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啊！一號——別拔掉我的頭啦……”
在斯克族宇宙信息鑽研小組超級科技中心裏，只見斯克二號正在跑給斯克一號追。
而在科技中心外則群聚了一大群斯克族人，那黑壓壓的一片人潮中心，有兩名看似外形與眾人較不同的人，他們正是斯克族的長老。
“唉！一號自從實驗失敗后，就變得愈來愈不正常了，居然這麼孩子氣的跟二號玩起來。”長老甲無奈的說。
“是啊！這種情況還真教人擔心，而且，他的耐性也變得愈來愈不好，每個送到他那裏學習的學員都被他罵得滿頭包。”長老乙擔憂極了。
“怎麼辦呢？”兩名長老都陷入苦思。
“啊——”長老甲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有了！”
“有辦法解決一號的煩惱了嗎？”
“你沒發現嗎？一號自從回來后，就一直沒發泄過，八成是累積了太多的廢料，我看，或許把他送進腦波交流室去滿足一下就行了。”這就是長老甲所想到最好的解決之道。
“沒用的！”長老乙忍不住澆長老甲一頭冷水，“自從他嘗過人體的極致享樂后，據說他就抵死不肯用我們這種方式了。”
他們可是明示暗示過一號N百次了，但他始終都不為所動。
“再這麼下去該怎麼辦呢？”長老甲皺着眉，煩惱得不得了。
“只能順其自然嘍！只是，二號還有苦頭可吃了。”長老乙雖然很同情斯克二號的慘狀，但也只能在心裏為他致上深深的祝福。
“唉！”斯克族的民族救星如今變成這樣，真是傷腦筋啊！
“唉！”能怎麼辦呢？
早知道就不要做什麼鬼實驗了，現在可好，應該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
“一號，我什麼都願意做，請你指導我。”
自從斯克一號回到科技中心，就專心一致的在鑽研釹電池的再造。“她需要用到的，我得多做幾個，以免再發生慘劇。”
聽到一號的喃喃自語，斯克二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他試着負荊請罪，“一號，嗚嗚嗚……你拔了我的頭吧！都是我……”
可他的話還掛在嘴邊，竟意外的發現他已……身首異處。
“不！快幫我接回去——”斯克二號不禁嚇得大聲哀嚎。
斯克一號又順手替他將支架接好，“無心認錯就滾離我遠一點。”
“我……是真心的認錯了。”斯克二號不再拿拔掉頭當口頭禪，只是難過的不斷懺悔道：“我錯了，但我願意傾盡我一生來補償。”
“那就別廢話，快動手組裝零件。”斯克一號沒時間理會二號的哀求，他一心只想趕快製作一堆釹電池，以備心華在未來將會使用到。
“那個……一號，可不可以等釹電池製作完，再幫我做兩個鉻電池？”這才是斯克二號的真心話。
斯克一號怒目一瞪，死命的看着二號祈求的臉。
哇——好可怕喔！斯克二號趕快收起他的痴心妄想，“我——我……去組裝零件了。”
“你真的愛笑娃嗎？”
突然，斯克二號的背後傳來這樣的疑問。
“我真的好愛她。不管她怕我也好、她笑我也罷，我都好喜歡她的一切。”這是斯克二號心中的秘密。
“你想她以哪種形象出現在你面前？”這是斯克一號很介意的事。
“我完全不計較。”這就是斯克二號心中真實的想法，他才不管笑娃長得是圓是扁，他只要她是笑娃就好。
難道這就是真愛？
那他對心華到底又是什麼樣的感情？
斯克一號沉默着，許久后，他才對着斯克二號的背影說道：“我會替你研發出鉻電池，並讓笑娃復生，畢竟，你是真的愛她，不是嗎？”
斯克二號呆愣在原地，老大剛才說了什麼？他說他要替他研發鉻電池，他要讓笑娃復生？
莫名的，斯克二號的心竟變得好柔軟，他直奔進自己的實驗室，抱起笑娃興奮的道：“笑娃，老大真的要幫助我們了，你會重生的，而我會好好的愛你一生一世。”
斯克一號站在二號的門口，看他抱着笑娃的身影，“原來……這樣才叫真愛啊！”
那他自作主張讓心華離開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好想她啊！
***
斯克一號在實驗室里不斷的發射電波，他是依照心華的腦波周長去設定，確認她一定會收到他的暗號。
“快回答，心華，我在呼叫你啊！”
可自從他回來至今，轉眼已過了數十個星際年，他也夜以繼日的在傳遞密碼，但……他都失望了，因為，從來都沒人回復過他。
“難道你已忘了我嗎？心華。”每當夜深人靜，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這樣問自己。
對於當初的想法，他至今並未後悔，他深知心華受不了自己竟會是屬於矬蛋一族的，因為，當他告訴她他倆是同種類時，他記得很清楚，她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她是真的不願意相信她會是她曾經嘲弄的那種型。
所以，他說什麼也要讓她自己選擇，他知道她寧可希望自己是人類形體，他一直都知道，因為，她甚至還希望他能跟她一個樣。
“難道你真的忘了我？”斯克一號心力交瘁的倒在椅子上，無力的看着白茫茫的星空，“為什麼不回復我？”
但突然，一道仿如閃電般的想法在瞬間衝擊過他的頭殼——天哪！他怎麼可以忘了那麼重要的事？
他真的該死，竟浪費了那麼多的星際年。
對啊！他當初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將會如何的呼喚她啊！而以她的笨腦袋，她可能歷經幾百個世紀都悟不出來他在呼喚她的密碼。
不行！他怎麼能任這樣的事發生？
他非改寫她的生命，讓她再次回到他的身邊才行。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斯克一號當下就恢復他往日積極進取的工作態度，開始用心的計算着心華目前在哪個人類世紀中的循環輪轉。
“他怎麼了？”笑娃在實驗室外偷看。
“可能是想到該怎麼聯絡心華了吧！”斯克二號經過這些星際年的歷練，也成熟了不少。
“我也好想心華喔！”笑娃懷念的說：“真希望一號能再次找到她，我真的捨不得看到一號那寂寞的樣子，你幫幫他嘛！”
現在的她化作斯克族的原形，再經斯克一號替她重新輸入腦汁內存她現在已能在這座科技中心打雜了。
“我們別吵老大，讓他專心的想心華，這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斯克二號拉着心華的手離開。
每當老大在傳遞暗號時，最好不要輕易打擾，否則，那個打擾的斯克人會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竟已身首異處了呢！
以手護住頸部支架，斯克二號與笑娃都以這種好笑的姿勢迅速離開這危險之地。
不能怪他們，因為，連他倆也都常常被欲求不滿的一號扭下頭殼呢！
斯克一號專心的推算，終於算到心華目前的所在位置。
“心華，我要來見你了，這回我會準備好電池、充電器，絕不會讓你再在我面前消失。”
***
“不要——好可怕喔！”心華突然自夢中驚醒。
天哪！她做的是蝦米夢啊？她怎麼會夢到那麼可笑又可怕的情節呢？那種身體四方形的機器怪人不是只會出現在科技電影中嗎？
討厭！她最不喜歡看未來世界，或是超越時空的科技電影，幹嘛讓她作這麼奇怪的夢啊？
“嚇死人了！”她趕快伸手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居然夢到我懷孕，真是好離譜喔！”明天她一定要去告訴大家。
對了，今天在學校，她們那個夢幻大隊的秋雨戀不是說她今晚要去夢中說她願意聽那夢中人說秘密嗎？
是不是因為她們最近幾個人的夢境都愈來愈真實，所以，隊長才會想到這種提議？
對喔！在她的夢中，彷彿也有個聲音一直在問她，“你能保守秘密嗎？”她也有點想獲知夢中的秘密耶！
看看外面的天色仍是暗的，她心忖，如果……如果她再做夢的話，那她就要在夢中答應那個聲音，看看會發生什麼大條的事，搞不好等明天她去學校，可以成為她們夢幻大隊的風雲人物呢！
耶——一想到此，她就好開心。
再次躺在床上，她才閉上眼，馬上就又沉入夢中。
那個總是身影模糊，但嗓音充滿悲戚的人又在夢中問着她相同的話。
“你能保守秘密嗎？”
她不假思索的大聲的叫道：“我能、我會、我願意。”
可接着，就是一片白色的濃霧圍繞住她，那霧聚在她的身邊，讓她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
“哇——我好怕喔——”
奇怪！她怎麼覺得自己說的這句話好耳熟？
“心華，別怕，一切有我。”有個聲音說。
而她竟在夢中奇異的安下了心，“我知道。”
但她究竟知道些什麼？她其實蝦米也不知道啊！
“我一直在傳遞暗號給你，可是你始終沒有回復。”那聲音好象有點在怪她耶！
“我……我不懂啊！不——我不會解密啊！”她莫名的回答着夢中人的問題。
只是，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呢？連她自己都有聽沒有懂，那個夢中人會懂嗎？
但她怎麼能期待夢中人會懂她的意思呢？
“怪我！這一切都怪我，是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如何接收我的暗號，又忘了教會你解開密碼的方法……都是我不好——”
他的嗓音聽起來怎麼會那麼難過啊？
她不懂，為什麼聽到他自責的話語，她的心竟然也會這麼痛！
“不！我們誰都別怪對方好嗎？沒有人有錯，我們不是見面了嗎？”好奇怪！她怎麼會講出這麼奇怪的話？
“對！誰都不要怪誰，沒有人做錯，沒有人！”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正常了些，不再帶着哽咽了。
“我也在等你啊！雖然一直等無人，但是，我就是知道你一直在那裏守着我，即使我就是找不到你，我也完全不害怕、不傷心。”她像是信誓旦旦的說。
奇怪？她的舌頭像是有自主意識般，凈說著連她自己都聽不太懂的話語。
但在她說這話的同時，一些奇怪的畫面竟然浮現在她的眼前。
“你放心，心華，一切有我。”
對啊！一直以來就是夢中的這句話讓她感到好安心，所以，她吃好、穿好、睡好，從來沒多想過任何事。
“你來接我了嗎？”又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不懂的話。
“我來了。”突然，一直以模糊身影出現的夢中人現身了！
“你？”天哪！是她最討厭的機械人耶！
“心華，別怕，一切有我。”那個頭上有着兩根天線、身體方方的機械人朝她走近，“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應該是要笑倒在地上的，她應該要用力推開他的，可是，她竟感到好熟悉的主動鑽進他的懷裏。“怎麼這麼慢？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天哪！她竟然在跟一個機械人撒嬌？殺了她吧！
“沒有，我沒有不要你，我一直都在找你，只是，我……找不到你啊！”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好好。
緊擁着她，他飄蕩了N百個星際年的寂寞心情這才感到踏實了。
驀地，所有的事登時仿如電影倒帶般，一幕幕的回到她的眼前。
“大絲瓜！”她記起他了。“你怎麼……”沒以人形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好期望能跟他長相廝守啊！
“我必須救你。”他說得義無反顧。
“我不懂！”
“換成人體形態，你仍然會有電力衰竭的時候，而我必須回到斯克族的實驗室替你製作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電池。”所以，他必須換回斯克族的原形以便幫她。
“嗚嗚嗚……你對我真的好好——”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寵着她的。“可我從來沒缺過電啊！”
“你的身體不是已發作過四、五次的危機嗎？”他提醒道，但並未提到她先前輪迴幾世都是因心臟機能罷工而掛點的事實。
“啊——”對喔！“我心臟病發時……”
“但你只需要補充電力即可。”他已錯過好幾次她的轉世，終於在這一世找到她了，“你再也不會發病了。”
“可是，那你呢？”如果他是這樣的外形，她怎麼嫁給他啊？
“別放棄，我還在努力。”
“你就再換成人形咩！”她趕快替他想辦法。
只是每轉一次世，他倆就得分別一次啊！所以，他其實好希望她能像笑娃一樣，“再說吧！”
“我不要你敷衍我！”她不依的抗議。
但他卻輕輕的撫着她的小臉，“會有辦法的，心華，你放心，一切有我。”
然後，他轉過身，消失在剛才的白色濃霧裏。
心華悄悄的睜開眼，淚仍凝在眼眶裏，她顫抖的唇不斷的輕喃着，“不——不要走……我、我……不要離開你啊——”
他怎麼沒多摟她、沒多吻她、沒多愛她，就這麼又要離開她了呢？
不——她的心好痛啊！“不——”她哭嚎着，感覺到無止盡的淚全滴在她的臉上、眼上、唇上……是他的淚嗎？
她無助的眨了眨眼，想看看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在傷心的哭泣？
“沒事了、沒事了，她終於醒過來了，太好了！”突然，她的身邊響起一片開心的歡呼聲。
她再次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她房間的床上。
“心華，好在這次又把你從鬼門關里救了回來，這次發病太突然，醫生都差點救不回你”
“你昏迷了好久，大家都說你從此就會變成植物人了，可媽不相信啊！媽那麼愛你，你怎麼捨得離開媽？心華，答應媽，別再嚇我，你要健健康康的啊！”
看着哭得淅瀝嘩啦的母親，她難過的勉強點了一下頭，“我……沒事了！”
天哪！她是病了許久嗎？怎麼連嗓音都變得這麼沙啞？
“你還好嗎？媽要去聯絡醫生，你們都離開吧！心華需要休息。”她母親開始下逐客令。
“我得去打電話給你那群同學，她們的父母如果知道你清醒了，一定會更加堅定信念，只要有希望，就不該放棄，因為你們終會捨不得我們這群老的，對不對？”
心華無力的回答，只是淚眼婆娑的想找她的夢中人，可是，她看到的只有喜極而泣的母親。
“你多休息。”她母親推着眾人離開她的房間，並將房門帶上，留給她一個私密的空間。
她努力的集中目光，痴痴的想從在她身邊熟悉的物品中尋找他的蹤影……啊——找到了！
她欣喜的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存在……那是放在她桌上的一組她從來都不屑一顧的高科技機械人玩偶。
她從來就對這種玩具沒興趣，但她卻是在小時候吵着讓父母買給她的，雖然她從來不玩，但她卻一直任性的不準任何人碰一下。
她勉強爬起床，來到桌前，怔怔的拿起那仍以透明塑料紙包裹着的玩偶組。
她的淚在眼眶裏打轉，因為……太像了！真的。
她輕輕扯去包裹的塑料紙，“你是斯克二號、你是笑娃，而你……”她輕握着其中一名機器小人，“就是我的斯克嗎？”
再也掩不住淚，她將斯克小人貼在淚濕的小臉上，“我解開密碼了，可你為什麼不能跟我長相廝守？你忍心看我這麼難過嗎？”
她悲切的嗚咽着。
“我捨不得，可你……捨得離開這些關心你的家人嗎？”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傳進她的耳中，她詫異的瞪着眼前的玩偶，“你是斯克？”
小機械人點了頭，“別哭，心華，一切有我。”
是啊！只要有他這句話，她的心就莫名的安定下來，她一直都是那麼的信任他啊！
“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他保證道：“而我……只想看到你的笑靨。”
“嗯——”她含淚微笑着，“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
所以，在等待他的漫長歲月中，她從來沒悲傷過，只因她知道有個人在某處等着她，而他之所以未現身，那是因為他一直在尋覓她的身影。
“我真的相信。”握緊小機械人，她知道他倆的未來會是彩色的。
尾聲“斯克、斯克。”心華趁夜深人靜之時，輕聲的呼喚着。
倏地，被她放在床頭邊的小機械人突然變大，不客氣的橫躺在她的床上。
“你還是幻化成人體形態比較好看。”心華左看右看，還是老實的將她的心裏的話說出口。
“遵命！”立刻，躺在床上的斯克一號一個竄起身，衝到放在心華書桌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方形物體內。
才一會兒工夫，那個人模人樣、帥氣十足的斯克一號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
“耶——”她衝到他身邊，開心的摟緊他，“你還是這樣比較好看。”
他寵溺的輕一下她挺俏的小鼻頭，“還嫌！再嫌等一下就不陪你睡了喔！”
“討厭！”她害羞的躺在床上，貼靠在他的懷裏，“可是……我們又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別急。”他要她稍安勿躁。
“怎麼不急？”她急切的說：“大概是上回我發病的狀況嚇壞了我媽，她最近竟然開始想要我去相親呢！”
她母親害怕她還沒嘗到長大成人的快樂，就得去找閻羅王報到，所以堅持先讓她知道“做人”的大道理。
“總會有辦法的。”
其實有許多好法子，問題是，那些都是讓她換回斯克族人的原形，但他深知她捨不得這裏的人事物，所以，他不願提出。
“可人家會擔心嘛！”萬一她母親堅持要她嫁人怎麼辦？
“那就帶着我一起嫁吧！”他皺着眉想了許久，終於想出一個乍聽之下很有建設性的解決之道。
“嫁你的頭啦！那洞房花燭夜時怎麼辦啊？”
“你先色誘他，等我現身時再打昏他。”他假裝很認真的思索，然後公佈正確答案。
“啊——”她氣得拾起床上的枕頭砸他，“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幹嘛一直鬧啦？”
但她的嗓音一時沒控制好，從房外傳來她母親的話語，“心華啊！你電視別開那麼大聲，會吵到人。”
“哦——”好里加在，沒讓她母親起疑心。
心華看着斯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禁又急了起來，“喂！你也快點動腦筋了！你不是號稱斯克族最聰明的生物嗎？”
“可變成人形就笨了。”他比畫著，“你看，以前方的頭可以裝的腦汁比較多，所以聰明；現在變成圓的，又這麼小顆，當然裝不了太多的聰明因子。”
“可是……人家好想跟你一起過一輩子耶！”她喃喃的訴說著真心。
他好開心，但看着她為他倆的未來憂心不已，讓他好有成就感，他情不自禁的逗着她，“沒關係，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心華卻怔怔的扳着小手指算着，“不然——就我陪你回去吧！我家還有兩個姊姊、一個弟弟，由他們照顧我爸媽應該夠了，少了一個我，他們應該還是可以快樂的生活。”
只是，她好捨不得家人啊！
但……她更捨不得他！她情不自禁深情的直瞅着他。
夠了！有她這句話就夠了。
事實上，他一直都在等她的這句話。有了她的承諾，就算永遠都得經過人間的轉世，永遠都會有尋尋覓覓的等待，那又算什麼？
他願意為了她而做任何她期望的事啊！
對！他的主意已定。
“心華，別擔心，一切有我。”他不想揭開謎底，想讓她有個驚喜。他摟着她說：“愛我就要信任我。”
“嗯——”心華用力的點頭，她是真的相信他。
***
“心華，媽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才不要去相親呢！”心華直接奔回房間，想摟着她的斯克娃娃跟他說話。
頓時，她的房門突然打開了，“我床邊的機器娃娃呢？”
“媽看你從來都不喜歡機械人，怕你把它放在床邊，萬一晚上嚇到又會發病，所以今天幫你清理房間時，我順便幫你清掉了啊！”她母親趕快說。
“不要——我就是要那個娃娃……你不懂！他不一樣……嗚嗚……你丟到哪兒去了？我要去找——”她激動的衝到樓下，正想奔出家門，心臟卻傳來一陣劇痛，“啊——”
眼看女兒跌坐在地上，她母親焦急的衝過去，“心華，你別嚇媽媽，葯呢？來人啊——”
心華捧着心口，只覺得眼前已然變模糊，“媽——對不起……我要走了！”她的心念一轉，原來……這就是斯克提過的方法，她雖然難過，但也願意接受，她願意陪在他身邊。
“不——我的心華啊……不可以——”遠處傳來她母親的呼喊，但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
“來,吃藥。”
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喃。奇怪？怎麼那麼像斯克的聲音，莫非……是他來接她了？
“我……”她還沒看清楚，一顆藥丸已被喂進她的小嘴中。
過了一下下，她看清楚了……但卻也嚇壞了！
“你……”她怔住了，完全說不出半句話。
“斯克醫生，謝謝你、謝謝你，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她母親涕泗縱橫的哭喊着。
“你……”她仍然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別客氣，我是心華未來的專屬醫生，照顧她本就是我的職責，不必說謝。”斯克一號瀟洒的蹲在她的面前。
她張大嘴，腦中仍是一片空白。
“閉起來，女孩子張這麼大的嘴，好醜，比斯克族人還難看。”他順手扶起她。“別多想，放心，一切有我。”他在她耳邊低語。
“我……你……”她還是不懂。
“我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順便帶她去吃個飯。”斯克一號拉着她走出大門。
“早去晚回喔！”她母親開心的看着女兒與她中意的相親人士的背影，嗯——果然替女兒找個學醫的伴是對的。
今早，她才打掃完，丟掉女兒房裏的垃圾，就莫名的看到一個年輕人突然在她眼前幻化出現，她還沒說話，那人就拿出一顆水晶球，讓她看裏面的所有紀錄。
“如果要讓她長命百歲，就把她交給我，我會負責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那年輕男人如是說。
看了水晶球里的一幕幕事迹，要她不信也難，“你真的能還我一個身體健康的女兒？”
他很慎重的點了頭。
好！就算是撒旦出現在她面前，要她將生命賣給他以換取女兒的生命她也願意，更何況，剛才正是明證呢！
看來，只要那年輕人在，她的女兒就不會有問題了。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華決定追根究柢。
斯克一號卻舉起手指直搖晃，“噓——佛曰，不可說。”他可是要賣點關子呢！
“不管不管，我就是要聽！”她淘氣的在他身邊又跳又叫，一點都不像剛才發病的病人。
“答案就是電池。”他只回答幾個字，雖然他知道，以心華的智力應該是想不到的，但他有一輩子的時間陪伴她，他不介意她要想多久。
沒錯，他早就製作好屬於自己的人類形體的電池了，他想在人世間生活多久都沒問題。
而當他獲悉她願意為他變回她最不能接受的矬蛋一族后，他便下定決心，他要永生永世的陪她在人間輪迴，看她歡笑度日。
他再也不要與她分開，因為，他愛她甚過任何人事物。
而心華想的卻是另一件事——那笑娃呢？她會不會是在她現實生活中的某個人呢？
會是誰呢？
嗯——她好想知道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