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貝莉莉！”官達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飯店。
她正趴在床上，懶洋洋的按着電視遙控器，無聊得不知看哪個頻道才好。見他回來本來很高興有人可以陪她說話了，但是看到他氣沖沖的模樣，不由得怔住了。“出了什麼事？”
“這你的！”他不苟言笑的將冰袋以及柔道服一起丟給她。
“這什麼？”她將冰袋暫放一旁，拿起另一個紙袋，發現竟然是她小時候穿過的柔道服。“這……這你怎麼拿到的？”她興奮不已，這件道服可是與她失聯巳久的寶貝，因為當時沒有將道服帶走，後來教練也離開那間道館，這件道服她以為要不回來了，想不到還有機會再見到它！
“是你的教練要我轉交的。”他陰森森的說。
“你見到我的教練了？”她很意外，居然這麼巧？接着馬上想起這件道服上繡的名字……“教練對你說了什麼嗎？”她試探性的問。
“你認為他會對我說什麼呢？”他眉頭抖了兩下，壓抑住強烈的不滿情緒。
貝莉莉屏住氣息，不敢輕舉妄動，心虛不已。這就是他怒髮衝冠的原因嗎？“我不知道……”
“我說貝莉莉，”她看得出他那微笑的表情充滿殺氣。“死豬不怕滾水燙，你就說吧，當年到底是誰罩誰？”他直接問重點。
“什麼？”她慌張的低下頭來。
官達人緩緩地將她的頭擺正在自己的前方，朝她笑得驚心動魄。“貝莉莉，你從小就將我當成私有物是吧？”
她的心驟然怞了一下。“哪有？”立即否認。
“世上沒有絕對的謊言，只有絕對認加上的謊言，基本上，你活在自我的世界裏！貝莉莉，這句話你是說給自己聽的吧？”他將白天她才說過的話回贈給她。
她感到一陣爇浪撲面。“我……我那時候才幾歲，不管說了什麼都不能當真的嘛……”她努力辯解。
“是這樣的嗎？那你練柔道是為了什麼？我很奇怪你一個女孩子武功練那麼高要做什麼，是想打老虎嗎？”他譏誚的問。
“我……我強身健體啊！”
“喔？”
“幹麼這樣，真的是為身體好啊！”她脖子以上像浸過紅色染料了。
“我又沒多說什麼，你幹麼那麼心虛？”
“我哪有？”
“哪沒有？”
她拚命故做冷靜，最終還是受不了了。“官達人，你夠了喔！”她惱羞成怒了。
“貝莉莉，你才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從小就暗戀我，才逼得我天天為你跑退辦事？”官達人冷麵質問，其實是想掩飾內心的波濤洶湧，心花怒放。
“那是奶奶的意思，又不是我的意思。”
“但我記得奶奶有幾次問你，官達人會不會很煩？如果會，她會要我滾，但是你都回答還好。”所以他又繼續被命令為她賣命跑退。
“難道你要我說你很糟，讓奶奶罵你嗎？”
“可是罵一次就可以解救我脫離勞祿奴才的命運。”
“你、你不知好歹！”
他的笑容越發教人膽戰心驚了。“老婆。”
“怎、怎樣啦？”她的耳根越來越爇了啦！
他陰鷙的臉龐逼近她，充滿威脅地瞪箸她。“恨能挑起爭端，愛能遮掩一切過錯。老婆，不管是你對我，還是我對你，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愛恨情仇啊？”
“是……是孽緣！”她在對上他囂張的眼眸時，慌張得不得了。
宮達人意外地沒有生氣，人有見識就不會輕易發怒，寬恕別人的過失便是自己的榮耀。
況且，他百分之百確定，這女人死鴨子嘴硬，根本就很“呷意”他！
被人暗戀的感覺很好滴，尤其對象還是那個老是將想擺脫他的話掛在嘴邊的女人，他就更爽了。
好看的唇型揚起一抹心花怒放的笑靨，他輕撫下巴道：“老婆，將來就算‘婚期’到了，你也不用哭哭啼啼的了。我，官達人，還是願意繼續罩你的；你，貝莉莉，在找不到人監護前，我可以繼續接管。”
他說完這些話后，受到到是接連的枕頭撲面攻擊！
***
半夜裏貝莉莉醒過來，感覺眼睛上方重重的，什麼東西壓住她了？
她睜開另一隻正常的眼睛，瞄了瞄，原來受傷的那眼正數着冰袋。
她想起睡前與官達人人吵一架，堅稱自己對他沒感覺，要他不要自己往臉上貼金，然後她就賭氣跳上床睡覺了，睡前眼睛上還沒有這個冰袋的啊？
是官達人幫她敷的嗎？
她轉動脖子，看着睡在身旁的官達人，他半躺半坐着，雖然眼睛是合著的，但是一隻手臂卻懸空幫她抓着冰袋……原來如此，她剛才還在想為什麼她轉動頭部，冰袋也沒有移位掉落，原來是有他幫着固定住。
這傢伙雖然嘴巴壞，但是心地還不錯啦……
不過這樣睡很累吧？到明天早上，手可能就麻得抬不起來了。
貝莉莉悄悄伸手將冰袋由他手中拿下來，但是他的手臂還是維持懸空的姿勢，這樣不行，她伸長手將他的手臂勾下來，誰知他手臂一垂，哪裏不落，居然就橫枕在她不算豐滿的胸部上，害她差點驚呼出聲。
怕吵醒他更尷尬，她無聲的朝他露出張牙舞爪的表情，這傢伙連睡著了都這麼色！哼！
她咬着唇，想要挪開他的手，可才拉高他一根手指頭而已，他竟然猛地睜開眼，眸光逼人的向她瞪來——
“你做什麼？”
她嚇一跳，手一松，拉高的手指再度落下，這回那根手指居然曖昧的落在她胸前的最頂端上，她敏感得都想哀號了！
“你這是在對我投懷送抱？”官達人目光深沉的問。
在他津光閃閃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全身起火、手心冒汗。“我沒、沒有！”她真想死！
“是嗎？”他玩味地、冷冷地笑着。
“真的，沒有！”她再次重申。
他將視線往自己的手望去，此刻食指放置的位置觸感如何，不用說，用看的就可以看出來，她穿的內衣沒有厚墊，該凸的地方非常明顯，簡直可以說是堅挺了！
貝莉莉不禁覺得丟臉的閉上眼，無臉見人了！“拜託！”她終於哀號出聲。這已經不是死不死的問題，而是就算死了，她還是想再死，死到不能死為止。
沒有任何言語，他直接吻上了她，兩片嘴唇一接觸，她倏地睜大眼睛。
“你——”
“閉嘴，你不是拜託我嗎？”
“我是拜託……不要……”她嘴被人封住，聲音小得不能再小。
“……你知道，我一年多沒有那個了吧？”他一面吻一面問。
“……嗯。”
“那不要講話，浪費時間。”
“慢着！你是因為太久沒有那個才想要那個的嗎？”她猛地推開他，不爽了！
“不是，我是看到你那個所以才想要那個的。”
“我哪個了？”
她的胸口怦怦地跳着，而他原本平放沒有施力的手，倏地加重了力道，撫捏着她的。
“你想死嗎？”她高分貝的叫了起來。
“不想。”他搖頭。
“那還不放手？”她音量再飆高。
“好，我承認，我很想跟你那個，不過這回是你先挑逗我的。”覆在她胸上的手還是沒有移開。
“我沒有，那是誤會！”她咬牙切齒的解釋。
“就算是誤會好了，老婆，給我遲來的正義吧！”
“遲來的正義？”
“雖然晚了一年多，但我們圓房吧！”
貝莉莉搖着頭，這是什麼狗屁正義！
“試試吧！”
她還是用力搖着頭。
“這是因為喜歡才做的，我發誓！”
叫黃鼠狼發誓，鬼信！再搖頭！
“那好吧，我們繼續睡覺。”官達人放棄了，垂頭喪氣的縮回手，窩進被子裏，側身往外挪，與她拉開距離。
說也奇怪，他移開手的那一剎那，貝莉莉覺得身上是輕了，可是空氣好像變得有重量，快要把她壓死了。
“喂……”
“睡吧。”
“官達人……”
“有事明天說吧。”他的聲音很壓抑。
她以前拒絕他都沒有任何罪惡感，但這一次，自我感覺很不良。她悄悄挪近他一點，又聞到屬於他的氣味，她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對不起，你如果真的很想的話，多美她——”
官達人突然跳了起來。“多美怎麼了？你想說什麼，有種你說出來！”
她被他突來的雷霆怒氣嚇到了。“我……我……”
“說啊，有種你說啊！”他幾乎是怒不可遏。
他總是與她鬥嘴，有時也會大小聲，但從沒像這樣抓狂，而她不過就是提了多美這名字而已呀！
“怎麼？你不肯履行夫妻義務，就叫我去找別的女人，我以為你只是單純的沒有意願，對我起碼還有一點是自己男人的認知，但你現在居然真敢把我塞出去給別人？貝莉莉，我算是看清你了，你不給我就算了，還打算污辱我，夠了，我受夠你了，要我走，我就走——”
“站、站住，你要去哪裏？”她看着他跳下床，一副真的要走的樣子。
“你管不着了！”他暴怒道，臉都染上一層極為惱怒的紅暈。“你做什麼？”他的腰被她由後面拖住了。
“不準把我丟下！”
“你以為自己可以像新婚之夜那樣把我摔出去嗎？告訴你，這回你可以再試試，如果摔得動我，我就叫你媽！”
貝莉莉愣了愣，這傢伙到底在火什麼，怎麼一發不可收拾？“你冷靜點，我提多美不是要你去找她，我是警告你，就算想也不可以！”她急忙說。
他倏地怔了一下，“你不是要我去找她？”
“不是，那不只對我，對她也不公平，因為你是我老公，你如果去找她了，那她就淪為你洩慾的工具了。”
官達人仔細盯着她認真的表情，原本暴眺如雷的神情緩緩被笑意取代。“我剛才也不是要去找她，我是要幫你去櫃枱要冰塊，冰袋裏的冰都溶化了。”他晃了晃一直抓在手中的冰袋。
見到他的動作，不知怎麼了，她居然鼻酸起來，連眼睛都感到澀澀的。望着那張帶笑的臉，她心暖得一塌糊塗。“老公……”她牽住他的手，上下左右晃了晃，對他笑得白牙閃閃。
官達人是機伶人，迅速將剛才滿肚子的怒火和滿腦袋的窩囊全數收起，讓它們快速的煙消雲散。
有道是幸福不會從天而降，機會要靠自己把握，有智慧的人要懂得見機行事。
“我們回去睡覺吧，冰塊我打電話要櫃枱派人送來就行了。”他托着她的腰回到床邊。
飯店裏燈光好，氣氛佳，差的就只是……會讓人防備心重了點。
“老婆，我們——唔唔……”他正絞盡腦汁，想着要怎麼再度提起那事兒，驀地，他睜大了眼，因為有人主動的獻上香吻，他馬上住口，什麼廢話都不用說了。
三天後，兩人手牽手回到住處，貝莉莉的眼睛已經消腫不少，只剩細細的一圈紅暈，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來的。
“媽，我們回來了。”今天是假日，官花蝶不用上班，一定在家，兩人一進門就喊人。
“你們回來得正好，我正要打電話通知你們，我日本的分公司臨時有緊急會議召開，我得趕過去，最遲七天內回來。”官花蝶站在自己卧房門口，腳邊放着兩隻行李箱，一見他們立刻神色緊急的說。
官達人與貝莉莉聞言，忍不住喜上眉梢。
“可是我真的很不放心小貝的身體，這幾天她沒人照顧好嗎？”官花蝶想想還是放心不下，望着腳邊的行李，很是為難。
兩人賊賊的對看一眼，官達人馬上一手幫母親提起行李，一手摟住她的肩膀，往大門方向走去。“媽，平常白天我們也要上班，還不都是留小貝一個人在家，大不了你出國的這幾天，我早點下班回來陪她，小貝交給我不會有問題的。”說完人已走到大門外，他將行李交回她手中。“媽，旅途一切小心，早點回來！”
貝莉莉也朝她揮揮手，接着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兩夫妻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一起歡呼跳躍。
太棒了！他們自由了！這七天，是他們的世界展望會，耶！
兩人抱着又叫又眺，官達人更是興奮到將貝莉莉抱起來在空中旋轉，轉得她失聲尖叫，雙退趕緊圈注他的腰，纏住他后，她也樂得大笑，但笑着笑着，她發現不對勁了，身下怎麼有頂到硬物的感覺？
她倏地身體僵硬起來，笑不出來了，兩顆眼珠子悄悄地往官達人臉上望去，他的表情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非常的饑渴……
糟了，擦槍走火了，她尷尬得拉了拉衣服，想從他身上跳下來，但是她使了幾次力，纏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是不動如山，她試着用眼神要他放她下，還是沒有用。
幾次想掙脫他都不能，還因為一再的掙扎扭動，弄得好像是在挑逗他，他的眼神越來越火爇，身下的棒子也越來越硬……
門外，不放心就這麼走人的官花蝶還拎着行李站着不動，隨着門板不斷的衝擊晃動，她想笑又忍住，想進去罵人又憋住，想警告兒子注意孕婦的身體又不好意思……想不到，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玩的……
***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官達人，忽然聽見一陣嘈雜聲由廚房傳出，讓他瞬間驚醒。
是誰在廚房翻動鍋碗瓢盆？
媽嗎？
不對，她現在應該已經在日本了。
難道是小偷？
他緊張了起來，正要跳下床去查看怎麼回事時——
“小貝、達人，早餐都準備好了，該起床了。”居然是貝海亮的聲音？
官達人嚇傻了，岳父什麼時候來的？
“達人，你要上班不是嗎？再不起床要遲到了。”聽不到回應，貝海亮開始敲門。
官達人立即扭頭望向被自己糾纏了一夜，現在體力透支還睡得天昏地暗的老婆，她身上一絲不掛，尤其那光溜溜的肚皮是——平的！他嚇出一身冷汗。
官達人趕緊搖醒她。“小貝、老婆，起床了，起床了！”他心急如焚的叫人，兩隻手忙碌的趕緊往床下撈昨晚激情之餘不知被丟到哪去的泡棉。
貝莉莉正困着，眼睛根本睜不開，只覺得他好吵。“再讓我睡一會，你別吵啦！”她翻身不想理他。
“別睡了，爸來了。”他總算在床底下撈到泡棉了。
“什麼，老爸來了？”她驚醒了，火速由床上坐起。
“小貝、達人，你們再不出來，我要進去叫人了。”門外再度傳來貝海亮不耐煩的催促聲。
貝莉莉慌忙的找衣服套上，官達人手忙腳亂的幫着將泡棉往她身上固定，但偏偏越急就越辦不好事，泡棉昨晚經他們擠壓拉扯，居然變形還破了一角，綁在肚子上后就算是衣服蓋住，形狀也很奇怪。
“小貝、達人——”
兩人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了，倏地呼吸一窒，以為家裏沒別人，他們根本沒鎖房門！
官達人趕緊出聲，“爸，我起床了，馬、馬上出來，我馬上就出來！”他十萬火急的阻止貝海亮開門進來。
本來已經轉動的門把停住了。“起床了就好，叫小貝盥洗后也出來吃早餐。”
接着終於聽見門外腳步聲遠去，兩人七手八腳搶到門邊鎖上門，揮汗如雨，心臟差點停擺。
十五分鐘后——
貝海亮吹着口哨的為兩人送上培根炒蛋以及咖啡后，在他們面前坐下。
“爸，你怎會突然來了？”貝莉莉笑着開口問，順道不着痕迹的用着餐巾遮掩形狀怪異的肚子。
“你婆婆昨天上飛機前打電話給我，要我過來輪班。”貝海亮吃着早餐說。
“輪班？”
“沒錯，花蝶不放心你們兩個單獨在家，要找過來盯着。”
“盯着？”官達人濃眉忍不住往上挑。
“是啊。”貝海亮眼神刻意往他們夫妻身上瞟，最後在女兒的黑眼圈上多瞄上兩秒鐘后，才又故意裝得若無共事的喝咖啡，繼續說：“你們啊，夫妻恩愛很好，不過小貝有孕在身，尤其先前還有過流產的跡象，所以啊，以後還是克制點好。”
貝莉莉的黑眼圈瞬間撐大一倍，因為她的眼睛爆凸成銅鈴眼了，而官達人則是將臉轉到另一邊去，差點被剛喝下去的咖啡嗆死。
這麼說來，昨大發生在大門邊上的事，他的媽、她的婆婆，站在門外都聽見了？
那她忘情的叫聲不就也……
貝莉莉簡直想撞牆死了算了！
她火大的伸出兩根手指頭，狠狠朝身邊男人的大退擰下去，都是他害的！
官達人不敢哀號，只能默默承受，這時候在老丈人面前，他不敢將這當成可以炫耀的事。
貝海亮淺笑的瞧着如坐針氈的兩人。“所以呢，我會住下來，直到花蝶回來為止，這段時間你們生活最好正常點，不要給我玩出亂子來。”
他這話很明顯是對着自己說的，官達人不敢再裝傻，連忙點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