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白狼
肖,你知道么,其實有時候我也無助也害怕,有時也會獨自在枕頭旁默默流淚,卻不知道自己會什麼那樣。迷茫?困惑?可能吧。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那麼值得依靠和信耐。
我很沒用,身邊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而這個享有什麼“戰神”盛譽的我卻束手無策,一點用都沒有,一點用都沒有!
肖,很多話,我說不出口,你能理解我么……或許,我們並不需要蒼白的解釋,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表達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和你在一起,很快樂,很多煩心事都不用去想,你說我為你治療心病,其實你何嘗不是也在撫平我的傷口?我不再像過去那麼胡亂的活着,你的存在是我生活里最主要的動力。不論你有時候突然變變身,或是挾持一下學生做人質也好,我都很喜歡你,那樣的你……
啪嗒。
這一聲,震撼了我的耳膜。
啪嗒。
這一聲,彷彿來自地獄最深處的惡魔的呻吟。
啪嗒。
滾熱的液體灑落噴濺在我的臉上,肩上,背上。
我抱着肖,跪坐在地上,久久不願起身。
視線模糊着,熱淚滑落。
失去的,真的不會回來了。
風中飄散着濃重的腥味。和薄薄的紅霧混在一起,肆無忌憚的侵略着嗅覺。視線朦朧,圍繞着我的景物漸漸成了重影。
“哈哈哈哈哈哈,阿瑞斯,哭得這麼傷心啊。何必呢?你反而應該感到高興才對——正是因為你脫離了狼的身體才得以存活下來啊。”斗篷人之一諷刺道。
“是啊,是啊。”眾斗篷人鬨笑。
“啊!!!!!!!!!!!!!!”喉嚨里發出撕裂耳膜一般的尖叫。我抱着肖,旁若無人的扯破了嗓子放聲大叫起來。
“呵呵,阿痴。”心潔從空中落了下來走近我,指着遠處戰戰兢兢的人群,“你看看那些學生,那些老師,他們和你朝夕相處,感情一定很不錯吧,嘿嘿……”
我望着那充盈着綠光的眸子,沉默着。
破山劍猛得甩出一道凌厲的劍氣,直擊向人群,血光衝天,漫天的慘叫聲,像腐朽的二胡發出乾澀的金屬雜音,刺得人雙耳生疼。
操場上,本已乾涸的血跡再次變得粘稠。若小溪般流淌着,交匯着。
“是不是感覺很不公平呢?血族即使戰死,我也能再次給他們新生,讓他們繼續為我工作,而你——戰神阿瑞斯,身邊的小狼死一個,少一個,和你有聯繫而喪命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了,呵呵,算不算你間接害死他們呢?嗯?”李心潔的手撫着我的臉,唇邊含笑。
“不要得意!”我大叫一聲,猛的刺出鋼刀,刀身融入了心潔的胸口,緩緩飄散起淡紅色的薄霧。我鬆開了手,盯着她的眼睛,明亮的眸子附着青綠,而且略帶哀愁。哀愁?開玩笑,死在她手上的人太多了,她還會可憐那些人?簡直是開玩笑!
“阿痴,是不是非常恨我,想除掉我?為死去的大家報仇?”她周身纏繞着霧氣。
“如果我不這麼做,就沒有人來阻止你了!”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呵呵,好!不過,現在的你還太嫩了,想要對付我……”她退後幾步,拔出鋼刀扔刀地上,空氣中紅霧慢慢將她裹住,胸口的傷痕迅速癒合了。
“你看看遠處,看吶看吶,我的血族部隊是殺之不盡的,呵呵呵呵呵呵……”附近果然又湧出大量的黑衣人,操場圍得水泄不通,滿眼都是敵人。
她一抬手,破山劍對天長鳴一聲,狂躁的氣流陡得撞向我,將我高高得拋了起來,景物旋轉,旋轉,再旋轉,瞬間,白光籠罩着我,一閃即逝,我輕輕的落在地上。
怎麼,我沒有被切成豆腐塊嗎?她手下留情放我一馬,然後約戰十年後?不會,那是電視劇里的情節,我是她最大的障礙,一旦我死了,就真的沒人能和她匹敵了。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使致命的劍氣沒有打中我?
嗷嗚——
什麼聲音?
嗷嗚——嗷嗚——
狼叫?
嗷嗚——嗷嗚——嗷嗚——
沒錯,是狼叫,還有狼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