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那人雙目大睜,滿臉鮮血,心口上正正插了一把匕首,已死去多時。」

「他右手握着長劍,左手拿着火摺子,一步步的往裏家看,只見東一個,西一個,里裡外外,一共死了數十人,當真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有的無頭、有的斷手摺足,死狀甚慘。」

燃燒中的火堆照亮了文滄月的臉孔,瞪大眼睛的她縮着身子倚在樹旁,連大氣都不太敢喘上一口。

周遭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飄來的濃霧隱約的遮去他的身影。

慕容而講述的一樁武林滅門血案已經到了最,他壓低了聲音,「後來,斷劍門就開始鬧鬼。」

「鬼。」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到處都是輕煙濃霧,除了火堆發出的微弱光芒,十步以外的景物便模模糊糊而看不真切。

她的腦子裏開始想像一些山魅鬼怪奪人魂魄、吃人的恐怖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死不瞑目的冤鬼、無頭鬼、斷腳鬼,肚破腸流的惡鬼……」

文滄月聽得心裏害怕,忍不住豎起耳朵,尖叫道:「我不聽、我不聽!’

「還有你身後七孔流血的冤死鬼!」

一個冰涼滑溜的東西剛巧落進她的衣領,她嚇得跳了起來,沒命的亂竄。

「鬼呀、鬼呀!」她死死的巴着他不放,「有鬼在我的領子上……嗚嗚……」

把她給嚇哭了,慕穀雨不但不愧疚,還乘機對她上下其手,「來,我看看,在哪呀?」

「在……在我背後!」她把頭埋在他的胸懷裏,動都不敢動。

他看了一下,她的衣領濕了一片,一定是剛剛坐在樹下給滑落的露水滴濕的。

他哈哈大笑,「沒事,你真膽小!幾滴露水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露水?她大着膽子摸了摸,觸手冰涼,果然領子上濕了一塊。

一弄清楚是自己多疑,她馬上就破涕為笑,「都是你不好!凈說些鬼怪的事來嚇我,世上根本沒有鬼。」

「當然有。」他正經八百的說。沒想到月牙兒天不怕地不怕,卻怕鬼來又怕老鼠。

果然還是個女人!

「對!你就是專門胡說八道的長舌鬼!」她捶了他一拳,三分撒嬌七分微嗔地道。

他抓住了她的手,親吻着她白嫩的手指,她忍不住咯咯一笑,「做什麼?又想搔我癢了嗎?」

「不是。」他摟住她的腰,「你的衣服應該幹了。」

「那又怎麼樣?」她有點彆扭地說,他的表情看起來怪怪的。

「那表示你該換衣服了,讓我幫你。」他俯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吻着她小巧的耳垂。

文滄月噗哧一笑,扭捏不安地推了推他的胸膛,「我不要!你又想對我……對我……嘻嘻我不要。」一上次他幫她換衣服結果變成什麼樣她還記得相當的清楚。

「對你怎麼樣?他的手輕巧地滑進她身上的衣衫,長衫之下的她不着片縷,更加地誘惑人。

她笑着推開了他,「我娘說不可以讓男人碰我的,會有小娃娃的。」

「騙你,那樣不會有小娃娃。」他倒是不介意告訴她,怎麼樣才會有小娃娃!

「過來。」

「我不要。」她輕笑一聲,轉身逃開。

她奔了幾步,然後瞪大眼睛,只見前方突然出現一小簇亮光,搖搖晃晃、隱隱約約,其中似乎泛着青白的光暈,詭異萬分的前她逼近。

文滄月的腳彷彿生了根,一動也不能動,她想張嘴喊慕容雨,可是嘴唇抖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血色以極快地速度離開她的臉,那鬼火卻越飄越近,從霧氣里緩緩地熟了出來,一團黑影跟着快速的飄到她身前。

那張臉沒有身體,就這麼一顆頭飄呀飄到她面前。

而且那張臉……居然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她吐不出那個字來,恐懼已經達到了最高點,她踉蹌的後退一步,那鬼又跟進一步還對她笑了一笑。

「鬼……鬼……有鬼呀!」

文滄月閉上了眼拚命地尖叫、放聲地慘叫,在一隻冷冰冰的大手覆上她的小嘴時,她已完全崩潰,白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看着完全不省人事的她,慕容雨有些埋怨的說:「文瀾月,你把她嚇壞了。」

「她真的是我姐姐嗎?」居然這樣就暈了?

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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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滄月躲在慕容雨身後,偷偷的探頭出來看了看文瀾月,一發現她往她這邊看來,她連忙再把頭縮回去。

「她真的是我妹妹呀?」她低聲地問,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有妹妹,但她卻不知道她們兩個是雙生子。

她看起來好嚴肅、好高傲,好像很難接近的樣子,有一點可怕。

「如假包換。」

她低聲說:「怎麼辦,我有點不好意思。她從來沒當過姐姐,這姐姐該怎麼當哩?

而且她居然把自己的妹妹當成鬼,還嚇昏了過去,真是丟臉。妹妹一定看不起她了,她連當姐姐的尊嚴都沒有了啦。

等到她醒過來時,他們已經回到崖上,大家七嘴八舌的把所有發生的事情全部說給她聽。

看着那麼多人嘰嘰喳喳的圍在她身邊。她突然覺得好開心、好幸福。

「又說假話了,當姐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慕容雨愛憐地說。

看到文滄月粘慕容雨粘那麼緊,冷風微有酸意地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隨後,他笑笑地說:「這後福就是從今之後不用擔心五煞門那些鼠輩了。」

那日他們制伏了白易之後,才知道文滄月跟慕容雨居然墜人萬丈深淵,雙雙慘死,池傲霜一聽馬上就暈了過去。

眾人心痛難當,將所有的怒氣發泄在五熱門徒眾頭上。一舉殺光了他們。

醒來的池傲霜尋死尋活的要跳崖去找女兒,大家急忙把她拉住,苦口婆心地勸着。

最後池傲霜堅持死要見屍好好的安葬,眾人便開始剝樹皮,用韌皮搓成繩索,一群人各個武功高強、內力充沛,但也忙了一天才搓了三百多丈。

文瀾月將繩索一端系在樹上,另一端則垂下深谷,穿過雲霧慢慢地下到谷底。

接着由輕功最卓越的文瀾月攀繩而下一探究竟,沒想到她一下谷,晃亮了火摺子,就看見文滄月,她趕緊施展輕功翩她奔去,而總是一身黑衣的她,被文滄月誤以為是沒身體的鬼,尖叫連連,慕容雨為了阻止她而捂住她的嘴巴,終於把她給嚇暈了過去。

「月牙兒,你真是把娘給嚇死了。」池傲霜扶老眼淚,埋怨地說:「誰讓你擅自出谷的?」

「大家都擔心你,擔心得頭髮都快白了。」文孑然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還好月牙兒無恙,否則傲霜一定會恨他人骨。

「跟我回去吧!不許你在江湖上亂闖。」

「是呀。」莫仇予雖然挺討厭她,可還是覺得她不在谷中的日子好冷清,太過安靜了,「還是跟我們回蝶谷去吧。」

「那怎麼可以!」文孑然馬上反駁,「我的妻女自然要回滄湖山莊,為什麼要住到什麼破爛谷里?」

「都別吵啦!月牙兒要到哪不是該先問過她嗎?」冷風看不過去,出聲了。

「關你什麼事?」文瀾月冷冷地說,她期望的是闔家團圓,當然要娘跟滄月一起回滄瀾山莊,要他多什麼事?

「冷風是好意,說不定月牙兒要回燃日山莊。」身為冷風哥兒們的蕭望連忙幫他說話。

「月牙兒,你要去哪?」大家異口同聲的問。

文滄月始終抓着慕容雨,她看大家都這麼問她,於是她問慕容雨道:「那你要去哪裏?」

「當然是回燃日山莊。」他有信心月牙兒會跟着他回去。

「慢着!」莫仇於生怕她不回蝶谷,連忙開口說,「你回蝶谷我就傳藥理給你。

夠犧牲了吧!

「真的?」她兩眼發亮,「那我要去蝶谷!」

「月牙化,你跟爹回滄湖山莊,爹把一身武功全傳給你。」文孑然怎麼能眼睜睜看他的死對頭帶走他的妻女?

學武功耶!那不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嗎?「那我要去滄瀾山莊!」

慕容雨氣得牙痒痒的,她居然不跟他走?他一把拎起她的衣領.展開輕功急馳,丟下一句,「我的娘子當然要回燃日山莊!」

「喂!放下月牙兒!」莫仇予連忙追了上去,「她要回蝶谷的!」

「放屁!」文子然也追了過去,「她當然跟我回滄瀾山莊!」

「別把我女兒帶走!」池傲霜也火了,她都還沒跟月牙兒說到話。

「快把月牙兒放下來。」那個臭男人居然敢抓走她文瀾月的姐姐,當真是活膩了。

「終究還是雨技高一籌,搶了人就跑,聰明。」蕭望笑得前俯後仰。

「燃日山莊又要開始熱鬧了。」冷風也覺得好笑,這一大群人非常有意思,相信會讓燃日山莊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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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慕容雨堅持拜過天地,文滄月就是他慕容家的人,頑固的不肯放人;再加上文孑然居然有樣學樣,乘機把池傲霜給擄走了,於是一群人又吵吵鬧鬧的離開燃日山莊。

至於文滄月為什麼肯乖乖的留在燃日山莊呢?那是因為慕容雨給了她一件寶貝、她拿着慕容雨給她的東西,好奇的把玩着。

果然進貢的東西就是古里古怪的,明明是遠遠的東西,用這個長長的筒子一瞧,喝!馬上近得住在眼前呢!

難怪叫做千里眼。

她可得把這個好寶貝收好,以後看熱鬧就不怕沒好位置坐了。

耶!那是什麼?

她讀了探眼睛,又湊到千里眼上看。

一個男人,咦,一個女人,嗯……他們也喜歡親熱嗎?纏得還滿緊的。

這兩個人也滿眼熟的。

「你在幹嘛?」

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基點從欄杆上掉下去。

冷風連忙扶住了她,「小心。」

文滄月站穩了之後,一看是他,沒好氣地說:「幹嘛鬼鬼祟祟的突然出聲嚇我?

「你比較鬼祟吧?你在做什麼?」他經過花園時,剛好看見她踩在欄杆上,手時靠着假山,跪着腳尖透過千里眼不知道在看什麼。

「當然是看熱鬧呀!這寶貝可好用了。」

「喔?看到什麼啦?」

她嘻嘻一笑,「很刺激的喔,有人在亭子裏親熱呢。」

「是嗎?那我也要看。」他接過了千里眼,湊上去一看,臉上隨即出現一根根黯然的線條。

「你要不要再看一下?」他有點尷尬地說:「你不生氣嗎?」

「我幹嘛生氣呀?」她看了一下,終於發現男主角是慕容雨,她放下了千里眼,有點狐疑的問:「為什麼慕容雨要把手放在彩雲的胸口?難道他也想跟她生小娃娃?」

「你居然不生氣?」冷風搖搖頭,「你應該氣昏了才對!」

「為什麼?」她有一些些不舒服。她不太喜歡他把手放到別的女人胸口上。

「蕭彩雲那隻狐狸精想搶你相公,你感覺不出來嗎?」

她的臉上都是疑問,很明顯的她根本聽不懂。

「簡單的說,她想跟雨生一堆小娃娃,你懂不懂?」

「不行!」那怎麼可以,那不是表示慕容雨要幫彩雲換衣服,「我不許他幫她換衣服!」

在慕容雨的調教之下,她已經把換衣服跟親熱、之親畫上了等號。

「不是換衣服啦!」他頭大了,他要怎麼跟她解釋男女之間之事?

「她要雨娶她,每天跟他親熱,你懂了沒?」

她要去阻止!文滄月連忙往亭子跑去,她不要江容雨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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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表哥,我還是有些暈。蕭彩雲嬌弱不堪的倚在他身上,虛弱萬分地說。

「好些了嗎?要不要着大夫?」慕容雨當然明白她在打什麼主意,只是她一向都裝得端莊賢淑,今天這麼露骨的勾引他還真有些反常。

他不知道在他娘和彩雲的暗地觀察之下,她們認為文滄月又蚤又嗲,非常會勾引男人,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他親熱,誤以為他就是喜歡放浪形骸的浪女,於是改變了作戰策略。

「表哥!」她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我的心跳得好快。」

「是有一點。」他不着痕迹的把手收回來,「還是請大夫過來一趟好了。」只是,發情有葯醫嗎?

她整個人不穩的往他身上倒,順勢攀住他的脖子,「表哥。」她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媚眼如絲,勾引的意味很明顯。

「慕容雨!」文滄月衝來,一臉不高興地說,「不許幫她換衣眼。」他連忙站起身,懷裏的美人自然落到地板上,「你說什麼?」

居然給月牙兒憧見了,他要怎麼解釋才能說清楚他跟彩雲是清白的?

「表哥,我跌疼了。」蕭彩雲千嬌百媚地道:「你不扶我嗎?」

文滄月連忙將她扶起來,「我來就好了。」

「討厭!多事。」她自己站了起來,「既然被你看見了,那你想怎麼樣,自動退出好了,我跟表哥感情已經很深厚。」

「彩雲,你胡說什麼!」

文滄月哭喪着臉,拉着他的衣袖說:「慕容雨,我想來想去你還是別娶她得好,我不要別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她如果整天跟着你,說不定我發起脾氣來,提劍往她心口利上一兩個窟窿,或者把她毒得死不死、活不活的,那你又要罵我啦!」

「我怎麼會有別的妻子?」慕容雨驚奇地說,她怎麼會以為他要另娶彩雲?

「你不是要幫她換衣服嗎?」她委屈地說,她明明看到他把手放在她胸口上。

他低聲地說:「我只想幫你換衣服,傻瓜。」

她這麼說令他又驚又喜,這表示她開始懂得在乎,懂得吃醋了。

文滄月一笑,「我相信你。」

「彩雲,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跟你只有兄妹之情,請你下次別這麼做了。」

蕭彩雲不甘心地瞪着文論月,都是她闖了進來,破壞了她的美夢,沒關係,她有得是方法,她還有個完美的計劃還沒使出來呢。

「彩雲姑娘,你別老跟着慕容雨。」文滄月笑嘻嘻地威脅她,「我脾氣不好,不喜歡人家跟我搶東西。」

「表嫂,你怎麼這麼說,我雖然喜歡錶哥,但沒想過要跟你搶。」她委屈萬分,眼睛都紅了,「我知道錯了,既然表哥一心對你,那我也只好祝福你們了。」

慕穀雨聞言微笑道:「你若能想開那就好。」

總算解決了一個難題,只要彩雲自動放棄,那他娘就不能再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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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她這麼容易就放棄了。」冷風一臉懷疑。

「是真的。」

慕容雨其實也不敢相信,可是他娘帶着彩雲親自來跟月牙兒賠罪,其意之誠實在令人不忍心懷疑她們的動機。

而且最近她們三個人處得極好。聽下人們說,娘和彩雲都急着討好月牙兒,看樣子是真的在反省。

冷風不置可否,「其中必定有詐,你還是小心一點,別讓她們太接近月牙兒。」

「我阻止有什麼用?」慕容雨笑道,「她一早聽彩雲說廟會熱鬧,早就跟着人家去玩了,現在是她死粘着人家不放,你叫我怎麼要彩雲離她遠一點。」

但他還是不放心,所以命蕭望暗中保護,他可不希望她有什麼損傷。

「月牙兒真是單純。」冷風搖頭,「她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蕭彩雲,還跟她交了朋友。」

「她就是這點可貴,只要別人不來加害於她,她總是心胸開闊的接納別人。

「不過你別看她平常笑嘻嘻的,要是惹到她那就有戲看了。」想當初他們剛認識時,他可是被她整得慘兮兮。

他們正在談論的主角大搖大擺地回來了,看她兩眼發亮、雙頰泛紅,可見玩得挺過癮的。

「你們看!很有意思吧?」她手上拿着幾個判官、鍾馗、小鬼的面具,繪得眉目生動,甚是好玩,「咱們一人戴上一個,來演鍾馗捉鬼,」

「月牙兒,你起碼有十八了吧?這是小孩兒玩的遊戲。」冷風才不想陪她玩。又不是三歲小孩。

「不管!我要你們陪我玩。」

冷風連忙起身,「我要走了,你們兩個慢慢玩。」他才不想讓自己的英名毀在月牙兒手上。

「那你跟我玩。」他要將面具套到慕容雨臉上。

他輕易地閃過。抓住了她的小手,「別玩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咱們來玩大人的遊戲。」

「大人的遊戲?是什麼?好玩嗎?」

「當然好玩。」

他順手帶上了門,開始教她玩屬於大人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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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氣鮮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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