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撒以驚人的速度吃完了晚餐,而且邊吃邊喜滋滋地傻笑,那副尊容把艾輪逗得接連噴了好幾次飯。當桌面上所有的碟子都空了的時候,西撒滿足地恬了恬嘴唇,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凝視着艾輪,大聲說道:“謝謝老婆!老婆大人的廚藝越來越了不起了!”
“去、去、去,嘴巴這麼甜幹嗎,反正你不是說我只會叫你吃飯,是個∴碌鬧韝韭鎩!
“呵呵,老婆大人還生氣嗎?剛才的笑聲真是要多清脆就有多清脆!”西撒猛地好像會輕功“凌波微步”似的,輕巧地挪到了艾輪身邊,吻住了她的唇。
“哎呀,真是的,油乎乎的,難受死了。”艾輪推開了西撒。西撒嘴巴里混合了剛吃完的晚餐味道,淡淡的西芹味更是濃郁。
“艾輪親親……”西撒甜絲絲地玩弄着艾輪柔軟的長發,眼睛裏儘是渴望。
艾輪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現在在打什麼鬼主意。她指了指桌面上的餐具,無言地笑了笑。
“喔,知道了!老婆大人,小的現在就去洗碗!”西撒很默契地飛快地收拾起碗筷來。那動作幾乎和他運球的動作一樣協調。
“艾輪,我收拾碗筷的時候,你去洗個澡好吧。啦啦啦,我們要抓緊時間……啦啦啦……”西撒五音不全的大嗓門瞬時響徹房間。
當他以超高速洗完了碗,把廚具擦得鋥亮之後,艾輪已經披着浴衣站在他身後了。
“老婆!”西撒一聲歡呼,猛地把艾輪摟住了。艾輪身上散發出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剛剛擦乾的身體有種非常柔軟的感覺,頭髮還是濕漉漉的……潮潮的水汽瀰漫在廚房裏,西撒登時有了昏眩的感覺。
“艾輪,你就和那個什麼姓楊的唐朝的妃子一樣美。”西撒感動地撫摸着艾輪細膩的頸部。
“你是說楊貴妃吧,怎麼可能?她是型的,是重量級的美女,你太太我充其量只是個羽量級的。”艾輪的在西撒的觸摸下變得紅嫩嫩的。
“你不是告訴過我一句中國話‘貴妃出浴’嗎?”西撒學生氣十足地向艾輪賣弄,“你看,你教我中文的時候,我可是很‘專心吱吱’的,我是個好學生吧。”
“是‘專心致志’!別的不認真學,和美女有關係的典故就記得比任何人都牢固。色鬼!”艾輪拍了拍西撒的婰部。“艾輪,我們好久沒有親爇了。”西撒直截了當地圈住了艾輪柔弱的身軀,在她不算高的鼻樑上輕輕一吻。
“真是的,你這個人可真是十足哇。剛吃飽了就要……”
艾輪的話被西撒打斷了,“我這是‘飽暖思瀅欲’!這個詞我沒有說錯吧,呵呵,艾輪老師,我是天才吧?”西撒滿臉得意的表情。
“是沒說錯,但是,這個詞也太難聽了,是個貶義詞!你這個笨蛋!”
“管它貶義褒義的,中國字就是規矩多,老婆,陪我洗澡好嗎?”
“我才剛剛洗完耶,你眼睛有問題嗎?”
“管它的,我們去洗鴛鴦浴!”西撒的眼睛都放光了。靈巧的手解開了艾輪浴衣的帶子。
“喂喂喂……”艾輪軟弱無力地抗議着,單薄的身體早已被西撒輕巧地抱了起來,“哈哈,老婆,我們去洗鴛鴦浴嘍……”西撒古銅色的臉上放着光。
“等等……”艾輪按住他結實的胸膛。
“老婆……”西撒噘起了嘴巴,“又怎麼了?”
“我還沒有吃……”艾輪的臉刷地紅了。
“啊?喔,我明白了,艾輪,我去幫你拿,你到浴室等我好了。”西撒風風火火地往放葯的壁櫥跑去。
他找出那盒避孕藥,這種避孕藥的顏色、外形像極了他吃的一種維生素。唉,等等,西撒平時直來直去的腦瓜子難得地轉起了彎:當爸爸多好哇,如果要等到艾輪親親說的那個“時機”來臨的話,說不定他都有白眉毛了。西撒想像着自己50歲的時候,才剛剛出生的兒子奶聲奶氣地叫他爸爸,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雖然這是誇張了點兒,不過艾輪親親,我這可是為了你好。高齡產婦是不健康的……”西撒嘴裏念念有詞,心虛地朝四下張望了一番,把瓶子裏所有的避孕藥都倒了,鬼鬼祟祟地把維生素統統放進原來裝避孕藥的瓶子裏。之後,他打量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了點頭。
時光荏苒,又到了星期六。艾輪沒有好福氣在家裏待着,有一個項目必須在兩個星期之後完成,她只得回到公司加班。
“艾輪,你趕時間嗎?”艾輪的上司安德魯-契卡冷不防問了一句。
“啊……不、不是。”艾輪的聲音有些遲疑。
“你呀,就是不會說謊。在一個小時內,你已經看了七次表了。”
“啊……”艾輪抱歉地笑了笑,不得不佩服安德魯的細心。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午後懶洋洋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射了進來,坐在會議室窗邊的安德魯身上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薄紗。
安德魯-契卡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一度被西撒評價為人妖頭的黑色直發一如既往地紮成了一個小小的馬尾巴,從來都是一絲不亂,他的身材修長,幾乎和西撒差不多高,但是沒有西撒結實,黝黑的皮膚泛着健康的色澤,配上烏黑深邃的眼睛……毫無疑問,契卡總工程師是一個儒雅的美男子。他的性子就像他的外貌一樣,溫和體貼。艾輪挺喜歡他,當他的助理簡直可以說是一種福氣。但是,安德魯臉上時而會出現一種複雜的表情,顯得高深莫測,每當這時候,艾輪總是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等會兒有事嗎?”安德魯-契卡溫和地問艾輪,他的聲音很好聽,和西撒那粗粗的大嗓門大相逕庭。有時候,艾輪會忍不住想,他唱歌好聽嗎?不過,應該絕對不會像她老公那樣五音不全就是了。
“呃……沒事,沒什麼事。”艾輪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我們已經是知心朋友了。想不到,你依然不肯和我交心。”安德魯帶着幾分無奈,淡淡地聳了聳肩。
背着陽光的他看起來有着幾分沮喪。艾輪不由自主地說道:“我丈夫今天有一場重要的比賽,他……很希望我去看。”話一說完,艾輪就後悔了,看球賽這樣的小事怎麼可以和項目的按時完成相提並論?要是她的上司覺得她公私不分就完了。
“喔,對了,我差點忘了。今天是羅馬隊和聯賽排名第一的球隊大戰,而且是羅馬隊主場作戰!羅馬隊在聯賽榜上暫時落後兩分,但是,如果這場比賽他們贏了,就是第一了。”安德魯侃侃而談,艾輪張大了眼睛,“安德魯,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看足球呢!”
“怎麼可能?!每一個羅馬人都會支持自己的球隊的。不過——”他揚了揚眉毛,“你是‘羅馬角鬥士’的妻子,我怎麼好在你面前班門弄斧?”
“哎呀,安德魯,我只是個平凡的運動員的妻子而已。你這麼說,好像是你在和我說客套話啊。”
“既然今天有這麼重要的大賽,我們就都別做了,一起去看球賽怎麼樣?”安德魯烏黑的眼眸透着興奮的神色。
“可是,安德魯,我們的工作進度會落後的……”艾輪猶豫着,她捉摸着安德魯是真心想看球賽呢,還是想要試探一下她。
“唉,反正還有兩個多星期嘛,我們得勞逸結合。”
“可是……”
“別‘可是’了,除非你不想給我一張入場券。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沒有票,一心想走你這個後門,討一張入場券的。”安德魯快樂地裂開嘴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艾輪哈哈笑了,她沖安德魯擠擠眼,“這就是身為足球運動員妻子的優勢——球票總是應有盡有的。”
兩人收拾着東西,談談笑笑地向門外走去。出了大廈前門,安德魯對艾輪說道:“你就別開車了,先在這兒等等,我開車一起送你去。”
“安德魯,可是我星期一還是要開車上班的啊。如果你開車和我一起去的話,我的車就必須放在這裏的停車場直到下個星期一傍晚了。”
“那我去接你不就可以了?怎麼樣,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替美女效勞嗎?”
“哪裏是什麼美女,只不過是一個結了婚的黃臉婆而已。”艾輪聳了聳肩。
“美女就是美女,就這麼說定了,我送你去球場,然後星期一一起接你上班。”
安德魯的聲音里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和威嚴,艾輪身不由主地點了點頭。
安德魯像兄長似的拍了拍艾輪的腦袋,“唉,艾輪,你的頭髮被衣領的拉鏈卡住了。”他指了指艾輪的衣領。
“哎呀……”艾輪沮喪地嘆着氣,粗魯地向外拔着自己那一縷不幸被卡的頭髮,拔來拔去,頭髮還是結結實實地纏在拉鏈里,有好幾根細細的長發都讓艾輪給拔斷了。
“唉,你這個傻丫頭,別用蠻力嘛。”安德魯心疼起那幾根髮絲來了,忍不住上前幫艾輪解救那一縷可憐的長發。“看……這不就行了嗎?”安德魯修長的手指很靈巧,轉眼功夫,艾輪的長發就好端端、服服帖帖地垂在了肩膀上。
艾輪吐了吐舌頭,“還是你有耐心。”
看着艾輪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孩子氣的舉動,安德魯不由得微微一笑,“傻丫頭!”他伸出右手食指,在艾輪光潔的額頭上打了個爆栗。
還沒等艾輪反應過來,一個滿寒怒氣的聲音冷冰冰地飄了過來:“很抱歉,她已經不是丫頭了,她是我的妻子,你可以叫她貝蒂尼太太!”
艾輪尋聲望去,一個修長的人出現在大廈前,黯淡的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雖然陽光的威力已經弱了許多,但是,這個男人看起來渾身上下像冒着火一般。
“西撒!你怎麼在這裏!”艾輪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像一隻鳥兒一般撲到了他身邊,“西撒,你不是應該在球場附近爇身的嗎?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西撒陰沉着臉,眉頭幾乎擰成了疙瘩,他上下打量着艾輪,不滿意地撥拉着她的長發,“你有紙巾嗎?”他答非所問。
“有哇……”艾輪懵懵懂懂地拿出了一包紙巾。西撒一言不發地接了過來,怞出一張,用力地擦着艾輪的頭髮。
“啊,怎麼了,我的頭髮又髒了嗎?唉,真是多災多難!”艾輪嬌滴滴地顰起了眉。
看着嬌妻美麗的面孔,西撒的臉再也冷不起來了,他颳了刮艾輪的小翹鼻子,“你少了根筋哪,你給我牢牢地記住,你是貝蒂尼太太!”
“幹嗎,這麼嚴肅,我沒有跟你姓的喲。我還叫艾輪!”艾輪有幾分得意地揚起了眉,她可是一個時代女性喔。
西撒聞言,臉上迅速晴轉多雲了。艾輪看着他不悅的臉色,乖巧地閉上了嘴。她老公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義者。當初為了她結婚後不願意冠上他的姓,可是鬧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彆扭。
這個時候,安德魯-契卡走了過來,他友好的伸出右手,“嗨,西撒。”
西撒對伸來的那隻手視而不見。艾輪看着他高傲的表情,不滿地捅了捅他的腰眼,“別這麼高傲嘛,安德魯剛才還特意放了我的假,讓我去看你的比賽呢!他也是羅馬隊的球迷!”艾輪興奮而得意的笑着。
西撒冷眼望着安德魯。他就是看這個一副娘娘腔的男人不順眼,瞧瞧他那個人妖頭,真不明白,有着這樣審美觀的男人,居然可以成為電子總工程師!如果他上場踢球的話,西撒一個鏟球就可以把他鏟到月球上去了。“哼,弱不禁風的混蛋,別想打艾輪的主意!你要是再這樣色迷迷地盯着艾輪,擺弄艾輪的頭髮的話,看我不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西撒想着,仇恨地瞪着安德魯。
微妙緊張的空氣在兩個男人間蔓延。安德魯也不高興了,他憑什麼這樣瞪着我?球星很了不起嗎?這個男人真淺薄!安德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喂,西撒,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現在出現在這裏呢,你不是要比賽嗎?”艾輪看了看錶,“啊,還有一個半小時球賽就要開始了,你還呆在這兒幹什麼?快走哇,不然,你的教練又要衝我發火了。”想起教練的獅子吼,艾輪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個女人真是少根筋呢。平時老說我笨,現在真是遲鈍得到了家了,如果我不來的話,你讓這個人妖吃了都不知道!”西撒在心中嘟囔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艾輪的確很遲鈍。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西撒的不快正是因為她而起的,一廂情願地以為西撒擔心教練的責備,她用力推着西撒的肩膀,“走走走,快開車啊!”
西撒不情願地開口了,“我今天不上場了。”
“為什麼?不要賭氣嘛!真是的,老是像個孩子一樣怎麼行?”艾輪老實不客氣地責備着自己的丈夫。
這個笨女人居然在那個人妖面前數落自己?!西撒氣惱地掃了安德魯一眼,安德魯的臉上掛着溫文的微笑,不知道怎的,這儒雅的笑容狠狠地在西撒的心頭上撒了一把鹽。好你個人妖,膽敢看爇鬧?!
眼看名為“西撒”的火山就要爆發了,艾輪搖着他的手臂,喋喋不休地說著話,時間拿捏得剛剛好,“西撒,你是不是和教練吵嘴了?你這個火爆脾氣真是要不得,以後要好好地收斂一下才行!老天,你都快28歲了……”
“貝蒂尼太太,你有完沒完!”西撒咆哮着,氣惱地伸出左腳,他的左腳沒有穿鞋子,包紮得像個粽子一樣。
艾輪驚呼一聲:“西撒,你受傷了!嚴重不嚴重?怎麼辦,疼不疼……”
看到艾輪擔心的表情,西撒的大男子主義有些滿足了,他的聲音軟化了,“沒什麼,只是今天早上在練習時扭傷了三隻腳趾,隊醫太緊張了,不過他說勉強的話,今天還是可以上場比賽的,所以不過領隊擔心下個星期的歐洲冠軍聯賽,特意放我的假罷了。”
“呼……”艾輪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不輕不重地給了西撒的小腹一拳,“呆瓜!人家飛鏟過來的時候你不會閃哪?”
“我是呆瓜?”西撒的眼睛瞪得溜圓,“我可是專業的球員咧!”
“你就是呆瓜!”艾輪捶了捶他滿頭捲髮的大腦殼。
他們兩夫妻打情罵俏,完全把安德魯晾在了一邊。他心裏怪不是滋味的,靜靜地道了一聲“再見”,轉身欲走。
“唉,安德魯,等等!”艾輪清脆的聲音制止住了他,“西撒,安德魯想去看球賽,我們和他一起去球場好嗎?”
“不用麻煩了……”安德魯連連擺手。
“當然不用麻煩啦!”西撒的火氣猛地又上來了,“姓契卡的小子,我警告你,以後不許碰我的太太一根汗毛,不然我一腳把你揣到車底下去!”
“西撒!你怎麼這麼無禮!”艾輪叫了起來。
安德魯勉強一笑,淡淡地回答:“碰不碰艾輪,是我的自由。而且,剛才我只是幫她把頭髮從衣服的拉鏈里拉出來,沒有你想像得那麼齷齪。你犯不着拿紙巾反覆擦她的頭髮。”
“啊!”艾輪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了方才西撒為什麼那麼彆扭地反覆擦拭她的肩頭上的那幾縷長發了,“真是對不起,安德魯,我的丈夫他實在太失禮了。”艾輪連連向安德魯道歉。
“我失禮……”西撒圓睜着眼睛,正要發作。
安德魯草草地說:“沒事,我不是肚量小的男人,下個星期一見,艾輪。”他友好地沖艾輪一笑,又勉強禮貌地對西撒點點頭,快步地走了。
“沒用的男人,走那麼快小心絆倒!”西撒解氣地小聲罵著,示威地沖安德魯遠去的身影揚了揚碗口大的拳頭。
“西撒,我為你感到羞愧!”艾輪氣鼓鼓地指責着西撒,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艾輪,我也不明白你!你剛才差點被那個人妖吃了!”西撒跛着腳跟在艾輪身後。
“你不要這麼低級好不好,叫人家‘人妖’、‘人妖’的,像個沒有受過教育的大老粗!”
“反正我再怎麼受教育都不可能比得上那個……那個男人的!”西撒還是習慣了聽艾輪的話行事,“人妖”這個詞到了嘴巴,又硬生生地進了肚子裏了。
“人家安德魯是個好男人,不像你!”艾輪的氣還沒有消,“小雞肚腸,一個紳士碰了碰自己妻子的頭髮,還要拿紙巾擦,上次在你們球隊的慶功宴上,你們領隊還吻了我的臉頰呢,那時候為什麼你不說話?”
“那個糟老頭子比這個叫‘安德魯’的生物還要強!”西撒理直氣壯地回應。
“不和你說了,你簡直不可理喻!”艾輪憤怒地加快了腳步。
西撒緊緊地跟在她身後。艾輪看着地上的影子——西撒一跛一跛的身影顯得很可憐。她的心又軟了。畢竟西撒只是為了自己而這麼粗魯地發火的,男人為了自己的老婆吃醋、發火,是不應該過分責備的。她停住了腳步。
認真地跟在艾輪身後的西撒差點撞上艾輪嬌怯怯的身子,他趕緊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左腳掌因為用力用猛了,疼得厲害。他不由自主地悶哼了一聲。
“很疼嗎?”聽到西撒呼痛,艾輪條件反射地馬上轉過身去,緊張兮兮地注視着他的腳,原本的怨氣剎那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沒、沒事。”西撒心中竊喜,看來親親艾輪還是最關心自己的,讓那個安德魯見鬼去吧!他就不信那個傢伙可以有幸看到艾輪此時的柔情!他忍不住咧開嘴想笑,但是,馬上又很聰明地忍了下去,現在艾輪才剛剛消氣,千萬別又讓他給搞砸了。西撒蹙着眉,身子佝僂了起來,嘴裏還低低地聲吟着,一副痛苦難堪的樣子。其實,他的腳掌早就沒剛才那麼疼了。
“哎呀……”艾輪着急了,“西撒,你可以走嗎,要不然我叫救護車……”
“艾輪寶貝兒,不用那麼誇張,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西撒竭力做出一副可憐相。
“那、那,你能走到汽車那兒嗎?”艾輪擔心得眼圈都紅了。
“可、可以!”看到艾輪的紅眼圈,西撒心裏一緊,“艾輪寶貝兒,我的腳不疼、一點也不疼了。”
“就會逞能!”艾輪移到他的身側,體貼地說:“靠在我身上吧,這樣好走些。”
西撒暗地裏吐了吐舌頭,剛才他差一點就不打自招了,要是讓艾輪知道他只是裝裝樣子的,不知道是否要氣到猴年馬月了。
艾輪小心翼翼地把西撒攙扶到跑車邊上,西撒大大咧咧地要走到駕駛的那一側去,艾輪兇巴巴地瞪了他一下,“腳傷了還開車,說你笨蛋真是沒說錯!”
西撒乖乖地坐到了駕駛旁邊的座位上。忽然間,他有些納悶了:怎麼現在艾輪罵他“笨蛋”他還這麼高興?難道自己有被虐的傾向?他怎麼想也想不通。唉,算了,反正被自己老婆罵是很幸福的事就是了。他傻乎乎、甜滋滋地望着艾輪笑了。
艾輪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傻笑,笨蛋。”紅色發拉利跑車飛快地朝他們的小窩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