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殺戮的警鐘
“天哥~~~”
“青衣,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又出來了?”
“我睡不着。”
雪青衣走到雨中天的身邊,挨着坐了下來,雙手抱着膝蓋,又問道:“你……明天就要走嗎?”
雨中天側頭望着她,在月光的照耀下,她臉上的憂鬱表情一覽無餘。
霎時間,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麼。
“青衣,跟我一起離開這裏好嗎?我們帶着猴兄,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聽到這話,雪青衣為之一怔,一直以為,他的心裏只有仇與恨,想不到,原來只是自己杞人憂天。
儘管這句話令人有些興奮,可看到手中的青色戒指時,便再也高興不起來。
雨中天見雪青衣低頭不語,納悶地問道:“怎麼了,青衣?你不願跟我離開北嶺邪域嗎?”
“不!”雪青衣情急地應聲,可觸及到雨中天那深邃目光時,又壓低了嗓音,輕聲說道:“我……我也想離開這個地方,但是……”
“但是什麼?”雨中天徑直望着她,好想緊緊握緊地握着她的手,告訴自己心裏的話。可卻提不起那個勇氣,手才移動半寸,又放回了原處,淡然說道:“青衣,我明白,我們之間還有距離,甚至,連陌生的隔膜都還未完全撕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明白――我的心。”
你明白什麼?事情完全不是你所想像的這樣?
雪青衣暗自叫着,心中焦急難安。好想將一切都解釋得清清楚楚,告訴他,事情並不是這樣子的,所謂的距離、陌生隔膜,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可話到了嘴邊,卻又無從說出口。如果告訴他,自己僅是因為一枚戒指,而不能走出這北嶺邪域,他會相信嗎?
越往下想,越是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面對才好。
“青衣,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回果園竹屋去了,就在這住下吧。此前,這裏曾是東聖前輩的依據,一般妖獸根本就不敢進來,相對來說,要比較安全一點。再者,有猴兄幫我照顧你,我也更安心一些。”
“嗯。”雪青衣含情脈脈地望着雨中天,輕聲問道:“天哥,你對每個人都這麼關心嗎?”
聽到這個問題,雨中天竟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了句:“我只關心值得我去關心的人!”說這話時,腦子裏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影子,又想起了她,可惜,她再也不會成為自己所關心的對象。
或許,每個女人都有猜疑的情結,要不然,雪青衣也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聽了雨中天的回答后,心中甚是激動。
整整一宿,倆個人就這樣傻傻地坐在屋外,雙雙看着天空呆。雖然都有那麼點意思,可誰都敢去捅破那層隔膜,都把心中的情愫深深地藏在心裏面。
當金黃的朝霞從東方的山頭背後射出來時,漫長的黑夜,總算走完了它最後一段路程。
雪青衣見雨中天站了起來,知道他離開的時間已經到了。一時之間,了不知哪來的勇氣,情急地拉住他的手,羞澀地說道:“陪我看完日出再走好嗎?”
雨中天卻並沒有坐回原處,只是淡笑了一句:“青衣,你要記住,我欠你一次看日出的承諾。”
話音一落,什麼交待也沒有,身影騰飛而起,向著日出的方向飛走了。
“天哥,你也要記住――你的承諾,一定要安全回來。”雨中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雪青衣卻還傻站在原地喃喃自語。
飛過北嶺邪域的上空時,雨中天不禁被下面的景象給驚住了,平時在森林中咆哮橫行的猛獸們,此時竟少見他們的蹤影,原本繁茂的森林,一大片嶺域也已化成了黑呼呼地一片,微風吹過,還夾帶着一股燒焦的味道。
細一思尋,才回想起,這一切也許都是自己所造成的惡果。昨天在救雪青衣時,釋放出的烈焰赤火在消滅妖獸們的同時,也禍及到了周邊的草木花石。當時因為太過氣憤,走的時候竟沒有滅掉火種,以及於讓烈焰得以蔓延。
可看這被焚毀的犯圍,又有點覺得不對勁。以自己釋放了來的烈焰赤火的焚燒威力來判斷,整整一個晚上,怕是足以將北嶺邪域的半壁山河化為灰燼,而眼下看到的被焚區域,卻並不大。
“看來,這些妖獸中不泛強者,連我釋放的烈焰赤火也能撲滅。”
眼下辦重要事要緊,雨中天也無心理會這事,向著南陽城的方向走飛而去。
父親曾說,昔日將軍府後院的老槐樹能解釋龍魂戒的秘密。自從戴上這龍魂戒后,雨中天一直都想揭開這戒指的神秘面紗,但是眼下,卻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做。
摔下山涯的趙昊天,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等雨中天來到山涯的下方時,尋了一圈卻連什麼也沒有現。更離奇的是,岩底青草幽幽,竟沒有現半點被毀壞的痕迹,按理來說,一個人從萬太懸上摔墜而下,就算不將地面砸個大坑,那壓壞一片青草是必然之事。
“怎麼可能呢?難道趙兄沒有死?”雨中天似乎不敢相信,抬頭望着望上空,淵澗中薄霧繚繞,根本見不到頂。
“難道被什麼凸出之物給掛住了?”念想至此,雨中天飛身而上,直至飛到崖頂,才證實一個問題,原來這峭涯中間是凹進的,中間並沒有什麼突出之物。
找不到趙昊的屍,雨中天不但不擔心,竟欣慰地笑了笑,又像流星一樣,向南陽城內直飛而去。
……
南陽城內,人群熙熙攘攘,各條大街的兩邊早已鋪滿了各色商品,有精美的飾品、玩物,也有女人所有的胭脂水粉等等,數之不盡,可謂一應俱全。
可是,這詳和的景象並沒有維持多久。
“國公回府,閑雜人等都給我讓開!”
一聲喝令,鐵騎軍隊自南城門入內,馬蹄飛揚,竟將街道當成了疆場,不但不減,甚至還揮鞭直策,巴不得**戰馬再跑快一點。
可憐的百姓們,如驚弓之鳥一樣,也顧不得手中活兒,嚇得四處閃躲。
待到軍隊穿過街道,那些驚魂未定的百姓仍個個愣,不敢冒然走上街中心。
一個大叔眼瞅着自己攤當被馬蹄毀於一旦,聲淚俱下地癱坐在地上,哭訴道:“沒了,全沒了,這可是全家八口的生計啊……”
“唉……變了,歲國的龍武士――他們再也不是從前的龍武士了。”
“兩年了,要是雨將軍還在就好了~”
“噓~~~汪伯,你不想活了,這話你也敢說。”
“有什麼好怕的,現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還指不定能活幾天。”
街上百姓個個議論紛紛,怨聲載道,所有的茅頭,全指向了龍武士。
正坐在客棧中喝酒的雨中天,聽得真真切切。對於其它的話,他並不感興趣,唯有對汪伯的話觸動了他的心弦,令他的右耳根子情不自禁地抽搐了幾下。
“小二,再給我來一壺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
桌上已經擺了兩個空酒壺,卻未能令雨中天知足。
一個人舉壺獨酌,旁人無不以為,小青年只不過是借酒澆愁,想要買個醉而已。
也只有雨中天自己心裏清楚,待會就要拉開殺戮的帷幕了。此番並非為了買醉,更不是為了壯膽,只是為麻醉自己的心,麻痹自己的感覺,以便殺人時更痛快淋漓,沒那麼多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