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朱惜虹非常喜歡她的新房間。

寬敞、明亮,女性化的傢具和溫柔的用色都讓她無可挑剔。

而落地窗外的小露台,可以俯瞰前面的歐式花園。

最棒的是旁邊就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裏面的藏書量驚人,像是一個小型圖書館。

庄智維說她可以隨時使用。

她高興的要命,這一切都美好的不像是真的!來這麼多天了,她喜歡智維的親切、孝維的友善,而庄伯伯的熱情她則是勉強接受。

白麗莎的敵意絲毫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她真愛她的新生活,沒有倒霉的事、沒有小天的餿主意和鬼話,一切都好棒。

她坐在窗台上,膝上放着一本她從家裏帶過來的書,開心的想哼歌。

一陣敲門聲響起,有着超級好手藝的阿嬌站在門外,“朱小姐,老爺要吃藥嘍。”

“我馬上過去!”她一動,書掉到地上,夾在裏面的東西也掉了出來。

朱惜虹一看,原來是張CD。

那是她上次清水池時,從滿是爛泥的池底撈出來的。

她看上面印着老歌精選,碰巧她喜歡老歌就留着,不知什麼時候夾進書里,居然也跟着帶過來了。

她撿起光碟,順手把它放進床邊的CD音響里,打算回來時一邊聽音樂,一邊看書。

跟着她對着鏡子看了看,衣服很潔白、頭髮很整齊,只有這副眼鏡讓她不習慣。

庄智維帶她去了好多家眼鏡公司,都得到相同的答案。

她那一款鏡架已經停止生產好多年了。

所以她只得挑一副差不多的先戴,只是怎麼看都不習慣。

孝維說她不戴眼鏡比較漂亮,小天也這麼說,或許她該去配一副隱形眼鏡?她搖搖頭,還是算了吧,她沒有傻到以為一副隱形眼鏡可以讓她的僱主愛上她。

朱惜虹忍不住紅了臉,她住在這裏,天天垂涎她的僱主,好像有點不道德呀。

她用托盤裝着葯和水,走到二樓庄郝仁的房間,輕輕的敲了門,聽到裏面傳來請她進去的聲音。

她得承認,她第一次到這個房間的時候,還真有點嚇了一跳。

這不像是卧室,比較像是視聽室。

因為那個媲美劇院的投射槍和大螢幕,還有成千上萬的光碟片,讓她以為到了租片中心呢。

她後來才知道,那是庄郝仁的收集,某種字母開頭的片子。

庄郝仁坐在沙發上,而白麗莎坐在他旁邊,臉上充滿了勝利者的驕傲。

她已經跟庄郝仁談好了條件,十分鐘后讓這個臭護士提着行李滾出去。

庄郝仁用熱情的聲音說:“我最喜歡的護士來了。”

朱惜虹給了他一個假笑,她還記得他是怎麼對待差點摔爛屁股的她的。

那天她只不過是換了髮型、換了服裝、沒戴眼鏡而已,居然就可以得到他截然不同的禮遇,真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庄先生,你該吃藥了。”

“那個還不急。”他高興的站起來,走進卧室,出來時手裏拎着一件衣服,“護土小姐,你能不能穿這件衣服呀?”

這是他特地去跟路邊的檳榔西施買來的,是特製的護士服。

朱惜虹一看,那是件護士服,沒錯吧?可是領口開的極低,裙子短的遮不住屁股,她斷然拒絕,“不行。”

庄郝仁有點失望。

他原本還想,要是朱惜虹肯穿上這件衣服,他還有說服自己拒絕白麗莎提議的理由,而她這麼一拒絕,他就決定跟白麗莎合作了。

白麗莎清了清喉嚨,提醒他,“庄伯伯,你答應的事呢?”

“我在做了,甜心,你別急!”庄郝仁轉而向朱惜虹說道:“護士小姐,你真的不考慮穿這件衣服嗎?”

“絕不。”

“那你也不會給我第一次的害羞遮掩照嘍?”

白麗莎答應他,只要開除朱惜虹,她就無條件的提供二十張她本人的第一次害羞遮掩照。

他光是用想像的就要噴鼻血了。

“什麼?”她一頭霧水,但還是搖了搖頭。

庄郝仁做了一個脫衣服的動作,“這個呀!”

朱惜虹差點想罵髒話了!這個死老頭沒病裝病,想到就吃她豆腐,現在居然還想跟她要裸照?!她看着白麗莎一副狡猾的笑容,忍不住衝口而出,“白小姐會給你吧?”

“二十張呢!”他也脫口說出交易內容,“你不肯賄賂我,我只好叫你走路了。”

反正他也一心想要噴火,像那個代班的就不錯,最好還有特殊技能。

“你是說……”

“你被開除了,快收拾你的行李滾吧!”白麗莎忍不住開口,“不要再討價還價了,快滾吧。”

她已經受夠了這幾天來,庄智維只要在家裏,就盯着那女人看的樣子了。

她也不能再忍受,他寧願跟朱惜虹一起在書房裏翻書,也不肯跟她到泳池曬太陽。

她更加受不了庄孝維有事沒事就說,她可以停止買新娘雜誌了,因為他哥絕對不會娶她。

雖然朱惜虹的英語破得很,但她也聽得懂開除和滾。

“我被開除了?”才幾天,她就失業了?只因為她不提供裸照和穿暴露的衣服?!“對,你被開除了。”庄郝仁說,“走的時候記得把房間打掃乾淨,下一個護士要住。”

“護士住那一間太豪華了,浪費。”白麗莎忍不住插話。

她特地挑了一個智維和孝維都不在的日子趕人,這樣一來,就沒人能阻止她了。

“你們不能開除我,我不是你們僱用的!”

白麗莎叫囂着,“庄伯伯你跟她說!你是Alexis的爸爸,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們絕對有權利開除她!如果她以為厚着臉皮留下來,可以成功的搶走我的未婚夫,那她就太傻了!我們是上流社會的人,絕對不會跟平民百姓一起生活的!”

庄郝仁如實的翻譯了。

朱惜虹火大的搖了搖頭,連難聽的話都懶得說了。

庄郝仁明顯的是被白麗莎牽着鼻子走,一個好色的男人,你能奢望他有多少腦袋?她氣呼呼的回房間去收拾行李。

真好笑,在這種時候她身邊居然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她想到小天……唉,那天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為什麼小天不再出現了呢?真倒霉!居然被白麗莎指控跟她搶男人!就算她有這個念頭好了,她也還沒有開始行動呀,還沒犯法就被判刑,實在真夠嘔的!她不斷的為自己叫屈,但她心裏深深明白,是哪一句話刺傷了她。

是的,她是她的未婚妻,而她什麼都不是,只是朱小姐而已!朱惜虹提着行李,坐上了阿嬌幫她叫來的計程車。

有點黯然的離開麗園,結束了她短短几天的夢幻生活。

車子才開出大門而已,她就已經開始想念每一個人了。

最令她氣惱的是,她居然還氣不了好色胡塗的庄郝仁,還有膚淺無聊的白麗莎!因為他們至少說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的確不自量力的愛上了庄智維。

她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種觸電的感覺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想到他們那麼有獻契,總是可以一起在書房裏猜字謎就消磨掉一個晚上。

看夜景的那天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她永遠都忘不掉了。

她真是太糟糕了,不管他如何的親切,他都是高高在上,是自己永遠都跟不上的大人物。

她這麼多的痴心妄想,真是何苦來哉呀?朱惜虹才一離開麗園,庄郝仁就像個急着吃糖的小孩,立刻向白麗莎索取他的禮物。

“我會給你的,等我一下,我回房間拿。”

白麗莎心情好得不得了,腳步輕盈的一路跳回房間,而庄郝仁則是怕她賴帳,亦步亦趨的跟着。

她在盒子裏翻了一下之後,將一疊照片遞給他,“二十張,不多不少。”

他帶着緊張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拿出手帕準備擦鼻血。

是白麗莎沒錯,不過……“這是什麼?”他愕然的問,疾速的怞看着照片。

每一張都是白麗莎和一堆麵包,有的還是特寫她的臉、手什麼的,完全跟第一次、害羞、遮掩扯不上關係。

“我答應給你的照片呀!”

“這、這不是什麼第一次的害羞遮掩照呀!你還跟我說有好幾張令人臉紅心跳的特寫!”

騙子、說謊!“是呀!”她振振有詞的說,“我第一次學做麵包失敗啦,我覺得很害羞想遮起來不讓人家看,卻還是被拍下來了。”

“這幾張都是麵包的大特寫呀!這麼難看,我每次看都羞愧的臉紅心跳呢。”

庄郝仁呆了一下,然後發出絕望了喊聲,“阿嬌、阿嬌!朱小姐走了沒有?阿嬌——”

當手機震動起來的時候,庄智維正在主持無聊的收購會議,他可以不接任何電話,但這隻例外。

因為這是緊急專線,他留給他的屬下專用,他們很有分寸,只有非常緊急的事才會打來。

“我的建議就先到這裏,朱經理,接下來就交給你。”

他帶着秘書走出去,這個秘書其實也是卧底的女警探,在電梯裏他立刻交代她。

“幫我確定我要的東西都有了,我十五分鐘以內過去拿。”

“是的,我馬上辦。”

一出電梯,回到臨時辦公室,庄智維立刻撥了秘密專線。

“組長,朱小姐在二十分鐘前出門,我派了兄弟跟着她,但是三分鐘前卻失去了所有消息。”

“該死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你們不該讓她離開屋子的。”媽的,如果是對方做的好事,那他……可惡,他東西還沒準備好呀!他會害死朱惜虹的,他根本不應該同意拿她做誘餌!屬下慚愧的解釋着,“跟着她的都是好手,應該不會出問題才對。”

而且他們又不能夠出面阻止朱惜虹離開,除了派人跟着保護之外,他還能做什麼?“就是出問題了!”他狠狠的摔上了電話,焦躁不已的走來走去。

丁濟洲!現在只能靠這一步了,如果朱惜虹真的落到對方手上的話,他要確定丁濟洲已經把消息帶過去。

對方得知道,一旦朱惜虹一死,光碟就永遠找不到了。

他得想辦法讓她活到他把她救出來。

在連續死了三個優秀的秘密探員之後,沒懷疑組織內部有問題的人就是白痴了。

一決定之後,他立刻往敏大醫院沖。一場連環的追撞車禍,使得敏大紀念醫院的急診室陷入了一片緊張和忙碌。

救護車不斷的載着傷患進來,媒體記者也跟着蜂擁而至採訪。

救護人員努力的讓他們待在大廳,別進去妨礙醫護人員。

又一台救護車送來了病人,推床上躺着一個雙腿嚴重骨折的傷患,他的右手還緊緊抓着一個臉色蒼白,衣服上沾了血跡的女孩。

大家連忙把他送進外科急救室,但意識清醒的他卻不肯放開女孩的手。

“阿朱!”溫小琪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在這裏?”

“我跟着救護車來的啦!”朱惜虹苦笑了一下,手都快被抓斷了。

這個人似乎很害怕她跑掉似的。

“你受傷了嗎?”她看着她身上的血,擔心的問。

“沒有,這是他的血。”

發生車禍的是她後面的車子,那個計程車司機是個義交,他一看後面出了車禍,立刻停車去幫忙,而朱惜虹也說自己是護士,能幫得忙。

於是她幫救護人員做簡單的包紮,沒想到卻被這位老兄抓着不放,他怎麼樣都不肯放開她,救護人員只好連她一起送來了。

聽完她的話,溫小琪笑着說:“你怎麼什麼事都會發生呀?”

她又是一個苦笑。

“先生,你一定得放開她的手,我們要送你進手術室呀!”溫小琪對着病人說。

那壯漢不僅雙腿骨折,還顏面骨折,滿臉都是血,話也沒辦法說,只是激動的發出幾聲怒吼,死都下肯放開朱惜虹。

一個醫生說:“病人血氧濃度太低,可能有血氣胸,給他打鎮靜劑插管。”

一聽到鎮靜劑,那壯漢更激動了,一副要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大夥連忙壓住他,用力扳開他的手,護士則趕緊拿針筒去怞葯。

朱惜虹被他抓的手都快骨折了,痛得她忍不住大喊,“放開我呀!

拜託你!”

她去幫忙是做好事耶,為什麼反而沒有好報呀?他不斷的掙扎着,然後奇迹發生了,他突然安靜下來,手也鬆開了,而護士甚至還沒把鎮靜劑打進去他身體裏呢。

此時有個人擠進醫護人員圍起的人牆,一把就抓住了朱惜虹剛得到自由的手。

“阿朱,你在這裏!”庄智維難忍激動的說。

他要衝去找丁濟洲,想到直接穿過急診室是最快的,卻意外聽見了朱惜虹的聲音。

而那個奉命保護朱惜虹的壯漢,則是在看見庄智維之後,才放心的鬆了手。

“智維!”她也難掩驚訝,“你怎麼在這裏?”

他不是去主持會議嗎?這時候出現在這還真有些奇怪。

聽到他們直呼其名,溫小琪曖昧的笑了笑,“兩位,這裏不適合說話,還是讓一讓吧!”朱惜虹不好意思的說:“對下起喔!”

“走這邊。”

庄智維帶她避開了媒體,他受夠了那個白痴總裁老是對着媒體微笑、接受訪問,說他們對收購案很樂觀了。

而不幸的是,那個白痴總裁正是他自己。

他們進入醫院的地下美食街,再繞到地面一樓,走出醫療大樓,來到敏大紀念公園的人工湖旁。

“好了,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應該在我家才對。”

她聳聳肩,“我被開除了。”

他一臉奇怪的看着她,“我不記得我開除過你。”

“你沒有,可是你爸爸有。”她想了想,還是把你未婚妻也有份這句話吞進去,那有點太酸了。

他看着她,搖搖頭,“阿朱呀阿朱,你至少該等到我回家吧?”

她猛然紅了臉,剛才人多嘴雜,到處吵吵鬧鬧,她還沒意識到他跟其他人一樣喊她阿朱。

而她居然也在情急之下,開口喊了他智維。

“我、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是想反正你爸爸不需要我了。”

“給我個電話不難吧?”庄智維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具小巧的手機,塞在她手裏。

“一定要隨身帶着,隨時給我消息,讓我知道你在哪裏。”

他的樣子好像一個怕女兒走丟的緊張爸爸。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我不會不見的。”

“你不知道我多怕!”

還好他安然無事,失去消息是因為屬下意外發生車禍,而不是對方有所行動。

他這真情流露的一句話,讓她低下了頭,有點尷尬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小心說出心底最擔心的話之後,庄智維也顯得有點尷尬。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讓她出事,但他完全沒預料到自己居然這麼輕易就說出口了。

為了轉移尷尬,他連忙拿出另一個東西,交給了朱惜虹,“這給你。”

她接過來一看,是一個眼鏡盒,打開之後,裏面是副眼鏡。

和被小天折斷扔到馬桶的那一副一模一樣。

她一臉驚訝的輕呼一聲,“你怎麼……天!這不是停產了嗎?”

“有心就能找到。”其實那也還不夠,還要有錢才行。

還好他這個總裁名聲還不壞,還有一些錢,人家工廠還肯幫他重新生產這獨一無二的鏡架。

他在這眼鏡上裝了追蹤定位器,只要朱惜虹戴着,他都可以靠衛星定位找到她。

朱惜虹心中充斥滿滿的感動。

這雖然只是一副眼鏡而已,卻包含了他多少用心呀!他為什麼對她這麼的好?她無邪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突然有一種衝動,好想讓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是如此的濃烈、如此的真摯。

“阿朱。”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緒似的,庄智維也情不自禁的開口,“等這一切結束之後,你想我們能去看一場電影嗎?”

他好喜歡這個女孩,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命運的紅線就已經將他們系在一起了。

他努力想要抗拒她對他的吸引,卻總是徒勞無功。

他愛她,而且絕對不願她受到任何傷害,他看重她的程度遠比任務還多好幾倍。

“當然好。”她稍稍紅了臉,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啪的一聲輕響,朱惜虹腳邊的一顆石頭突然激跳起來,塵土也微揚了起來。

庄智維幾乎是完全沒有考慮的,立刻就將她撲倒,抱着她滾近石椅,將她壓在身下。

她嚇了一大跳,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你……”

他為什麼突然把她撲倒?還壓在她身上?朱惜虹忍不住感到口乾舌燥,一顆心卜通亂跳着。

“這個角度看天空,很漂亮的。”他隨便掰了一個理由,希望她能相信。

有狙擊手!而這個石椅是他們唯一的屏障。

對方真的動手了,可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是痛下殺手?這跟組織和他推算的不同呀。

他們利用丁濟洲的背叛,將消息傳給對方,讓他們為了得到光碟而把注意力放在朱惜虹身上。

如果那個神秘的龍先生很在乎光碟,一定要取回來的話,他就不可能殺掉唯一可能知道在哪的她呀!他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讓她會錯了意。

她閉上了眼睛,帶着期待的心情。

等了二十多年,她終於要一嘗初吻的滋味了。

但庄智維只顧着注意周遭的情勢,他的手甚至放在後腰上,隨時會拔槍出來面對狙擊手,他壓根就沒看見朱惜虹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連雙手也交握好擺在胸前,非常的期待。

“嗯,娘,我是不太想打斷你,但你這個陶醉的模樣很蠢!”小天突然出現。

她托着腮,蹲在朱惜虹和庄智維旁邊,“而且在這種緊要開頭,不應該幹這種事。”

朱惜虹猛然睜開眼睛,差點就脫口喊出——小天!她眨眨眼睛,用唇型問道:“你都跑到哪裏去啦?”

“我忙着調查你的白馬王子呀!”小天站起來回答,“這樣不方便說話,你等我一下。”

她往後飄開,一直飄到了三樓的一個窗戶,然後消失了一下,很快的又出現。

朱惜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回到眼前,輕聲又問:“你幹麼?”

小天一派的輕鬆,“你跟王子說,我解決了狙擊手,叫他不用再那麼緊張兮兮了。”

“什麼?”狙擊手?這次她驚訝的沒壓抑聲音,那不是電影裏才會有的嗎?庄智維側頭看她,“你說了什麼嗎?”

“快告訴他呀,他不會把你當瘋子的啦!相信我嘛,我已經弄清楚了,王子真的不是壞人,可是他很壞,他要把你送給人家當槍靶耶!”

她想到上次不相信小天,她那難過又失望的臉老是跑出來折磨她,然後又跑得無影無蹤,害她想起來就覺得自己沒聽她的鬼話,好像真的很對不起她。

好吧,就這一次!“呃……我是說狙擊手已經被解決,沒有問題了。”

“你?!”他驚訝萬分的瞪着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老天,她怎麼會知道的?小天洋洋得意的說:“說你都知道,因為你有我這個超級保鏢。”

“我不要啦,好像傻瓜一樣!”

“你說嘛,說一半才像傻瓜呢!”於是,她又嘰哩咕嚕的說了一串話。

庄智維奇怪的問:“阿朱,你為什麼這麼說?”

她的樣子好像在跟人家說話似的,但這周圍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沒有其他人了呀!“我會知道是因為小天告訴我的,她說那個狙擊手被她綁在三樓的那間研究室里了,你要不信可以去看。她還說她知道你的真實身分,對了,你是什麼身分?小天還說你讓人家以為我有什麼光碟片,害我變成槍靶,她還說你在剛剛送我的眼鏡上動了手腳,裝了什麼器的。”

小天大聲的重申,“追蹤定位器啦!”

“喔,追蹤定位器。”她一臉無奈的看着他,“拜託你不要把我當瘋子,小天是一隻鬼,她說她一直跟着你,說你是特務,她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我只是把她說的告訴你,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庄智維越聽越驚訝,這些事情她是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的。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是喃喃的說:“你不可能知道的。”

“叫他去看看不就得了?”小天興高采烈的催促,“我可是間諜鬼,絕對不會弄錯的。”

看庄智維的模樣,似乎很震驚,難道小天說的是真的?“我去看看!”她推開他,一古腦的爬起來。

他急叫,“阿朱,危險!”

“不會有事的啦!”小天笑嘻嘻的說:“我都搞定啦!”庄智維跳起來追朱惜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回身前,兩個人旋轉的交換了位置,變成他將她抱在懷裏,而他背對着醫療大樓。

她聽見庄智維悶哼一聲,下一步兩個人就已經倒在草地上了。

“痛!”她摔的屁股好痛,庄智維還壓在她腿上,然後她感覺到左手臂一陣燒灼般的疼痛。

她的袖子不知道被什麼劃破了,鮮血緩慢的涌了出來。

朱惜虹想推開壓在她腿上的他站起來,卻愕然發現她碰到的地方一陣濕黏,似乎碰觸到溫熱的液體似的。

那是血!他毫無知覺的躺在她腿上,那劃破她袖子的東西是一顆子彈,而第一顆,天哪!打進他的身體裏了……她蒼白着一張臉,拚命的將他往後拉,想要回到石椅後面,一邊尖叫着,“小天,還有槍手!”

“在哪裏?”小天也急了,如果對方不開槍,她根本找不到在那裏。

“我不知道!”她尖叫着,“我不知道,他死掉了!我害死他了!”

如果她不跑出來,如果她乖乖待在那,一切都不會發生!她緊緊的咬着唇,趴在他身上慌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是個護士,可是她居然忘了急救步驟有哪些。

“我想辦法、我馬上想辦法!”小天也自責不已,眼淚不爭氣的流下。

都是她太自信了,她憑什麼說都解決了?如果王子替娘死了,那娘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也許也不會原諒她了!她狂亂的飄進大樓去,將所有火災警告器全都壓下去。

如果引起一團混亂,兇手就沒有辦法順利行兇了。

剩下的,就只能交給老天了,希望老天保佑,如果王子有個不測,那她也沒有臉見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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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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