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事後,她氣得痛打了他好幾下,下床進浴室沖澡時,才猛然發現,他畢竟失去了他的控制,他忘了用保險套了。

她沒有直接出去提醒他這件事,她猜他比她還清楚有那麼一瞬間,她不是很想出去面對他,畢竟事情開始是她先起頭的。

但那男人很快的來敲了門。

她額角倏然一抽,惱怒的跨出浴缸,猛地打開門,怒瞪着他說:「你放心,我今天還在安全期,沒有懷孕的問題!」

他愣了一下,她才發現他來敲門並不是為了這個,她看得出來她提醒了他,但他還是開了口。「對不起。」不知怎地,氣一下子消了。

也許是因為她從沒想過他會那麼認真來道歉。

「為了什麼?」既然他根本不是為了她可能懷孕的事來敲門,那他是來道什麼歉?

「我不該失去控制。」他說。

聞言,她差點笑了出來,開口問:「你有看到我在抱怨嗎?」

他瞪着她,然後指出一個事實:「你毆打我。」

也對。

這一回。紅紅真的笑出聲來,她抱歉的看着他,「對不起,我忘了,我打你不是因為你失去控制。」

「那是為什麼?」他困惑的問。

「因為我以為你故意不讓我成功。」她走上前,攀住他的脖子。

「成功?」他還是不解。

「讓你失控。」她甜甜一笑,踏起腳尖親吻他好吧,他承認,阿南說得沒錯!女人,你永遠不懂她們在想什麼,不過反正那不是重點,她已經在他懷裏了,這才是真的。他鬆了口氣,伸手擁抱這個刁鑽難纏的小女人,回應她的吻。

自從他受傷,來到紅眼,已經過了兩個月。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知道,他的時間到了。他的手已經好了七八成,他沒有理由在這裏繼續逗留,他猜她知道,他想着要如何和她開口,卻找不出一個比較好的方式。

他不想傷害她。

坐在瑜伽墊上的女人,專註的敲着她的鍵盤,身旁的數據書,被她堆得和小山一樣高;這些日子,她因為想在這裏陪他,搬着一本本的書過來,健身房都快被她堆成圖書室了。

她每寫一小段,就會翻查她屁股旁邊那些厚得可以砸死人的書籍。

瞧她不時咬着紅唇,不時抱胸擰眉思索,不時又對着屏幕咬牙切齒、喃喃咒罵,不時又自顧自的嗤嗤笑着,那模樣實在讓人好奇。

若非她堅持不給他看,他還真想看看她到底是在寫些什麼。她今天穿着整套白色的運動服,用一個大夾子把從來不曾乖順過的捲髮,盤成一個簡單的髮髻夾起來。幾縷髮絲隨風飄蕩着,午後的陽光斜照進屋,灑落她身上,白色的運動服反射着陽光,在她周遭暈成一抹淡淡的光圈,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尊天使娃娃一樣……

「紅紅?」

一個黝黑精瘦的男人從門口探頭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阿浪!」聽到那男人的叫喚,她驚喜的回過頭,移開腿上的筆電,開心的尖叫出聲,朝那男人半跑過去。

她跳到了那傢伙身上,那男人大笑着,穩穩的抱住了她。

那瞬間,一股野蠻的衝動攥住了他,讓他想上前,將那個女人拉回來,對着她和那傢伙大聲咆哮,宣告他的所有權。

他停下做到一半的重量訓練,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才讓自己的雙腳,穩穩的定在原地。

男人抱着她轉了一圈,才將她放到地上。

紅紅抽了他腦袋一下,嘻笑的質問:「你這蠢蛋,這幾個月跑哪去鬼混了?」

「我去哪?當然是非洲啊。」那男人半點不介意她的推打,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骨頭做成的項鏈,套在她脖子上。「來,這是禮物。」

「哇,你搞什麼,沒事帶這種死人骨頭給我!」雖然嘴裏這樣罵著,她卻沒有將那串死人頭骨串成的項鏈拿下來,反而笑得開心不已。聽到她的說法,他開口抗議:「什麼死人骨頭,這是木頭雕刻的,我要真帶骨頭回來,小肥那管家婆才不會讓我進門!」

嚴風從來沒有見過他,但他看過這個男人的照片,他是紅眼的員工之一,本來他對這男人是沒有什麼成見的,直到現在。

像是發現了他的敵意,那個男人轉過頭看着他。

「嗨,我是阿浪。」男人朝他伸出手,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你一定就是伊凡吧?」

「你好。」基於禮貌,他伸手握住那人的手。

「久仰大名。」阿浪說,然後加重了握手的手勁。

這個男人顯然很清楚他的受傷,可他依然故意玩起握手較勁的老遊戲。

嚴風眼角一抽,但沒有抽手。

發現阿浪在做什麼,紅紅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笑着警告他,「臭阿浪,放手!他的手還有傷呢!」

阿浪笑得更開懷,他放了手,卻開口道:「我聽武哥說,你是武術高手。」

「還好。」

「有沒有興趣對個招?」

那男人的笑,只在臉皮上,沒有進到眼裏,他的眼裏有一種難以抹滅的冷酷。

他見過這種人,十個裏有八個是殺手,這傢伙比他矮了半個頭,但體格精瘦,全身鍛煉得幾乎沒有多餘的贅肉,他不會小看他。

不過既然他主動提了,正好可以讓他測試自己的狀況,他眼也不眨的回答。

「當然。」

聽到這一句,紅紅嚇了一跳,阿浪沒神經就算了,怎麼嚴風也跟着他起舞。

見他們一副執意要開打的模樣,紅紅開口阻止他們,「喂,你們兩個,別鬧了。」

「別擔心,我們練練拳腳而已。」嚴風甩了甩手,鬆開筋骨,說話時,仍警戒的看着那傢伙。

紅紅懶得再說,翻了個白眼,咕噥着:「男人,就是這麼蠢。」

對她的評語,阿浪半點不介意,只是嘻皮笑臉的看着嚴風。

兩個男人卻已經站上了健身房中間那處空曠的木頭地板上。

「點到為止?」

「都行。」他話聲未落,那個男人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了。第一拳,他只是虛晃一招,嚴風抬手架擋,阿浪順勢旋身,回身就是一腳,重重掃向他的腰側。這一腳,讓嚴風更加確定,這傢伙早已查清他的狀況。

嚴風避開那掃來的長腿,欺身上前,朝他那張討人厭的俊臉揮去。

阿浪低頭閃過那記重拳,他的腳還在半空,照理說,他應該會失去平衡,但他在頭要碰到地板之前,右手朝地上一撐,腰一扭,在半空中的腳反向踢了回來,再次擊向了嚴風的腦袋。

因為沒料到這一招,他雖然有往後退,仍來不及全部避開,硬是被重重掃了一腳。

他吐掉嘴裏的鮮血,眯眼看着那個已經站好,笑容可掬的男人,開口道:「CAPOEIRA?」

「你挺識貨的。」阿浪笑着說。

CAPOEIRA是巴西那裏一種看起來很像在跳舞的武術。因為有段時間,那裏的人禁止農奴習武,所以那些被壓迫被戴上手銬,卻依然想反抗爭取自由的人,才發展出這種讓人以為是在跳舞的格鬥技巧。

雖然這男人很黑,但並沒有像黑人那麼黑,他不是黑人,他是黃種人。

「你在哪學的?巴西?」

「你贏了,我就告訴你。」阿浪說到一半,再次突然踢出一腳。這一次嚴風早有準備,他沒等他靠近,也不閃避,旋身切入那混賬身邊,反手就是給他一記肘擊。他結結實實的打中了那王八蛋的下巴,打掉了他的笑臉。

阿浪退了開來,勪了下歪掉的下巴,眼中的狠勁更明顯,這一次他沒浪費時間說話,直接再次抬腳踢他,嚴風伸手架擋。

兩人一來一往的互相攻擊,拳腳相撞的聲響在室內回蕩。

這男人是個卑鄙但聰明的對手,他專門找他的弱點下手,且攻擊的節奏非常輕快又難以捉摸,那雙長腿更是像兩根鐵棒,光是被輕輕掃到,就能造成重大傷害。

不過,嚴風也不是省油的燈。

幾個回合下來,他身上多了幾處傷,但對方也沒有討到便宜。

他們在對招中,撞倒了紅紅在場邊堆出來的書籍小山,打爛了一張桌子,然後又回到了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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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燒大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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