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半個月過後的某個晚上,唐宇駿在辦公室待到晚上八點。他看了看時間,把計算機關掉。

跟他同一個辦公室的殷君睿,直瞧着他。「你今天要提早下班?」

「是啊。」他愉快地收拾東西。

「我聽說今天晚上有流星雨。」殷君睿說道。「你提早下班,不會跟這個有關吧?」

「不然呢?」唐宇駿輕鬆地反問。

殷君睿搖了搖頭。「你都幾歲了,竟然還做這種年輕人的事情?」

「我可是青年才俊,本來就很年輕。」唐宇駿不以為然地說。

「可是今天是星期四耶,你晚上不睡覺,明天怎麼上班?再說,今天郊區一定塞滿了那些無所事事的大學生,你跟這些人擠着去看流星雨有什麼樂趣?」殷君睿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明白唐宇駿的行為了。

唐宇駿說道:「我在宜蘭有房子,我不會跟這些人去擠的。」

「你還開車到宜蘭去?」殷君睿愣看着他。

「是啊。」唐宇駿說道:「如果我媽問你的話,你可以跟她講。」

「你們母子總不能都不說話,老是找我當傳聲筒吧。」殷君睿一嘆。

「不是我不跟我媽說話,是她不肯跟我說話。」唐宇駿無奈地笑了笑。

「你如果和程若霓交往的話,我想她就會跟你說話了。」

唐宇駿苦笑。「看來我媽真的很喜歡程若霓,如果是她要跟程若霓交往的話,我會支持她跟我爸離婚的。」

「喂,你說到哪兒去了。」殷君睿白了他一眼。

唐宇駿停下手邊的事情。「你不覺得我媽根本就是愛上程若霓了嘛!」

「我倒覺得那是因為程小姐的出身背景還有條件都和當年很像,所以她對她當然很有好感。再加上程小姐也很用心經營和維繫,所以媽才會這麼中意她。」殷君睿提出持平的看法。

「程若霓的事情,我是真的很頭痛,我想交給你幫我處理。」

殷君睿一驚。「我能有什麼辦法幫你處理,人家愛上的又不是我。」

「你幫我送個禮物給她,跟她道歉。說我最近交了女朋友,實在怞不出時間來履行之前說好的飯局,所以送個禮物給她,當作是份賠禮。」唐宇駿把程若霓當作是客戶一樣處理。

「對一個女人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殷君睿有點遲疑。

「不愛一個女人,對她來說就是殘忍了。」唐宇駿認真地說。「我想不出來,還有任何更好的方式處理,也許讓她來恨我會好一些。」

「這樣說也不完全沒道理,不過我覺得女人的復仇是很可怕的,搞不好你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殷君睿提醒他。

「再說了。」唐宇駿笑了笑。

他現在並不想討論這些事情,只想快點去接元小奇,盡情地享受今天晚上的星空夜色。

為了遠離塵囂,唐宇駿在宜蘭買了間別墅。別墅是由一問農舍改建的,並不特別豪華,不過倒還別緻舒適。附近有零星的農家,使得這問別墅所在的位置安靜而不清冷。

唐宇駿和元小奇躺在特製的大吊床,兩個人的眼睛都不敢閉起來,睜睜地等着流星雨。

等了許久,元小奇終於開口了。「我們會不會被騙了啊?」

「沒關係。」唐宇駿說道:「全台灣被騙的應該不止我們。」照殷君睿的說法,還有一票無所事事的死大學生。

「我希望的是大家都不要被騙啊。」元小奇沮喪地說。

「沒關係啊,滿天的星星也很漂亮。」唐宇駿安慰她。

「這倒是。」元小奇打起精神。「只是我還是希望有流星可以許願。」

他好奇地問:「-要許什麼願?拿金牌嗎?」

「我的願望是我和你走在一起的話,不要有人認為我是你的弟弟。」她開玩笑地說。

他哈哈地一笑,翻身把她壓住,吊床晃動得好厲害。

「喂喂喂!你會擋住我的視線……」她連聲尖叫。

「我的眼睛比星星好看。」他盡情地放電勾引她。

「你別鬧了。」她低聲地說,語調里有求饒的意思。

他壓着她,她一吸氣,鼻間滿滿都是他清爽陽剛的味道,害她的心跳跳得好狂亂。

他這個人啊!害人不淺,卻總是一臉無辜,霸道得要命,還會故作委屈。

他都不知道,因為他,她才變得很貪心,願望一個接一個,數都數不完。

他長得這麼好看,害她想要變得漂亮,讓他眼睛裏面只有她,不再有別的美眉。她開始常常照鏡子,開始偷偷蓄起頭髮,注意哪裏有漂亮的衣服,擔心腰是不是胖了一點,腿是不是粗了一點,皮膚會不會太黑,該不該美白,或者開始得做防晒,有沒有必要化妝,甚至噴上一點香水……

他這麼聰明,她怕她的話題會太有限,強迫自己要看一些商業雜誌,特別是有錢人的八卦也不能漏掉。

她搞不清楚有錢人的腦袋在想什麼。怕他一家子都是有錢人,那她得搞懂好幾顆腦袋,另外再加上一整套規矩吧?她猜。

她會這樣想東想西,不是因為他曾經向她抱怨了什麼,而是因為他們之間太甜蜜,她才會害怕這樣的幸福會被嫉妒,或者被收回。

跟他在一起之後,她變貪心了;願望多了,怕少跟老天爺許上一個,就會讓戀情走調。

本來神經大條的她,現在知道要怕了,所以想要一整個天空的流星雨來許願。

他跟她相反,本來瞻前顧後的他,現在卻多了一股近乎天真的樂觀。人生有什麼困難?沒有!愛可以克服一切。

現在反對,沒關係,久了之後她就會知道元小奇是個多好的女孩。

他現在還找不到最好的時機解釋他就是「怪老頭」,沒關係,有一天她會捨不得離開他這個「怪老頭」的,到那天說了她也不生氣。

眼前的她,是他現在所有的世界。

「我們為什麼要看太陽、月亮、星星?」他笑着。「-的眼睛是漂亮的星星,-的嘴巴是一彎月亮,-笑起來像太陽一樣燦爛。」

她甜甜的笑開,臉上泛開兩抹紅暈。「你們公司的廣告詞都是你在寫的嗎?」

他笑笑地輕勾着她的雙眉、鼻樑和唇瓣。

愛情會把每個男人都變成詩人。

之前,男人像是殘障一樣,除了鼻子嗅得到美女的味道之外,其它的感官都遲鈍得不得了。

現在他的眼睛會注視到她每個可愛的小動作,鼻子會貪汲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唇瓣喜歡上吮吻她的每一。

莫名其妙,心裏有很多的話想說,說出來的話,甜蜜噁心得像是情詩一樣。

他一笑。「廣告詞是要來騙很多人的,可是我只想騙-一個人。」

她的心跳得好快,他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讓她暈頭轉向。

她還真的不用來看星星了,在他身邊,她只要閉上眼睛,整個腦袋裏都是星星在亂轉。

他輕輕呵吹着她的耳際,害她的耳根子酥癢發熱。「不行這樣啦!」她的臉燒得嫣紅,碎聲地抗議。「我們是來看流星許願的。」

「是啊。」他突然狡黠地一笑。「-可能會跟流星說,我還要。」

她本來嫣紅的臉,燒得快要冒煙。「低級,低級。」她低咒,要把他推開。

他強勢地壓在她的身上。「好啦,是我跟流星說,我還要。」

「那還不是一樣。」她白了他一眼。

他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胸腔起伏劇烈,身子像是着了火一樣的不安。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但是她隱隱覺得再下去可能會失控。

「快點讓開啦!」她突然板著臉。

「好凶喔。」他有點被嚇到,哀怨地放開她。一轉頭,翻身躺着。

聽他沒有發出聲音,她開始覺得愧疚,翻身起來,看到他正緊閉着眼睛。「你幹麼閉上眼睛啊?」她放軟了聲音。

他悶悶地說:「我自暴自棄不行啊?」

「不行。」她被他逗出笑,用力搖晃着吊床。

他起身抗議。「-現在變霸道了。」

她笑着瞅他。「跟你在一起,這是一定要的吧。」

「是喔。」他看着她的眼眸,勾起了一抹淘氣的笑意。「看誰怕誰啊?」他開始使勁晃動吊床。

他一晃,像是大地震一樣,害她頻頻尖叫。「啊~~」

「誰怕誰啊?」他笑着問。

「快點停啦!我們會掉下去的。」她緊抓吊床的床沿。

「我不怕啊。」他笑笑地說。

「啊,我怕啦!」為了保持平衡,她另一手揪緊了他。

「好吧。」他停下來,加了一句。「誰叫我是好人。」

「最好是啦!」她橫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我不是嗎?」他睨着她。

她咬牙切齒地說:「是、啦!」

「咦?」他的手環上了她的肩膀。「我怎麼覺得-有點不甘願呢?」

「哪有?」她咧開了笑。

「這麼委屈啊。」他湊上了她,鼻樑對鼻樑、臉頰對臉頰,溫柔地摩挲,輕輕地逗呵。

「有點癢啦。」她低低地笑。

他與她對看,兩個人笑了出來。

兩個人到現在也還不曾吵架,就是偶爾拌拌嘴,摸了摸對方的頭,看了看對方的臉,心裏頭滿滿的又都是幸福的感覺。

「我們今天晚上只能看星星嗎?」他的手輕輕地按柔着她的肩頭,那是他疼呵她的方式,也是他跟她撒嬌的方式。

她笑睇着他。「那你還想怎樣啦?」

他一笑。「-放心,-是小孩子,我不會對-太怎麼樣。」

「誰說我是小孩子了?!」她抗議。

他笑笑地看她,看來她對他的「保護」並不感激嘍。

他笑她。「跟-開個玩笑,-就緊張得要死,還說不是小孩子。」他摸了摸她的頭,她可愛地瞅着他。

雖然他很想一口吞了她,可是她還是學生。

「你忘了嗎?」她的臉頰泛紅,輕聲地說:「你剛認識我的時候,我就已經二十歲了。」

她想,她是有一些矛盾的。她的體內有一股陌生的蚤動,想要不斷不斷地靠近他,可是對於未知的親昵,她又有些害舊。

他小聲地說:「沒有,-那時候還不滿十八。」

「什麼?」她沒聽清楚,再問他一次。

這次他沒有回答,輕輕地吻上了她,纏綿溫柔地吻吮。

他的吻總能教她輕易地投降,她雙手不自覺地環住他,依憑着本能跟他索求更多的情愛。他的吻轉為纏烈,把開了她的牙關,霸道地侵入,惹得她一陣又一陣的酥軟。

她的喘息微微加快,他越逼近,越挑惹,她竟越覺得意猶未竟。她的身子快樂輕顫。「嗯……」她愉悅地聲吟。

吊床輕輕地晃蕩,她覺得跌到了天堂。

他低低地咕噥了一聲,放開了她。

兩人對看着,他的眸色深濃,她的眼底泛出氤氳的情潮。

「老天。」他低喃,再度靠近她,舌尖輕恬過她嫣紅的唇瓣,像是一個貪杯的人,吞噬掉最後一滴晶瑩剔透的葡萄酒。

等他再度放開她的時候,她的臉已經紅得像是喝醉了一樣。

她溜溜地盼着他,心跳到現在都還很狂亂。她只要深深地吸上一口氣,都好像還可以在空氣中汲取到那情動的氣味。

他對她一笑,把她抱在他的懷中。

他的雙手從後面環住她,他的胸膛像是一堵最可靠的牆。她在他懷中,奇妙地感覺到心安與悸動。

他沒有再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笑笑地說:「我們今天一定會等到流星的。」

「嗯,一定會的。」她的眼睛向星空看去。

她深深相信,他們一定會看到流星的。她要跟流星許願,讓她現在的幸福,一直一直地下去。

自從和唐宇駿在一起之後,元小奇在家的時間就少了很多。這一天是元小奇的爸爸元勇生日,所以元小奇特地提早回來。

她拎了個蛋糕,愉快地走進家門。「爸,我回來了。」她推開門,程若霓竟然在家裏面,她愣了一愣。

元勇解釋道:「這是董事長的千金,-們小時候見過面的。」

「我知道。」元小奇一笑。

她是記得程若賈啦,可是她不覺得程若霓會記得她。小時候,程若霓倒也不會欺負她,只是程若霓是那種一站出來,就讓人覺得配不上她的人,所以她從小也不敢靠近她。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程若霓大她兩歲吧?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是三年前的校慶,那時候她身邊還帶了個「王子」。

那個「王子」……當那個「王子」模糊的身影出現的時候,元小奇突然冒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只看了「王子」一眼,所以她真的想不大起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突然快了。

程若霓對她一笑。「今天是元伯伯六十五歲的生日,我是代表學校送蛋糕給元伯伯的。」

元勇已經退休,他生日這件事情,本來是都沒人記得的,不過程若霓看到這個資料,倒覺得是個拜訪的好借口,所以就來了。

說真的,不要說她對元勇的印象不深。小時候見過元小奇,她也是壓根兒就忘了。所以三年前看到元小奇射箭的時候,她完全沒有認出來。

一直到最近,唐宇駿對她的態度變得十分的冷淡,她請人去跟蹤調查,才發現元小奇竟然和唐宇駿交往。

這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唐宇駿什麼人不交往,竟然跟了個各方面都比不上她的元小奇交往。

因為對元小奇的好奇,她深入調查,才弄清楚,三年前捐款給「聖多美女子高中」並且援助元小奇的人就是唐宇駿。

雖然這一切是由殷君睿出面,但終究是被她給查了出來。

這讓程若霓更加覺得難堪。如果三年前她不帶唐宇駿來參加校慶的話,唐宇駿就不會認識元小奇了。

她恨恨地看着元小奇。元小奇總覺得程若霓的臉上雖然帶着笑意,但是目光怪怪的耶。

元小奇扯開了一抹笑。「難得學校這麼有心,真是謝謝了。」

「這是應該的。」程若賈起身,站了起來。「我好久都沒有見到小奇了,上次在校慶看到-,是-射箭勝利的時候,聽說-現在在射箭方面可是很了不起呢。」

「還好啦!」元小奇有點不好意思,嘿嘿地笑了。

「小奇現在長得好可愛了呢。」程若霓言不由衷地說。

「還好啦。」寬厚的元勇笑了笑。「她男朋友不嫌她就好了!」

元小奇愣了一愣。「我還沒跟你說我交男朋友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元勇橫看了她一眼。「-男朋友打電話來的時候,被我接到了啊。」

元小奇的臉唰地熱了起來。啊,真的應該要另外辦一支手機的。「人家沒有要瞞你,只是還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啦。」她撒嬌地說。

「-是我生的,你想瞞我也沒那麼容易吧。」元勇高興地從旁邊拿出一瓶陳年好酒,說道:「-男朋友早就早-一步來,還送了禮物來呢。」

一旁的程若霓聽到這些事情,簡直氣得快要吐血,臉上卻還要裝出笑容。「真是幸福呢!」

「還好,還好。」元伯伯開心地直笑。

程若霓說道:」元伯伯,可以把小奇借給我一下嗎?」

「要做什麼呢?」元伯伯問道。

「我想買幾件年輕一點的衣服,需要借小奇的眼光。」程若霓笑道。

「不行、不行。」元小奇急着揮手。「我這個人的眼光最差了。」

「不會啊!小奇這麼會找男朋友,眼光怎麼會差呢?」程若霓虛假地一笑。

元勇哈哈哈地大笑,元小奇害羞地吐舌。

元勇說道:「好啦、好啦!-跟程小姐去,晚一點再回來吃飯。」

「喔。」元小奇放下手中的蛋糕,陪同程若霓出去。

走着的時候,程若霓說道:「其實,我今天會來,是為了宇駿來的。」

元小奇吃驚地看着她。「啊,-也認識宇駿嗎?」

「當然嘍。」程若霓一笑。「他這人真不夠意思,竟然沒跟-說過我,再怎麼說三年前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也不會認識。」

「三年前?!」元小奇越聽越覺得奇怪。「我們是最近才認識的。」

程若霓以為元小奇早就該知道,唐宇駿就是當年資助她的人。怎麼看樣子元小奇似乎是不知情。

程若霓說道:「三年前,他和我一起參加校慶,那時候看到-在射箭。當時元伯伯剛好受傷,他為了避免-學業中輟,還資助-念書,不是嗎?」

「什麼?!」元小奇喃喃地說道:「原來他是怪老頭……」

「怪老頭?!」程若霓不解地看着她。

突然知道這件事情,元小奇心裏亂糟糟的,有些心不在焉地解釋。「我以為資助我念書的是怪老頭。」誰知道原來是「王子」!

程若霓不曉得他們相處的細節是如何,不過看元小奇一臉吃驚怔愣的樣子,她倒覺得有機可乘。「奇怪,他瞞着-這件事情幹麼呢?」

元小奇咬着唇,她也在等着他給她解釋啊!

眼見機會難得,程若霓繼續說道:「這麼說,他搞不好很多事情都瞞着-呢!」

元小奇被她說得有些動搖,唐宇駿的確不是每件事情都和她說。

「他家的事情-知道嗎?」程若霓追問。

元小奇——地說:「我不大清楚。」

「-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嗎?」程若霓這麼一問,見元小奇變了臉色,她假意一笑。「沒有啦,我開個玩笑。」

程若霓裝好心地說道:「-也別難過,宇駿這個人有時候話都放在心裏的。其實我本來不知道你們是男女朋友,是我剛剛和元伯伯聊天時,才聽到元伯伯說出他的名字,那時候我也很驚訝呢。」

剛剛元勇的確提到了唐宇駿的名字,程若霓為了不讓唐宇駿知道她去調查他,所以就借口是從元勇那裏知道整件事。

程若霓繼續說道:「我剛一知道這件事情,心裏就很替你們高興,才會臨時起意要拉-逛街。其實我不是要替我自己買衣服,我是希望能幫-挑象樣的衣服,唐媽媽是個很重視穿着品味的人,討好唐媽媽對-對而言會是重要的事情,我跟唐媽媽很熟……」

雖然程若霓意圖裝得很親切,但是她話裏頭擺明着瞧不起元小奇的品味。

元小奇並不打算跟程若霓計較這些,但是程若霓真的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開口說:「對不起,我人有點不舒服,我可不可以不要跟-去逛?」

程若霓笑了笑。「沒關係啊,那就回去休息。」

元小奇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轉身進屋。

程若霓低哼了一句。「連再見都沒說,哼,沒家教。」她背過身,優雅地踩着勝利的步伐。

元小奇要跟她程若霓爭,還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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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聲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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