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刁蠻少女憨少年①

馮瑞年一驚，見這女孩兒模樣稚嫩，但是說話卻是老氣橫秋，眼中流露出來的神色，更是冰冷而又老成，與她的模樣很是不相稱，在那一剎那，他竟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難道這女孩兒被女鬼附身了么？這麼一想，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但這念頭只是霎那而過，他心知女鬼上身的想法太過無稽，也許這女孩兒只是被這兩人無端捉了出來，心裏惱怒，這才說出這般孩子氣的氣話罷了。於是便和氣地說道：“他們已經被我打傷，有個想來也活不成，另一個手也斷了，以後也難作惡，何必去殺他們呢？”說著，忍不住朝那兩兄弟看了一眼，只見他們一個一動不動，一個不住呻吟，心裏竟有些歉疚。

那女孩兒冷冷地看了馮瑞年一眼，冷笑一聲，恥笑道：“你的個頭倒是高，可是膽兒卻是這般小，殺個人都不敢。這世道，你不殺他們，他們便要來殺你，想來你也不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馮瑞年聽了這女孩兒的話，覺得很是好笑，心想：殺人便是膽大么，難道不殺人便是膽小？倘若我膽小的話，又何必進來救你？這小丫頭，當真是古怪得很！但念在她年紀小，也沒有在意，只是笑着應道：“那你便當我膽小罷。好了，這雨也小了些，我還是趕緊帶你下山，把你送回家。”

那女孩兒也不說話，走到馮瑞年面前，一把拔下插在他腰間的匕，一轉身，一聲不響地慢慢走到那兩個男子面前。馮瑞年一愣之下，這才反應過來，知道她要去殺人，大吃一驚，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女孩兒，竟然膽敢做這樣的事情。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握住了女孩兒的手腕，用力一按，便將她手中的匕奪了過來。

女孩兒大怒，斥道：“你跟他們是一夥的！你要殺了我，早些動手便是，何必裝模作樣！”馮瑞年原本看她年紀小，說要自己殺了兩個男子，不過是一時氣話，哪知她被拒絕之後，竟要自己動手，不由讓他大為吃驚，而她更罵自己是同夥，忍不住一陣惱怒，便想摔開她的手一走了之，不再理睬她。

但又一想，若是走了，只怕這女孩兒又要使壞，想法子殺了那兩個男人，又擔心這女孩兒人生地不熟，在山裏迷了路，半天也下不去。他心裏暗自嘆息一聲，一隻手鉗住女孩兒的手，一隻手用力將地上的柴火往身上一拉，扛在了背上，拉着女孩兒的手，將她用力扯了出去。

那女孩兒的手被馮瑞年鉗住，一陣酸痛，忍不住皺了眉頭，咬了咬牙齒，但卻不吵不鬧，只是冷冷地說道：“你以後定會後悔的！”馮瑞年冷笑一聲，心道：我最後悔的事情，便是救了你這個莫名其妙的丫頭。心裏想着，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那女孩兒身量嬌小，步伐自然也小，被馮瑞年大步拖着向前走，不得不小跑起來，走了一陣子便嬌喘噓噓，但是卻一直忍着，依舊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