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兩個復讀生(求票求收藏)
緊張而又有序的生活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一個月。有些日子即便覺得難熬,但卻同時讓你覺得過得快,尤其當你老在當心時日不多的那段時間裏。
突然間收到李貴蘭的來信是蕭仁做夢都沒有想到的,這也是他在沉悶學習生活中唯一個感動,使他激動了一天,直至第二天早上眼睛睜開那**才又被繁重的學習任務淹沒。
李貴蘭在信中坦言自己喜歡過蕭仁,但一進市裡才現蕭仁長得一點不帥,甚至開玩笑說長得有點丑。但喜歡就是喜歡,有理由嗎?
之後,他們一直有着信件的聯繫。與李貴蘭的這份友誼成了蕭仁精神生活的一種寄託,每當覺得前途渺茫,人生色彩暗淡的時候他便想起給李貴蘭寫封信傾訴一下。他們曾經約定一起努力,或許上高中的時候能夠有緣進入同一所學校。但那緣分終究是沒有出現。他們在初二分開之後就再沒有相逢,信件成了他們彼此還沒忘記對方在生命中閃過的證據。因為太執着於改變自己的命運,太過於專註課本,蕭仁的學習生活一直是孤獨的,所以他十分重視和李貴蘭的這份聯繫,以為這是一輩子都不會丟的。直至高二的時候,李貴蘭突然很久沒有來信,蕭仁再次去信表示慰問並着重表達了自己等待她的回信的心情。李貴蘭最終真的回信了,但蕭仁收到信時那種興奮心情很快就被打沉了。李貴蘭的回信只有寥寥數字,說自己已經交了男朋友。那她男朋友不喜歡她和其它男生聯繫過於頻繁,所以……
不知道李貴蘭寫那封信的時候有沒有不舍,蕭仁的眼淚是來了。他知道自己終於失去了李貴蘭,而那時他經常挂念的韓藝卻不知道身在何處,過得如何。
當然這些都只是后話,在上初三的蕭仁還在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擁有李貴蘭的那份關懷,等待她的來信成了另一種習慣。
螳螂早就放棄了自己,他仍舊呆在學校,是打算能有多少時間玩就儘力地玩。初三很大可能是他最後一年的學習生活,出了社會也可以玩,不同的是那時的前提條件是要學會賺到錢才有能力玩。他上了初三之後,對自己的放縱是有目共睹,有耳共聞的,和胡文偉陳志欽等人組成一個小團體整天說不是要去教訓哪個看不順眼的人就是說要去挑逗哪個女生。他在宿舍里說的話也越來越露骨,看到某個胸部比較突出的女生便在宿舍直嚷嚷:“oh,no!it’stoobig,I1ikeit!ButInet’tbreathe!”他嚷叫時那猥瑣的表情和語調是任誰都無法學得像的。蕭仁等眾有時對螳螂的流氓言行甚是反感,有時卻相當好奇,從他嘴裏他們又了解到了平時一些不敢涉及到的知識。
初三的第一個學期快過去兩個月了,才有兩個插班生到初三六班報到。此二生都是前一次中考失利的復讀生。之所以這麼晚才報到,或許是在家裏就該不該繼續復讀的問題煎熬了數日。當然,學校也非福利場所,確切講現在的學校是盈利場所,不是誰想復讀就可以隨便插班,自然免不了要挖出祖宗十八代族譜靠關係找後門塞點紙幣才能成事。
此二生當中有一個學習非常刻苦,恨不能吃喝拉撒睡都在教室,可惜聽說他和蕭仁有緣成為同學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次復讀了,而且中考的成績一次比一次差。他帶着一副深度眼鏡,頭有點蓬鬆,看起來有點蒼老,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稱他為孔乙己,聽說他的外號由來已久,也不是蕭仁這一屆給他的壯舉,後來在六班的同學裏大多隻記得他叫孔乙己而忘了他的真實名字。誰讓初中那年代流行用孔乙己來形容一些讀死書的人。語文老師在講解古文的時候,孔乙己總是喜歡製造噪聲,他總能辯駁那些古文的註釋和那些諺語的出處老師是講錯了。語文老師每每遇到他站起回答問題就會語塞,最後只能勸他按考綱複習,不用鑽研得太深,否則只會浪費時間,認真卻不得門道。然而,他卻一味地堅持着自己的認真,有時整個早上就看到他只在讀一篇文言文。
另一個插班生叫林豐,寫得一手好字。聽說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獲得學校書法比賽的一等獎,從此便深陷泥潭,自覺有書法方面的天賦,語文課本和數學課本等一切紙質都成了他練筆的靶子。本來一個學習成績優秀的學生從此一落千丈,中考的時候連普通線都沒上。
林豐第一次在走廊里看到韓藝的時候就向幾個男同學打聽她的情況,並以一個老大哥的洒脫坦言自己很喜歡韓藝,自信地揚言要追到她。
林豐想追韓藝的事傳到蕭仁的耳朵,叫他很擔心,從此他在窗口偷偷看着韓藝走在校園裏的時候,眼睛裏多了一份傷感。他很想像林豐一樣蕭灑,他曾無數次忍不住想向韓藝再做出一次表白。但他更怕在這個時候遭到拒絕,影響了兩人的複習。每次對韓藝思念不止看不下書的時候他總想到和自己的前途聯繫在一起,那強烈渴望考試能夠改變命運的意志一次次戰勝了對韓藝的思念,但過程卻是非常的難受。他有時一個早上足不出教室悶着頭看書,怕的就是在走廊里看到韓藝勾起他心裏的不平靜而影響一天預定好的複習進程。只有放學時站在窗口偷偷看着她的背影呆才是他每天特有的安排,其它時候對韓藝的突然想念都像是奢侈的,是有愧疚感的。
林豐的出現曾一度打亂了蕭仁的生活節奏。同是復讀生,他和孔乙己完全不同,似乎不以復讀為恥反以為榮。其它人都在教室里認真早讀的時候,他卻站在走廊里等着韓藝的出現。那一幕在蕭仁眼裏是那麼的似曾相識,但是他卻覺得林豐此舉可惡。他最擔心的是韓藝對林豐做出如何反應,所以他不得不密切地關注着林豐的一舉一動。
有一天,林豐坐在蕭仁後面練字,突然無意間從窗口裏看見韓藝正走在校園裏,準備到自己的教室。林豐**一聲“美女來了…”之後就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教室。蕭仁留意到林豐的大舉動,再一看窗口,看到韓藝正準備拐進樓梯口,心裏忍不住難過。他知道林豐肯定是準備在樓梯道截住韓藝,想跟他說些什麼曖昧的話?或是想送他什麼諸如情書之類的東西?他越想心裏越酸,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試過強制安慰自己這不關己事,無須掛心,但他就是忍不住跑出去想看個究竟。最終他是錯過了林豐和韓藝近距離接觸的那一幕,當他跑到走廊的時候只見韓藝紅着臉帶着笑容急急地走進了自己的教室。那害羞的表情,那含蓄的笑容,蕭仁都曾經幻想只屬於自己的,然而剛來學校不久的林豐究竟使了什麼手段也能享有如此待遇?想到自己一直關注着他的背影第三年了,寫了幾封信都沒能得到她的回應,蕭仁黯然地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面對着窗口,默默地流下了一顆自卑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