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這是怎麼一回事?白公子,你怎麼在流血?”

才從樹林裏摘完野果回來的小憐,看到岳珉珀的衣裳上染了一大塊鮮紅,嚇得立即把手中的野果丟下。

“只是小傷,不理它也死不了人的。小憐,去看你家公子,不用管我。”他不太想被打擾。

“你是生病了是不是?今天怎麼盡做些怪事?!”司徒緋玥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

岳珉珀轉過頭,看着司徒緋玥。他有些吃驚,她的情緒居然平復得那麼快!不過就是一刻鐘的時間而已,她竟能完全回復成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角色。

看白靖璽不說話,司徒緋玥一把將他推進溪里。想到他開的那個過分的玩笑,司徒緋玥的心就不斷的翻騰着。他那樣嚇她,這仇,她豈有不報之理!

被突然推進溪里,岳珉珀大笑了起來。他怎麼也想不到,她一個弱女子,居然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小憐,去幫我把傷葯拿來。”

“原來你不打算淹死我啊?”他還有心情說笑。

“白靖璽!你再開這種蠢玩笑,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你的玩笑有多不好玩!”

司徒緋玥手上緊握殘留着他血跡的匕首。

“小蝶,把匕首還我。”他緊張的想上前搶回匕首。

“我什麼都還沒做,你就急着拿回匕首?”她才不會乖乖交出匕首。

“那不是開玩笑的!聽話,還給我!”

他可不希望他的妻子那白皙的頸項上留下一道刀疤。

“我偏不。誰要你什麼都不說就自己進城,還跟我開這種惡劣的玩笑!要是真的那麼有趣,何必那麼緊張?”她是真的生氣了。

“都是我的錯,我道歉。”

他這下可知道她的脾氣就跟他一樣嗆。

“是嗎?我不覺得你認為自己有錯。你倒是說說看自己有什麼理由道歉?”她可不是一個會被輕易打發的人。

“因為你氣到快炸開了,所以我必須道歉。”

他就是不想承認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小憐,幫白公子止血上藥。”聽到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她氣得掉頭就走。

她知道他總是愛捉弄她,但是,她不了解為什麼,只要他不說話,就像是個只會呼吸的人偶一般,她看不出來他在乎什麼、為什麼而活?

他總是若有所思的笑着,卻讓人怎麼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對他而言,到底有什麼是他所追求的?難道是玩命的刺激嗎?

為了這件事,司徒緋玥整整兩天連一句話都不跟他說。而岳珉珀也像沒事人一樣,總是刻意離她遠遠的。她不理睬他,他也不主動找她攀談,這兩天,小憐都快給悶得窒息了。

“你們夠了沒?拜把拜假的?弄得像陌生人,那乾脆分道揚鑣算了!你們不悶,我都快給你們悶死了。兩位公子,拜託你們不要再耍孩子脾氣了。”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氣,十足的孩子氣!

岳珉珀這兩天說的話,連十根手指都用不到,除了吹簫,他是什麼也沒做。沒進城,也不吃東西,小憐都快擔心死了,而司徒緋玥卻還是死撐着,說什麼都不願意先讓步。

就在小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岳珉珀一反常態的,騎上馬揚長而去。

“他是決定要分道揚鑣了?那好!小憐,收拾一下東西,這裏我玩膩了,去城裏找樂子去。”

看到白靖璽的舉動,司徒緋玥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小姐,你就不能讓一讓白公子嗎?”小憐急得跳腳。

“我讓他?誰讓我?明明就是他欺人太甚!哪有我讓他的道理!”她是得理不饒人。

“俗語不是說,相逢即是有緣?更何況,是小姐你先纏着人家白公子的,現在發這麼大的脾氣沒道理吧?”

就連拜把這件事,也是司徒緋玥任性妄為,強拉着他,硬要他當她大哥。

“可是,你自己也看到了,他什麼都沒說就走了,那我又何必為他想?”她就是氣不過他一個大男人這麼小心眼。

“白公子是什麼都沒說啊,所以,就表示他沒說他不回來啊。”小憐要司徒緋玥不要那麼激動。

“他也沒說他會回來啊!這種男人哪裏好了?小憐,不可以喜歡上他喔。”司徒緋玥下意識的丟出這句話。

“小姐,小鹿亂撞的人可不是我。你別忘了,你可是岳家少奶奶。”

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家小姐的一顆心,全都給白公子拉着跑了!

“你少貧嘴了,還不收拾東西走人了!”

司徒緋玥心知肚明,她真的很在乎白大哥。

但是,在乎有什麼用?在他眼中,她不過就是個小兄弟,就連這兩天她故意不理他,他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那麼她又為何要為他懸着心?

就算他知道了她是女兒身,那又有什麼用?她已經不是自由之身了,她又有什麼資格要他多看自己一眼?

“小姐,你真的要現在就走?”

小憐很擔心,若是白靖璽回來找不到她們,會有多着急!

“現在不走,難道要等到八十歲了再走?你這不是問廢話!”

她就是想讓白靖璽因為找不到她們而着急!

雖然司徒緋玥是這麼想,但她可沒有把握她的白大哥真的會回來找她們;更別說會因為找不到她們而擔心了。

“小姐,你把小白放走好不好?”小憐還是沒辦法習慣那隻貓。

“不要!這是靖璽哥幫我救回來的貓,我要養!”

如果從此再也見不到白靖璽,司徒緋玥打算睹貓思人。

“帶着那隻貓回岳家?”小憐好懷疑她們還能上哪兒去。

“誰說我要回去的?現在回去不被打死才怪!”

她不覺得她離家的這三個月,岳家人會遲鈍到沒發現她並不是跟丈夫一起出遊。

“不回去,我們能上哪去?這段日子,不都是白公子在幫我們的忙?就連小姐你任性要住在山裏,白公子都能有辦法弄出這間遮風擋雨的草屋。現在,就剩我們倆,能做什麼?”小憐真的不得不佩服白靖璽的神通廣大。

“他不在,也不過就是回到我們離家那一天的狀況啊,就我們兩個,想辦法過就是了。”

想到遇到他的那一天,司徒緋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哀傷。

“真的要走啊?”小憐是滿心的不願意。

“你不走?那我自己走!”她抱起貓,什麼也沒拿就跑了出去。

小憐顧不得收拾了一半的行囊,趕忙追了上去,但當她追到屋外,已看不到司徒緋玥的身影了。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小憐,在屋內來回踱步着。她不知道該出去找小姐,還是賭看看她家小姐或是白靖璽會回到這裏。

眼看太陽就快西沉了,小憐卻怎麼也等不到有人回來;此時屋外則是下起了滂沱大雨,她一顆心懸得老高,她心中不斷祈求,希望她家小姐不要出事才好。

“小憐,你家公子呢?”

岳珉珀冒雨趕了回來,卻只看到小憐一個人在屋裏。

“公子抱着小白跑了出去,我追上去時已經找不到她了。白公子,你可回來了,我家公子還以為你丟下我們,打算跟我們分道揚鑣。”

看到白靖璽出現,小憐都快要哭出來了。

“她出去多久了?”小憐的表情讓他覺得不妙。

“有半天了。白公子,怎麼辦?我家公子什麼也沒帶就跑出去了,你看這個雨……”她真的好着急。

這個傻妞,他怎麼可能放得下她!

岳珉珀什麼也顧不得了,就這麼轉身沖了出去,心中不斷吶喊着,希望她不要發生意外才好,可是在滂沱大雨之下,天上透不下半點光,岳珉珀只能靠着閃電的亮光慢慢在樹林間穿梭。

司徒緋玥全身濕漉漉的,抱着小白貓躲在一個岩洞裏。

雷聲穿進岩洞中,震耳欲聾。

司徒緋玥雖然不怕打雷,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縮成一團,啜泣着。

“你這算是在報仇嗎?”

岳珉珀一把將司徒緋玥抱個滿懷。

聽到白大哥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司徒緋玥放聲大哭了起來。

“小蝶,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嗎?”他抱她抱得更緊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冷死在這岩洞中。

“這座山就像是我家後院,有哪裏能躲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真的很慶幸她躲在這個岩洞裏。

“你什麼都知道,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她真的好想多了解他一些。

岳珉珀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錦盒,放到她手中。

“我之所以不敢告訴你我進城的目的,是因為這是驚喜。我很抱歉那天開了那麼過分的玩笑,我不擅長道歉,希望你不要再跟我賭氣了好嗎?”他溫柔的聲調中透着微微的情意。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輩子會對女人說出這種話。

司徒緋玥打開了錦盒,一道閃電打進的光,讓她清楚的看到盒中是一對蝶形玉佩。

“這是?”雖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她直覺這對玉佩必定價值不菲。

“這是血玉雕成的。要找到上好的血玉,花了我好大的功夫,還要找到手藝好的工匠更是不容易,所以我才會三天兩頭往城裏跑。”他沒想到自己會跟她解釋這麼多。

“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她有資格收這大禮?

“我們拜把,我還沒送你東西不是嗎?血玉雕成的蝴蝶,正好就是你的名字,所以,我們一人一個,好好珍惜彼此好嗎?”她跟他冷戰的這些天,真的讓他度日如年。

“不能這麼簡單就原諒你。”

若是她那麼容易就給打發了,那麼她以後不就會被吃得死死的了?

“不然你說要怎樣才不生我的氣?”他這輩子還沒有這樣討好過一個女人,就連母親都沒有如此的待遇。

“你欠我一個願望。”

古靈津怪的她,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了。

“一個就夠了?”他沒想到她那麼知足。

司徒緋玥撫着他頸上的傷,好半天都不發一語。

“還痛嗎?”她才不在乎什麼願望,她只是說不出口,要他別再讓她擔心。

“放心,我割得不深,不要為我擔心了。”他情不自禁的吻上她蹙起的眉心。

他沒有辦法阻止自己這麼做。他不在乎她會不會發現他知道她是女兒身的秘密,他就是沒有辦法要自己不去吻他懷中的妻子。

他的舉動着實讓司徒緋玥吃了一驚,但更讓她吃驚的是,摟着她的白大哥全身燙得就跟一團火似的。

“靖璽……”

岳珉珀沒有給司徒緋玥說話的機會,他霸道的奪去了她的唇瓣,爇烈的吻着她;那吻,是溫柔的、是渴望的、是透着深深愛慕的。

司徒緋玥想要推開他,但白大哥的吻是那麼的讓她陶醉,她全身神經都癱軟了,再也沒有辦法去理會自己心中的吶喊,她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她愛他!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他丈夫之外的另一個男人,她的白大哥!

她是多麼希望這場雨永遠不停,讓她能一直在他懷裏。

但是,白大哥那異常的體溫不得不讓她在意,他病了!為了任性的她,他正發著燒。

“靖璽,你好燙。”她撫着他的額頭,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小憐還在擔心你,我們先回去吧。”他把白貓放在她懷中。

岳珉珀撐起身體,帶着司徒緋玥出岩洞。

“不要放開我的手。”岳珉珀牢牢握着司徒緋玥。

雨,還是不停的傾瀉而下,雨聲夾雜雷聲,讓司徒緋玥聽不清他的聲音。

“我可以愛你嗎?靖璽,你可能多看我一眼嗎?我似乎太貪心了。”司徒緋玥在雨中喃喃說著。

她讓雨聲蓋過她的聲音,她不敢讓他聽到這些話,但她若不說出來,她怕自己會給活活悶死。

我的傻娘子,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

雖然雨聲蓋過了司徒緋玥的聲音,但岳珉珀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告訴自己,等他準備好,他就會告訴她真相。

在草屋的小憐看着屋外的滂沱大雨,擔心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煮了一些祛寒的薑湯,望眼欲穿的直盯着屋外瞧。

“公子,你是要急死我嗎?”

看到白靖璽拉着司徒緋玥出現,小憐衝上前去抱住司徒緋玥。

“小憐,對不起。”司徒緋玥在小憐耳邊輕聲道歉着。

“我先回房去了,小蝶,記得把身體弄乾。”

看到主僕相擁而泣,岳珉珀也不好打擾她們。

岳珉珀強撐着走回房中,才一進門,眼前就一陣漆黑的昏了過去。

畢竟,他頂着高燒在雨中找司徒緋玥找了兩個時辰,能夠清醒的走回來,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

“白公子,我煮了些薑湯給你暖暖身。”小憐端了一碗剛爇好的薑湯走了進來。

見到昏死在地上的白靖璽,小憐差點把薑湯灑了一地,她點亮房裏的燈,看到他全身冒冷汗,她明白他是受了風寒。

“小姐,快來幫我!”小憐急奔進司徒緋玥房中。

司徒緋玥正準備把長發挽髻盤上,看到小憐的神情,停下了手,祈禱着不是她所想的那件事。

“小姐,別發獃了!白公子發著高燒昏過去了,快來幫我把他扶起來。”她一把抓住司徒緋玥,將她往白靖璽的房裏拖去。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靖璽給弄上床。

“他不能穿着這身濕衣裳,不然會更嚴重的。”

小憐擔心的看着失去意識的白靖璽。

“小憐,你先離開,我來幫他換。”司徒緋玥深呼吸了一口氣。

“小姐,男女授受不親啊!更何況……”

“不要說了!我知道我的身份,但是,靖璽哥因為我受風寒發高燒,你還要我去在乎另一個對我不聞不問的男人?”她怎麼會不知道小憐又要提醒她,她最不想憶起的事實。

語畢,她將小憐推出門外,將門閂上。

她走回床邊,緊張的解開他的衣襟,為他拭去身上的汗水。

司徒緋玥的一顆心如萬馬奔騰般,劇烈且狂亂的跳動着;她觸碰着他的身體,她是跟他如此的親近,但她卻不能不提醒自己,她是別人的妻子,她必須控制自己的心。

司徒緋玥在床畔照顧了白靖璽一夜。黎明時分,白靖璽的燒才稍退了一些,司徒緋玥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靠在床柱上,昏沉沉的睡著了。

早安,蝶兒,辛苦你照顧了我一夜。

岳珉珀醒了過來,深情款款的望着一頭長發披散在肩上的司徒緋玥。

他緩緩起身,將司徒緋玥抱上床去,輕輕的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過了正午,司徒緋玥才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躺在白靖璽床上,司徒緋玥趕緊起身。

“睡得好嗎?”岳珉珀發現她醒了。

“你燒退了嗎?”看到他站在門邊,司徒緋玥有些擔心。

“幸苦你照顧我一晚,我現在好多了。”他給她一個微笑,要她放心。

“靖璽哥,昨晚--”

司徒緋玥想了一夜,是否該跟他坦白自己是女兒身的事。

“昨晚我只記得我還欠你一個願望,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打斷她的話。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司徒緋玥疑訝的望着他。

昨晚他那麼溫柔的吻她,讓她的一顆心飛升到了九霄雲外,而現在,他竟告訴她,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想應該是因為發高燒,讓我胡塗了。有什麼事是我必須知道的嗎?”

岳珉珀裝傻,其實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一清二楚;若他不這麼說,他要如何解釋自己昨晚在岩洞裏的情不自禁?

“沒有。我只是要說,昨晚謝謝你冒雨來找我,不然,我想生病的應該會是我。”

司徒緋玥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心情。

他沒有因為昨晚的事而發現她是女兒身,讓她鬆了口氣,但是,他不記得那陣深情纏綿的狂吻,讓她的心中有些許悵然。

“小蝶,我昨天把錦盒給你了嗎?”他有些刻意假裝也忘了這件事。

“我放在我房裏,我這就去拿。”

司徒緋玥回到房中梳洗了一番,便帶着錦盒回到白靖璽房內。

一進門,就看到白靖璽示意她不要說話,她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小憐正躺在他的床上熟睡。

“小憐怎麼會在這?”她才正在奇怪怎麼找不到小憐。

“我在窗外發現她的。看樣子,她應該是守了你一夜。”

岳珉珀有趣的看着小憐因為擔心而蹙起的眉。

“她在外面站了一夜?”司徒緋玥緊張得上前,察看小憐有沒有異狀。

“放心,我幫她把過脈了,她健康得很。”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還好你們沒有因為我都生病,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抱歉。”她坐了下來,十分自責。

“別責怪自己了。我們都沒怪你了,你怎麼忍心怪自己?放心吧,我想小憐也不會怪你的。”他輕拍了她的肩,要她釋懷。

“可是……”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禍星。

“我看你是在野外待久了,無聊到沒事可以擔心了,今晚我們就進城去找些事讓你忙。”再繼續留在這讓她胡思亂想下去怎麼得了。

岳珉珀拿起錦盒,把裏頭的玉佩取了出來。

一對血紅色的蝴蝶雕得栩栩如生,就像隨時會振翅高飛一般,充滿了生氣。

看着白靖璽為自己佩上那腰墜,司徒緋玥不知怎麼地竟想起了她的夫婿。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岳珉珀好奇的看着她。

“想起一個喜歡送禮物的人,一個不重要的人。”她不是很想提起他。

聽到司徒緋玥這麼說,岳珉珀猜想,那個不重要的人,八成指的就是自己。他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只能苦笑。

“靖璽哥,你們男人不回家陪妻子,都去什麼地方?”不知為何,她突然好奇起這種事來了。

“你們男人?別忘了你也是男人啊。”他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裝扮。

“我又沒成親,所以我不算。”她的理由編得挺牽強。

“男人不回家,跟成親與否一點關聯都沒有。江南最大的柳春院有聽說過吧?裏面儘是些沉醉溫柔鄉而流連忘返的男人。”

“這麼說,靖璽哥沒去過?”她懷疑的看着他。

“很不幸的,那裏我很熟。”他不否認他曾經荒唐過。

“這樣啊,那麼我們今晚就去玩玩。”她睨了他一眼。

“小蝶,那種地方,還是別去的好。”他怎麼能讓她一個女兒家去那種地方!

“為什麼不行?身為一個男人,我也該去開開眼界不是嗎?來江南沒去過柳春院,不就等於白來了?”她倒是說得振振有詞。

“不行。”

他可不管她的理由有多充分,他是抵死不答應。

“靖璽哥,你還記得昨晚你欠我一個願望吧?”司徒緋玥不懷好意的笑着。

“我記得。不過,你跟我提這個,該不會是……”

“是的,我不許你不答應,我就是要去柳春院。”她很得意的點着頭。

“你可以換別的願望啊,比如說,要我換女裝跟你道歉之類的?”

雖然要他換女裝不如砍了他還省點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寧可她要求他穿女裝。

在柳春院裏來來往往的男人,哪一個不是想要做什麼!若是她被人發現是女兒身,那還得了!再加上那些青樓女子總會親昵的靠在恩客身上,萬一給摸了不該摸的地方,那麼事情一定會鬧開來的。

聽到他的提案,司徒緋玥頓了一會兒,認真的思考着,她的白大哥扮成女裝會有多可愛?

雖然他的提案頗為誘人,但她還是堅持要去柳春院。

“我要去。靖璽哥不讓我去,莫非是怕我發現你的相好?”

若不是這樣,他怎麼會這麼極力的阻止她?

“並沒有。”

雖然他有段荒唐的過去,但他跟那些煙花女子只是逢場作戲,並無感情可言。

他反對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若是到那兒去,遇上了他昔日那群荒唐放蕩的狐群狗黨,那麼他的身份豈不是會被戳破?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自己去。”她是說什麼都不讓步。

拗不過她,岳珉珀只好舉白旗投降。現在,他只期望晚上一切都能順利,別讓他遇上不該遇上的人,也別讓那些青樓女子碰司徒緋玥一根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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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氣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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