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六個月後
法庭的門被打開了,又結束了一場官司。
“二哥,恭喜!”沈君豪拍怕冷焰的肩說道。
“君豪,謝謝你。”冷焰則握住沈君豪的手道謝着,眸光卻落在敗訴的項可人身上。
項可人回視了他一眼,接着朝身邊的男人輕聲說了幾句話,身邊的男人朝她點點頭后,她走向冷焰。
沈君豪見項可人走過來,他識相的先走一步,想讓他們這對歷經過生死,卻得對簿公堂的兩人有獨處的機會。
半年前,項可人挨了一槍進了醫院,幾度搶救,住了兩個月的加護病房,終於脫離危險期,轉到普通病房,可她也再度重演從醫院落跑記,四個月前的某一天早上,當冷焰到醫院時,躺在病床上的竟是護士。
歷經兩個月的憂心煎熬,緊接着承受她的離去,他快被她給搞瘋了,他瘋了似派人找,他不知道她這次要跑掉多久?
他知道她為什麼要跑,因為她以為他結婚了,以為他讓她當餌是不愛她、不要她了!
可事實是他要和她結婚,廝守一輩子。
所以他必須找她回來,澄清這個深得不能再深的誤會。
可當他得知竟是加護病房裏的醫生,因日久生情把她帶走的同時,他也接到法院通知,她竟然要和他爭伊人的監護權!
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的女人,姑且不論他財大勢人,單單是沈君豪親自出庭,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打贏這場官司。
只是沒想到,四個月後再度重逢,竟是對簿公堂。
而他們四個月後再見的第一個地點,自然是法院。
“我想看伊人。”項可人要求道。
“可以,回家看。”冷焰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我想帶她去和我住幾天。”
“要和她住幾天可以,回家住。”
項可人瞅着他,她的水眸依舊晶亮,只是泛着一層淡淡的哀愁,讓人更加生憐。“那裏不是我的家了。”
“永遠都是。”冷焰緊盯着她回道,“只要有我和伊人在的地方,都是你的家,你必須回家!”
“不是,有人取代我了。”
“沒有。”
項可人不懂他到底是在說什麼,沉吟了半晌后道:“我要結婚了,我的未婚夫接受伊人,你可不可以一年讓她和我住個幾個月?”
沈君豪真是名不虛傳,他讓冷焰勝訴,她只剩下探視權,她只好私下和冷焰談。
未婚夫?
冷焰怒視了她的未婚夫一眼,他最好沒碰過項可人,否則他會讓他吃不完兜着走!
收回不友善的視線,他回道:“還記得我還欠你九天嗎?”
“記得,下輩子再跟你要,我一定會跟你要的。”項可人語氣輕柔,卻是無比堅定。
“這輩子的事這輩子解決,今晚就回家,我還你九天,逾期……我就不還了,你要探視伊人會難上加難!”
“我不能現在要這九天,我未婚夫會怎麼想?”
“我不管他怎麼想,我只管你想不想伊人,記住,今晚就回家。”語畢,他轉身離開。
***
冷焰料定項可人會回來,等她一回來他就做解釋。
果然,項可人回來了。
“媽咪!”伊人衝進項可人的懷抱,緊緊地勾住她的脖子。
項可人激動得都快哭了,她抱起伊人。
“讓媽眯看看你。”她輕撫着伊人的臉頰,突然發現,“你好像瘦了?”
她將視線移到冷焰身上,“你沒照顧好她!你老婆是不是不愛她?”
“我沒結婚。”他走到項可人面前,“她天天要找媽媽,晚上睡不好覺,你說她怎能不瘦?”
“那把她給我?”她乘機提出要求。
“那她就不會想爸爸嗎?”
冷焰的話教項可人無言以對,她清楚的知道伊人很愛她的爸爸。
“媽咪、爹地,陪伊人睡覺。”伊人一手拉—個進入她的房間,堅持要睡在兩人中間。
他們無法拒絕,只好陪她睡到她睡着。
兩人中間雖隔着伊人,可她好小、兒童床也不大,冷焰和項可人好接近,他們聞得到屬於彼此的味道,兩人身體內只為彼此活躍的細胞漸漸蘇醒了。
“你回房去吧!我陪她睡就好。”項可人趕着冷焰離開,她怕自己又會想要他的呵護。
“一起回房。”冷焰堅持地道。
“不行。我是回來陪伊人的,我們不能再有瓜葛。”
“你不要忘了,這九天必須是實際的夫妻生活。”
項可人瞠着眸瞅着他,“你明知道我不可以……”
她的話被冷焰突然覆上的唇給打斷了。
已蘇醒的細胞,加上一記熱吻,他們誰也不想中斷這個吻,儘管天崩地裂、世界末日……
冷焰再加深這個吻,趁項可人意亂情迷之際,抱起她回房。
他早在床頭準備好了酒,共有三種不同的酒,不同的酒混着喝醉得快,他要利用酒精逼項可人承認她還是愛他的。
他喝了其中一種含在嘴裏,再喂到項可人中。
“好辣!”項可人因酒太辣而拉回了神智,她推着冷焰要起床,“不可以,我們不可以!”
冷焰再喝了另一種,箝制住她,再喂到她里。
她一口吞了下去,“好難喝哦!”
“那再換另一種,看會不會好一點?”冷焰又如法炮製,喂她喝了第三種酒。
就這樣,項可人開始昏昏沉沉、全身無力了。
冷焰親吻着她,從她的發、她的額、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頸、她的柔軟、她的肌膚……
一處一處、一寸一寸……
“焰哥哥……”項可人呻吟着。
“說你愛我。”
“我愛你、愛你……”
“你的身體、你的心只能屬於我,我不準那該死的混蛋再碰你!”
“我沒讓他碰我……沒有……”
冷焰一聽,說有多樂就有多樂,他動手褪下她的衣服,把內衣往垃圾桶丟,他另外幫她買了好幾套了!
她只能穿他買的內衣。
“可人,注意聽好,我愛你,我要和你結婚,我知道我錯怪你了,我大嫂的死完全不干你的事,我們馬上結婚好不好?”
項可人睜着迷瀠醉眼看着他,眸底有着不敢置信和冷焰過於溫柔所造成的意亂情迷,她猛地點點頭。
冷焰一見,低頭吻住她,並與她結合。
***
這是一家知名的婚紗店附近的咖啡廳,隔着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見婚紗店櫥窗展示的婚紗。
項可人和冷冰兒坐在一起,隔壁桌則坐着冷霜兒、冷逸偉、冷伊人。冷霜兒陪着侄子、侄女吃雪糕,冷冰兒則拉着項可人等着蔣安妮。
為何說冷冰兒拉着項可人,因為項可人今天一早起來后,發現冷焰願意用酒灌醉她的詭計,不但讓她答應結婚,還套出她仍愛着他,甚至把她的內衣給丟了,她氣得要拿槍射他。
冷焰沒反抗,不但等着她開槍,還從容的想解釋那晚的誤會。
她根本不相信也不想聽,她認為冷焰會要和她結婚,一定是看在她差點死掉和她協助逮到天尊的份上。
冷焰知道誤會太深,他肯定是解釋不清楚的,索性讓冷冰兒出面當和事佬,再讓蔣安妮出面澄清。
項可人本來不願意出來,是冷冰兒硬拉着她出來的。
“可人,就櫥窗那件禮服好不好?”冷冰兒直接約在婚紗店附近,就是想等着誤會一澄清,就馬上通知冷焰一起挑婚紗。
“冰兒,等蔣安妮來再說,萬一不是像你二哥所解釋的,而是他根本就是願意灌醉我、設計我答應結婚,我才不和他結婚。”
“嗨,冰兒、霜兒!”蔣安妮人還在餐廳門口就大喊道。
她走到餐桌旁后,在冷逸偉和冷伊人臉上各親了一下,留下了個大口紅印子,“小帥哥、小美女,叫安妮阿姨。”
兩個孩子聽話的同時喊道:“安妮阿姨。”
“乖。”蔣安妮摸摸他們的頭,把兩人的頭髮摸得像大風吹過似的,才拉開椅子在冷冰兒和項可人面前坐下。
坐下后,蔣安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項可人,然後伸出手朝項可人揮了一下,打招呼道:“嗨!”
項可人也回道:“嗨!”
“關於那我和焰……”她頓了下,接着很乾脆地說:“哎呀!我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啦,我這個人的神經很大條,乾脆你問我,我絕對不會隱瞞好不好?”她抓住項可人的手。
項可人看看她的手,再抬眼注視着她,點了點頭。
“那開始問吧!等我贖罪完,我也想吃雪糕。”她轉頭看了冷逸偉和冷伊人桌上的雪糕一眼,一副口水快滴下來的樣子。
項可人一見,輕聲跟冷冰兒說:“冰兒,幫蔣小姐叫個雪糕。”
“我可以邊吃邊回答啊?那太好了!贖罪的時候還可以邊吃雪糕耶!”不等冷冰兒,她直接舉手招來服務生,點了個雪糕。
“可人,安妮的個性很大而化之,她絕對不會說謊,你中槍住進醫院后,我第一次見到她哭。”
項可人一聽,朝蔣安妮問道:“你為什麼哭?我們又不是很熟。”
“我怎麼能不哭?你沒看到焰的樣子,他好像快瘋了,我跟他哥兒們那麼久,第一次看到他那麼緊張傷心,我知道是自己惹了禍,當時你的性命有可能不保,我好愧疚就哭了!”
“那怎麼能怪你?我本來就只是個鉺,我知道自己隨時會喪命。”項可人微皺起眉。
“誰說餌就一定會喪命?你不知道焰幫你從國外訂了一件高科技的防彈衣嗎?那防彈衣的造價可以買一幢樓房耶!偏偏防彈衣要晚兩天才會寄到,那晚我就害你中槍了!”
“他幫我訂了一件高科技的防彈衣?我沒聽他說過。”項可人訝異地道。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沒說,就像那……雪糕來了!”將安妮像小孩子似的,拿起小湯匙就挖了一口送進嘴裏。
項可人剛聽到她想聽的重點,見她吃得滓津有味,又不好意思打斷她吃雪糕,只好耐心等待。
“好好吃哦!你們要不要吃?一起吃。”蔣安妮一臉滿足地問着項可人和冷冰兒。
兩人同時朝她搖搖頭。
“安妮,不要只顧着吃,說說你和我二哥那晚究竟是怎麼回事?”冷冰兒也急着想知道。
蔣安妮擦了擦嘴巴,“那晚我生日,我和焰約好一起吃飯,等着要和他去挑婚戒,再成為他的女人,可沒想到他竟然是來跟我說抱歉的,他已經自己去買婚戒了。”
蔣安妮受不了面前雪糕的誘惑,她再挖了一口送進嘴裏,才繼續說道:“我當時心想,他先買了就先買了,幹嘛說抱歉?沒想到他說婚戒是要送給你的,他說他錯怪了你太久,還讓我看了婚戒裏面的刻字,可人,我的愛,我當場都暈了,就喝了好多酒,醉了!”
“那、那個紅色珠寶盒裏的婚戒是要給我的?”項可人想到她把它當成槍靶,此刻心裏好不舍。
“可人,那個戒指還在,只是被你的子彈掃掉一片花瓣,如果你願意戴,二哥會戴到你手上的。”冷冰兒希望項可人能和她二哥在一起。
項可人咬了咬唇,“冰兒,我怎麼對我的未婚夫交代?我看……”她注視着蔣安妮,“焰哥哥也買內衣給你,那你也是他的女人,你嫁給焰哥哥,我嫁給我的未婚夫,請你愛伊人。”
“他買內衣給我是我要求的,他買給你是他自己要買的,那心意是完全不一樣的,不過……”
“不過什麼?”
“你要把焰讓給我我求之不得,你可千萬不要後悔哦!至於伊人……我是很喜歡她啦,可我不保證我自己有小孩后,會不會一視同仁。我這個人不會撒謊,我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頭。”
“可人,你自己是個孤兒,我記得你說過,除了自己的親生父母親會疼愛自己外,沒人會真心疼愛別人的小孩,你忘了你自己的慘痛經歷了嗎?”冷冰兒柔聲道。
項可人低頭無語。
“你是不是真的要把焰讓給我啊?如果是真的,我就不客氣了哦!我馬上打電話給焰,跟他求婚。”
項可人正想開口阻止,手機卻突地響起,她從皮包里取出接起。
“喂!”
(真要把我讓給安妮?)
是冷焰,他的問話像是全聽到了她們的對話,項可人立刻從座位起身,梭巡着四周。“你在哪裏?”
(你如果真要把我讓給安妮,那我……)
“你要怎樣?”項可人的視線繼續梭巡着四周,可她還是沒看到冷焰。
(終生不娶。那我大哥可能也會終生不再娶,等到霜兒也嫁人了,逸偉和伊人就自己照顧自己吧!)
“你在哪裏?你好像聽得到我們講話?”
(不要管我在哪裏,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讓給安妮?)
“我……不要!可是我未婚夫幫過我,我該怎麼向他解釋?”
(他把你帶走叫作幫你?算了,我不想找他麻煩,我會讓冰兒處理。你答不答應和我結婚?)
“我答應。可是我要先看那枚婚戒,證明你們沒聯合起來騙我。”
(沒問題。我在對面的婚紗店,你馬上過來。)冷焰收了線。
“我去找焰哥哥。焰哥哥不能讓給你了,他是我的。”語畢,項可人抓起皮包離開了。
項可人一離開,冷冰兒立即關掉她身上的監聽器,蔣安妮則聳了聳肩,繼續吃着她的雪糕。
“安妮,你要贖罪對不對?”冷冰兒露出一抹詭笑。
“我已經贖了啊!你沒看到他們去挑婚紗了嗎?”蔣安妮不懂她為何要這麼問。
“還沒贖完,可人的未婚夫那邊讓你去負責解釋。”
“啥?我去?”蔣安妮一口正要送進嘴的雪糕,因為冷冰兒的話而抖了手掉到桌子上。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