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十川英行,我找梅宮小姐。”他終於拿起電話與梅宮麻里聯絡。
未來的一句“想擁有一家能讓人覺得幸福的咖啡店”,讓他有了一股想幫她完成夢想的衝動。
他可以幫助未來如願以償,只要他願意。
不過與其說是幫她完成夢想,還不如說是他想跟她“一起”織夢吧!
她的夢想是讓別人能得到快樂及幸福,而他的快樂和幸福應該就是她能得到快樂及幸福吧?
這是他第一次想為別人而活,是他第一次因為別人而對現實做出妥協。
“我是梅宮,”梅宮麻里在電話那端高興地說:“十川先生終於肯跟我聯絡了……”
“我想跟你簽約。”他簡單明了地說。
她一怔,“真的?”
“嗯,?他淡淡地道:“我想你說得對,如果我能讓她過更好的生活,就應該那麼做。”
梅宮一笑,“十川先生能想通就太好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
“十川先生儘管講。”她說。
雖然他答應簽約,但絕不任憑她的藝廊將他的畫作隨便出售。
“我不希望我的畫被‘不懂畫’的人收藏。”
梅宮又是一笑,“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做的。”
“那就拜託你了。”
“千萬別那麼說,這是我們的榮幸呢!”在她的聲音中,聽得出她的興奮愉悅,“那麼我會在最快的時間裏擬妥合約,然後再親自登門拜訪你。”
“嗯。”說完,他結束了與梅宮麻里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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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咖啡店,未來就被擦身而過的一名年輕女性喚住——
“耶?你不是靜谷小姐?”
未來一怔,定睛凝望着眼前時髦美麗的梅宮麻里。
“你是……那天的那位小姐……”她不就是那天在畫展上,說要邀請十川英行吃飯的畫廊負責人嗎?
梅宮麻里嫵媚地一笑,“你也來喝咖啡?”
“不,我……我在這兒工作。”在這裏碰上她,實在是未來從沒想過的事。
一聽未來在這兒工作,梅宮麻里露出了一記奇怪的眼神。
“你要喝咖啡嗎?”未來問道。
她點頭,“嗯,我要跟十川談合約的事,碰巧看到你們這家咖啡店……”
“合約?”她微愣。畫家還要談什麼合約呢?她以為畫家是獨立作業的呢!
梅宮挑挑眉,“你不知道這件事?他沒告訴你嗎?”
這麼大的事情,十川英行竟然沒告訴他心愛的女朋友?
未來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訝異,因為她以為她是十川英行的女朋友。
“我……我不是他女朋友。”她誠實地說。
梅宮麻里一震,“什麼?你……你不是……”
“他只是我們咖啡店的客人,上次他是隨便說說的。”
“隨便說?”梅宮麻里忍不住蹙起眉心。
這種事能隨便說嗎?況且當她上次在十川英行面前提到他女朋友時,他不是也一臉認真?
他那種表情、那種眼神絕不是假的,他……他是真的把靜谷未來當成是他最愛的女人。
莫非,這一切都只是十川英行的一廂情願?
未來低垂着臉,“他說他心裏有個完美的女性,而他就是因為‘她’而留了下來……不過,那個人並不是我。”
說著,她神情不禁有點凄楚。
梅宮麻里是個直覺相當敏銳的女人,她從未來的眼中便可覷出未來對十川英行的感情,而從十川英行的眼底,也可發現他對未來的戀慕。
這兩個人是彼此眷戀着的,可是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差錯,他們竟然都沒讓對方了解自己的情意。
她忍俊不住地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既然未來並不是十川英行的女朋友,那就表示她還有“機會”,有擄獲他的機會。
哼,完美的女性?自視甚高的她在心裏嗤哼着。那麼完美的他對“完美”的定義還真是怪異極了。
這個叫靜谷未來的女孩子是夠漂亮,但漂亮的女孩比比皆是,就因為這樣便稱之為完美,那麼他完美的門檻未免也低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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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行坐在他喜歡的那個位置上,視線卻隨着未來的走動而遊走着。
他的“緊迫盯人”不只讓未來深刻的感覺到,就連大家都察覺到他緊迫不舍的目光。
自從那天後,她就再也不曾到他那兒去過,而他也一直沒出現。
她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要這麼無疾而終時,他卻突然出現在店裏。
他到底想怎樣?他有心上人,而且也為了親吻她的事歉疚不已,他不是該君子的遠離她嗎?為什麼他不離開,卻反而又一次地靠近了她?
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麼?他是那種坐這山卻望那山高的男人嗎?,
“靜谷小姐,”幾乎每天帶着小兒子來咖啡店坐坐的常客關口太太低聲道,“那邊有位很帥的先生一直在看你呢!”
她知道關口太太指的是誰,只不過她不知該怎麼回應。
“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關口太太笑得有幾分促狹。
“不,不是……”她急忙否認。
因為不知如何搭腔,未來不覺有點懊惱起來。回過頭,她狠狠地瞪了英行一記。
她旋身步向坐在窗口邊的他,卻見他一臉笑容地等着她接近。
“你別影響我工作。”她壓低聲線,神情卻是惱得想咬他一口。
其實她心裏是矛盾的,不見他的時候,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他;但當他真的出現,她又忍不住因為他“心猿意馬”而懊惱不已。
他一笑,“我來喝咖啡,應該不犯法吧?”
他來這麼久,她總算跟他說話了,雖然臉色不太好,口氣也挺火爆的。
“你……”她蹙起眉心,“你這麼盯着我一大家都知道了。”
“你沒碰過那種醉翁之意不在酒,只為店裏有漂亮服務生的男人嗎?”他笑得一臉可惡,卻又迷人得教人無法真正地討厭他。
她儘可能地壓低聲量,“沒有,從來沒有!”
他抿起唇片,“那好,我就是那種男人。”他不疾不徐、氣定神閑地說。
“你……你可惡!”她忍不住地衝口而出。
睇着她生氣懊惱的模樣,他也知道這回事態嚴重,只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是覺得自己沒什麼不可原諒的大錯。
當他吻她的時候,她並沒有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而抗議或掙脫,她靜靜地接受了他的吻,讓他覺得她是願意的。
但事後,她卻忽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對他更是相應不理,這……這是為什麼?
“你真的為那天的事生氣?”他問。
她只是瞪着他,沒有回應。
“我已經說了對不起,不是嗎?”他微微蹙起眉心。
“對不起?”她擰起眉頭,眼底充滿挫折及懊惱,“這就是你最可恨的地方。”說罷,她轉身離開,並迅速地躲到裏頭去。
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她像是打定主意不出來似的。
看見這情形,安田連忙向英行使了個眼色,並以兩根手指頭在櫃枱上做出走路的暗示。
英行先是猶豫,但隨即也不得不宣告夫敗地站了起來。
他的確是影響了未來的工作,因為她為了避開他,已經躲在裏頭二十分鐘了。
“唉……”他若有似無地一嘆,落寞地踱向了櫃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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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哪兒惹到未來了?”安田一邊幫他結賬,——邊瞅着他問。
他猶疑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將那件事告知安田。
他其實是不喜歡別人知道他的事情的,但安田誠懇的模樣卻讓他放下了心防。
“你想聽事實?”他低聲地問。
“當然。”安田聚精會神,一副洗耳恭聽的熱衷表情。
他頓了頓,有點礙口地說:“那天她哭着去找我,然後……我吻了她。”
安田一怔,木然地盯着他。“是嗎?”天呀,這件事要是被克己知道,他非得找上門去將十川英行大卸八塊。
“不是叫你要有耐心嗎?”
“耐心……”唉,那種情形之下,怎麼還會記得那種事嘛!
“你是她第一個接觸的男人耶!過去她的生命中就只有她爸爸跟哥哥,但你卻——”她已經開始替他憂心起來。
愛上一個被父兄呵護得無微不至的女孩,那可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我已經跟她道歉了,但是她好像還是很生氣……”
“你這算不算是情難自禁惹的禍呢?”見他一臉憂急沉鬱,她忍不住地笑了。
一個平日看起來這麼冷靜自持的男人,居然也會因為感情的事而露出這種無助而懊惱的神情?
“我聽說她哥哥幫她向你遞辭呈?”他話鋒一轉。
“唔,”她點頭,“未來說的了”
他點點頭,“她家裏為什麼那麼保護她?”
提及此事,安田臉上的笑容頓失。
她幽幽地苦笑着,“靜谷是個很盡責的哥哥,但是他過度的保護終有一天會成為未來的負擔。”
是什麼樣的保護會變成負擔呢?從沒被疼愛過、保護過的他,根本無法明白。
“其實也怪不了靜谷,未來的情況——”
“她到底是什麼毛病?”他聽未來說她自幼身體不好,可是究竟是什麼“不好”的情況,會讓家裏變得如此小心翼翼?
“心臟。”安由想也沒想地說。
英行陡地一怔,“心臟?!”
聽未來那麼說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所說的身體不好是那種小病不斷,大病不患的情形,原來……她心臟有問題。
“聽靜谷說……未來曾經差點兒就……”她沒說完,不過她想他應該聽得懂。
英行終於搞懂了。難怪未來會說什麼她也許明天就會死的話。
知道這件事後,他的心更是懸念着未來了。
“未來說她已經好了,不是嗎?”他記得未來還提過什麼島田醫師的。
安田忖着,“據說是這樣沒錯,不過靜谷好像還是不放心。這也就是他在知道薪水事件后,就來幫未來遞辭呈的原因。”
他沉吟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須臾,他喃喃地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不知道會不會跟她哥哥做同樣的事?”
“在我們看來,總是覺得靜谷的做法太偏激了些,不過畢竟他才是真正經歷過那種‘快要失去’的人,我們無法體會他當時的心情。”安田幽幽地說。
英行沒再搭腔,只是沉默地低頭凝思。
安田睇着他的神情,心裏其實是替未來高興的。
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她感覺得出來,眼前的十川英行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尤其是在與未來相識之後。
他第一次出現在這兒時,是個將自己與世隔絕、冷漠倨傲的男人,光是遠遠看着他,都會感受封一股逼人的寒氣。
但現在的他,明顯地已經不是當時的他了。
是未來的關係,也是“愛”的關係吧?這個男人是真的對未來用了心,動了情——
其實,未來又何嘗不是呢?
他們兩人是彼此眷戀着對方的吧?一定是的。
“放心,”安田決定幫忙他們,協助這段戀情的發展及延續,“我替你跟她探探口風。”
他感激地一笑,“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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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田步進休息室,只見未來一個人極度不安地坐在椅子上。
“店長……”見安田進來,她一臉歉然。“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偷懶的,我……”
安田在她身邊坐下,恬淡一笑,“沒關係,外頭客人也不多,我只是來告訴你,他已經走了。”
“噢。”知道他走了,她心裏有一絲放鬆,有一絲悵然。
而在她總是掩飾不住的眼神里,安田覷出了她的心思。“你對十川先生究竟是什麼感覺呢?”
未來神情一慌,不安地望着她,“感覺?”
安田點點頭,“嗯,也就是說……你把他當什麼?”
“他……他是客人呀!”她雖然答得很快,卻有些心虛。
“只是這樣?”安田笑睇着她,像是已經識破她所有心眼兒一般。
她低垂着臉,囁嚅着,“那……那他是個有名氣的畫家客人,這總行了吧?”
覷見她那掩藏不住的嬌態,安田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未來靦腆地瞅着她,“店長,你幹嗎?”
安田挨近她耳邊,低聲說:“聽說……他吻了你?”
未來面紅耳赤地望着一臉促狹的安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說的?”
這可惡的傢伙居然將這種事告訴別人?他到底有沒有羞恥心,簡更是不可思議!
“你氣他吻你?”安田覷着她,似笑非笑地問。
她氣他吻她嗎?當然不是這樣的。
雖然她是很驚訝,但真正讓她覺得難過的,卻不是因為自己的初吻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不見,而是他說了那句對不起,還一副歉疚的模樣。
“不完全是……”她說。
“他不是跟你道歉了嗎?”安田試着幫英行講好話,“這樣你氣還不能消呀?”
道歉?就是道了歉才壞事啊!
她要的不是他的道歉,因為在那種情況下,她寧可他什麼都沒說,然後似他平時那麼一派自若地放開她。
這樣,就夠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她不知道如何將這種事告訴安田,而且她也不想再多說他什麼。
“有多複雜?”安田挨過來,追根究底地問。
她覷了安田一記,“我出去做事了。”她四兩撥千金地將話題結束,旋身就離開了休息室。
睇着她離去的背影,安田不禁一嘆,“十川呀十川,看來你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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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來,英行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沉沉的,像是裏面裝了水,只要他一動,那腦袋裏的水就晃蕩個不停。
他探探自己的額頭,只感覺有點溫溫的,因此也就不理會它。
到了中午,他隱約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因為他不只頭疼、昏沉,甚至還發起燒來。
吃了一點退燒藥,他躺在藤椅里休息。
安靜的午後,窗外是和煦的暖陽,遠處還隱隱傳來幾聲狗吠……這是個非常悠閑的下午,他應該到院子裏曬太陽,但是——
“唉——”挪挪身子,他覓了個最舒適的姿勢躺好。
倏地,一種莫名的寂寥侵上他的心頭,而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寂寞。
他不是已經早就習慣了這種一個人的日子嗎?為什麼時至今日,他還因為覺得寂寞而心慌呢?
他期待什麼?盼望什麼?又渴求什麼?是因為——“她”吧!
他忍不住蹙眉苦笑,“十川英行,你一定是燒壞腦袋了……”
現在的他居然好希望未來能在他身邊,就算什麼都不說,只是互相望着也好,他就是瘋狂地想見到她。
幾時,他也像個孩子似的需要別人的關心及噓寒問暖了?孤獨的他不是一個人這樣挨過來了嗎?
未來,未來……她的名字、她的人、她溫柔的聲音,都讓人覺得未來是值得追求,是美好的。
對一直自認為沒有未來的他,她就像是一個夢、一個希望。
他……真的好想見她。
拿起電話,他撥了通電話到咖啡店去。
接電話的是安田,“你好,這裏是‘嵐’。”
“安田小姐,我是十川英行。”
聽見他懶洋洋、病懨懨的聲音,安田不禁一怔,“十川先生?”雖然他平時講話也是這樣低低地、慢慢地,但絕不是如此松懶無力。
“你怎麼啦?”她問。
“我病了。”他說,“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安田一時沒想到。
他頓了一下,“我想喝咖啡、吃點東西,你可以——”
聽出他語氣中那一點點的靦腆,安由突然明白了。
“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叫未來送過去給你吧!”
他微怔,驚訝於她的冰雪聰明。“那……麻煩你了。”他訥訥地道。
“不客氣,”安田促狹地說,“請安心養病喔!”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英行擱下電話,怔愣地繼續躺着。
他想,未來應該會來吧?他安心地這麼想着。
也許是藥效發生作用,他開始覺得想睡。閉上眼,他鬆弛了精神……
先眯一下,也許未來馬上就來了……這是他腦子裏最後浮現的一千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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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外賣?”未來難以置信地盯着安田,“我們店裏什麼時候有這項服務啊?”
安田一邊煮着咖啡,一邊笑說:“人家發燒感冒,我們服務一下又怎麼樣嘛!”
未來微微地蹙起眉心,嘀咕着:“那……叫別人去啊!”
雖然她講得小聲,卻還是一字不漏地進了安田的耳朵里。“沒辦法,只有你知道十川先生住哪兒,不是嗎?”
“我可以把地址告訴你……”話剛說出,她便驚覺到不對。
她雖然知道他住哪兒,可是“地址”這種東西,她哪知道?
安田覷着她,“你真是彆扭。”
“我哪有?”她嘟嚷着。
“那你就送去啊!”像未來這種單純的女孩,用激將法對付她就沒錯了。
未來低着頭,又嘀嘀咕咕着:“去就去,我就不信他能怎樣。”
這傢伙最好真的發燒,要是敢騙她,她一定把咖啡倒在他頭上。
“不過話說回來……”安田目不轉睛地盯着手中的咖啡壺,問道:“你到底覺得他哪裏不好?”
“我沒說他不好。”她說。
“那你幹嗎避着他?”
“我沒有啊!”她心虛地道。
安田以眼尾餘光瞥了她一記。“沒有?”
“當然沒有。”她一副篤定模樣,“我也沒必要特意接近他吧?”
“人家對你深情一片,你居然……”
“誰對誰深情一片了?”她嚷了起來,面紅耳赤的。
他心裏有着一個完美的女性,但那個女人絕不是她。
安田笑嘆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歡你,難道你不曉得?”
“才不是這樣呢……”她低着頭,喃喃自語,“我不完美,而且已經失去了女人追求幸福的權利,我根本不能
安田一聽,神情嚴肅地放下手邊的工作,定定地注視着她,“你胡說什麼?”
見安田一臉認真,未來有點震愕,因為溫柔又和善的安田,很少會有這麼嚴正凌厲的表情。
“你當然能追求幸福,而且要比誰都幸福。”說著,她有些激動地握住未來擱在流理台上的手,“不準說那種話,知道嗎?你已經決定走出來,不是嗎?為什麼要說那種喪氣話呢?”
“店長……”安田認真而關切的眼神讓她覺得感動且窩心,一個擰眉,她的眼眶就濕了。
安田溫柔地笑望着她,“你已經康復了,已經跟正常人一樣了,為什麼不能追求你要的幸福呢?”
“可是……”雖然她對他也有過期待,但他……並不屬於她。
他的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而那個女人在他心裏是完美無缺的。
“未來,”安田緊捏住她的手,意味深長地說:“如果你想變堅強,就得勇於去愛,也要勇於接受別人的愛,懂嗎?”
說著,她鬆開未來的手,平靜地說:“我不是一定要你跟十川先生在一起,只是想告訴你,今後不管遇上什麼樣的男性,你都要用這種想變堅強的心情去面對,千萬不要再說什麼‘失去追求的權利’這種話。”
未來眼眶中打轉的淚在此時流了下來,她抬手拭淚,心裏卻是暖暖的。
就算不能追求愛情也沒關係,擁有這麼豐富的關愛及友誼的她,已經幸福得讓她難以置信。
真的,沒有愛情……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