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人頻現暗生疑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一陣馬蹄聲，伴着微微揚起的塵土，從遠而近，不緊不慢地行了過來。一個模樣端莊的貴婦人，掀開馬車的帘子，朝外面望了望，嘆了口氣，又放下帘子。這貴婦人便是白玉瑕，她出了宮之後，心裏甚是擔憂，不知該如何跟劉雲珊說起孟舜華留宮一事，心裏盤算着，即便自己勞累些，也要親自去一趟京郊，讓劉雲珊和女婿孟隱農寬寬心。

忽然，她心念一動，張了嘴，便想吩咐駕車的車夫，道：“阿達，轉頭回去罷！先不去京郊了，回府罷！”但一剎那，她話到嘴邊，卻又轉了話頭，吩咐坐在身旁的丫鬟雲霄，道：“雲霄，待會兒到了小姐處，我便在馬車等你。你去跟小姐說，太皇太后喜歡舜華小姐，讓她留在宮裏一些日子，嬈月小姐和嬈瀅小姐也一同在宮裏住着。可明白了么？”

那個喚作雲霄的丫鬟，二十來歲，生性老實，並不十分聰明，她聽白玉瑕這麼吩咐，其實並不明白白玉瑕的意思，不知主母為何改了心思。但老實人總有老實人的好處，雲霄的好處，便是不會多言多語，當下應了，也不多問一句。

白玉瑕原本確實是想着，親自跟劉雲珊說明狀況，但轉念一想，這麼做，顯得過於隆重其事，反倒會引起劉雲珊和孟隱農的疑心，徒增擔憂，倘若說個謊話，說是讓孟舜華留在劉府住下，又擔心劉雲珊會過來探望，露出馬腳。終究還是決定，倒還不如輕描淡寫地讓丫鬟過去，說太皇太后喜歡孟舜華，讓她留在宮裏住，又扯了個謊，說是劉嬈月劉嬈瀅兩姊妹也一同入宮，這樣半真半假地，反而看不出破綻。

待馬車走了一段子路，白玉瑕又吩咐道：“待會兒去回，記住了，你說是自己過來的，不要告訴小姐和姑爺，我也在車裏。倘若小姐和姑爺還問起別的事情，你便說不清楚，只知道是老夫人吩咐你過來的，懂了么？”雲霄照例不多問，點了點頭。

待劉雲珊和孟隱農聽了雲霄的傳話，很是詫異，對望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色，又向雲霄詢問了一陣子。雲霄按照白玉瑕的吩咐，一問三不知，孟隱農和劉雲珊也只得作罷。兩人思量的許久，也不明白為何太皇太后要將孟舜華留在宮裏，心裏隱隱地覺得，並不是太皇太后喜歡她這般簡單，但又實在想不出所以然，只得自我寬慰了一番，不去多想。

馮瑞年聽說孟舜華去了她外祖母家，這幾日都找了送柴火的籍口，到孟家旁敲側擊地打聽孟舜華的消息。孟隱農不敢對身邊的鄰居說，自己女兒留在皇宮裏，唯恐引起無端揣測和閑言碎語，便只說女兒是在外祖父外祖母的府中多留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