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個地方叫益州?
恍恍惚惚中,幕振禹回憶到以前中學時代的事情。那時候他住在南方的一個大縣城裏,當時家裏費了不少心力託了關係把他送進縣城裏最好的那所中學的重點班。當時他們的班主任還是市裡評出的最受歡迎的教師。
誰知道他進了那個班級之後真的是很不習慣,很不適應,裏面的同學跟他往日裏在生活區中接觸到的同學幾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類型。在上初中以前,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衣服里的牌子貨,也不認識什麼阿迪耐克,李寧安踏之類的東西。他只知道家裏面買回來衣服就穿。
在那個班級里,他不適應那種見面就問最近去市中心買了什麼東西啊,你腳上穿的鞋子是多少錢的?最近又換了什麼型號的mp3啊?
這幫子同學,十有**都是官家子弟,家裏從商的都少,一個個有錢得叫人眼花。人家一天花的零花錢可能比幕振禹一個星期都還多。而幕振禹身上的大商場貨也是全身加起來不及人家一條褲子一隻鞋。
在這樣的環境中,他覺得很難捱,那時候還小,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淡薄名利的想法。年輕人哪個不愛慕虛榮?在那班級里他一直過的挺辛苦,也挺孤僻,是被排斥的對象之一。
他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那些跟他同齡的其他同學在認識上竟會有這麼大差距。當時的他還沒弄明白那些官家子弟跟他這個工人家庭出來的蟻民在身份地位上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他從小受他媽影響,整日裏滿腦子都是美國的自由主義思想,對教育上也總是喜歡那些寬鬆自由的教育方式,結果初中的老師不可能再像小學的老師那麼縱容他。
很快,他便成了科任老師討厭的一員,因為幕振禹實在太喜歡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見了。
到了初二,他的座位被調到了角落,自己一個人坐一張桌子。
再後來,他所在的班級開始了補課,一個星期周一到周六全天上課,周日上半天,一個星期也就放假一個下午。他閱讀別的書籍的時間被壓縮到幾乎沒有,小小的傻青年憤怒了,進化成了小憤青。而那些一節課兩塊錢的補課費,一個學年一千塊的額外補課費更是讓幕振禹心中不爽。
他那糞腦袋裏老是在想,國家工資給老師,就是要他們在法定上課時間內把課上完。可正常上課時間他們講課度極慢,多數內容老是留到補課時間再講。幕振禹這個豬腦子居然認為這是違法的,違規的,他認為這是教師沒有盡到自己的義務而利用職權在圈錢。
於是乎,這個白痴跑去跟他的班主任提出要求,要求自己不參加補課。
班主任哪裏會鳥他這個工人階級出來地小癟三。直接一句話:“你不補課也行。但是我們上課上過了地內容我們老師絕不會為了你而浪費絕大多數同學地時間再去講一遍給你聽。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幕振禹熱血湧上海綿體和腦袋。他愣是犯渾。無理取鬧地說:“憑什麼這樣?我是交了錢來讀書地。而且我現在還是義務教育年齡階段。根據國家法律規定。我作為合法公民應當享有受教育地權利。你們應該把國家規定地都教給我。怎麼能不說呢?”
班主任看着這娃子。不知道他那糞腦袋裏哪來這麼多法律名詞。實在是叫人費解。
“不管你那麼多。你要是不想補課可以。我請你到普通班去。”
結果那小子還是不服氣。居然誕生了一個很可恥很邪惡地想法。他決定去舉報這個學校。
幕振禹在烈日下。流着汗。屁顛屁顛地跑去找一個和他有同樣想法地傻逼。然後兩個人用那傻逼地手機打電話給市長熱線。稀里嘩啦跟人家說了一大堆關於補課和歧視學生地問題。結果連人家是不是在聽都不知道。
那邊的接電話的仁兄吃完飯,洗完澡,看完**電影,再回到電話旁告訴幕振禹和他那傻逼同學:“嗯,這件事情我們會找有關部門進行處理的,你們就先回去安心學習。”
兩個白痴屁顛屁顛的跑回家吃飯洗澡**,等着第二天的好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幕振禹和那傻逼一前一後被拉到了校長辦公室,副校長親自裁決。半個多小時之後,他被宣佈趕到普通班,而且是最靠近廁所的那個。
然後他很費解,為什麼那個傻逼跟他所犯同罪,卻最終沒有任何處罰。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幕振禹太自戀,他個自戀狂雙眼淺薄居然誤以為那傻逼和他是同一種人,同一個身份。
那傻逼的老爸是林業局局長,人家是局長家的大少爺,你幕振禹算哪根蔥啊?就那慫樣扔二里甘蔗地里都找不出來,整個長得跟一逼似地,一看就像是從小愛裝逼,自以為替天行道的花頭鴨子。
還有一件事是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為什麼他們才打完電話就會被抓。
事後他才驚訝的現,那學校的副校長江湖人稱品雞大爺的老頭子居然是市裡人大政協副主任。
他的行為已經不能用以卵擊石來形容了,他在人家面前連個卵都不算,而人家卻比石頭厲害得多,完全是金剛石硬度級別的了。
自從這件事之後,竟然加了他的成熟,沒事上上天涯,看看新聞時政,整個人沉默了許多,肚子裏的墨水也多了起來。
到現在他還經常回想起當初和那副校長在校長辦公室里的一場論戰,當時年紀還小,對師長的權威還是有點懼怕的。結果說了很多口水都還是說不過老奸巨猾的校長,當時可是一口氣說了半個多小時哪,說的是太口渴了。
口渴的感覺一直縈繞着,嘴裏真干呀。
幕振禹感覺到喉頭在燒灼,頭疼不已,渾身上下哪都不對勁,儘管睡的床鋪十分的柔軟,但他感覺到胸膛十分的壓抑,呼吸不順暢極了。
喉嚨中醞釀的聲音終於衝破桎梏,幕振禹艱難而沙啞的喊出聲:“好渴!給我點水!”
眼皮還是那樣的沉重,彷彿剛才在通宵機房的那一團墨黑依然跟隨着他。
儘管視線受阻,但他的手還是很快被一雙十分滑膩柔軟而纖細的手給扶了起來,那雙手是那樣的溫柔,觸感是無暇的。
一杯水被輕輕放到他的手上,幕振禹立刻本能的握緊了杯子,他擔心那杯水會潑灑,而不敢動。那雙溫柔的手兒再次輕輕的把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的引導他將杯子送到嘴邊。那雙手的主人離他很近了,他可以感覺到那如同蘭絲般的吐氣,淡淡的女子體香飄蕩而來。
但是此刻的他沒腦子想那麼多,他只管拿過杯子先狠狠喝了一大口,杯子的觸感很奇怪,像是金屬的,但容量卻也很多。
幕振禹含混不清的開口道:“謝謝你,護士。”丫的認為自己是在醫院呢,可有哪個醫院的護士會這樣溫柔的服飾病人?
那女子奇道:“少主?少主?你剛才叫我什麼?”
幕振禹沒有聽清那女子在說什麼,仍是大口的喝着甘露般的水,水裏自有一股平常飲用水所沒有的清香味,那淡淡的甜味也比礦泉水裏的怪味好喝多了。
體內的熱火褪去,幕振禹終於慢慢的可以睜開眼睛了。
一開始眼前一片淡藍色的昏暗,接着他很快就看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剛剛清醒的腦袋一時間不是很理解自己所處的地方,這裏四壁呈淡黃色,牆邊有許多複雜精美的木雕,而自己所睡的床則是深黑色的木質,儘管羅帳一般,但是很柔軟。
不過這一切都不如他眼前正坐着的那個一臉關切的望着他的少女更讓他震驚。
這個少女的服飾衣裝及其古怪,一件很簡單的粗麻黃布長衣服裹在身上,然後用一個土色的束腰緊緊的將寬大的衣服給扎住。而這麼做很明顯的體現出這個少女纖細的腰肢,而上身寬鬆的衣服居然讓內里春光若隱若現,白皙的胸脯正不斷起伏。
當看到這個女孩的臉時,幕振禹已經完全看呆了,鵝蛋型的臉龐帶着擔憂的表情,五官小巧卻有着大眼睛,雖然臉蛋不算白但絕對是很可愛的。而她那胡亂用繩子扎着的長散亂下來,更是平添了幾分誘惑。
女孩害羞的輕啟朱唇:“少主,你為什麼這樣看人家呢?你病好了沒有啊?”
幕振禹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他慌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什麼,只是我不知道怎麼就在龍騰網吧病倒了,可能是觸電吧。誰把我送來這裏的?這個醫院好奇怪啊,看裝修似乎很高檔的?一般醫院不會這麼復古吧?還是這是市裡新搞的療養院?看樣子本人也不太像有資格進來的人啊?”
那少女聽着幕振禹連珠炮似地提了一大堆問題,似乎有些嚇傻了。
她怯生生的,眼神裏帶着擔憂和害羞,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慢慢的,試探性的伸到幕振禹的額頭上。幕振禹雖然有些奇怪,但並沒有阻止她,說白了,又有哪個男的會傻到去阻止呢?
少女的手上有清香紀律,幕振禹注意到這香味跟方才他喝的水裏的香味一模一樣。
這少女正細心撫摸着幕振禹的額頭,臉上帶着溫情款款,只不說話,彷彿這樣一個動作能留下雋永的銘刻。
幕振禹趁此機會提問:“小姐,剛才的水是你泡的嗎?”
那少女嚇了一跳,將手收回,她低下頭輕聲道:“少主為何這般稱呼奴婢,少主說的話也好奇怪,可奴婢明明摸着少主不燒了啊。”
幕振禹聽得這些話莫名其妙,他讀的書很多,很容易就感覺到這少女說話似乎很像古人。自己難不成是被無良醫院當做賺外快的工具,趁着昏迷時送給某劇組,然後出演某個不用說話的角色?
他看着身前正擔憂而又驚懼的少女,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憐惜,心中想道,這少女演的好純情,只是不知道現實生活中是不是也是這樣。
幕振禹心想,來都來了,乾脆配合一下,他柔聲問道:“這一幕是演不成了,我台詞搞砸了,還是叫導演再來一遍吧。”
那少女聽得神情恍惚,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盯得幕振禹心曠神怡,一時間竟忍不住張開雙臂要去抱住她。
那少女臉登時變得通紅,卻不躲閃,只低下了頭。
眼看幕振禹就要抱住那少女,一邊的木門忽然打開了。
他暗罵一聲,這該死的導演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擺明了是想對着小妞潛規則,連讓老子抱一抱都不行。
結果讓幕振禹目瞪口呆的是,門外走進來的並不是導演,而是又一個美女?!
不過這個女子也是僅僅看得出臉部漂亮而已,她全身都頂着盔甲,顯得英姿颯爽,很有一股氣勢。
而她露出來的臉也並不白皙,但五官確實算得上是很精緻。
幕振禹剛想開口問這女子,誰知她立刻就大聲的吼了起來:“草櫻,不是早就交代過你,少主一旦醒來第一時間通知主公的嗎?你還留在這裏打算對少主做什麼?”
那叫草櫻的少女一下子就給嚇得面無血色,她轉向那穿盔甲的女子低頭道:“奴婢知錯,只因關心少主,這就下去。”
那女子氣勢威武的說:“你從小在這裏長大,難道還不知規矩嗎?怎麼是向我告退?你應當先跟少主告退,禮儀都還沒學好嗎?”
少女趕緊轉過身來面對幕振禹,一雙大眼睛裏已經掛上了淚珠。
當少女告退時,他正一心在想東西,根本沒聽清,心說我靠,這演的也太逼真了吧,老子配合度那麼差她們怎麼還演得下去哦?
那穿盔甲的女子這時單膝跪下,大聲說:“允姬恭賀少主大病初癒,這就去叫人來服侍少主更衣。”
情況似乎越來越出理解範圍之外,幕振禹不得不猶豫的問道:“我這是,究竟在哪兒?那什麼導演是不是….”
女子抬起頭來,一臉詫異,仍舊用那大嗓門回答:“少主何以有此疑問?少主自從前幾日大病之後,未曾離開過昆吾城,如今自是留在昆吾了。”
幕振禹眼神帶點迷離了,他望着周圍奇怪的環境,口中喃喃道:“昆吾?中國有這個城市么?”
女子大聲說:“少主高燒方退,實在不該想這麼多,您確實仍在咱們益州昆吾,城主正等着您康復的消息哪,我這就叫人給您更衣。”
幕振禹耳朵里一陣轟隆,益州!居然是在益州?!
他拿起床頭的銅鏡,照着自己的樣子,自己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嘴唇薄了些,一雙丹鳳眼變成了憂鬱的雙眼皮修長型。而滿頭長正落在變得消瘦的臉龐周圍,自己難道***穿越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