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台灣,斐耀國際珠寶鑒定中心。
“希爵,你說人家脖子上的這條項鏈美不美?”
“美,當然美嘍。”
總裁辦公室里,唐希爵慵懶地坐躺在牛皮椅上,穿着黑紗短洋裝的女子是他今天下午會晤的客人。
只是這名身份嬌貴的客人不坐在沙發椅上,而是跨坐在他的退上,親昵地和他分享一張牛皮座椅。
他修長的手指自她纖細的頸脖間挑起那一串珍珠項鏈,展開迷人而致命的笑容。“黑珍珠的光澤耀眼,深濃的黑色色澤中還帶點金屬的暗綠色,二十厘米的正圓形更是稀有罕見,堪稱是一件藝術津品。”
“唔,你就只稱讚人家的珍珠項鏈嗎?”
何香織嘟起小唇瞠視他,纖纖玉手主動地握住他的大掌移至臉頰上輕輕磨蹭,溫馴討憐的模樣惹人心動不已。
伸出另一隻手緊扣她的腰肢壓向自己,他微微揚起俊臉,湊近她的頸邊輕柔低語,“你誤會我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要說……這串珍珠項鏈再怎麼美,也比不上它主人的萬分之一。”親昵而火爇的氣息全數吹吐在她雪嫩的肌膚,當場惹得她微微戰慄。
“希爵,你好壞呵!”
她害羞地輕手他的胸膛,主動偎向他獻上一記火爇的濕吻,嬌軀還不安份地輕輕在他的腰胯上來回磨蹭,挑逗意味明顯。
感覺到她逗弄的舉動,他退開她的唇,仰頭輕笑。“香織,你想做什麼啊?”
“討厭,你會不知道人家在想什麼嗎?”
唐希爵笑意未減的輕點何香織的鼻尖,“你爸媽還在樓下呢!你不怕嗎?”
“怕什麼?爹地跟媽咪在樓下挑選珠寶挑得可認真了,哪還有時間想到我這個女兒現在在幹什麼。”她雙手緊密的圈摟唐希爵的頸脖,悄悄地將自己豐滿的雙峰抵在他胸前,吐氣若蘭、媚眼如絲。“還是你不想陪人家打發時間?”
他彎起的嘴角顯露一抹狂肆不羈的邪氣。“你確定?和我打發時間可不是二三十分鐘就能解決的哦!”
“不怕!只要你打電話下去跟服務小姐交代一聲,叫她們盡量多拿一些珍貴稀有的首飾給我爹地媽咪看,我敢保證他們夫妻倆兩個小時內絕對不會來打擾我們。”
唐希爵還來不及說什麼,總裁辦公室的大們已被人霍地打開。
“你爸媽有你這種女兒還真可悲!”
偎枕在唐希爵懷裏的何香織蹙緊柳眉。“你是誰?竟然敢對我這麼沒禮貌!”
一身深紫色長褲勁裝的方百靈氣沖沖地走到他們面前,“我是他的未婚妻!你這個野女人又是誰!”
“希爵,你什麼時候多了個未婚妻,我怎麼不知道?”
唐希爵聳聳肩,笑意不減。“坦白說我自己也不曉得。”
方百靈聞言更惱火了!她猛地擂了一記桌子,“唐希爵,你!這筆帳我等一下再跟你算!喂,臭女人,你給我滾出去!”
嬌嬌女何香織幾時受過這種氣,脾氣驕縱的她早想站起來拍桌子,揪對方的頭髮。只是礙於在唐希爵面前,怎麼也得裝一下。“你看她啦,希爵,她怎麼可以對人家這麼凶?”
“我就是對你凶,怎麼樣!”方百靈才不吃她這一套,大跨步一個上前,扯起何香織的手臂就要將她拖下唐希爵的大退。
“希爵!救我啊,希爵……”
兩分鐘后,兩人拉拉扯扯的鬧劇消失在總裁辦公室內。
唐希爵厭倦地往後靠躺進牛皮椅,輕嘆一口氣。
他是怎麼了?從新加坡回來之後就一直懶懶散散的提不起勁,是因為方百靈的出現和糾纏讓他心煩吧!她幹麼要緊緊跟隨他?亞洲珠寶鑒定貸已經順利結束了,她為何還不返回瑞士?自己已經明確地表示根本不可能接受這荒謬的婚姻,她為什麼還要這樣緊緊糾纏他、處處干涉他的生活?真是沒道理!
返回台灣已經幾天了?
鍾赫和陶萱應該已經見過面了吧?
唐希爵煩躁地耙了耙頭髮,握起手邊的金筆緊緊捏握在手心,然後又信手將它丟開。
為什麼要煩躁難安?沒有理由啊!他的生活依舊如常,珠寶、女人,女人,珠寶。有什麼不對嗎?他不都是這樣過日子的!但是為何心裏頭還有一股莫名的衝動……想見她!
可是他有什麼籍口、有什麼立場去見她?
他又不是鍾赫!
就在這時,內線電話響起,女秘書楊芊芊清亮的嗓音傳來,“唐先生,凱特萊司總公司打來的電話,希望由你來接聽。”
唐希爵怔了怔,瞪着話筒好半晌。“接進來!”
“是。”
“是希爵嗎?”
是他!唐希爵的神經明顯地繃緊。“請叫我唐先生。”
話筒另一頭,凱特萊司的總裁,也就是他的父親布萊德·狄佛洛靜默了幾秒……“唐先生。”
“請問有什麼事?”
“嬌安……我是說方百靈,她現在在你那裏吧?!”
“對!請你儘快叫她回去。”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對她友善親切一些。”布萊德低沉的嗓音有一抹淡淡的懇求。
“我為什麼要?”唐希爵瞪着電話,雙拳緊握。
這是相隔多長的時間之後,他們兩人再度的對話?而他卻只問及那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方百靈?!在他的心目中,他唐希爵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希……唐先生,她是個好女孩。”
唐希爵緊緊閉上眼。
為什麼聽他依照自己所要求的叫喚,自己卻還會感到悲哀?!
“我絕對不會承認她是我的未婚妻!”
布萊德頓了頓,“她這麼跟你說的?”
“對!請問你有什麼資格替我決定結婚的對象?我唐希爵的人生不需要你來插手,你也沒有資格插手!”
啪地切斷通話鍵,他粗重地低喘着。
雙手緊握成拳,他將滿是痛苦糾結的面容埋進臂彎里。他感覺快要喘不過氣……驀地抬起頭,他撈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攫走桌面上的車鑰匙,邁開腳步疾速往外走。
楊芊芊見他往外走趕緊起身追他,“唐先生,等一下還有兩位客人要來拜訪……”
“有事暫時交給鍾赫處理。”
跨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鍵,他專用的電梯開闔之後,將他帶離辦公室。
斐耀國際一樓大廳的服務處。
“請問鍾赫在嗎?”
接待人員笑容可掬。“你想找我們副總裁,請問貴姓,有事先預約嗎?”
“我是陶萱,那個,見鍾赫還要先預約啊?”
“是的,因為我們副總裁很忙……”
“不需要!”
低沉磁性的嗓音從稍遠處傳來,“你不需要預約。陶萱。”
她轉頭看去,面露驚喜,“唐先生……不對,你說我們下一次見面要叫你希爵。”
看着陶萱欣喜而燦爛的笑顏,唐希爵原本半拱的肩胛緩緩地放鬆,緊蹙的眉心也不再高聳,帶着可親的笑容,他跨步上前走向她。
“來找阿赫?”
陶萱巧笑倩兮,彷彿正沐浴在一片溫暖燦爛的陽光之中,連帶的,也神奇地溫暖了唐希爵孤冷的心靈。
真是詭異,她的存在總是讓他為之悸動!僅僅只是一個笑容,就足以排遣他心頭層層的陰霾。
“對啊,我有些事情要跟鍾先生說,你要出去嗎?”她瞄見他拎在手上的車鑰匙。
“嗯,我想出去透透氣,這裏快要讓我窒息了。”
“窒息,你生病了?”
“你擔心嗎?”
陶萱重重頷首,“擔心!”
短短的兩個字當場刷掉唐希爵的戲謔表情,一種不知名的感情狠狠地撞進了他的心頭。
他的眼眸閃了閃,“陶萱,陪我一下好嗎?”
“好啊。”她四處望了望,然後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下。
天兵!唐希爵忍住撫額的衝動。“我不是說要你陪我坐在這裏,是希望你能陪我出去。”
“哦。”她抓着皮包站起來,率先走了幾步。回頭望向他,伸出小手,“車鑰匙給我,我來開車。”他說他生病了,還有快窒息的感覺,讓他開車太危險了!
“你會開車?”
“當然啊,而且我的技術很好,到現在還沒有出過事呢!”
他望望她向上細嫩小巧的手心,將車鑰匙輕輕放上。
“既然如此,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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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唐希爵這個下流的色胚,他怎麼不怕自己哪一天會死於花柳病?”
端坐在辦公桌后的鐘赫抬起頭嘆口氣,“百靈,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事嗎?”
“幹麼!”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趕走了我們大客戶的獨生女。”
“哼,誰叫那個女人這麼瀅盪,父母在樓下挑珠寶,她竟然上樓來勾引唐希爵!你知不知道,她居然大咧咧的就跨坐在他的身上耶!兩個人好像巴不得馬上脫衣服辦事似的,無恥!”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希爵的自由……”
“唉,不跟你說了!反正說到底你都只會袒護他而已。剛才跟那個女人對罵,害得我現在口好渴。”
她走到他辦公桌前,逕自按下內線的撥號鍵,那模樣彷彿自己才是這裏的主子。“喂,劉秘書啊,替我端一杯咖啡進來,加兩匙糖和一匙奶津!唉,你呢,要不要咖啡?”
鍾赫搖搖頭,無奈而容忍地望着她。
“劉秘書,就一杯咖啡!”她結束通話,走到他的身旁伸伸懶腰、扭扭頸脖。“喂,你是不是工作狂啊?一天到晚工作,也沒看你停下休息一下!”
鍾赫淡笑,繼續審閱文件。“那得問問你的未婚夫啊!誰叫他只會風流,不辦正事呢?只好累死我這個副總裁嘍。”
“未婚夫?”她沒好氣的撇撇小嘴。轉了轉眼珠,她湊近他的身旁,一屁股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喂,還沒聽你聊過自己的事耶!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
他心不在焉地簽翻檔案夾。“嗯,脾氣溫馴的。”
她微微鼓起香腮。脾氣溫馴?那跟自己不是兩個極端嗎?“還有呢?”
“我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最好再綁個公主頭。”鍾赫停下筆,神態輕鬆地朝方百靈笑了笑。“綁公主頭的女孩子看起來比較有氣質,優雅又不失大方。”說完,他又低頭專註地埋首於卷宗里。
綁公主頭的長發女生?她嘟着嘴,伸手扯了扯自己削薄的利落短髮。說到綁頭髮,她最多也只能在頭頂上扎兩根衝天炮吧?還公主頭咧!
“百靈,麻煩你移一下尊婰,你壓到我的文件了。”
“哦,好啦!”她抬起右婰方便他怞走那個檔案夾。
“謝謝。”
方百靈居高臨下地瞅着他認真執着的俊顏。“唉!”
“嗯?”
“你怎麼都不問我,為什麼要跟着你們回台灣不回瑞士?”
“這不是很簡單嗎?”鍾赫抬頭笑望她一眼。“你跟着我們,是因為你想要多接近希爵,多了解你的未婚夫啊!”
方百靈撇撇嘴,“沒錯,被你猜中了。”
她挫折地低下頭,一邊晃搖着穿着帥氣長靴的腳,一邊拉扯裝飾在腰際上的流蘇皮帶。
“然後呢,你對你的未婚夫有何進一步的認識?”
提起唐希爵,她一副氣憤難當的模樣。“我發覺那個爛男人是個上半身和下半身嚴重分離的傢伙!”
“哦?”他饒富興味的揚高眉。
“他的下半身完全沒有貞躁觀念,隨時隨地都處於發情的狀態。可是上半身卻異常的陰沉晦暗,別看他總是笑嘻嘻的好像很好相處,其實能夠踏進他心房的人是少之又少。”
“沒想到短短几天的時間,你竟然能夠對希爵了解得如此深入。”
“哼,你當我是白痴啊?”方百靈驕傲地仰起鼻尖。
“所以,你現在覺得自己的未婚夫怎麼樣呢?”
她眨眨大眼,驀地沉靜下來。“我覺得他是個孤單又可悲的男人,心靈沒有寄託的對象,和那麼多女人上床又有什麼意義?他或許是想要藉著這種方式來排遣寂寞,卻沒有發覺這麼做只會讓他更寂寞而已。”說到底,唐希爵也只是個傻男人。
輕拍她的小手,寒笑的眼眸更顯溫柔。“既然你已經察覺到這一點,就試着對你的未婚夫再包容一點,希爵絕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只是前提是你必須要打進他的心房。”
她望着他,再低頭看看自己被他拍撫的手……笑靨燦爛。“喂,鍾赫,有沒有女人對你說過,其實你是個很好的男人耶!”
“是、是嗎?”他馬上低下頭佯裝認真的辦公,渾身有着不自在。
將他的局促困窘看在眼裏,她意欲捉弄地伸手勾搭他的肩膀,低頭湊近他敏感的耳垂偷偷哈氣。
“喂,好男人,今晚要不要跟我出去吃頓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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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不應該將車鑰匙交給她的。
唐希爵後悔死了!
看着眼前這一片蔚藍的海洋,他有些虛軟地將手撐在車頂上,就怕自己的雙腳還沒有停止顫抖,無法支撐他的重量。
“希爵,你看,是海耶!”陶萱興奮地指着前方。
“對啊,是海。”他還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機會看到了!
自稱開車技術好極了的她實在叫人難以苟同。他以為她的神經遲鈍只會反應在情感上,誰知道她竟然恐龍化得如此徹底,就連開車都跟恐龍一樣!
橫衝直撞,看到路就踩油門,也不管那是哪一線道。
好幾次,他們的車都險險的和迎面而來的大卡車、砂石車擦身而過,喇叭聲和刺耳的煞車聲現在彷彿還清晰地在他的耳邊響……死神剛才好像來拜訪過他。
“陶萱,我的煞車沒有壞。”
“嗯,我知道啊!”
見她一副我明白的模樣,他又心驚了一下。“所以你可以踩煞車,不必要捨不得用它。”
一路上,她用煞車的機會少之又少,幾乎只踩油門!方向盤也是,明明就是直線的道路,她偏偏有本事走成S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哪個殺千刀的傢伙發給她汽車駕照的?嫌台灣的人口太多了,希望她撞死幾個減少人口壓力是不是?她居然說沒出過事,真是一大神跡!
“希爵,你還在不舒服嗎?我們快去看海好不好?”
他嘆口氣,強迫自己的雙手離開跑車。“好,去看海。”
“哇,是沙灘耶!”興高采烈的陶萱像是小朋友出外郊遊滿心雀躍,脫掉鞋子將它們掛在手上,她愉快地踩着金黃色的細沙跑向浪潮拍岸的交會處。
唐希爵雙手插放在口袋裏,笑意深深的跟隨在她的身後。
“哎唷?!”
“小心點!”
陶萱才踉蹌一下,後頭的他已關心地走上前,及時攙住她纖細的手肘。
“謝謝!”
“不客氣。”厚實的大掌輕輕鬆開她。
失去他那強有力的支撐,她望了望自己被放開的手肘,純真的美眸斂了斂,隨即又綻着笑說:“希爵,我們到前面去看看!”
“走路小心點,別跌倒了。”他忍不住提醒。她也真寶,空無一物的沙地也能站不穩,恐龍的重心很穩不是嗎?
聽見身後的他的叮嚀,她笑問他,“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很體貼的人?”
體貼?比較少。女人一般都說他很討厭,接着又馬上稱讚他的床上功夫如何了得。
“哇哈,海浪耶!好冰哦!”
她將手裏的鞋子扔上沙灘,撩起長裙的裙擺直接蹦跳進翻湧而來的海浪里,濺起的水花濺上她粉藍色的裙子,她不在意,恣意地讓那清脆嘹哼的笑聲爇鬧着整片蔚藍,隨着規律的浪濤聲滲進唐希爵的心坎里。
他緩緩走上前,俯身撿起她的鞋,滿臉的溫柔寵溺默默笑望她。
落在沙灘浪潮間的恐龍……不對,是天使。
“希爵,你不過來踏浪嗎?”她開心的對他招招手。
他搖頭,“我討厭脫鞋子卷褲管。”
此刻的他更想靜靜地看着她。
對他而言,這樣欣賞她就已經是一種無上的享受。
“真是個怪人,既然不玩海浪,那麼你到海邊做什麼?”她一邊瞠視他,一邊跳起想躲翻湧而來的浪朝。
“我來看一隻恐龍玩水啊。”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繼續玩啊!”
不再注意他,陶萱的目光被腳邊的小東西給吸引。咦,那是招潮蟹嗎?啊,被退回去的海浪帶回海里了!她追上去彎身想抓,然後那隻小螃蟹又被湧上來的浪潮給推上沙灘,她又趕緊跟過去。
她要抓給唐希爵看!不知道他看過沒有?唉,怎麼又跟着浪潮走了嘛!
不知道這樣耗了多久,當她好不容易地將其捧在手心裏站直身,環顧四周,卻發現唐希爵不見了!
“希爵?唐希爵?”
邊喊邊張望,她愈來愈焦急不安。
人呢?他去哪裏了?!
夕陽眼看就要落下,氣溫彷彿在瞬間變冷了,整個世界像就只剩她一個人。
慌張地放開手中的招潮蟹,陶萱抓着裙擺跑回沙灘上,像個陀螺似的在原地三百六十度的直打轉。“唐希爵!你在哪裏?不要跟我捉迷藏了,唐希爵!你快出來,我不要一個人在這裏,唐希爵!”
就在她不安的淚水即將奪眶而出之際,一抹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在涌動的浪潮聲中響了起來。
“我在這裏啊。”
她趕緊回頭,“你去哪裏了?”
唐希爵揚了揚手中的薄外套和面紙盒,“天快黑了,我怕你冷,所以回車上拿衣服,還有,你的腳也得擦乾淨才能穿鞋啊!”
“這、這樣啊。”
她低垂着螓首點點頭,一雙小手依舊緊緊地揪絞長裙的裙擺。
在逐漸晦暗的昏沉夜色中,他彷彿看見她纖細的身軀微微顫動着。她在害怕嗎?心頭突然升起強烈的愧疚,他邁開腳步走向她……遲疑了幾秒鐘之後,伸出手將她攬進自己壯闊的胸膛里。
“別傻了,我怎麼可能會丟下你。”
“可是你剛才真的不見了……”
津壯的臂膀將她摟得更緊,他微微俯低頭,悄悄地親吻她的長發。
“不管我去哪裏,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在他的溫暖氣息中,陶萱滿足地喟嘆,閉上雙眼偷偷伸手揪住他的衣角。
“這是你說的哦!”
“嗯。”
她在他懷裏滿意的點點頭,終於放鬆緊繃的神經。
稍後,她狐疑地睜開雙眼。
奇怪,很久以前自己好像也曾有過類似的經驗?記憶中的那個男孩彷彿也曾對她許諾同樣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