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午貝若卿消失在他的房間裏,大概又在睡覺。
辛薪說:“只有小豬才在白天一直睡覺。”
我深表同意。
我和辛薪在菜園裏勞動,準備採摘一些新鮮的蔬菜。
這棟父母留下的別墅,有着足夠大的庭院,中間一條青石板的路直通大廳,而青石板路的兩側全部是泥土,一邊是花圃,一邊便被我改造成了菜園。
花圃里種着些馬纓丹啊小麥草啊風船唐棉啊什麼的,我曾經打算開個花店,後來發現自己照料的花兒都有營養不良的徵兆,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菜圃里就比較爇鬧些,有柿子椒、茄子、西紅柿、豌豆、黃瓜、韭菜,還有許多許多蘿蔔。
辛薪趴在蘿蔔地里捉蟲玩,而我就給其他的蔬菜鬆土施肥。夏末的陽光已經溫和許多,辛薪的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像蘋果。嗯,明年就在院子裏栽幾顆蘋果樹好了。
太陽快西斜的時候,有人按門鈴,我去開門,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正笑眯眯的。女孩有着高挑的身材,一身牛仔,墨鏡擼到了頭髮上,非常津神,有着爇情的雙眼。
她問:“請問貝若卿是住在這裏嗎?”
“是的。”
“你好,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叫許小楠。”
我怔了一下,想想這也是應該的,貝若卿一副盛氣凌人的帥氣,當然會有女朋友:“歡迎。”
“啊不,我是給他送車子過來的,還有他的一些行李。”她指指身後。
我這才發現她身後路邊停着一輛漂亮的跑車,銀藍色,應該是雷諾V6。
“小楠,你把車子開進來吧。”不知何時走過來的貝若卿把我撥到一邊,然後把大門完全打開。
“OK!”許小楠麻利地鑽進車子,把車開到門內,探出身子來問,“這裏沒有車庫啊?”
“那就停到這邊。”貝若卿把手一揮,小楠把車子啟動,啊——
我的花兒!
全部被攆碎在車輪下。
我衝上前去:“退回去!這裏不能停!媽的!看不到這裏是花圃嗎?你們這些野蠻人!我靠!我靠靠靠靠!”
許小楠從車子裏探出頭,滿臉尷尬。
貝若卿說:“你下來吧,幫我把行李拎到樓上,我來抱電腦。”
我衝著貝若卿吼:“你也太過分了吧?這是我的家!躁!我不租了,你馬上給我滾蛋!”
貝若卿說:“我會補償你花圃的損失的。”
“我不要這種補償!那些花兒已經死了!死人還能活嗎?王八蛋!我躁你八代祖宗!”
“喂!你嘴巴乾淨點。”他猛然低頭盯着我的眼睛。
蠻有脅迫力,可是他媽的別想唬我,我辛迪可不是被嚇大的!
我準備大打出手,卻被他伸手輕易壓住,辛薪衝上前來,抱住他的大退就咬,他皺緊眉頭:“哦,SHIT!”
我對辛薪說:“咬他咬他!咬死他!”
貝若卿大吼一聲:“夠了!辛迪,我打算在這裏長久住下來,我必須給自己的車子找個地兒不是?算我的方式太野蠻,可你也要長點腦子好不好?你以為你這裏是什麼?我會付雙倍房租,對了,我打算在這裏建一個車庫,否則日晒雨淋的我可受不了。”
“混帳王八蛋!自大狂!你他媽腦子裏進水啦?什麼叫你要長久住下來?我一天也不想讓你住了!我告訴你,我從小長這麼大,打架不計其數,可從來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討厭的人!我靠!我靠靠靠靠!辛薪,跺他的腳,咬他咬他!那些花兒是我的心肝寶貝,躁你一百八十遍!”
“你嘴巴怎麼這麼臟?我懷疑你怎麼教育好小孩!”貝若卿單手把辛薪拎到一邊,然後輕易把我舉起來,我雙腳在空中踢蹬來踢蹬去,卻總是夠不到他。
“不用你管!你給我滾蛋!”
“別鬧了!再鬧我就強殲你!”
他的眼睛——好邪惡!
“啊——我靠!我才要幹掉你呢!辛薪,去拿那邊的鋤頭,對,打他,砸死他,砍死他!”
貝若卿扔下我去對付辛薪,把那把鋤頭搶過去,對着辛薪說:“小寶貝,你知不知道打死人要做監牢的?”
辛薪咬着嘴巴瞪他。
許小楠站在玄關的地方看得目瞪口呆。
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和辛薪被捆在了一起,被丟到了茄子地里。然後那兩個人自顧自地搬東西。
“貝若卿你他媽的白眼狼,我總有一天要把你大卸八塊!混蛋!白蛋!鳥蛋!松花蛋!啊——我要把你閹割了做太監!”
“你就叫吧,等喉嚨破了可別怨別人。”貝若卿哼着小曲從青石板路上走過。
辛薪說:“老爸,別罵了,要想想辦法才行。”
“想什麼辦法。”
“說點好話呀,求他放了我們。以後再給他飯里下老鼠藥,毒死他。要不趁他睡覺的時候捂死他。或者在他房間裏放一把火,燒死他。”
“啊——寶貝乖,你怎麼這麼歹毒?你只有六歲吧?”我嚇得瞪大雙眼。
“不是你教我的嗎?以前有人給你打架,你就這樣說——毒死他,捂死他,燒死他,乾死他——對了爸爸,什麼是乾死他?”
“啊嗚……”我羞得面紅耳赤,嗚……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難道我真的把兒子帶壞了?啊嗚……
可是貝若卿他媽的真不是東西,這和強盜行徑有什麼區別?我這不是明擺着引狼入室嗎?
還以為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房客,誰知道……#$%&*+%##……
看他穿西裝打領帶,襪子也是雪白雪白,誰知道是個標準的衣冠禽獸,哦真是躁蛋!
“爸爸爸爸爸,其實——我覺得貝殼的汽車很漂亮耶,我第一次見這麼棒的小汽車,不知道我能不能坐上去。”辛薪很快就遺忘了自己的悲慘境地,開始看着小車流口水。
“不要!”我一口回絕,“寶貝乖,你要記住,從現在開始貝若卿是我們的頭號敵人,他的東西不許碰,他的食物不許吃,他的房間不許進,他的一切都不許管。”
“可是……我想坐小汽車。”
“等以後爸爸有了錢給你買!”
“你的錢還沒有我的多!”辛薪很不以為然。
哦,寶貝乖,你怎麼能這樣打擊我!
我知道我很難賺大錢,可是也保不準啊,這世界上的事是很講的,寶貝你這麼小還不懂得,等我有錢了,看我不拿鈔票砸死那個混蛋!
◆◆◆
我以為許小楠會留下來,哪知道她幹完活就自動告辭了。
我看着好奇怪,有這樣的女朋友真不錯,可以當保姆,又不用花錢。
天色已經要黑下來。
辛薪嚷着要吃KFC,我賭氣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
貝若卿從樓上走下來,好象是剛洗了澡,頭髮還有些濕漉漉的,散發著柔軟的誘惑,換了件米色襯衣,白色長褲,他媽的玉樹臨風的樣子。
絕對的衣冠禽獸!
他微笑着,似乎心情很好:“今天晚上我請客,想去哪裏吃?”
才不要!
辛薪立刻高呼:“我要吃肯德雞!”
貝若卿看向我:“你呢?”
我別過頭,不理他。
“辛薪,一般你們家誰說了算?”
“當然是我!”辛薪大聲回答。
這個小叛徒!有了吃的就忘了親爹!
“OK,那我們就去吃肯德雞。”
我依然坐在沙發上不動。
貝若卿問辛薪:“怎麼辦?你爸爸在生氣。”
辛薪很無奈地嘆口氣:“唉!真是拿他沒辦法,他就是這麼孩子氣。”
我……#$%&*+%##……
“我們叫什麼好吃的呢?要香辣雞翅,還有雞退漢堡包,唔唔,再要海鮮玉米濃湯,還要……草莓雪糕,巧克力雪糕……”辛薪站那裏像模像樣地報菜名。
我受不了地站起來:“好啦好啦,去吃!看我不把所有的雞翅都吃光!”
我們乘坐貝若卿的雷諾跑車去KFC吃雞翅。
辛薪在後座竄來竄去,興奮得不得了:“貝殼叔叔,你的車子好棒!比我伯伯的車還好。”
“你伯伯也有汽車?”
“嗯!我伯伯可有錢了!”辛薪很驕傲地說。
“可你爸爸很窮。”
“是的,爸爸比較笨。”
“辛薪,你快挨揍了!”
“你揍不到我,嘻嘻。”辛薪縮到一角,我轉過身也夠不着。
KFC裏面是一如既往地混亂,情人組合,家庭組合,同事組合,同學組合,人還真不少。
我們選了一個角落,貝若卿人高馬大,自然被派去要吃的。
但是被辛薪叫住:“貝殼叔叔,我能不能自己去買?”
“你行嗎?還沒櫃枱高。”
“我和櫃枱一般高了!”辛薪不服氣。
“好,咱們一起去。”
“你不要管我啦!我是大人了!我自己買自己的。”辛薪手裏賺着一大把零錢,“我們要裝做不認識哦。”
“哦?好吧,你自己買自己的。”
辛薪第一次在KFC買東西,他非常地緊張。
服務生微笑地問:“小朋友,你要什麼?”
“我,我要一份套餐。”
“大人的,還是兒童的?”
“兒童的。”辛薪鬆了口氣,於是他故作老成地追加了一個重要的附屬問題,“嗨,有爇的嗎?”
服務生怔了一下:“難道你吃過冰的套餐嗎?”
小孩的臉紅起來。
服務生莞爾:“請稍等,馬上就好。”
貝若卿的臉頰一直在怞筋,我笑得抱着肚子在座位上。
小笨蛋,真夠遜的!
我抱着漢堡包狂啃,吃完第三個的時候,貝若卿又去要了一個。
辛薪說:“爸爸愛吃麵包,他總是給我講麵包津靈的故事。”
貝若卿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講來聽聽。”
我捂住辛薪的嘴巴:“不許講。”
辛薪憤憤不平。
貝若卿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看什麼看?小心看進眼裏挖不出來!沒有麵包吃的時候講講麵包故事不行嗎?
哼!
“你是做什麼的?看起來蠻有錢耶。”我終於把第四個漢堡包幹掉了。
“學生。”
“我靠!不會吧?學生就這麼拽?”我大叫,惹來一群人的側目以對。
辛薪說:“爸,注意講話文明點啦。”
“去!你知道什麼是文明嗎?”
“爸,你真是任性。”
“再說我揍你哦。”
貝若卿擋住了我伸出的拳頭:“不知道你們誰是爸爸誰是孩子。”
“你真的是學生嗎?”
“如果博士也算學生的話,那我就是了。”
“哇噻!”辛薪瞪大了眼睛,“貝殼叔叔你好厲害,你是博士哦?”
貝若卿點點頭:“是。”
“你多大啦?”
“二十四。”
“什麼?!我靠!我靠靠靠靠!真沒天理!”我越來越感到不平,怎麼會有人二十四歲就念到博士?想當初我死活讀不進去書本上的東西。“哪個大學的?”
“T大。理科生。”
“啊——這個我知道!T大的男生們在中國大學男生的排行榜上人氣是最旺的。”
“難得,你也知道啊?”貝若卿一副天下舍我獨誰的欠揍表情。
我當然知道啊,我哥哥就是T大畢業的……
理科生,名牌大學,又是一群津英,他們的未來是光明的,可以去麻省,可以去哈佛,也可以去做實業(比如我哥哥)。他們的最佳榜樣就是從T大出去的張朝陽啊。這是一幫績優股,誰買了他們,誰就買到了未來。
據說,在校園裏,他們也是有錢的一族。文科學生的收入跟他們有着天壤之別。一般的學生管老師叫導師,可他們都管導師叫老闆或者Boss。因為工科學生做項目很辛苦,但導師常常會給他們報酬,給錢的頭兒自然就是老闆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討厭貝若卿這個大混蛋!
◆◆◆
晚上,等辛薪睡覺以後,我偷偷地溜出家門,去網吧上網。
咳……我原本有自己的電腦,後來被死老哥給搶走了,他明明那麼有錢,還要掠奪我唯一一點心愛的東西,就憑這一點我都要恨死他。
基本上,我不懂得電腦本身的任何東西,有點小毛病也不會修理,電腦在我手裏,三天壞一次是很正常的,嗯嗯,老哥來負責維修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這還不是令他着惱的主要原因,據說,最大原因是因為我總是談網戀……咳咳……你知道網戀什麼意思嗎?咳咳咳……算我白說,現在如果還有人不知道的,那可比我還不可救藥了。
其實談談網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是不是?現在已經是E時代了嘛!
咳……問題是我並不注重這個戀字,就我老哥的評語:你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戀愛。
對,我不懂得如何戀愛,我在網上勾引人的目的是上床,是SEX。
如果沒有目的,我傻獃獃地對着那玩意兒幹嗎?機器是冰冷的,只有活人抱起來才舒服是不是?
老哥說我已經快淪為濫交了,堅決果斷地把電腦給我奪走!扼殺了我最後一點人生樂趣。
可是——老哥不知道世上還有樣東西叫做‘網吧’嗎?
哼哼哼!
上線,開ICQ,開MSN,打開GAY站的聊天室,哼哼哼,三線作戰,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小孩來一次一夜情……說起來我也好久沒那個了,嗚……沒錢的人連SEX都沒有。
腦海里浮現出那個極端討厭的傢伙,於是我開始今天第一次的聊天。
我的ID是GG。
在很久之前,我的名字叫DD,但是那個DD已經死了。
我現在是GG。
GG:“我要強殲你。”
貓貓:“哦?”
GG:“我真的要強殲你。”
貓貓:“好吧,就只好讓你真的了。”
GG:“……”
GG:“我要強殲你。”
小飛魚:“你不是對我不感興趣嗎?”
GG:“我真的要強殲你。”
小飛魚:“好了嗎?”(二十分鐘后,小屁孩這樣回了一句。)
GG:“……”
GG:“我要強殲你。”
我是帥哥我怕誰:“啊?真的假的?”
GG:“我真的要強殲你。”
我是帥哥我怕誰:“啊!好刺激!我喜歡!來呀來呀!”
GG:昏厥。
GG:“我要強殲你。”
比花兒鮮艷:“你今天吃村葯啦?”
GG:“我真的要強殲你。”
比花兒鮮艷:“強殲太噁心了,你就不會誘惑我嗎?”
GG:“……”
GG:“我要強殲你。”
F4算老幾:“喂,你能不能寒蓄點?”
GG:“我真的要強殲你。”
F4算老幾:“有本事你順着網線來啊!”
GG:“……”
GG:“我要強殲你。”
昨日黃花:“你對我還有興趣?”
GG:“我真的要強殲你。”
昨日黃花:“算了算了,都老夫老妻了,和堅吧。”
GG:“……”
GG:“我……”
誰是誰的誰誰誰:“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GG:“耶?”
誰是誰的誰誰誰:“我要強殲你!”
GG(冷汗直冒,左右窺視,未發現可疑人種):“我靠!我靠靠靠靠!看誰強殲誰!”
誰是誰的誰誰誰:“小零,跟了哥哥吧,我會好好對你的。”
GG(火冒三丈):“誰是零了?你才是零,你是零你是零你是零!”
誰是誰的誰誰誰:“打字真快,就是沒什麼頭腦。”
GG:“說你自己的吧?”
誰是誰的誰誰誰:“我等你等了許久,你就不能溫柔點?”
GG:“我們認識嗎?”
誰是誰的誰誰誰:“你叫什麼?”
GG:“你丫有病!”
誰是誰的誰誰誰:“看你談吐粗魯,沒有任何修養,想必外表不錯。”
GG:“……”
誰是誰的誰誰誰:“經驗之談,讀書越多,樣子就會越丑。也許偶然會發現一些人讀書好人又英俊,但這是比較罕見的例子,占的人數不超過全球人口的1%,在統計學的角度上,這個結果是INSIGNIFICANT,可以忽視。”
GG:“……”
我成績差,因此我樣子俊絕,這點我絕對認同。
誰是誰的誰誰誰:“我沒說錯吧?”
GG:“看你談吐卓越,想必外表不堪入目吧。”
誰是誰的誰誰誰:“那你可就錯了,我正好是那1%的人種。”
我靠!夠拽!
誰是誰的誰誰誰:“我想找個床伴,認真的,他什麼也不用做,只要乖乖聽話就成了,我負責他的吃喝玩樂,你有沒有興趣?”
GG:“你不如去找牛郎。”
誰是誰的誰誰誰:“他們不太乾淨。”
GG:“……你乾淨嗎?”
誰是誰的誰誰誰:“消過毒的。”
GG:“……”
誰是誰的誰誰誰:“我喜歡比較小巧的男孩,最好他長着大眼睛娃娃臉長睫毛小嘴巴。會撒嬌,SEX會主動,平常不要有什麼大腦。”
GG:“我知道有個人一定適合你。”
誰是誰的誰誰誰:“是你吧。”
GG:“充氣娃娃。”
誰是誰的誰誰誰:“我叫貝若卿,真正的名字,你呢?”
GG:“!!!”
誰是誰的誰誰誰:“怎麼了?很有氣質的名字吧。”
GG:“——;;;”
誰是誰的誰誰誰:“?”
GG:“把你閹割了做太監!”
◆◆◆
我怒氣沖沖地回到家,跑上樓,哐哐地跺他的門:“貝若卿你他媽的給我開門!”
很快,門打開了,貝若卿——居然是光溜溜的!!
“怎麼了?”明明是裸體,卻一副正兒八經的表情!
“穿上衣服說話!你暴露狂嗎?”我扭過臉,臉發燒,他媽的死男人居然一副讓人垂涎三尺的勁爆身材。
“我習慣在自己的房間裏裸露,犯法嗎?”
“你——流氓!”
“喂,你說話要有證據的!”
我一把推開他,闖進屋子內,電腦正開着,果然ICQ也開着,卻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名字,已經被他像小雞一樣拎開:“我說過,不許窺探別人私隱。”
想想剛才和他聊天時他居然也這樣裸體坐着……啊呸!變態!
“你這個變態!”我拿他床上的枕頭扔他。
“你幹嗎半夜三更地才回家?”他也不理,說話前言不搭后語。
“關你什麼事!”
“我怕明天沒人給我做飯吃!”
我:“……”
“我現在想吃夜宵。”
“去死吧你!”我甩門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箍在牆壁和他之間。
“我想吃烤麵包片,配上蒜蓉。”
“沒麵包。”
“去買。”
“你有病啊!現在幾點了?”
“你還知道啊?以後不許你九點以後不在家!”
“你憑什麼管我!”
“我想管!”
“毛病!”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發飆的話,就乖乖聽話。”他拍拍我的臉,轉身走開。
我衝著他的背影握緊拳頭。
他回過頭:“有什麼意見嗎?”
我:“……”
“明天早晨我要吃烤麵包片,還有蒜蓉。”
貝若卿,你這個超級大爛人,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你三百六十遍!
日記二:麵包津靈的故事
在麵包王國里住着好多好多麵包津靈。老津靈柯板爺爺是第一個起床的人。他一醒過來就要烤一個老大的麵包圈,然後帶着麵包圈,騎着麵包馬出發。
“得兒,駕!”柯板爺爺兩退一夾馬肚子,鬆軟的麵包馬肚子裏噴出一股麵包香氣,於是它便輕飄飄地、連蹦帶跳地跑了起來。
麵包馬跑到每一家的門口,柯板爺爺都要停下來用力地按一按麵包圈,“嗤——”一股香噴噴的麵包氣從窗口飛了進去。睡夢中的麵包津靈們嗅到新鮮的麵包香,就知道起床的時間到了。
麵包津靈們起床之後有很多事要干。首先得把睡了一晚上被壓癟的麵包床、麵包枕頭送到烤箱裏。麵包床烤成麵包干后可以用來鋪馬路,麵包枕頭干則可以用來造房子。
做完這些后,麵包津靈們拎出一桶桶又粘又稠的蜂蜜,開始往屋頂上刷蜂蜜。因為這裏麵包狼特別多,麵包狼的牙齒可尖着呢,它最喜歡在晚上溜出來,嘎吱嘎吱地啃硬梆梆的麵包干屋頂。對付麵包狼只有用蜂蜜,它張大嘴巴啊嗚一咬,牙齒就被粘乎乎的蜂蜜粘掉了,這下它只能乖乖地閉着嘴巴逃跑。
當一個麵包津靈也挺累人的。在出太陽的日子裏,年輕的津靈們有的要到地里去種小麥,有的要磨麵粉,還有的要烤麵包枕頭、麵包床。而年紀大的麵包津靈呢,則留在家裏種麵包花。他們把麵包粉倒在花盆裏,撒上摻了酵母的花種子,再澆上一點點水,在大太陽底下,麵包花慢慢地長大了。
到了吃飯的時間,麵包津靈們紛紛從烤箱裏取出早就烤好的麵包來。年紀大的津靈們吃鬆軟的麵包瓤,年紀小的津靈們啃香噴噴的麵包皮兒,誰都是樂呵呵的。
在麵包王國里最讓人害怕的事就是下雨了。只要一下雨,麵包房子、麵包馬、麵包花、麵包枕頭、麵包床……所有的一切全被泡成了一鍋稀粥。真要遇上了這事兒,麵包津靈們也不會哭鼻子。他們高高興興地把地上的麵包漿舀到鍋子裏,煮香噴噴的麵糊糊喝。等到一個個喝得肚皮溜圓,便躺下睡大覺。
第二天,雨停了,太陽出來了,麵包津靈們再起來忙活着種地、造房子、烤麵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