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隕落
時近午夜，將軍府的大廳依然亮着，雨風、蕭彩鳳、6雲、雨中天，四人聚集其中，今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
瞬息間的寂靜，令肅穆的大廳更具幾分陰沉的氣氛。
透過泛黃的燭光，可以看到，雨風的表情很扭曲，脖頸上的青筋凸得高高的。
他剛剛給雨中天檢查完身體，情況很糟糕，連宣讀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蕭彩鳳上前輕輕拉了拉雨風的衣袖，低沉着嗓子，戰戰兢兢地問道：“風哥，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雨風咬了咬牙，頹喪地搖了搖頭，卻未出聲。拳頭攥得緊緊的，堅硬的指甲已經扎進了肉掌之中，一絲絲殷紅的鮮血流出來，竟沒有意識到疼痛。這點傷與心中的傷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無聲勝有聲，父親的頹喪表情，已經表明了結果。
雨中天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一臉彷徨無助的表情，心中一陣絞痛。
“怎麼會這樣？”蕭彩鳳低聲吟道，淚水，悄然滑落臉頰，默默地抽泣着。
雨風突然說道：“天兒是因為中了一種怪毒，把體內的龍元之息給驅散了。”
“中毒？”6雲試探性地問道：“將軍，是什麼毒這麼厲害？連龍元之息都能夠驅散？”
“斷龍香！”
聽到這三個字，在場之人無不為之一震。斷龍香可是一些初階龍武士的死敵，它不會要人性命，但卻能驅散龍武士們的全身功力難保。對於龍武士而言，沒有功力，可全要了性命更難過。
歲國身為龍武士之源，為了保護一些初入門階的龍武士，早就把斷龍香給禁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擁有這種散功毒藥。
蕭彩鳳憤然道：“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歹毒？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加害我們雨府？”
6云：“將軍，夫人，請恕我直言。這件事……怕是有心人士有意所為！”
蕭彩鳳：“6雲，在你看來，誰是‘有心人士’？”
6云：“很顯然，龍武士考核在即，肯定是具有一定實力的競爭對手為爭奪‘龍神之子’而使出的陰毒手段！”
“你的意思是說，這事是……”
未等蕭彩鳳說完，雨風喝令道：“無憑無據的事，不要胡亂猜測！”說罷，他又將目光落到雨中天身上，問道：“天兒，老實地告訴我，昨天，你吃過一些什麼東西？余蓉――她是不是又給你送吃的去了？”
雨中天心神一愣，右耳根子微微顫動，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回道：“爹，蓉兒是不會這樣對我的！”
蕭彩鳳勸道：“天兒，娘相信余姑娘對你的真心，但是他爹――余文吉，卻是個陰險狡詐之徒。你可一定要說實話，你昨天，是不是又吃了她給你送的東西？”
“爹、娘，事實，也許未必像你們想像中的這樣。余國公雖然為人狡詐，但他已經身為國公，又有一個女兒伴侍在國主身邊，他們余家的地位在歲國已經堅如磐石，他犯不着對我下這樣的毒手。”
6云：“少爺，你這樣想可就錯了。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余家的狼子野心，可不是你所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雨風罷了罷手，正色道：“好了，無憑無據的事，先不談這些了，現在不是追查兇手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想辦法彌補這個漏洞吧。”
兩天，僅剩下最後兩天的時間，能有什麼辦法彌補？
“爹、娘、雲叔，你們聊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雨中天黯然神傷地走出大廳。
將軍府後院的老槐樹，斑駁的樹皮上沾滿了血漬，都已經乾涸了。在月光下，並不怎麼顯眼。
雨中天木訥地站在老槐樹前，伸手輕撫着樹榦，像是撫摸着心愛的寶貝一樣。
月色朦朧，雖然看不真切，卻依然能清楚地分辯出血漬的位置，因為樹榦上的每一滴血，都是自己頹廢之時的傑作。
開心時，喜歡跟“老朋友”講自己的故事，不開心時，也喜歡跟它訴說，只是，在訴說的過程中，多了一套“拳擊”的程序。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老朋友”的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
摸着“老朋友”那粗陋乾澀的皮膚，心中又有一種衝動――好想用拳頭上的鮮血來澆灌乾澀的樹皮。拳頭都伸了出來，最終，還是收住了，沒有這麼做。
“泄完了，又能怎麼樣？結局終究無法改變。”
摸了一陣子之後，他沮喪地坐到草地上，背靠樹榦，仰望着燦爛的星空。
今晚的月亮，並不怎麼完美，殘缺的月牙，還不及周邊星光來得閃耀。
“唉……認命吧。都十八歲了，體內的龍元之息卻突然化為零點，離考核之期卻只剩兩天，再怎麼努力，也彌補不及了。命該如此，龍武士，註定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雨中天輕嘆一聲，雙手托着後腦勺，暗自沉思。
龍神之子，一覺睡醒后竟成了廢物。這種從天堂降到地獄的感覺，不是一般的難受。如果死能解決問題，不介意做這麼一個選擇。
廢物，誰會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自己頂上這樣一個大帽子，可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在蟠龍大6，人族中的尊榮光環永遠都是頂在龍武士的頭頂上，而歲國，更是將這條潛規則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年一次的“龍元之息”考核，便是例行的人才選拔儀式，達到六級以上便算合格。
合格者，光耀門楣不說，亦是“龍武士”的預備人員，將可自由進入國家武笈閣挑選功法秘笈進行修習。不合格者，則會被認定為垃圾！這輩子亦別想指望有何前途。哪怕出身貴族，也是一樣。
這，是公認的法則。有“力量”，不一定會有權勢和地位，但是權勢和地位，必然是建立的“力量”的基礎上。
而“力量”，往往會被命運所左右。
總而言之，要想成為龍武士，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成為一個真正的龍武士之前，第一步就是培養“龍元之息”。待體內“龍元之息”達到第十層時，可於體內凝聚龍靈，入龍武士階段。
而龍武士又分十個等級：
雛龍武士（以靈化龍）
黑龍武士（以土化龍）
火龍武士（以火化龍）
水龍武士（以水化龍）
銀龍武士（以氣化龍）
雷龍武士（以雷化龍）
真龍武者（化已身為真龍）
金龍武聖（化任意元素為龍）
幻龍武皇（隨同時幻化雙龍）
天龍武神（傳說，他們擁有與神相媲美的強大力量。）
等級越高，修練的難度就越大，力量自然也越強。一般比較出色的龍武士，也多是停留在金龍武聖的階段。
就目前蟠龍大6的情況，也僅有三位達“幻龍武皇”境界的高手，分別為：皇甫嚴、柳無痕、南昭烈。二十年前，這三人同是歲國的龍武士，但是後來不知生了什麼事，三人悉數離開了龍武士軍隊。
至於達到“天龍武神”境界的，更是傳說中的頂級人物，自蟠龍大6有史以來，也僅僅出現了兩位這樣的高人。令人遺憾的是，早在百年前，這二人便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下落不明，生死更是無人知曉。
幼年時，聽着爹在耳邊講述武神們的故事，時常會幻想着，將來有一天，自己也許能夠成為新一代的武神，肩負起保家衛國，對抗魔族的偉大使命。
現在看來，這個幻想怕是要破滅了。
十八歲了，體內的龍元之息竟然憑空消失，要想成為龍武士，說是夢，也並不為過。
更為殘酷的是，一個夢的破滅，往往受牽連出更多的悲哀與不幸。
“這輩子，怕是沒機?~”
雨中天又嗟嘆一聲，看了看掛在脖子上的那塊龍紋玉墜，此刻想起她，竟有種揪心的痛。
“蓉兒，不會是你，對嗎？”
輕輕摸着玉墜，在月光的照耀下，通體綻放着熒光的玉墜，竟感覺不到它的完美。它就像是天上的殘月一樣，總有一絲缺憾，卻又無法抹煞它的存在。
想起在山巔上她所說的話，余文吉竟然會突然間讚賞余蓉送食物的舉動。
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現在回想起來，這，或許是一出預謀好的毒計。
“做夢都想不到，你會這樣對我，可憐我還不忍在爹娘面前承認你的不好！”雨中天喃喃自喏地嘀咕着，用力地將玉墜從脖子上扯了下來，想着把它扔得遠遠的，手都舉起來了，卻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