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施放煙幕 捉姦捉雙
馬春貴回到家裏,一屁股坐在自製的破沙發上。表面若無其事,可內心極度怨恨,他怎麼也弄不明白,自己那麼疼愛的妻子,怎麼會移情別戀呢,那個勾引她的野男人是誰?他們是怎麼混到一塊去的?難道我們美好的婚姻出現了危機嗎?一連串的疑團在馬春貴腦海里翻騰,他好像墜入迷霧中。
沉思良久,馬春貴又恢復了平靜。還是管大媽說得對,教育教育就行了,千萬別做出傻事來。但馬春貴覺得空口無憑怎麼能說服妻子呢。像李鳳花這種人,有理還狡辯三分呢,何況自己沒有真憑實據,她能就範嗎。想到這裏,馬春貴頓生一計,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姦捉雙。”對了,我要當面戳穿他們見不得人的醜惡行徑。好你個臭婆娘,你負心於我,好你個野男子,你給我戴綠帽子,咱們騎毛驢看唱本——走着瞧。
李鳳花和兒子回來了,馬春貴強打精神向妻子和兒子招呼。李鳳花不冷不熱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然後去廚房做飯去了。
此時的馬春貴恍然大悟,從妻子鼻子裏“哼”的那一聲來判斷,管大媽提供的“情報”是準確的,妻子已經對我沒什麼興趣了,也不像以前出差回來那麼親熱了。
這一夜,倆口子沒有拌嘴,除了幾句客套話外,誰也沒講什麼,誰也不想講什麼。馬春貴是真人不露相,他把疑團和仇恨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李鳳花自認為自己做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根本沒有把老實巴交的丈夫放在眼裏,所以,連想都沒想這事,就呼呼大睡了。
一個星期日的上午,馬春貴拿着一張車票對妻子說:“鳳花,真對不起你,今天是禮拜天,我也不能陪你在家休息,我下午要出差。”
“到哪兒去呀。”李鳳花漫不經心地問。
“到廣州參加訂貨會,與幾位同事一塊去,經理還親自去吶,大概十來天吧,回來還要從武漢走一下,那兒還有點業務要辦。”馬春貴由生以來,第一次撒了謊。說完,心率加快了。
“去吧,去吧,你是個大忙人,公司離不開你,早去早回呀。”李鳳花自從與丈夫吵吵鬧鬧以後,這也是第一次對丈夫出差表示關心。
“沒法,革命工作。”馬春貴強忍心頭之恨,但卻微笑着說。說完,還親了一口妻子,然後又抱起兒子親了又親。親妻親兒,馬春貴有兩種不同的心態,不同的感覺,不同的目的。
一貫嬌橫刁蠻的妻子,今天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並沒有讓馬春貴高興起來,反而感到心裏一陣噁心。
吃過午飯,馬春貴拎着以往出差的那隻旅行包,急沖沖的離開了家門。
其實,頗有心計的馬春貴哪兒也沒去,他在縣城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旅館住了下來。一到晚上,一個黑影子在馬家破舊的小院旮旯處隱蔽着。
第一天晚上,一切正常。
第二天晚上,仍然沒有“敵情”。
第三天晚上,大約十一點多鐘,天空一輪殘月,在烏雲里忽隱忽現,突然,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熟練的鑽進了馬家小院。
“小花,小花,開門吶,趕快起來開門吶。”黑影子順着窗縫向屋裏輕聲的喊着,還敲了兩聲暗號。
“他媽的,連我老婆的名字都簡化了,什麼小花小花的,真他媽的噁心。”躲在旮旯處的馬春貴在心裏狠狠地罵道。
大門打開了,黑影子像貓一樣,一個輕跳,從門縫裏“吱溜”一下鑽進了屋。
卧室里的日光燈亮了,傳出了淫笑聲和肉麻的問候聲。
半個鐘頭后,卧室的燈光終於熄滅了。
在院子旮旯處潛伏了很久的馬春貴,看見燈光熄了,迅速地站了起來,活動活動了筋骨,提起一根早已準備好的短木棍,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前,又小心謹慎地用鑰匙打開外大門(門鎖早已被馬春貴滴上了潤滑油,大門早已“啞巴”了),然後,邁着“太空步”,順着牆摸進了卧室,並迅速打開了日光燈開關,日光燈眨了幾下眼,把最醜惡的情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個野男人正趴在自己的老婆身上尋歡作樂呢,氣得馬春貴渾身抖顫,滿臉憋得烏青,手心裏直冒冷汗。
與此同時,被突然閃亮的燈光刺了眼的李鳳花看見床前站着的丈夫,她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章柏銀,像一個披頭散髮鬼似的驚坐起來,並用驚恐的聲音叫道:“你不是到廣州出差去了嗎?”
“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女人,我不用計謀能抓住你的把柄嗎,你們這對狗男女,欺負人欺到家啦,媽的,老子叫你們嘗嘗法棍的厲害。”
說完,馬春貴掄起了仇恨的木棍,暴雨般地抽向這對野鴛鴦,打得二人體無完膚,疼得直喊爹娘。
“他媽的,不準喊,再喊,我就敲碎你們的狗頭。都給我把衣服穿起來。”打累了的馬春貴怒斥道。
披頭散髮的李鳳花慌忙的穿起衣服,跪在床上。狼狽不堪的章柏銀連扣子都扣錯位了,也跪在床上。
“他媽的,不要臉的東西,還敢跪在我的床上,都給我跪到地上去。”馬春貴惡狠狠地說。
倆人撲通撲通的跪到在冰冷的地上。
“你這個野男人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馬春貴咬牙切齒地問。
“我,我叫章柏銀,是,是本縣的。”
“幹什麼樣的?”馬春貴又晃晃手中的木棍。
“我在外貿公司當經理。”
“他媽的,還是個狗官。我聽說過你的大名,我也知道你的為人,沒想到,你玩女人玩到我的頭上來了,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小老百姓好欺負,你可以為所欲為。”
“不敢,不敢,我是鬼迷心竅了,我不是人,我再也不敢了,請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要是讓組織上知道了,那我一輩子就完了。你開個價,要什麼都行。”
“你他媽的還知道要面子,要面子還知道玩別人的女人。你還知道要前途,像你這樣的人,就是前程遠大,也是灰色的前程。組織上真是讓你的假相蒙住了雙眼,任用你這樣腐化墮落的人當幹部。你還想用金錢來收買我,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去問問,我馬春貴是個什麼樣的人。”
“知道,知道,聽小花說,你是個功臣。”
“不許你喊什麼小花小花的,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喊。”說完,馬春貴向章柏銀抽了一個大嘴巴子。
“不喊了,不敢再瞎喊了。”章柏銀捂着臉說。
馬春貴看着章柏銀那個熊樣子,心裏想,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不能便宜這傢伙,得讓他立個字據。他坐到沙發上對章柏銀說:“姓章的,你聽着,你不是想要前途嗎?你不是也想要面子嗎?那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幹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我寫個書面保證書,我保證今後與小花,噢,不,與李鳳花一刀兩斷,如果再來往,你就扒了我的狗皮。”章柏銀頭點的像搗蒜似的。
“少廢話,寫!”說著,馬春貴扔過去筆和紙。
章柏銀顫抖着雙手,趴在地上寫了一份與李鳳花腐化的經過,並保證今後絕不與李鳳花來往,等待。寫完后,他又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大名,還註上了日期,然後把保證書遞給了馬春貴。
馬春貴看了一遍,心裏想,這傢伙文化水平還真不錯,字也寫得好,可惜他是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心思沒有用到正地方。
“你還賴在這幹什麼,還不給你滾!滾!聽見沒有,我今後不想再見到你。”
“我滾,我滾。狼狽不堪的章大經理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像一條喪家之犬,夾着尾巴一瘸一拐地往外跑,走過馬春貴面前時,背後又狠狠地挨了一棍子,打得章柏銀抱頭鼠竄。
章柏銀走了以後,馬春貴喘着粗氣,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盯着李鳳花。這時的馬春貴卻有另類感覺:你看她那烏黑的頭髮,凌亂不堪,簡直就像一窩亂稻草;一對柳葉眉,就像一把掃帚星;一對眼睛不再那麼含情脈脈,而是淫光閃閃,甚是噁心人;一口惹人性感的小嘴,就像一個雞屁眼,除了會吵架罵人,還會幹什麼,活像一口糞缸……不看了,不看了,現在怎麼看都不順眼了,這個蕩婦,淫婦,真是可惡之極……
夫妻倆就這麼一個坐着,一個跪着,僵持了很久,很久。
此時的李鳳花已是魂不附體了,一邊顫抖着身子,一邊斜眼看了丈夫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高貴的頭。她萬萬沒有想到,三杠子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丈夫,竟然還會有這麼一手,設計捉姦。自知理虧的她,一言不發,等待丈夫的發落。
“怎麼,你那能言善辯的臭嘴怎麼沒動靜了,你不是一貫蠻橫無理很兇嗎?我看你今天還有什麼屁放。”還是馬春貴打破了僵局。
“春貴,是我對不起你,我缺德昧良心了,我給你臉上抹黑了,我該死,你打死我吧。”李鳳花說完,已經是淚流滿面了。誰知道她是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呢,還是被丈夫棍棒“教育”后流下不服氣的淚水呢,鬼才知道。
“起來吧,今晚你睡沙發,我睡床,你面壁思過吧。只要你今後不再與野男人來往,我會原諒你的。可是,你要記住,狗急了會跳牆的,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的,何況人是高級感情動物。”
李鳳花像一條死狗似的,蜷在破沙發上。
馬春貴扯下了床上的被子,一古腦地全部扔到了李鳳花身上,自己合衣躺在光板床上,他對野男人睡過的東西感到噁心。
這一晚上,夫妻倆都在做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