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駱天雲從熟悉的嗓音中認出莫恬恬，相當訝異眼前體態苗條的女子，竟會是當初的大肥女。
為此，駱天雲還多揉了自己的眼睛幾下，以為自己因為疲勞過度而看花了。
“你怎麼知道？”
正當莫恬恬懷疑眼前的陌生男子，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時，她同樣驚訝於男子熟悉的嗓音。莫恬恬狐疑地仰起目光，順着路燈將男人的臉看個仔細。
“啊！騎駱……駱總，怎麼會是你？”
莫恬恬赫然發現自已發泄怒氣的對象竟然就是駱天雲時，一個箭步跳得老遠，離駱天雲足足有百尺距離，活像見鬼一樣。
“為什麼不能是我？”駱天雲冷冽的臉色出現一抹詭異的表情，黑湛的眼眸亦是閃出驚奇的眸光。
在自己眼前的嬌小女子真是莫恬恬？
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變得那麼瘦？
駱天雲的眸光直接落在莫恬恬紅艷的臉蛋上，這才發覺莫恬恬的一雙眼眸其實相當的美，澄澈的如一片水鏡，瘦下來的臉蛋直接襯托出水汪汪的大眼。
“啊！對不起……”莫恬恬來不及跟駱天雲敘舊，隨即拔腿狂奔，沒敢在驅天雲面前多待一秒鐘。
天啊！她又做了什麼蠢事，她竟然在駱天雲面前做出張牙舞爪的粗魯動作，天啊！殺了她吧！或者是一把敲昏她也行。
“我又不會吃人，你跑作啥？”駱天雲一個箭步，隨即將莫恬恬給拎住，直接拉回懷裏。
她實在太不給面子了，哪有人一見面就跑得比飛還快，這不是活見鬼是啥？
被抓回駱天雲懷中的莫恬恬，仍然在做最後的掙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駱總對不起……”
“別吵！”駱天雲擔心莫恬恬發出大大的噪音會引起眾人測目，連忙將人兒的嘴捂住，莫恬恬只能可憐兮兮地發出“咿咿、嗚嗚”呼救的單音。“我有這麼嚇人嗎？”
“嗚嗚……”莫恬恬相當不給面子地猛點頭，這回更是讓駱天雲哭笑不得。
駱天雲怎麼也想不到，莫恬恬見到他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心頭瞬時有些不是滋味。
沒辦法了，只好使出絕招了。駱天雲決定使出讓莫恬活安靜的最後絕招。“別叫！再叫我就一棒打昏你，聽清楚沒？”駱天雲拎起莫恬恬耳朵恐嚇。
“喔！”莫恬活只能委屈地點點頭。
見她安靜了，駱天雲這才鬆開了手勁。“你哇啦哇啦吵什麼？你啥時這麼怕我了？”駱天雲挑眉詢問。
對喔！她為啥怕他？
經駱天雲這麼一問，莫恬恬這才開始疑惑，為何看見駱天雲會這麼害怕？
對了，她還沒減到駱天雲要求的北公斤，當然那件禮服也根本還穿不下去。
一想到這裏，莫恬恬止住的步伐又有邁開的跡象。“我沒怕……我只是突然看見駱總，有一點嚇到。”
只要是人都會被剛剛那種情形嚇到，才剛在她嘴裏咒罵的人，就“蹦”地一聲出現在她面前，不嚇死人才怪。
“我不是突然出現，我已經站在那裏兩個小時了。”駱天雲一想到他窩囊的目的，他就氣得想揍人。
“駱總，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莫恬恬總算恢復了冷靜，腦袋瓜也開始運轉。
聽見莫恬恬的疑問，駱天雲臉色瞬時陰沉了幾分，總不能說他受不了辦公室里的笨秘書，所以才希望找她回去吧，他這麼說，那個女人一定會得意到死。
“你家的管理員說你好幾個月沒回家了。”駱天雲刻意避開莫恬恬的問題。
“你去我家找過我？”莫恬恬雙眼竄出驚奇的火花，甚至有些期待駱天雲找她的原因。
駱天雲沉默不語，思量自己該怎麼回答，才不會讓眼前這個小女人得意。
不能說他在她家找不到人，又不想打電話，所以才試着來找她的好朋友棠紗，看能不能知道她的下落，沒想到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還就這麼湊巧碰着了人。
“我只是聽說你很久沒回家，還以為你橫死街頭了，所以順道過去看看。”
駱天雲壓下自己希望莫恬恬，幫他翻譯德國克卡拉爾公司資料的真正目的。兩家公司最近有意合作，更需要一位精通德文的人來替兩方溝通。
而他找遍公司所有人才，似乎沒有一個像莫恬恬工作這麼有條有理，又能組織迅速、擅長多國語言的人才。很不幸地現在就需要依靠她，在他被辦公室里的笨秘書氣死前，找她回來。
“我過得還好，謝謝駱總的關心，也感謝駱總前些日子的照顧。”莫恬恬記得棠紗告訴過她，駱天雲早已不需要她了，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要對一個男人死纏爛打，否則只是增添羞辱而已。
駱天雲發現莫恬恬想要落跑，一個使勁拉住莫恬恬，手勁來不及收束，莫恬恬整個人就直接被拉進了駱天雲的懷中。
“你要去哪裏？”
莫恬恬的臉蛋直接貼在驅天雲的胸膛上，還可以清晰地聽到駱天雲平穩的心跳聲，這下更是讓莫恬恬的臉蛋一路紅到耳根子去了。“我……現在住在小紗家，當然要回她家，我出來太久了，我怕她會擔心。”
莫恬恬還是不清楚駱天雲來找她的原因，只能當作兩人湊巧路過，何況她也要離開聖華了，應該不要再接近駱天雲才好，否則到時候她又會捨不得離開他了。
“是嗎？”駱天雲暫且將需要莫恬恬幫忙的要求吞入腹中。他覺得眼前“突然變小”的女人好像很怕他，她以前不是對他興緻勃勃嗎？怎麼這會兒他主動走到她面前，想逃的反而是她？“人變小，膽子也小了嗎？”
“啥？”莫恬恬一時之間聽不懂駱天雲所指為何。
“你以前對我似乎相當熱情。”駱天雲墨黑的眼眸直直盯住莫恬恬發熱的臉蛋。
莫恬恬瞬間又炸紅了一張臉，直想找個地洞將自己理進去。
“那是……那是……”莫恬恬想解釋，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原來她以前對他大獻殷勤表現的如此明顯，明顯到他都覺得她太過矯情。
天啊！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棠紗家在附近吧，我送你回去吧！”
“喔！好。”莫恬恬十指惶恐地交纏着，低着頭不敢里向駱天雲依舊震撼人心的俊美臉孔。站在他身邊，她還是像醜小鴨般無法登上枱面，她永遠不會像Alisa站在他旁邊那樣登對。
“駱總！我在報紙上看到你跟Alisa的照片，Alisa是個很漂亮的秘書，有她在身旁，跟駱總很登對。”
那天在星宸飯店發生的慘事，依舊深刻在莫恬恬的心田上，莫活恬終其一生也不會忘了那次的難堪。
駱天雲沉默不語，瞧了莫恬恬幾眼，卻赫然發現她眼角的淚光。駱天雲有些訝異。算一算，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的眼淚了。
一種不知名的酸澀忽然盤踞住駱天雲整個心房，這讓駱天雲相當不適應，以往是別人適應他，而不是他來適應別人，如今他卻因為莫恬恬的幾滴眼淚，而出現這麼古怪的感受？
在回程的路途上，兩人持續靜默着，詭異的氣氛夾雜在兩人之間，駱天雲率先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你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瘦？”
駱天雲竟然注意到她的身材了！
莫恬恬似乎可以感受到駱天雲的目光就落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一陣莫名的火燙迅速地包裹住莫恬活一身。
“我覺得自己大胖了，所以……”
莫恬恬不知道能否告訴駱天雲，她是為了他而減肥的，那他還會留下她嗎？
“瘦了很好啊，身上帶了一圈輪胎應該挺難受的。”
駱天雲平穩的語調，令人察覺不出他的情緒起伏，但是卻讓莫恬恬有些失落。她原本還期持駱天雲看見她變瘦，或許會稱讚她開始有一點女人味呢。莫恬恬滿心的熱絡又讓駱天雲一盆冰水澆熄。
“嗯！確實輕鬆多了。”莫恬恬不自覺逐漸加快腳步，着實想擺脫目前尷尬萬分的處境。她現在可還沒準備好可以和駱天雲見面。
“小紗的家就在這兒了，送到這裏就可以了。謝謝你，駱總！”
正當駱天雲要轉身離開之際，莫恬恬又喚住了駱天雲。“駱總！你還沒說找我有什麼事？”
駱天雲瞥了莫恬恬幾眼，真正的目的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下次再說！”
“下次？”還會有下次嗎？小紗已經要她去絕代離開聖華了，她怎麼可能還會有下次？
莫恬恬忘神地看着駱天雲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一片黑漆的夜幕中，仍是久久捨不得移開目光。
“小紗，可以了啦！”
莫恬恬無奈地望着堆滿一桌子的化妝品。
“不行！今天是你跟絕代總裁面談的大日子，一定要精心打扮才行，我聽說絕代總裁對女職員的儀態要求很高。”棠紗小心翼翼地替莫恬恬上眼影，不敢稍有馬虎。
“那也不用這麼誇張吧，把我打扮的像花痴一樣。”
對於那些要求女人“精緻美”的總裁，莫恬恬早已敬謝不敏，要不是看在棠紗苦口婆心浪費好幾天的口水說服她，她才不可能再去當花痴。
“不會！我保證絕代的總裁一見到恬恬這麼美的秘書，絕對是二話不說馬上錄用。”
“是！都聽你的！”莫恬恬只得乖乖坐在椅子上，讓棠紗替她裝扮。
莫恬恬當然知道棠紗用心良苦，還不是希望她順利到絕代，好永遠離開聖華。
“好了！恬恬，你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喔！”棠紗鼓舞性地拍拍莫恬恬的肩頭。
“那我出門了。”莫恬恬背起平常上班用的皮包，穿上為了今天特別買的高跟鞋，一頭過肩的微捲髮也特別剪出個髮型，身上的衣服同樣是價值不菲，整個人煥然一新，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莫恬恬依照棠紗所給的地址，順利來到絕代科技公司的大廳接待處，也依照大廳服務人員的指示，到了位在二十五層樓的總裁辦公室。
莫恬恬一踏出電梯，隨即有人上前迎接。“莫小姐嗎？總裁正在等你了。”
“謝謝！”莫恬恬戰戰兢兢地跟在秘書小姐的身後，兩眼四處張望，發現絕代總裁辦公室的派頭一點也不輸給聖華，同樣是裝潢的富麗典雅，氣派十足。
“莫小姐！總裁就在裏頭！有什麼需要再通報一聲。”秘書小姐將莫恬恬帶到雲頌恩的辦公室門前，隨即離去。
莫恬恬敲了聲門。“請進。”門後傳來絕代科技總裁雲頌恩極富磁性的嗓音。
怎麼是他？！
莫恬恬一見到雲頌恩，赫然發現竟是那天在星宸飯店嘲笑她胖的人，而且還是駱天雲的好友，莫恬恬險些奪門而逃，莫恬恬忍住滿心的驚恐，小心翼翼地坐在雲頌恩跟前。
“你就是莫恬恬嗎？也就是於秘書介紹的那個人是嗎？”雲頌恩抬起目光，極其自然開始打量起莫恬恬。
臉蛋清秀，身材適中，就他的標準而言不過是中上之姿，外型並沒有他要求的出色。
“是、我是。”莫恬恬極力壓低自己的頭，不敢和雲頒恩平視，深怕讓雲頒恩認出自己曾經是駱天雲的秘書。
“看你的資歷似乎還不錯，於秘書應該有告訴你，我要的是懂德文的秘書，而且還是聽說讀寫流暢的，這你行嗎？”
“讀過不少年的德文，溝通上比較會有困難，不過讀寫沒問題。”
莫恬恬漸漸發現雲頌恩似乎早已忘了她，開始慶幸她漏填了聖華的資歷，這才沒讓他給認出來，莫恬恬一顆緊繃的心也才逐漸放鬆。
雲頌恩陷入沉思當中，手中翻着幾名人選的資料。莫恬恬雖然是當中能力最佳的人，不過以他的標準，外型卻不是最好的，這讓雲頒恩有些猶豫。
“那你對德國克卡拉爾公司有沒有什麼認識？”
“有粗淺地研究過他們的資料，不過不算深入。他們的總裁作風強硬，手段明快，和他們合作會有風險，不過應該也會有相當的利潤在。”莫恬恬憑着上回看過的資料，說出自己僅有的認識。
“這樣就夠了，你先回去吧，我會請秘書通知你結果。”
“麻煩雲總裁了。”莫恬恬面帶淺笑地站起身，隱約知道可能的結果：雲頒恩根本不會錄用她。莫恬恬也因此而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強迫自己留在絕代。
早在來絕代科技公司以前，莫恬恬早聽說過能擔任絕代總裁雲頌恩的秘書，清一色都是面貌身村姣好的妙齡女郎，簡言之，與駱天雲是屬於同一種類型的人，只不過駱天雲比較務實，比較在意秘室日的工作表現。
莫恬恬踏着輕鬆愉快的步伐離開雲頌恩的辦公室，一打開辦公室的玻璃門，迎面隨即走來一位莫恬恬最熟悉不過的人——駱天雲。
駱天雲因一些私事而前來找老友雲頌恩，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莫恬恬。
莫恬恬則是在看到駱天雲后，嚇得稱在當場。
天啊！駱總志么會在這裏？不行！我不能讓他看見我。
莫恬恬一見到人逼近了，連忙壓低臉合，試圖快速從駱天雲身旁經過。
駱天雲一個長手，直接攔住莫恬恬的步伐。“莫恬恬！你怎麼會在這裏？”
駱天雲抬起陰智的眸光盯着眼前“光鮮亮麗”的人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莫恬恬經過刻意打扮，加上又出現在雲頒恩辦公室這麼敏感的地方，更是讓駱天雲大為不滿。
莫恬恬完全不敢看駱天雲的表情，隱約從駱天雲低沉的口氣中，猜出他的臉色鐵定是陰沉到了極點，一想到這裏，更讓莫恬恬毛骨悚然，說話結巴。
“我是因為……因為……聽朋友說雲總裁需要一位懂德文的秘書，所以，我才來看看……”
莫恬恬的音量越來越小，到後來幾乎成了喃喃自語，不過依然逃不出駱天雲的耳力，一字一句都讓駱天雲給聽得仔細。
駱天雲不客氣地拎起莫恬恬的耳朵，直接大聲咆哮，將他鬱積多月的怒氣一舉發泄殆盡。“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沒準你離職。”
這女人不要命了，竟敢跟他玩捉迷藏的把戲。他騎天實可不是笨蛋，笨的挨了悶棍還不還手，他會慢慢把帳跟她算清楚的。
“走！現在跟我回辦公室，我有一堆事等着你處理，我跟你的帳可還沒算。”駱天雲沒心思跟雲頌恩話家常，直接拉着莫恬恬就要離開絕代。
“不行啦！我……那個雲總裁他……”
莫恬恬着實讓駱天雲霸道的態度給弄糊塗了。他不是不要她了，那還要她回去作什麼？
天啊！究竟有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