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蔣安安愁眉不展的對孟樵說:“雪莉昨天退了琳達的通告。”

孟樵雙手環在胸前,仍是望着工作枱上的一大疊曲譜,淡淡的“唔”了一聲。

“我真沒想到,雪莉的反彈會這麼激烈。”她很無奈,“她跟很多製作單位的關係都很好,我擔心她會封殺我們所有上她節目打歌的歌手。”

“你希望我怎麼做呢?”他苦惱的抬起頭來。

“你跟臣曼的戀情可不可以……暫時地下化?”她為難的開口,“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有點過份,但起碼可以先解決眼前宣傳打歌的問題。”

“我了解,我會找個時間去跟雪莉溝通一下。”他點了一根煙,接着又問:“聽說G&P集團對公司的合作計劃有變卦?”

蔣安安忍不住皺起眉,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樣,“你跟杜纖纖的錄音進行得很順利,品質也在水準之上,我真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打算把發行權交給其他公司……”

“因為我。”他對於姜浩的報復行為瞭然於胸。

“因為你?”她聞言大駭,“怎麼會呢?”

“前兩天在錄音間的地下停車場,姜浩挨了我一拳,差點被我打斷鼻樑骨。”他面無表情的翻閱着手上的曲譜。

她簡宣要跳腳了,“你為什麼這麼衝動呢?”

“他在電梯裏非禮臣曼,我能坐視不理嗎?”

“又是於臣曼!”蔣安安忍不住說:“我看她的八字一定跟公司不合。”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的臣曼,聽見她的這句話,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蔣安安繼續抱怨,“你知不知道,沒有發行權的話,這張專輯對公司來說幾乎沒有利潤,現在唱片難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搞不懂,你這究竟是在為難公司,還是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

臣曼悄悄退開,安姐的話一字一句的敲痛她的心。她猶豫了半晌,終於找出姜浩的名片,並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他。

“我是OTTO唱片的於臣曼。”臣曼向姜浩的秘書表明身份。

電話很快被轉到姜浩手上,“於小姐,怎麼會想到要打電話給我呢?”

“聽說你跟我們公司的合作計劃有變……”

“是啊!”他竟還理所當然的說:“我總不能讓臉上那一拳白挨吧?”

“算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賊笑連連地應得爽快,“行,我明天一早要跟纖纖回香港,想道歉對不對?只要你跟你們老闆到機場來,花個十分鐘,開個簡單的記者會,之前的事我可以一筆勾消。”

“那你跟我們公司的合作,是不是照舊?”

“當然。”他聲音拔得老高,“我只想替自己討個公道,並不想為難你們公司,如果你有誠意的話,別忘了,明天一早我就回香港了。”

“我知道。”她低語。

“還有,”他邪邪地笑了兩聲,“你沒忘記我曾說過,我要你沒辦法待在唱片界這句話吧?別以為我在說笑,我是百分之百認真的。”

臣曼無力的掛上電話,這就是所謂的形勢比人強吧?當年父親選擇自殺,是不是也同樣被人一步步的逼到無路可退的絕望之處呢?

蔣安安在停車場停妥車子,滿懷感激的對臣曼說:“待會兒就委屈你了。”

臣曼苦笑道:“都是我惹的禍,只希望姜浩真能對我們高抬貴手。”

不少媒體記者早已拉長脖子在機場大廳守候。

她倆一出現,鎂光燈立刻閃個不停。

“請問於小姐這次的緋聞事件,會影響今天晚上姜浩和杜纖纖在香港舉行的婚宴嗎?”

“為什麼於小姐會選在這個時候對這件事情作澄清?”

“杜纖纖是不是給過唱片公司什麼壓力?”

一連串的問題弄得臣曼不知如何回答。

蔣安安不斷的安撫着記者群,“等姜先生來的時候,我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不一會兒,姜浩戴着一副大墨鏡出現。

記者蜂擁而上,開口又問為何不見杜纖纖的蹤影。

姜浩笑說:“今天的事和纖纖沒有任何關係,唱片公司請各位記者到場,主要只是想公開對日前的一些不實的傳聞作個澄清。”

一名男記者率先開口,“聽說於小姐因為十分仰慕姜先生,所以經常以公司的名義,主動約你見面?”

姜浩慢條斯理的摘下墨鏡,面帶微笑,“我看這個問題還是由於小姐本人來回答比較好。”

臣曼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嘴角帶笑,眼神卻是陰狠無比的瞅着她。

她愣了半晌,看見蔣安安焦慮的眼神,不得不點頭承認。

“你打算阻止姜浩跟杜纖纖的婚禮嗎?”又有記者問。

“不是,”她慘白着一張臉,“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我今天在這裏……公開向姜先生道歉,也祝福他跟杜小姐百年好合。”

“那你跟唱片製作人孟樵的戀情是真的嗎?”

“不是,”她的額頭冒出冷汗,“不是真的。”

姜浩戴回墨鏡,冷笑着對記者們說:“大家聽清楚了,所有的事都是這位小姐自己一、廂、情、願。”他頓了一下,“我跟纖纖今晚的婚宴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至於孟樵幫纖纖製作的唱片,一定會如期發行的,再怎麼說,孟樵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縱然之前我們兄弟倆有過一些誤會,但畢竟血濃於水,我不會計較的。”

臣曼心底的震撼與恨意,就像沉睡了幾百年的火山爆發似的,她做夢也想不到,孟樵居然是姜浩的弟弟……

望着眼前卑鄙的男人,竟如此輕鬆地帶着勝利的好笑而去,閃爍的鎂光燈擾亂她的思緒,八年前她父親被調查局人員帶走的畫面又浮上她的腦海,新仇疊着舊恨,衝激成她內心強烈的痛楚與迷惘。

這時在公司的孟樵,仍一無所知。

他問阿薰,“有沒有看見臣曼?”

“哇,你們倆也太恩愛了吧!一下子沒看見人都不行啊?”阿薰取笑着他。

他正待開口,雪莉的電話便來了。

“我真佩服你們公司處理危機的應變能力。”

“什麼意思?”他聽得一頭霧水。

“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在機場公開向姜浩道歉,不像你孟樵的作風啊?”她笑得十分諷刺,“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臣曼到機場公開向姜浩道歉?”孟樵大駭,“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聽他不像裝傻,“難道是我的消息錯誤嗎?我剛才明明看見娛樂新聞的記者到機場去了。”

孟樵掛上電話后,十萬火急的衝到蔣安安的辦公室。

“安姐人呢?”他問她的助理。

“她……她出去辦事了。”助理吞吞吐吐的。

“她是不是帶臣曼到機場去了?”他激動的抓住對方的手腕。

“唉。”助理給嚇着了,勉強點點頭。

想起雪莉剛才所說的,孟樵不但心慌,連胃部要痙攣起來。他一轉身,向外急奔而去。

阿薰追在他身後嚷嚷,“待會兒要替Cat選歌,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他對她的叫喚充耳不聞,急促的按着電梯鈕,偏偏電梯卻在第二十層樓不下來,他氣急敗壞的推開安全門,三步並成兩步的往樓下跑去。

擺脫記者糾纏的臣曼,在機場盥洗室開大了水龍頭沖臉,冰涼的水柱雖然澆不熄心中的屈辱與怨恨,但起碼能洗去她臉上的淚痕。

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頭來,面前的鏡子反映出杜纖纖心緒複雜的臉。

她想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可連一個字都沒辦法說出。

杜纖纖遞給她一張擦手的紙巾,眼神黯然,“委屈你了。”

臣曼接過紙巾,什麼都無法說的快步走出化妝室。

緩緩將臉上的水滴一一拭去,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機場大廳,驀地瞧見氣喘吁吁的孟樵,她有一股衝動想飛奔進他的懷裏,然而理智卻無情的將她攔了下來,等新聞一播,所有的人都將視她為一個為了出名而不擇手段的女子,她何苦再去連累孟樵,更何況,他竟是姜中豪的兒子!

“臣曼!”孟樵在人群中焦灼的梭巡着,終於,他找到了她。

他奔向前緊緊摟住她,然而,她卻沒有回應他的擁抱,她就像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漸漸失了所有的感覺……

Mr.MOOn:

今天,我終於體會到父母八年前所受到的屈辱,我的愛情也在這個漩渦里成了祭品。你相信宿命嗎?Mr.MOOn,我想我已被宿命的狂潮吞噬了。

May

孟樵望着電腦屏幕上的這幾行字,全身的血液彷彿在一瞬間凝結了。May為什麼這麼說?她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是臣曼的話他倒可以理解……等一下,May和臣曼?!

他移動滑鼠,找出May在葛麗絲修女生日那天晚上傳送給他的E瞞ail。沒錯,May那天特別提到她找到了工作。

他拿起車鑰匙,飛快的駕車到公司,此刻他必須要證實,臣曼到公司報到的日期和May找到工作的日期是否吻合。

公司沒有半個人,他逕自進到蔣安安的辦公室,開啟她桌上的電腦,找到了公司職員的資料。

他對臣曼上工當日那種生澀的模樣仍然記憶猶新,望着電腦屏幕,他的心緊張得幾乎就要跳出來了。

她的基本資料出現,出生年月日,就讀的科系,畢業的學校……完全與May吻合,但May的中文名字不是叫藹眉嗎?

他腦中一片混亂,只想證實May的身份。

他刻不容緩的開車上山找葛麗絲修女,冒冒失失地把她從被窩挖起來。

“我想知道May是不是於臣曼?”

“你三更半夜的跑來找我,是不是May發生了什麼事情?”葛麗絲修女望着臉色發白的孟樵,不禁擔心了起來。

“May究竟是不是於臣曼?”他再問了一次。

她點點頭,“是,May本來叫作藹眉,在他父親自殺后,她媽咪擔心她長大後有人知道她的背景,所以就替她換了名字。”

“原來是這樣。”

孟樵心中的謎團解開了。

那麼,May對Mr.Moon說,她的愛情在這個漩渦里成為祭品,這不就代表她要放棄他們的感情了嗎?

為什麼她情願讓兩人的愛情變成祭品?他們之間是這樣禁不起風浪嗎?亂紛紛地想着,他的心一陣陣的抽痛着。

回到家時,天色已蒙蒙亮了,他隨手將鑰匙丟在桌上,那月牙型鑰匙環的微亮閃進他的眼中。

他想了想,隨即將鑰匙環拆下來收進抽屜里,他必須讓Mr.Moon的身份繼續維持着。

現在的臣曼,只有對着Mr.Moon才願意表達出心裏最真實的聲音來吧?

今天港台兩地社會版與娛樂新聞的頭條,不僅是昨晚姜浩和杜纖纖的婚宴,最令人震驚的,居然是姜浩在婚宴被杜纖纖的Fans一刀刺死的消息!

臣曼在開車前往公司的途中聽見這則廣播,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愕讓她整個人都呆了,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嗎?那傢伙真就這樣一命嗚呼了嗎?簡直不可思議……

公司大樓的入口被記者團團圍住,她將車子掉頭,停在稍遠的巷子裏。當她從車上下來時,看見兩眼泛着血絲的孟樵,正在街道對面怔怔的望着她。

她有一股想逃的衝動,昨晚她打了一夜的辭職信,打算今天交給安姐就離開的。

“公司外面來了很多記者,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坐吧!”他來到她面前。

“你大哥出了事,你不回香港嗎?”

他苦笑了一下,“我從沒告訴過你,姜浩是我哥哥,我也從沒告訴過你,我跟姜家有什麼瓜葛。”“但這卻是事實。”臣曼的震驚與失望,全是因為自身背負着的沉重包袱。

孟樵佯裝不解,“為什麼?為什麼你一知道姜中豪是我的父親,就要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

她違背心意,殘酷的說:“因為我愛慕虛榮,我一面貪圖你是名製作人的頭銜,一面又想着姜浩的財富和地位。”

“你胡說!”他憤怒的拉住她的手。

臣曼忽然悲哀的笑了起來,“我的計劃被拆穿了,所以只好在機場當眾向他道歉,像我這樣的女孩子,我想你應該見過不少吧!何寧不一直是你心底的一個痛嗎?

“現在我付出的代價就是顏面掃地,我的報應來得還不夠快嗎?老天爺真眷顧你,它不讓你再受一次傷害,我的戲已經演不下去了,真的,你放我走吧!”

“你為什麼不肯對我說真話呢?”他的心不停的往下沉。

“原來你情願我一直虛情假意的面對你?”她甩開他的手,嘲諷的笑了笑,“呵,我的道行真是太差了,早知如此,就該繼續欺騙你的感情……我現在重來一次行不行?”

孟樵倒退了一步,受傷的說:“夠了、夠了!”

臣曼看着他憤恨的轉身,快步的走出她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孟樵走了,真的走了,她無語的望着天空,為什麼老天爺要跟她的愛情開這麼大的玩笑?

孟樵一連幾天都讓自己忙碌的工作着,不僅埋頭替公司的歌手寫歌,還同時接下電影的配樂及廣告歌曲錄製的工作。

他這種賣命的自虐方式,連蔣安安看了都覺得於心不忍。

“今晚早點回去休息吧!”她忍不住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你要出國去散散心也沒問題。”

他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澀澀的笑道:“我以為你是進來嘉許我最近的工作效率特別高呢!”“讓自己放鬆一下吧!”她憂心的望着他。

“我覺得現在這樣子很好啊!”他聳聳肩。

“我們又不是這兩天才認識,別死撐了。”她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是個創作者,千萬別把自己的靈魂給勒死了。”

“我不知道現在除了工作,還能做些什麼?”他說得苦澀,這也是事實。

“休息啊!你有多久沒上PUB喝酒了?或者上床好好的睡上一覺?”她用命令的語氣說:“再過十分鐘我就關燈,今晚非逼你離開公司不可。”

孟樵無奈的順從了她的好意,當他搭電梯準備到地下停車場取車時,阿薰跟新來的宣傳小米也冒冒失失的跟進電梯裏。

孟樵看她們倆都背着背包,忍不住開口問:“我是得到特許才在這時候下班的,你們做什麼?”

阿薰撒着嬌說:“聽說最近不夜城新來一個女調酒師長得很漂亮,手藝又好,難得老師今天有空,帶我們去輕鬆一下吧!”

孟樵一眼看穿她們的用意,八成是安姐要她們跟來的。“那家PUB你不是常去嗎?”

“我是常去啊!不過小米沒去過。”阿薰回道。

到了一樓,電梯門開時孟樵對兩人說:“麻煩你們站出去一下。”

“幹嗎?”她們一頭霧水的被推出電梯。

“等你們親身體驗過那個調酒師的手藝以後,再找我去也不遲,Bye-bye!”他朝她們揮了揮手,電梯門適時闔上。

孟樵雖然甩掉了那兩個小麻煩,但才剛回到家裏,門鈴又立刻響起,他愕了一下,心想阿薰跟小米是賴定他了不成?

他木着臉拉開門,門外站着的卻是笑容滿臉的雪莉。

“我剛拿到一卷非常珍貴的錄影帶,是朋友從香港幫我帶過來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興趣,所以特地帶過來給你。”她晃了晃手上的帶子,不等他開口,逕自越過他,向客廳走去。

他關上門,走向客廳里的小吧枱問:“要喝什麼?可樂還是啤酒?”

“啤酒。”雪莉將錄影帶送進錄影機里,興緻勃勃的坐回沙發上等影片放映。孟樵拿了兩罐啤酒出來,一罐遞給她。

她接過啤酒時順手拉了他一下,“坐下吧!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在她身邊坐下,錄影帶收錄的是香港的一個訪談節目。

他捺着性子問:“你到底要我看什麼?”

“你有點耐心嘛。”她詭異的笑了笑,“喏,特別來賓出來了。”

鏡頭前出現何寧,她剪去長發,穿着無袖的黑色背心及皮長褲,露出了小小的肚臍眼,既性感又撩人。

女主持人開門見山的問她,“來到香港這麼多年,第一次當上了女主角,開不開心?”

“當然開心。”她向鏡頭露出甜甜的笑容,她的廣東話已十分流利。

“聽說你在‘香江之夜’這部戲裏跟男主角的激情戲拍得很逼真,會不會擔心被人定位成三級片女星?”

“我覺得無所謂,只要片子賣得好,就有它的價值在。”

“我們先看一段VCD,再繼續聊這部片……”

接下來是一段非常煽情的畫面,孟樵拿起遙控器關閉電源,錄影帶自動從錄影機里退了出來。“你是不想面對,還是不敢面對?”雪莉問他。

“這是她的選擇,我只想尊重她。”他將錄影帶拿出來還給她,“我知道你是特地拿這卷帶子過來,但用這種方式來關懷朋友,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她噘起嘴巴說:“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何寧對你的傷害大,還是於臣曼?”

“那又怎麼樣呢?”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雪莉將壓抑許久的幽怨一古腦的發泄出來,“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見我呢?我是比不上何寧那個三級片艷星?還是比不上於臣曼那個黃毛丫頭?你告訴我啊!”

“如果你一定要我給你一個答案,那麼我告訴你,愛情不是用比較來的。”他殘酷的說出了心底的話,“我不是看不見你,只是沒有愛上你!”

雪莉終於徹底絕望了,她悲傷的問:“就算何寧一輩子拍三級片,你也不會看不起她嗎?”

“不會。”他堅定的說。

“那於臣曼呢?如果她勾引姜浩是事實……”

他截斷她的話,“不可能,我清楚的知道那根本不是事實。”

“但我聽說她現在把目標鎖向姜羽。”

聞言,孟樵驚愕的變了臉色,“姜羽?!”

她嘲弄他說:“沒錯,姜浩死了,她就把目標轉向他的弟弟!”

“不會的、她不會這麼做的……”他的聲音充滿苦澀與痛楚。

“你醒醒吧!”她十分不甘願,“她跟何寧一樣,根本不值得你愛!”

他只是啞聲道:“Sorry,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雪莉無奈,咽下所有的不甘與挫敗,無言的走出他的屋子。

孟樵腦中一片空白,雪莉的話反覆在他的心裏迴響着,臣曼將目標轉向姜羽……為什麼?是誤傳?還是報復?好半晌之後他打開電腦,戰戰兢兢的打上——May: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心裏對姜家還有仇恨嗎?

Mr.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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