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思想偉大的騙子
在都市的燈紅酒綠之下,酒吧和kTV之外男男女女魚龍混雜,人群中瀰漫著酒精和**的氣息。
這些男男女女中有五十歲上下的大叔級人物,也有剛上初中的學生,帶着故作老成的面具,臉上儘是些滑稽可笑的表情。
在喧鬧而又沉默的大街盡頭,有一間比較冷清的酒吧,裏面只有三倆個客人正在單獨坐着。
酒吧里燈光昏暗,過了時的青綠色調盆景點綴正無力的展現着它的頹廢。
忽然間,酒吧的門,吱呀呀的出叫人沮喪的聲音,兩個年輕的大學生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新弄了很漂亮的型,整個人也顯得很帥氣,他就是決定今天晚上出來泡mm的幕振禹。另一個長着方正面孔,一身肌肉十分健碩,看起來很傻帽的是他的鐵杆舍友鍾繼業。因為很猛男,所以被人稱為阿男,有時也叫他安娜。
阿男很不耐煩的對吧枱那個四五十歲的歐巴桑鼓動鼓動了二頭肌,他不滿的說:“這裏的環境這麼差勁,我感覺好像有很多灰塵額。你約的那倆個學妹會不會一進來看到這裏不衛生然後立刻就走了啊?”
幕振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大咧咧的說:“哎呀我說你放心啦,她們至少也會給點面子,起碼會進來坐一坐,喝上一杯。”
“真不知你這豬頭為什麼會選這一間。”阿男很無語。
“經濟危機啊,你知道嗎?關於這件事呢,我可以從次貸危機的深層起因跟你說起,包括美聯儲和歐盟央行的**內幕。我想就從那個最初的房地產泡沫說起吧…..”幕振禹一臉嚴肅的即將開始解說,這是他對極有興趣事物的興奮表現。
“喂喂喂,你們兩個進來這麼久到底打不打算點東西?要是不點東西只是進來借廁所的話,那就趁早出去吧。”吧枱的歐巴桑沒好氣的催促着。
幕振禹回頭一看。心想。就是有你這種極品貨色這個酒吧地生意才會如此冷淡了。唉。要不是老子囊中羞澀。非掉頭就走不可。算了算了。不做那麼多計較。先點一杯東西再說。
“你們這裏有沒有冰水啊?給我來一杯小杯地….”幕振禹靠在吧枱上。心不在焉地**着兩隻手指。
吧枱地歐巴桑用一種極度鄙夷地神情看着他。愛理不理地弄了一杯冰水給他。
幕振禹回頭想招呼身後地阿男。誰知他竟然站得離他有三米遠。一邊不停地喃喃:“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幕振禹說:“你什麼呆啊?是學妹們來了嗎?”
阿男繞過他走向吧枱。一邊說:“我認識你嗎?你不知道我一向不和在酒吧喝冰水地傢伙說話地嗎?呵呵。酒保。給我一杯大號地!——冰水。”
兩個人拿着冰水,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了冰水,然後兩雙賊眼一直不停的盯着窗外不時出現的美女。
然後,很快在街道的入口處,有兩個小巧可愛,衣着清新的女孩子走了過來。
阿男放下杯子,在半空中狠狠打了一個響指,很開心着說:“你小子這次的目光不錯啊,這兩個好像是今年剛進學校的大一新生哦。你怎麼約到的?”
幕振禹目光一凜,奸笑着說:“當然是山人自有妙計啦,就憑我玉樹臨風的外表,還有一品風流的言談。今天下午利用文學社活動的機會,我還不止搞到她們倆個的電話號碼跟Q號呢。不過今晚就先約一約她們,要是談不來,明晚再換兩個唄。”
阿男說:“見你大學三年不泡妞,沒想到一出手就這麼**哦。”他粗粗的眉毛像蠟筆小新一樣會蠕動,現在就正對着窗外走來的美眉蠕動他的眉毛。
幕振禹自得的笑着,一邊用很自戀的語氣跟阿男打着哈哈。然後兩個人一起**着看兩個清純可愛的學妹在酒吧對面停下,掏出一張小紙條核對了地址。然後其中一人拿出手機,似乎正準備撥通某人電話。
酒吧里,幕振禹已經將手機拿出,隨時等着鈴聲響起便要接聽。
緊接着,幾個衣着時尚,膚色蒼白的大二男生經過兩個學妹面前。嘰里咕嚕一通話,然後帶着一陣輕微的拉扯,兩個學妹就順其自然的被這幾個大二男生帶走,消失在前面不遠處的高檔kTV門口了。
冷風吹過,只留下兩個怨男獨坐對望。
幕振禹一臉漠然,嘴巴張大,似乎沒弄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
阿男失望道:“唉,看你那卵樣,就知道信你兩成就無期徒刑了,就你這像屎一樣的造型和約會地點,真是浪費我兩塊錢公車錢啊!”
“我靠,今天下午人家一見我就為我的帥氣和氣質折服了,哪裏會在乎約會地點有些勤儉。估計是一看你這土匪模樣的坐在窗邊,一身肌肉跟菜市場掛的豬鞭差不多,誰還有心情進來啊。”
幕振禹也不落下風的反諷起阿男來,兩人的聲音在安靜的酒吧中吵得很大聲。酒吧里的其他幾個客人有人皺起了眉頭,但也沒人出聲理會他們,一直到他們吵夠了,吵累了之後,酒吧的角落裏響起一個慢悠悠,很慵懶,很頹廢的聲音。
“女人啊女人,都說女人心難懂,其實一點都不難。”
兩人一聽這話趕緊回頭看去,只見在酒吧角落坐着一個長頭的疑似男人。
說它是疑似男人只因為那聲音聽起來像男人,而這人本身身材瘦弱,頭又長得不像話,他正埋頭在自己桌前的筆記本電腦上。
那人感覺到了兩個怨男的目光,笑着說:“兩位兄弟如果沒事幹的話不妨到我這邊來坐坐,大家交流交流經驗,以免再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啊。”
兩個怨男眼中閃過一絲異芒,一種受了輕視的感覺湧上心頭。
“靠,就他那小鳥樣,趴在這個爛酒吧,拿着一台爛手提,喝着爛咖啡,留着爛頭,穿着爛衣服的爛人會有個毛的泡妞經驗,被甩的經驗多是真。”
阿男對此人相當不屑,說起他來絲毫不放低聲音,也不怕那人聽到。
在貶低他人和諷刺他人這樣子的事情上,幕振禹和阿男一向是通力合作,親密無間的。幕振禹上下打量了那人,轉回頭去說:“日,估計也就是個騙子,不是要忽悠我們買什麼東西,就是想忽悠我們去做傳銷。別管這鳥人,買單去通宵吧。”
說著兩人便起身要起身一同離開。就在這時,那個長頭的男子卻像是餓狼看到了羊肉一般趕緊追了上來,他托着手提電腦攔在兩人之前。
“兩位兄弟,我不騙錢,也不叫你們買東西,更不會拉你們去搞傳銷。我在女孩子約會和擇友方面有一套理論哦,就在我的電腦裏面,你們要不要看看。這種舉一反三的綜合思想,只要你們看了一次,肯定會終生受用的啊。”
原本阿男和幕振禹是不打算理會這傻逼的,但是幕振禹起身前不經意間看到了他手提電腦上正運行着的netdos高級編程軟件,而且他設置的編程技術還很高深,這一下子引起了幕振禹的興趣。
他湊腦袋過去問那男子:“唉,你是這方面的高手啊?這水平在我們市裡隨便你去哪家公司坐辦公室都夠啦。”
那長男子摸摸腦後的長,不好意思的說:“嗨,一般般啦,其實這泡女孩子也跟編程一個樣,規律其實是設定好的,環境就如同函數,會讓規律複雜化。但你掌握基礎規律,加上多熟悉函數變化,基本就能掌握那些胸大無腦的小妞了。”
聽這傢伙說得玄乎其玄,好像一副飽經情場的情聖的模樣,談起女人來一口輕蔑口氣。
阿男說:“你把泡妞當成你電腦里的程序,那你現實生活中有沒有你用編程水平用的那麼好啊?你現在就打電話,把你能叫來的最好的編程軟件給叫來,讓我們看看那個編程軟件的三圍大小,漂不漂亮啊。你電話里就跟她說你領導在酒吧等着給她潛規則呢。”
說完阿男和幕振禹一齊出**的笑容,輕蔑的看着那電腦高手。
那傢伙被兩束**的目光給罩住了卻也毫不在意,仍舊自顧自的說:“我們日常生活中總是有很多的心血來潮,或者說是一時激動。還有很多看似不可能的巧合事件,特別是有些人總覺得自己很幸運,對自己充滿信心,而他們也確實在大多數時候都能賭得對自己所選的方向。但有些人卻正好相反,總認為自己很倒霉,碰到的每件事情都會認為為什麼倒霉的是自己。這些事情難道僅僅是因為外因就能影響到得嗎?”
幕振禹拍了拍他的肩膀,帶着點同情的說:“兄弟,我看你是想太多了,我和旁邊這個公路男在學校里學的就是經濟心理學,這種心理一般都是由身邊的成長環境,或者是某次印象深刻的事情或者某個印象深刻的人影響而成的。就像一個處男第一次去開房,他當然會早泄啦,如果碰到的那女的是個欲求不滿的風月場老手…”
阿男打斷幕振禹的言:“就類似於那邊的吧枱小姐,絕對是個中極品。”
幕振禹點頭:“沒錯,很合你的口味。”
阿男**道:“我靠,這麼隱秘都被你猜出來,下次讓你先參一腿啦。”
幕振禹沒去管他,他言歸正傳:“好啦,就像我剛才說的,如果碰到一個欲求不滿的風月場熟女,那個處男難免不會被罵或者諷刺。說不定這件事情就會在他心裏留下陰影,直接造成他以後的不舉。你現在看起來就很像不舉的萎縮青年。”
長男反應遲鈍的問道:“什麼?”
幕振禹趕緊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這小子真是夠遲鈍,看起來真像是不舉的樣子,一天到晚就在幻想着如何面對手提**了。他心中很無良的嘲笑着那長男。
長男不疑有他,滿腔熱情的接著說:“到如今,科學已經相當達,但有些很簡單的事情仍然無法刨根究底,一般到了某些自然的基本規律就沒法再探究下去了。而很多科學定律對比計量數字的進制和大小都有很多的奇妙關聯,而這些關聯大多難以再用科學解釋,科學文獻中也只能用很奇妙來形容這樣的關係。根據這種情況,那這個世界不是很值得懷疑嗎?”
阿男一臉茫然,不停的看手機里的時間,顯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脫線長男在說些什麼廢話。
倒是幕振禹似乎提起了一點興趣,因為怪人和怪人總是能更容易找到共同點。
他指着長男的手提電腦屏幕問道:“你是在用編程模擬你的理論嗎?你在懷疑這個世界什麼呢?”
長男滿面紅光,一臉興奮衝動的模樣,他似乎進入了某種狀態,滔滔不絕的往下接著說:“我把從電腦編程和遊戲世界中現的一些有趣的現象和歐洲的本源論哲學體系結合起來,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聽到這話,幕振禹似乎也進入了狀態,正認真的聽着他接下去要說什麼,而阿男也因為聽到了遊戲二字,提起了一些精神。
長男原本是站在桌邊的,這時一**坐在了阿男身邊,阿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那長男似乎有很重的狐臭味。而長男則毫不在意阿男的目光,他壓低聲音說道:“根據我得出的結論,我們這個世界乾脆***的就是個虛擬世界,科技每一次進步實際上就是那些把我們當做遊戲一樣來玩的人開了一個資料片而已。”
咔嚓一聲,阿男將他冰水杯子裏的冰塊咬碎瞭然后再吐出來,搖了搖頭:“碰見二醫院出逃的神經病了。”
長男急着辯解道:“不是的啊,剛開始聽到這個東西的人都會有一點不適應,會很疑惑不解的。我知道這個確實很難接受,不過你再聽我仔細說說你就知道了。”
阿男起身要走:“說毛哦,浪費我青春,我去訂通宵機啦。”
幕振禹攔住他,無聊道:“別急嘛,反正今晚平邦他們也會出來通宵,叫他們幫訂也就是咯。”
“你接著說。”幕振禹很明顯對長男的話產生了興趣,他對於本源思想哲學論也有過一些研究,覺得長男的話也有一點哲學上的意思。
長男指着他的電腦屏幕說:“你們看,打個比方說我去玩魔獸世界,從高處跳下去就會掉血,會死亡。因為暴雪的編程人員給遊戲裏設立了重力學原理,那個加下墜和撞擊造成的傷害就是有編程人員做成的公式來計算,因此就形成了魔獸世界那個世界裏的法則。那個世界的人就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會在那個世界中成為公理。”
阿男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說:“大哥,你玩遊戲腦子燒了,遊戲就是遊戲裏面哪來的什麼自我探究啊。編程人員要裏面的人物怎麼樣他們就會怎麼樣,要他們做表情,他們就會做表情,要他們做動作他們就只會做動作。而我們人呢,是有很多意外狀況和莫名其妙的脫線想法的。就像你這種白痴想法就相當於脫線了。”
長男點頭道:“你終於說到了事情的關鍵,類似在魔獸世界中,我們反覆點擊一個npc他會生氣,那是因為暴雪編程人員是這樣子設計的。而我們呢,或許我們正是在一個遠比暴雪的魔獸世界更大,更先進,更複雜的遊戲程序里。製作我們的編程人員技術更高,編程的運算覆蓋面更廣,於是我們有了各種各樣的喜怒哀樂,有時有些脫線的想法不過是玩家們的情緒通過精妙的程序影響到了我們,又或者是系統出的Bug。”
幕振禹的手機收到了短訊,他看了之後對阿男說:“唉,可以去通宵了,他們幫我們訂機了。”
站起身時他順便對長男說:“兄弟,你的演說很精彩,但我不像你,可以把自己認為是一個Bug。而且就算編程可以複雜到我會去泡妞之類的事情,也不可能出現讓我們這些人不斷的追蹤自己到底是從哪來的這種想法。難道玩我們的玩家不怕我們現真相嗎?然後地球自我毀滅,遊戲伺服器爆炸,哈哈哈。”
長男無奈的看着兩個猥瑣佬走出酒吧的門,他自從開始研究這個東西以來,學業荒廢了,一身計算機本領也沒有拿到工作中去用,他的滿腔熱血和**都耗在裏面。這麼久以來,今天這兩個是唯一肯聽他說話過兩分鐘的人,最終還是沒能相信他的理論。
想起女朋友被甩,還有科研院門口導師當著眾人面的鄙夷,長男一咬牙,狠狠的說:“好好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晚上玩什麼遊戲,然後用我模擬出來的這個程序讓你們好好體驗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