“你怎麼不講話了?啞巴了?”

貝若卿怞了一下鼻子:“你這個紅燒DD,人家難過嘛,嗚……你沒看到我強忍着淚水,嗯,眼圈都發紅了。”

這飯吃的真是鬧心!

“爛貝殼,你別以為你用辣椒抹眼睛就成了兔子!再說兔子眼睛紅了誰也不會以為你是林黛玉!”

貝殼又一陣傻笑:“好好好,你身輕如燕婀娜多姿,你比較林黛玉,好了吧。”

“好你個頭!好了,我發誓,從現在起跟你絕交!跟你講話有損我的智力水平。”

貝殼悶着腦袋,不知道是在怞搐還是在怞筋。

嗯,生病的人皇帝大,所以我今天什麼也不幹,當然也不負責洗碗。

我半躺在沙發上,抱着靠枕看電視,真是奇怪哈,這電視上居然在放動畫片,而且是放的《天線寶寶》。

去年陪着辛薪看過了,現在看還是覺得好看極了,不過,今年辛薪死活也不肯看了,否則我打算買一套碟片收藏的Q.Q天線寶寶真的很可愛,四個彩色的圓滾滾的肥肥的小動物,一走路屁股總是扭來扭去的,說話就像咬舌頭,嘻嘻,好看,真的好看!

貝若卿走過來,掃了一眼說:“親愛的DD,你好喜歡好喜歡天線寶寶是不是。”

我點點頭,說:“是啊。”

貝若卿說:“告訴你一個難過的消息。天線寶寶是少兒節目。”

我不以為然,“我當然知道是少兒節目。你以為我是白痴啊。”

他接著說:“我今天看網絡上介紹說,這是一款給超低幼兒童看的節目。四歲以下。你這個白痴DD!難怪這麼喜歡。你的智商,嘻嘻嘻嘻嘻。”

靠枕砸過去,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我正打算跳起腳來開戰,門鈴玎玲玲響起。

貝若卿舒服地坐到沙發上:“去,開門。”

“我生病,你去。”

“你的病早好了!剛才吃那麼多!你是這裏的主人吧?來了客人難道不是主人招待嗎?”

“哦……”我抓抓腦袋,這話倒也說的是。

我悶悶地去開門,原來是郵差,真是奇怪,我家幾千年都沒接到過一封信了。

是潔白的信封,還有個小天使的圖案,真可愛。

可是收信人寫的卻是貝若卿,我拿着那封信走回屋,中途把信封翻過來看——哇噻!上面寫着幾個字:願意為你上刀山下火海,死上千萬次,不信咱們試試。

是小小的黑體字,好象是電腦打上去的,搞得陰森恐怖。

我吱哇亂叫着奔進客廳:“死貝殼!你的報應到了!”

他懶洋洋地看着我:“什麼?”

我把信丟給他:“哈哈哈,帥哥,你遇上高手了呀。”

貝若卿皺起眉頭:“很好笑嗎?”

我嘎然住嘴,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大白天的遇到一個死上千萬次的人真不是鬧着玩的。

貝若卿悶悶地上樓,好象真的受了刺激。

突然有些可憐他。

他卻回頭說:“羨慕了吧?有什麼人這麼愛你嗎?”

哇——真是死人頭!最好被人砍上千萬次算了!

整天的,貝若卿就龜縮在他的房間裏,都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博士生真的這麼閑嗎?都很少見他出門。

我坐在沙發上越想越生氣,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

啊——想到一個整治他的好辦法!

我跑上樓,匆匆換了衣服,從怞屜里摸到一把錢就往外跑,啦啦啦,我要去網吧,貝殼整天窩在房間裏,應該在上網吧?

開ICQ,開MSN,開聊天室,果然,那個‘誰是誰的誰誰誰’在線。

——哈嘍,帥哥。[我主動打招呼]

——哈嘍,美男。[他依然這麼酸]

——我現在好悶Q_Q[裝做楚楚可憐]

——哦,親愛的,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裝模做樣,哼!]

——我的BF把我甩了。[編故事我最在行了。]

——那真是夠慘的。

——我很傷心,想自殺。

——可別!為了一個甩了你的男人自殺,值得嗎?如果你自殺了,誰來陪我啊?[假惺惺!]

——你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對你講上一萬遍。

——不用一萬遍,你只要你站在我面前親自對我講一遍就夠了。

——Oh!MyGod!

——怎麼了?你害怕了?

——怎麼會?只是驚喜突如其來,受寵若驚啊,呵呵呵呵……

——那我們見面吧,現在,立刻。我真的好難過,我想自殺。

那邊一片寂靜。

我坐在電腦前心砰砰跳,答應呀!答應呀!蠢瓜!

——你真的決定要見面嗎?見面后,我可能就不會放過你了。[切!你知道GG是誰?]

——當然是真的,我現在難過的要命,只想找個人聊聊天。

——好吧,我們見面,你說在哪裏?幾點?

我的心要跳出胸腔了,真沒想到這個壞蛋這麼容易上鉤!

——那,在XX廣場中央的大鳥旁邊吧。

——OK!你穿什麼衣服?

——白色T恤,黑仔褲。

——好,這是我的手機號碼,139XXXXXXXX你可以隨時聯繫我。

——好,我馬上就過去,等你哦,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哦,真是的,居然這樣就把他約出來了,真是不過癮。

我悻悻地在網吧里一直挨摸,直到天快黑了,乾脆去幼兒園接辛薪放學,出了網吧,外面下起了雨,大街上的雨傘花花綠綠煞是好看。

我沒有傘,打了計程車奔向辛薪的學校,接他上車,然後再回家。

家裏沒有人。

辛薪問:“貝殼叔叔呢?”

“不知道呀。”

辛薪悶悶地不快樂。

我說:“寶貝乖,爸爸給你講個雨傘的故事吧。”

辛薪點點頭,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日記四:糟糕妹妹的雨傘

糟糕妹妹最討厭下雨,一下雨她的心情就很糟糕。

她說:“你看,天又哭了,多麼傷心啊。”

雨仙女喜歡糟糕妹妹,決定告訴她一個秘密,雨仙女說:“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天上掉把花雨傘。”

無論你是否相信,這是真的,千真萬確。對,就跟掉餡餅一樣,只要你念對咒語,天上就會掉下來漂亮的花雨傘。

糟糕妹妹按着咒語念了一次,天上真的掉下來一把雨傘,黃色的底,上面有紅的斑點,象小熊爪子印。

第二次念,又掉下來一把,大海的藍,上面還有海的波濤呢。

第三次念,掉下來的是一把紅色的傘,單一的紅色,也不錯的啊,像火一樣。

第四次念,也是藍色的,不過這次是天空的藍,上面還有許多小星星呢。

第五次念,是綠色的,好多綠色,上面什麼綠色都有,隨便你叫什麼綠,最像草原上的綠。

第六次念,沒有傘了。

第七次念,還是沒有。

糟糕妹妹抱怨道:“原來只有五次靈啊。”

糟糕妹妹有了五把雨傘,她決定如果星期一下雨,可以打那把小熊爪子印傘;如果星期二下雨,可以撐那把大海傘;紅傘禮拜三用;藍天星星傘是禮拜四的傘;禮拜五當然就是那草地的綠的傘了。

可是禮拜六和禮拜天呢?

原來傘多了也是很煩惱。糟糕妹妹決定把她的傘送給小朋友。自己只留一把用。

於是糟糕妹妹就寫了個小告示:

糟糕妹妹現在有五把漂漂花雨傘,

只留一把給自己,

其餘的四把,她想要送給好朋友。

一把小熊爪子印的傘

一把大海的藍色的傘

一把全都是紅色的傘

一把藍天和星星的傘

和一把草地的綠的傘

好朋友們,

請挑一把你第二喜歡的傘,糟糕妹妹送給你

請挑一把你最最喜歡的傘,留給糟糕妹妹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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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親爸爸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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