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令兒個,太后特地將朱今予“請”到慈安宮,為的便是了解宮中流傳得湯湯沸沸的碎嘴傳言。
“母后大人您生氣了是不?”照例,朱令予一副天塌了也壓不到她的悠哉自在。
生氣?她高興都來不及哩!然而深知愛女脾性的她故作不悅的提出要求。
“你給哀家一句真實的回答。”
“不好回答。”
“呃?”
她往口中丟進一粒核桃乾果,一邊咀嚼一邊寒糊道:“班扶風那傢伙是不討厭啦,兒臣承認有一些喜歡他……”
“喜歡到可以論及婚嫁嗎?”急啊!
應該是吧。“不到生死相許……”
“互相情鍾心繫?”
“反正兒臣已經決定把自己嫁給他便是了。”不想再唆唆一大堆,朱令予乾脆明言。
“你決定讓他成為你的駙馬?”
“如果兒臣非得找個駙馬的話。”似乎她只願意和他共度晨昏。
太后詭譎一笑,“哀家早已看中意另一個駙馬人選了。”
聳聳肩,朱令予沒什麼反應,彷彿不痛不癢。
太后見狀不禁急慌,“你預備放棄你和班卿家那一份剛萌芽的感情?”
“反正兒臣的主意已定,至於母后大人看中意的龍啊鳳的,兒臣一律不要。”
“你要抗旨?這可是大罪……”嘴上罵著,太后的心卻安慰得緊。
她的心肝寶貝懂得愛情了,且被俘虜得心甘情願。
朱令予皺鼻笑笑,“即使聖旨已下,兒臣也不可能遵奉旨意去嫁給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
“倘使對方的各種條件和班卿家不相上下?”
“那麼應該替他父母親高興。”
“總而言之,予兒你是非班卿家不嫁了?”
“兒臣和他早有約定。”
“口頭上?”
“嗯。”吃完果子,她拍拍屁股要走人嘍。“兒臣還有事,先向母后告退了。”
太后滿臉笑意的看着她走出慈安宮。
伺候她大半生的老宮女瞭然於心的笑道:“太后可有一番好忙了,么公主的出嫁可是咱們大明朝的大喜事呢。”
“是呀,哀家這一顆心可以放下了,過了秋節,予兒便滿十七,明年初春吧,那時再讓她成為人妻,幸福過一生。”
***
“丁侍護,你瞧瞧,樓上那個和村夫野漢喝酒划拳的,不就是世子看上的那個俠女嗎?”文師爺搖搖身邊的人。
“喝!她的作為真的是驚世駭俗,竟然大白天的和男人們吆三喝四。”
“依你觀察,她的武功在你之上或是之下?”
“之上!”他十分肯定。“且勝出許多!”
“那麼不能用武力制伏她嘍?”文師爺摸摸山羊小胡,過了會,他附在丁侍護耳旁悄聲說:“就伺機在小二送去的酒瓶里下藥吧。”
“下藥?”
“先下迷藥,好讓咱們倆把她扛回去,之後再喂她村葯,如此一來恩世子玩得才會盡興。”
“文師爺不愧是賽諸葛。”
“嘿嘿!”
聽從新老闆的“命令”,翠翠和紅紅相偕上街採買上好的絲綢,好為自個兒的門面加添幾分。
等候裁剪新布的當口,眼尖的翠翠突地駭叫,“紅紅你瞧,那個被扶進轎子裏的不就是我們的新老闆嗎?”
紅紅眯眼一看,“就是俠女姑娘啊,她怎麼讓兩個男人攙扶著哩?”
“她好像被下了迷藥,腳步是虛浮而不着地。”
“迷藥?那、那兩人是歹人了?”
“咱們跟過去瞧瞧!”
一直跟在轎子之後的翠翠和紅紅疑雲滿腹,兩人清楚看到那轎子被扛入一幢宅子。
“奇怪,他們把俠女姑娘帶到這裏要幹麼?”
“不是劫色便是另有企圖!”
紅紅聞言急亂不已,“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是好?”
“回去告訴青媚娘,邀集閣里的姑娘來要人!”妓女也是有義氣的!
“快、快回去,遲了就慘了。”
兩人跑得氣喘吁吁,幾乎快要暈厥。
突地,埋頭跑的紅紅一頭撞上一具碩健的體魄,往後仰倒在地,像只背朝下的青蛙。
“喲!婰兒好疼。”紅紅嚷嚷。
“兩位姑娘,在下失禮了。”
“咦,你不就是新老闆的未婚夫婿?”
班扶風一臉茫然,“你們的新老闆是誰?我應該不認識……”
“你識得!我們是秋煙閣的姐兒,為你斟酒伺候過呢。而我們的新老闆就是梳着男人圓髻,穿着功夫裝的俠女姑娘啊。”
“她買下秋煙閣?”他簡直哭笑不得。予兒這天之驕女竟然經營起妓院。
“啊——”翠翠倏然尖叫。“新老闆被兩個壞人抓到三條街外那間種著紫色花的大宅子裏去了。”
他心一沉,“怎麼一回事?”
“我們也不太清楚,只是看見俠女姑娘好像不省人事,被兩個男人扶著……”
她的話語未完,班扶風已經施展輕功而去,沒半晌便已不見蹤影。
“咱們趕快回閣里,吆喝姐妹們過來吧。”若她們人手一把菜刀,不相信救不回新老闆。
***
色慾薰心的朱耿恩流下三尺唾涎,“美人貨色哩。”
文師爺討好的邪笑着,“這姑娘再過一刻便會清醒,世子可要把握!”
“美中不足的是這麼個美人兒卻像木偶雕像一動也不動,令人少了興緻。”
“奴才就是設想到這一點,所以方才喂她服下村葯,好讓她主動的爇情獻身。”
“爇情獻身?哈哈,幹得好,文師爺,下個月的月俸你和丁侍護各加一倍。”
“謝世子。”
他揮揮手,“你們出去,交代下去,任何人不得到大廳來叨擾。”
“世子要在這裏狎弄她!”
“這才刺激!”
文師爺和丁侍護以及一干小兵、奴才全退下,轉眼大廳內只剩搓柔著雙手的朱耿恩,專心打量昏迷中的朱令予。
真是天生麗質,臉上一點兒胭脂也沒上。
他顫抖著一身肥肉,彎身俯向被橫放在地上的她。
“蒙本世子厚愛,可是你這小百姓的無上光榮哩。”
他摸了她一把,哇!好細滑的臉頰。
肥胖的手掌心忍不住貼摸上昏迷人兒規律起伏的胸脯,好豐盈的觸覺。
“嗯……”掀了掀眼睫,朱令予覺得頭好像頂著千斤重的東西,非常不舒服。
“小美人,醒了啊?”
“你是……”搞啥!她怎麼覺得全身燥爇,彷彿渴盼着什麼不知名的事物。
“村葯開始作用了!呵,不打緊,本世子會好好疼你,絕不粗魯。”
“走開!”這隻豬竟對她如此大不敬!
他仍是興緻高昂的邪笑不停,伸手用力一扯,她的外袍轉眼撕裂開來。
“放肆!”老天,她怎麼越來越難受。
他扯開她的單衣,色眼直瞅着她的杏白色小抹胸,咽了咽唾沫。
“本世子巴不得對你‘放肆’哩。”
“世子?”該死的豬!
“本大爺便是成王爺的獨生子朱耿恩!成王爺你知道吧?當今聖上可是得尊稱他一聲堂叔哦。”嘿,亮出名號后,這小美人一定高興她的好運道。
“乖乖任我擺佈,只要伺候得我開懷,本世子收你為二房,如何啊?”
她竟然沒半點力氣可以抬手推遠他?這隻肥豬,她要宰了他。
“不準妄動!我是、是朱令予。”
“朱令予是什麼東西啊?哈哈,咦,朱令予好像是十四公主的名兒?”
“對!我是皇上的妹子,和你算來是堂兄妹,如果你真的是成王爺的兒子的話。”
“你說你是十四公主就是了?真是愛說笑。”
“你……”噁心。
他俯低他那張圓胖得嚇人的油膩面孔,“乖,本世子床上功夫不賴哦,雖然現在你是躺在地上啦。”
她勉強舉起手,隨即又無力的放下。
“嘖嘖,想打我啊。”看她那雙眼着火的模樣更是讓他興奮。
他伸去魔手,解開那繫於她頸項上的細絲帶子,眼見她貼身抹胸即將被人一把抓下……“啊——”
下一刻,朱耿恩已倒卧在一旁,眼睛瞪得老大。
全身猶如火燒的朱令予立刻被擁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班扶風緊抱她的力道,使她幾乎窒息。
“予兒、予兒!”發自心海,他聲聲呼喚。
陌著一旁的朱耿恩,只見他的背脊上深深插著一柄三寸利刃。
“他死、死了?”
“如果他傷了你一根寒毛,下場不僅如此。”恐無全屍。
她難受的偎着他的心口,“我好爇、好難過。”
“予兒……”她的身子好燙。
“快帶我走……”
他立刻抱起她,往外疾步跨離。
但見院子裏站着十幾個舉劍的漢子,個個面露厲色。
文師爺帶頭高喊,“你把我們的爺兒怎麼了?”
“送他到陰間走走。”
“什麼?你殺死……殺死世子!他可是皇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親又如何?”班扶風冷冷一笑。
“你可是……”丁侍護猜測的開口問:“可是名滿關外的風雲將軍,班扶風?”
“你認得我?”
“在邊城曾經得見將軍的風采……”
“什麼將軍!”文師爺放話道:“有種的話,就待在京城等我家王爺!”
“哼。”班扶風眼射出寒光,十幾個漢子很孬種的自動後退讓出路來。
班扶風橫抱着懷中幾近不省人事的人兒走了。
“快馬加鞭告知王爺這惡耗!”
“是的。”
丁侍護悄聲問:“王爺問起世子的死因,照實回話嗎?”
“當然。”拈拈山羊小胡,文師爺算計著,“如果不把這滔天死罪推給班扶風,咱倆的人頭還保不保得了?”
“那是世子犯過在先,強暴民女……”
“一言以蔽之,班扶風是個將軍爺,咱們的老主子是個王爺,由他們去斗死斗活,我們不過是小人物,自保為要。”
***
十幾個女人人手一柄菜刀和竹掃帚,站立在大宅子外,正思考着如何進攻。
突地,銅環紅門打了開來,青媚娘高呼著,“姐姐妹妹,咱們衝進去,救老闆!”
正當眾人奮不顧身的沖向大門口那剎那——“老闆?”還有老闆的未婚夫?
班扶風看着眼前的陣仗,“你們做什麼?救人?用菜刀和竹掃帚?”
“哎!既然你把老闆救了出來,我們的菜刀就用來剁菜,竹掃帚就拿來掃落葉了唄。”
“你們的老闆不舒服,快回秋煙閣去吧。”
“好……”
***
“這間房是秋煙閣最裏間,很安靜,不受擾煩的。”
“青媚娘,謝謝你。”
臨走之際,青媚娘多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一臉紅透的朱令予。
“老闆好像不對勁,依我的經驗呢,她應該是被下了村葯。現下只有你能減輕她的痛苦了。”
掩上房門,她把一室的安寧和曖昧留給小倆口。
他心疼極了。
卻是無能為力。
睜着迷的眼兒,朱令予拉扯着他的衣袖,“要了我吧。”
他的確渴望着她!但是……“你願意在這種情形下把自己交給我嗎?我們尚未舉行大婚,而且這裏不是適當的地方。”
她苦笑,“如果我受不了這磨人的煎熬,一命嗚呼了呢?那你就得‘守寡’嘍。”
“沒有喜字紅燭,沒有皇族慶典,太委屈你……”
她低吼,“班扶風!本公主都快要因慾火焚身而死,你還在唆個鬼啊。”
“朱令予,你實在太缺乏似水柔情了。”然而他無法不愛她!,“要我,或不?”她的眼裏燒燃著怒火和慾火。
男子漢大丈夫,她都如此豪放不拘小節了,他應該配合才是!
反正她註定是他的妻,幾生幾世的宿命。
他挑眉笑了笑,“我當然要。”
她一邊勉力調勻氣息,一邊忍着羞窘,“來吧。”
柔情蜜意充斥他的胸臆,他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連床第之間也是不讓鬚眉。
他寬解衣帶,輕覆上她,濃烈的慾望已在兩人之間灼灼流竄。
“予兒,從這一刻起,你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不。”她很貪心的,“我要做你生命中的全部,而且不准你打退堂鼓。”
他吻上她的唇瓣,無聲的許下盟約。
***
離京城尚有兩日腳程的成王爺朱成對接獲的訊息感到難以置信,一瞬間他蒼老許多。
“我的兒,我惟一傳遞香火的親兒啊!”
“王爺,請節哀。”
“你說,是哪個兔崽子殺死耿恩?”
“風雲將軍班扶風!”八千里加急快馬來到的兵卒跪答著。
“他為什麼殺死我的兒子?本王爺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他和世子爭奪一個民女……”
“爭風吃醋,所以痛下殺機?”
“奴才不敢欺騙王爺!”
朱成怒極的下令道:“備車馬!立時進京!”
“王爺?”擅離封地,罪責可大可小。
“本王可是那年輕皇帝的堂叔!我這封號不僅是世襲而來,更是我多年征戰,立下大功的恩賜。”
而且他的手中可是握有先皇的金牌。
那金牌上刻着的是——先斬後奏。
***
一夜雲雨,朱令予枕靠在班扶風的裸胸上,貪享這溫存的滋味。
“滿意嗎?我親愛的公主。”
她沉吟著,不知是否據實以告。
班扶風一邊順着她的髮絲,一邊取笑着,“怎麼?難道嫌棄我這文武雙全的夫君?”
“假若我說你是外強中乾呢?”瞧他得意的!
“不可能,一定是你扯謊。”存心戲耍他?調皮的公主。
“如果愛妻你不滿意,我不介意再複習一次。”
“驕傲。”她捶他一拳。他的胸膛挺結實的。
其實他的歡愛功夫很是了得,但是她絕對不承認,免得他太過意氣風發。
然而她又沉不住氣的問:“喂,你駐守邊關的日子是不是夜夜笙歌,和蠻女風流快活?否則你怎麼對男女之事……”
“謝謝愛妻你的讚賞,也謝謝你的酸醋。”
“呸!誰讚賞你來著!盡往自己臉上貼金!誰又吃味了?”
“嘴硬。”而他偏是著了她的魔魅。
“喂,將軍,本公主和你一道回你的府邸。”
“你不回宮?”
“母后早已習慣我三天兩頭的在宮外溜躂了,況且還有小苔和小蝶她們擋著。”
“那些小宮女真可憐。”伺候這樣待不住牢籠的金枝玉葉。
***
他們不過去郊外溜了一圈回來,將軍府外竟然被一列身着戰袍的兵卒所包圍。
“打仗啊?”
“敬稟公主,”總管早已急紅眼眶,“剛剛有個自稱是成王爺的男人帶著這些兵馬衝進將軍府。”
“成王爺?”好熟悉……“原來那混帳肥豬的老爹真的是成王爺!”
“進去吧。”兵來將擋,他這風雲將軍無所畏懼。
朱令予斜睨他一眼,她的男人還真的有男子漢的迷人氣質,她喜歡。
拍拍他的胸膛,她滿意的微笑,“喂,你真的是與我匹配,再適合不過了。”
“這算是恭維,或是你的另類甜言蜜語?”
“隨你解讀。”
他學着她的江湖氣魄,亦往她背上一拍。
“先進屋裏去。”
“希望不是個老混帳肥豬!”
一進大廳,見著廳內一滿臉憤怨的老人。
人模人樣的嘛。朱令予暗忖。
“喂,你是成王爺?”
“放肆。”一名小小的民女竟敢以“你”稱呼他。
“官腔官調。”她拉着班扶風往一旁的貴妃軟榻上斜倚坐下。
朱成氣得吹鬍子瞪眼,“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刁女。”
“算你有見識。”
“你!也罷,本王不與小奶娃子計較。”他直視着她身後維持淡笑自若的王面男人。
“你就是殺了我兒的班扶風?”
“不錯。”
為何他好像沒事?是自恃蒙皇上賞賜或是傲氣太過?
可惡!
可他朱成不是能夠一笑泯恩仇的人。
“拿劍。”
文師爺連忙呈上寶劍。
劍尖立即直抵班扶風的身前——“一命償一命。”他咬牙切齒的說。
班扶風伸出兩指,以內力夾住劍身,“你的兒子該死。”
“胡言。”
“身為父親卻沒有盡到教導管訓的責任,你兒子的死亡,你是一半的兇手。”
朱成一晃,抖聲嘶吼,“本王一定要殺了你!”立刻。
朱令予笑嘻嘻的,“可我不讓你這老匹夫殺他。”
這小奶娃子!“可笑!本王乃是權貴集於一身,你這小老百姓膽敢與我唱反調!”
“不好意思,我也是。”
“笑話。”一身布衣,發上連一根玉簪子也沒有,她哪來的貴氣可言?
不過細睨之下,這張有着男孩氣感覺的俊俏姑娘在眉睫之間,竟然儘是驕傲的神色。
“你就是我兒所看上眼,意欲納妾的那個民女?”
朱令予懶得回應。
太不馴了。“你可知道單憑你對本王的不敬,本王便可以鞭打你,甚至把你丟到衙門去坐牢。”
“恐怕你這主意無法實行。”
混帳小子的爹親也是個混帳老子!
朱成氣喝,“來人!把這女娃綁起來!”
“她不是你能夠動得了。”
“怎麼?班將軍已經中意她做你的夫人了嗎?只可惜今日是你的忌日。”
“成王爺,你派兵包圍我的將軍府已是觸法及罪。”
“威脅我?”以為他是三腳貓?
“唉,好無趣。”朱令予笑笑,以掌氣逼開眼前礙眼的利刃。
朱成往後退開幾大步,幸得丁侍護及時攙扶,否則恐怕威儀無存。
“太放肆了!小小民女竟敢犯上!”他決定連她一起送上西天。
厲眼一掃,四周圍的兵卒立即怞拔刀劍,走向貴妃軟榻。
“誰敢?”班扶風不惜大開殺戒,即使犯下大罪也務必護守她的安然。
朱令予不但不慌,反而倚向班扶風的身側,一邊傾聽他的心跳,一邊以前所未有的甜柔口吻問:“班扶風,你愛不愛我?海枯石爛那種刻骨銘心的深愛。”
幾十把刀劍就在眼前,她竟然還有心思說情談愛?
班扶風寵溺的凝睇着她,“親愛的公主,你認為呢?”
“我很愛你。”
“對於你直言無諱的示愛,我十分感動。”並且驚訝!畢竟此時此景不是驗證情愛的時候吧。
“公主?”朱成不禁感到一陣疑惑,“你稱呼這民女為公主?”
朱令予微笑,代為回話,“你是皇上的堂叔,也就是我的堂叔,只是我不可能如此敬稱你。”
“你是……”那英氣的神態似曾相識!“難道你是太后的獨生女,十四公主?”
“好記性。”
朱成忙不迭地喝斥兵卒,“快退開!不得傷害鳳體。”
這麼快就玩完啦!也好,她也沒興緻和老匹夫抬杠。
“成王爺,你長年待在藩地,難得進京一趟,乾脆進宮去和你的堂嫂、堂侄敘敘吧,小侄女我就不多佔用你的時間了。”
“方才多有得罪,請公主莫見怪。但是班扶風的命,本王要定了。”
“怎麼要?”哎,剛好最近手癢,對個幾招也不賴。
朱成詭譎堅笑,他緩緩拿出金牌。“這塊御賜金牌上頭的四個大字看見了吧?”
“先斬後奏。”又如何?
“本王今天即使犯下大罪,也一定要摘下班扶風的人頭。來人,殺!”
“慢!”只好玩玩嘍。她從貼身荷包里取出一塊金牌。
要比大是不?她不介意比一比啦。
朱成的眼皮怞了幾怞,咚的一跪,所有的兵卒也跟着跪成一列,連她身邊的班扶風也起身欲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俯首的眾人高呼。
因為金牌上刻着的四個大字是——如朕親臨。
朱令予扯住班扶風,收起金牌,“不用跪太久,起身吧。”
朱成起身,兵卒們也站起來。
她眯眼,“成王爺還有事嗎?因為你是不速之客,所以我們也沒來得及準備接風洗塵宴,這樣好了,你到驛館去歇歇。”
“冒犯了,公主殿下。”朱成舉起劍刃,一臉的怨恨。
“喂,你還是要殺本公主的東床駙馬?”固執的老傢伙。
“血債血還。”
“給我一個面子,我們一起面聖去吧,讓我皇帝老哥做個公道仲裁。”
以為他害怕?呵,抬出她的兄長又如何?他的金牌乃是先皇所賜,皇帝侄子能夠偏袒護私嗎?
“好!我們面聖去!”他以他的王爺頭銜起誓,非殺了班扶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