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小姐、小姐。”

公孫柔好不容易偷了空在房中小憩,卻被小青的聲聲呼喚給驚醒。

她張嘴打了個呵欠,這動作雖不雅,可她模樣甜美,檀口嬌艷,看起來仍是十分可人,但小青還是看得直皺眉搖頭。

“小姐,這要是讓夫人看到,奴婢又要被念上一陣,說小姐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就是因為奴婢們沒有盡到監督的責任。”她嘆氣,又繼續說:“上回,因為幫小姐繡花,奴婢足足被夫人數落上一住香的時辰,還有,到‘白龍寺’的事,也讓奴婢——”

“可小青你念起我來也是一點都不遜色哪!”公孫柔無奈地打斷她的話,雙眸萬分哀怨地瞅着她。

小青輕輕一嘆,“唉,算了,反正再怎麼念,小姐還是一樣我行我素。”

公孫柔笑開。“不要這麼說嘛!小青,我還是有優點的啊!你看,我正在歇息,你把我叫醒,我卻一點都不生氣,也不敢念你呢!”

聽公孫柔這麼說,小育才記起來此的目的,很緊張地說:“小姐,你知道上回夫人為什麼要到‘白龍寺’燒香拜拜嗎?”

她雙眼懶懶地治起。“這有何稀奇,娘不是常去嗎?”

“才不是呢!夫人通常只有初一、十五才會去,可那天什麼節日都不是,你不覺得奇怪嗎?”

相對於她的緊張,公孫柔卻像是沒事人般,整個身子往後一倒。雙眼又想閉起。

小青一看,莫可奈何地大叫:“小姐!”

公孫柔閉着眼,徐徐地說:“你說嘛,我有在聽啦……”她好想睡。這幾個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窗外好像有人偷窺,可是出去看又什麼都沒有,攝得她心煩意亂。

“小姐,這可是有關你的終身大事耶!”

“終身大事也沒什麼,還是睡覺比較重要。”她心不在焉地應了句。

“小姐——”小青氣鼓了臉,卻見公孫柔突然坐了起來。

“小青,你說什麼?什麼有關我的終身大事?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你終於聽懂了!”小青總算鬆了口氣。

公孫柔猛點頭。“當然聽懂了,我又不是沒有耳朵,這是怎麼回事?”

小青眼睛一翻,有些受不了小姐散漫的性子。“上回夫人去“白龍寺”燒香祈福,就是為了小姐的終身大事。小青也是今天早上無意中聽到相爺身邊的僕人提起才知道的,原來相爺已經將小姐許給了御史方大人的長子方引才公子。”

“什麼?!”公孫柔一聽,驚得當場跳了起來。“方引才可是長安城中出了名的紈褲子弟,爹怎麼會把我的終身許給了這無賴?!”

“就是啊。可聽說這是相爺親口許下的,並有意在年底前讓小姐完婚。”

公孫柔又跳了起來。“不行,我要去阻止這件事!”

“小姐——”小青驚呼一聲,卻沒能拉任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窈窕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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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柔一路運跑帶跳的,穿過九曲徑,雙眼沒有多瞄一眼平日總是流速再三的樓閣和碧綠湖水,看到波光蹴鄰、群鳥振飛的景象。她也無動於衷,急急沖向石頭疊成的假山上的迎賓亭。

不料才踏進亭中,就迎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熟悉眼眸。

段鈺天雙眉挑起,看着急急忙忙衝來的公孫柔。

今日,她身穿一襲粉色衣衫,上面繪有鮮艷的鳥兒,頭上雖然沒有任何髮飾,僅以絲帶纏縛成髮髻,卻愈形出色,垂於耳前兩側的發紹隨風飄逸,更顯得她嬌美可人,和那日在“白龍寺”中圓領袍衫、窄袖的便裝回然不同。

慌亂中,公孫柔沒立即認出他,直到他趨前含笑低聲說了句:“母猴子。”

她一呆,雙眼瞪得猶如銅鈴大,一手忘形地指着他。

“柔兒?你在做什麼?”公孫神回過身,瞧見了她,微凝的臉顯出內心的不悅。

“爹,他——”公孫柔大驚訝了,以致忘了在爹面前表現出應有的禮節。

公孫種喝止女兒的無禮,“還不快下去,難道還要在客人面前丟臉嗎?!”他向來威嚴,不苟言笑,府中沒有人不懼怕他,唯有公孫柔這丫頭例外。

“爹,是女兒冒失了。”公孫柔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忙斂起蘊合怒氣的眼眸,屈身一福。“女兒是因為有要事找爹,一時心急,才會貿然闖進來,望爹諒解。”

公孫神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他不得不承認,雖然自己始終渴盼能得一男,但,對於唯一由元配所出的這個女兒,他確實是會寬容些。

不過,他還是皺眉說道:“即便如此,姑娘家也應該知所分寸、有所避諱才是,尤其有客人在此,如此冒失唐突,豈不是證人看我們公孫家的笑話!”

段鈺天忙上前為她解圍,“相爺,這就言重了。大漠上,有的女子豪情可不亞於男子,招待賓客,甚或騎馬射箭、喝酒吃肉,與一般男子並無二致,倒是在下失禮了,前來相府拜訪,兗沒有想到送禮給根爺千金。”

這番話聽得公孫柔不由怔住,她心想,大漠女子可以騎馬射箭、喝酒吃肉,與一般男子並無二致?!這回異於從小她所聽到的一切,是多麼令人神往啊。

但公孫神可就不這麼想了,在他看來,只有在野蠻荒漠之地,才會如此有失禮教。不過,他可不會蠢到把這些話說出口。

段鈺天雖是尋常百姓,可他所率領的“段家堡”卻是赫赫有名,不僅大宛國視若珍寶的汗血馬可以為之驅策,且因“段家堡”早年曾救過匈奴國首領阿汗莫和一家,更曾在戰亂時義助飽受戰火飢困的人民糧食,只要他們“段家堡”出面,大漢上各族莫不賣他們的面子。

加上段鈺天接掌“段家堡”以來,嚴守不涉入各國內政,只專於商業買賣的原則,所以在各國彼此猜忌、嚴防敵人侵入的同時,也只有透過“段家堡”才能得到所需的香料、布匹、馬只等物。

所以,一進入長安,段鈺天便以平民的身分獲得皇上召見,連身為宰相的公孫種都亟欲拉攏他。

“無妨、無妨,小女貿然出現已是十分無禮,又豈敢讓段公子費心送禮,老夫在這兒就代小女謝過了。”說完,公孫沖示意公孫柔彎身向段鈺天致意。

公孫柔心中雖百般不願,但還是遵照爹的意思,向段鈺天禮貌地一福。

就在這時,兩隻巨大蒼鷹忽然長嘯凌空飛來,引起眾人注目,兩隻蒼鷹一前一後地在亭上盤旋而過,雙雙飛至湖水上方,幾個起落問,體型較小的那隻明顯氣弱,幾度險些落下湖中。

“哇!好危險哪!差點就掉下水了。”公孫柔看得心驚,不由擰起雙眉。公孫神超前探看,從鼻間哼道:“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也沒什麼,看來,那小鷹勢必會敗在大鷹羽下。”

公孫柔雖不同意,卻也沒敢反駁爹的話,只是在心中為那小鷹暗暗擔心着。

段鈺天緩步靠近,在她耳邊低聲說:“小姐要不要在下出手幫忙鷹兒呢?”

公孫柔一震,沒想到他會突然靠得如此近,她嘟起嘴,不服氣地道:“閣下能幫什麼忙?難不成你能飛上天幫鷹兒嗎?”

段鈺天微笑,沒將她的挑釁放在心上。“那兩隻鷹並非在做生死斗,而是公母一對,母的翅膀中了箭,想必是獵人所為,我想,它落水是遲早的事。據說蒼鷹只要失去了伴,另一半也絕對活不久。”他料定她心軟,若知道實情,定會不舍而開口求他。

“真的?!”公孫柔忘情地抓住他衣袖,“那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鷹兒。”

段鈺天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瑩自如玉的皓腕。

公孫柔這才驚覺自己的冒失,忙縮回手,下意識顱向公孫神,見他正專註望着盤旋的蒼鷹,沒留心周遭,這才鬆口氣。

“可是你有什麼方法?”她低聲問。

他沒回答,卻問:“小姐是在請求在下嗎?”

公孫柔愣住。

“既然這樣,連同上回在“白龍寺”,小姐可就欠在下雨份人情羅!”他說得不慌不忙,淡淡的笑意在他臉上浮漾着。

“小姐可不要忘記。”丟下這麼一句,他俐落地躍起,幾個縱身,如大鵬展翅般飛向湖面,看得眾人目不轉晴。

段鈺天騰空的身子忽而往湖中凸起的石塊一點,迅速竄上空中,穩穩接住往下急速墜落的母鷹,雄鷹見狀,不知段鈺天的用意,長嘯一聲,雙爪怒張地直撲向他,但段鈺天幾個翻轉,已迅速躍回亭中。

幾番折騰,母鷹早巳失去了掙扎的力量,唯有那雙銳利而狠戾的鷹眸,仍毫不懼怕地回規捕獲它的人。

段鈺天手一松。母鷹立即想振翅再飛,但染血的羽翼卻不爭氣地頹然垂下,絲毫使不上半分力氣,只能緊挨着亭中石柱,瞪眼看着周遭的人。

公孫柔情不自禁想上前,卻被段鈺天伸手攔住。

“小姐可千萬要當心,蒼鷹可不是一般鳥兒,要是被那銳利的鷹喙啄到,只怕小姐嬌嫩的肌膚禁不住這皮開肉綻之痛。”

然後,他又挨向公孫柔耳邊輕聲說;“小姐放心,在下一定會看在小姐的份上,好好照料這鷹兒——”他故意拖長了尾音,別具深意地瞅了她一眼。

要是換做其他女子,昕得段鈺天這麼說,必定感動莫名,但,公孫柔偏就覺得他別有所固,瞧不起人。她秀眉揚起,羽睫下的晶眸閃動着怒氣,可是礙於爹在一旁,她又不好說些什麼,只能悻悻然別開臉。

公孫神早就聽說段鈺天武功高超,不但精通射騎、劍術,連輕功都登峰造極,還有,他的眼力奇佳,在百步之外都能窺見螳螂捕蟬的動靜。

過往,他以為這不過是外界的浮誇之言,如今親眼目睹,果然名不虛傳,莫怪他一來,整個朝野君臣都為之震動。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何連向來不把人看在眼底、長年戍守邊關的將軍老兒曹飛山會對他讚不絕口了。

“段公子當真好身手,我相府的侍衛向來以訓練嚴謹、身手矯捷着稱,可是到了段公子眼前,只怕就像街頭雜耍賣藝的,不值一哂了。”說完,他怒看分列在亭中的侍衛,“還不趕緊退下,難道還想在段公幹面前丟人現眼嗎?!”然後又回頭吩咐伺候的婢女——

“梅香,再去多準備些酒菜,老夫今天要和段公幹好好陽上一杯,難得遇上這麼好的人才,真教老夫高興呢!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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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柔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沮喪、惱怒過,本來要找爹問清楚將她許配給方引才的事,沒想到竟然遇到段鈺天,更沒料到爹會留他住下,讓她氣得把正事都給忘想到這兒,坐在房中的她,忍不住將手上的綉帕使勁一丟,以泄心中的怒氣。

“嘖嘖,小姐又恢復調皮的本性了嗎?”

這聲音驚得公孫柔一躍而起,像個傻瓜似的愣愣望着突然出現在她閨房內的人。

段鈺天好不悠閑,眼中帶着一抹嘲弄,看着方才伸手接下的綉帕。

“這不會是你的傑作吧?”繡的應該是朵花,可是歪七扭八的,針法、配色都讓人看得皺眉不已,也讓段鈺天忍俊不住。

“那又怎麼樣?!”她賭氣地撇過頭。“我可從來就沒有否認自己討厭繡花、也拙於繡花,可是娘偏偏就要我綉,我——”

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睜大眼瞪着他。“對了,我好像不需要和你說這麼多吧!我問你,你是怎麼闖進來的?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我的閨房嗎?如果爹知道,看你怎麼解釋!哼!”噘起嘴,她慧黠的雙眼露出等着看好戲的神色。

段鈺天朗朗一笑,雙手作揖道:“那就有勞小姐了,順便再告訴相爺,其實在下不只是擅闖小姐閨房,還想將小姐帶回‘段家堡’。”

他這越來中原,本就有意為自己物色一門親事,畢竟他是“段家堡”的堡主,總不能讓堡主夫人內位子一直懸缺着,再說,他也需要子嗣來接掌“段家堡”。

她完全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氣呼呼地說:“我才不要和你到“段家堡”,誰知道那是什麼鬼地方,又沒有什麼稀奇的,我為什麼要去?何況,那應該是你的地盤吧!我才不要去!”

“你是怕我嗎?”

“怕?”她擰起雙眉。“我為何要怕?”

“那你為什麼堅持不去?”嗯,他很喜歡她這固執的性子,不只可愛、迷人,還很適合當他“段家堡”的堡主夫人。

公孫柔被他這話給問住,想了想,總算找到了個理由,仰頭一哼:“因為你笑我是母猴子!”

“就這樣?僅僅為了一句話,你就要拒絕我?拒絕當我的夫人?”若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打退堂鼓,那就太天真了。他段鈺天從來沒有想要而得不到手的東西,就算是人也一樣。

“一句話就夠了。”她價而別過頭,然後才驚覺段鈺天方才說了什麼。“等等!你……你剛剛說什麼未來……未來的夫人?這……這是什麼意思?”她太震驚了,以致說話都開始結巴。

他輕鬆走上前,勾起她粉嫩的臉蛋,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團睜的雙瞳,“我格信我說得夠明白了,如果你沒聽清楚,那我再說一次。柔兒,我希望將你帶回去當我段鈺天的夫人,這樣應該夠清楚了吧?”

公孫柔過於驚詫,根本沒注意到段鈺天正親呢地捧着她的俏臉。

“怎……怎麼會呢?我明明聽小青說,爹已經將我許配給別人了……”

“誰?”段鈺天揚起劍眉,露出不悅之色。“除了我,還有誰夠資格娶你?”

這話算什麼?是稱讚她?還是自我褒揚?公孫柔楞住,直到對上他那灼亮如星的雙眸,才恍然回神。

她小手一揮,拍掉他的手,怒叫這:“你在說什麼?!那是我的終身大事,就算我不想嫁給那個姓方的,但也不代表我就願意委身於你!你這自以為是又霸道、不講理的男人!”

面對她的怒氣,段鈺天還是一派氣定神閑。“好,那你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讓我放棄你的理由。”他的神色充滿了自信,灼人的目光直射向公孫柔。

沒來由地,她竟紅了臉,可還是倔強地說:“好,那你呢?你也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非我不可?”雖然她感到一陣陣瞼紅心跳,也覺得這問話有些不安,但還是硬着頭皮問出口。

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下,然後才說:“不,不應該說是非你不可,而是‘段家堡’必須要有接掌的子嗣,既然傳宗接代是不可避免的責任,那麼我當然要找一個不討厭、身心又很強健的女子為我撫育下一代——”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公孫柔大陽一聲打斷。

“段鈺天!”若說她眼中可以噴出火來,相信絕對沒有人會懷疑。

他仍是笑着。“看吧,外表長得這麼可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吼起來卻中氣十足,顯見你是個身體十分強健的女子,所孕育的下一代,不論外表和內在必定是一等一的人才。”

公孫柔氣得渾身發抖,伸出纖纖十指,毫不避諱地戳着他結實的胸膛,“姓段的,我雖然是女子,可是最痛恨你們這些無聊、自以為是的男子,將所有的女子當作是生產工具,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幹脆去娶一隻母豬還來得快些?!”

“我也很想,可惜母豬不是人,也沒有柔兒你來得這麼聰慧可人。不是嗎?”

什麼?!他竟然還故作無辜,而且還這麼親呢地叫她的名字!

“住口,不許你叫我柔兒!”

他無視於她的怒氣,又是一聲輕喚,“柔兒——”還故意拖長了音,為的就是看她逐着紅暈的粉臉,和明亮的眼中盛着怒氣的俏模樣,這可比那些老是在他面前矯揉造作的女子要好太多了。

“你說,我該何時向令尊提起這門婚事呢?”

“作夢!我爹已經將我許配給御史大人的公子方引才,而且年底之前即將完婚,所以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主意!”她一氣之下,話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願嫁入方家。

聽到這話。段鈺天不禁皺起眉,雖然自信那個姓方的絕不可能和他匹敵。可是並不代表他喜歡聽公孫柔一再提起,尤其從她口中聽到別的男人名字,更是令他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我不許你這麼說。”他上前逼近一步。

她雙手擦腰,磴着他,毫不認輸地說:“憑什麼?何況,這是我爹的決定,你也許不了解我爹的性子,但我很清楚我爹是個固執的人,一旦他認定的事,除非是皇上,否則其他人只怕很難讓他改變心意。”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難道你沒聽過在家從父這句話?而我可是很遵守三從四德,爹要我嫁給方引才,我當然只有嫁了。”她說得毫不遲疑,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無論是方引才那個紈褲子弟還是段鈺天,她誰都不想嫁,她可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只會生孩子的母豬,不過,眼前為了避開他,只好拉個小小的謊言了。

段鈺天沒再出聲,暗自沉思着。既是如此,為了讓她心服口服,他只有想辦法從公孫神那兒着手了。

看他況着臉不吭聲,公孫柔以為他改變主意,心中一喜,連忙揮手說:“既然認清了事實,就趕快走吧,再見!不不不,還是不要說再見,以後段公子還是和我避點嫌才好,畢竟柔兒都已經和他人論及婚嫁,實在不適宜再和段公子見面,段么子也絕不要再像今天一樣,冒冒失夫地闖進柔兒的閨房才好。”

她說得很得意,段鈺天卻猛然抬眼盯住她。

“怎麼了?還有事嗎?”頭一次在他面前佔上風,她笑得眼晴都眯起來了。

“你當真不敢違背父命,決心要嫁給他?”他挑眉問。

公孫柔愣住,不知道他這麼間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忙不迭地點頭。“對啊。”

他突然走到地面前,銳利的目光像要穿透她的心,牢牢盯着。

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下意識後退,挨靠着牆。

段鈺天冷不防地伸出雙臂,手抵着牆,將她圈在懷中。

公孫柔心中一顫。“你想做什麼?。”

他俯身,手輕劃過她殷紅嬌嫩的唇瓣,靠近她耳邊輕聲說:“沒關係,那表示你是一個非常、非常孝順的女兒,呵呵呵,這讓我更喜歡你了。”語畢,他直起身子,走到門前。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點,令尊雖然不容易改變心意。但到目前為止,我段鈺天好像還沒有做不到的事。”

伴隨着腳步聲,他的笑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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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走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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