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庄智維透過凡賽斯墨鏡,看着透明玻璃外面的艷陽高照,很高興在離開了**這麼久之後首度回國,迎接他的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Alexis。”

比果糖還甜膩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他同時間也感覺到一個柔軟又充滿彈性的貼上了他的手臂。

看着白麗莎精雕細琢的完美臉龐上着合適的淡妝,曲線的緊緊包裹在一襲非常合身的低胸洋裝里,的傲人上圍呼之欲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個完美的,一個充滿誘惑的魔鬼。

白麗莎,一個酷愛嘗試各種整形手術的千金大小姐。

沒什麼腦袋的那一種。

庄智維嘴角勾起了一個微笑,那使他的又更加的迷人。

“嗯?”

造物主實在太偉大、太神奇了,他不得不說,曼哈頓那個整型名醫叫耶穌還真不是叫假的。

只要看看眼前毫無缺陷的白麗莎,相信所有人都會同意他的看法。

“可以幫我拿一下嗎?”她晃着一個綴滿珍珠亮片的小提包,甜甜的一笑,“我得去補個妝。”

“非常樂意。”他說,這讓他得到了一個感激的飛吻。

“你真好。”

入關的隊伍排得這麼長,不知道西元幾年才能完成手續,她已經有點忍不住了。

這些人是都沒地方可以去了嗎?通通跑到**來湊什麼熱鬧?害她得夾雜在這群平民百姓中,還得忍耐後面那群色迷迷的男人對她意瀅再三。她走到哪都有這種煩惱,這也是身為美人最不方便的地方了。

她壓根就不適合排隊嘛!啐,就算絕世美女不能得到快速通關的特殊待遇,身為信東集團總裁的獨生愛女總該有資格了吧?說到這信東集團呢,是全世界崛起最快的連鎖醫療體系,資產超過數百億美金,掌握全球四分之三的醫療資源,偉大的程度直逼強國政府,畢竟生命和健康是所有人類最關心的課題,也是最捨得花錢的。

這麼優秀的企業,網羅的當然是最優秀的人才嘍!白麗莎帶着充滿愛意的眼光,回頭望了一眼排在人群中的庄智維——信東亞洲地區的執行總裁。

她那割過雙眼皮的美眸,立刻冒出了兩顆大愛心。

噢,看看他是多麼的帥氣,光是看着他,她就覺得心甜蜜的都要碎了!如果同時能吸引十個以上女人目光的男人,就算是極品的話,那庄智維簡直可以稱上是仙品了!一個仙品男人,身材、臉蛋無一可以挑剔,最難得的就是氣質,一種上流社會……不不,是皇室的高貴氣質,也不對,比起皇室成員,簡直是過之而無不及呀!身為他的未婚妻……雖然是她自封的,但畢竟她的美貌、智慧與財富兼具,沒道理他不跟她求婚呀!她驕傲的連走起路來都有風了。

白麗莎終於肯離開他半徑超過十五公分以上了!庄智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有天知道自己哪來這無比堅毅的耐性,居然能夠忍受這個不長腦袋的千金小姐死纏着他。

他已經快要受不了了!這個身分、這個任務,還有這個麻煩,都已經快要超出他的忍耐極限了。

還好上級答應過他,這已經是最後一次的卧底行動了。

他希望上級能言而有信。

好不容易完成了入關的手續之後,他幫白麗莎將行李全放到手推車上。

機場的自動門一打開,一陣熱浪就衝著庄智維襲來,他有些不習慣的扶了扶太陽眼鏡。離開這麼多年,他幾乎都要忘了**的濕熱有多叫人難受了。

“接機的人呢?”

白麗莎張望了一會,發現沒有一輛經過的高級轎車停下來,也沒有成列的職員來迎接。

一個信東大小姐、一個亞洲總裁,還不值得分公司的白痴來接機嗎?“過來了。”庄智維拿掉了墨鏡,帶着一個好燦爛的笑容,指了指左前方。

一輛凱迪拉克停在他們面前,司機降下了車窗,一臉興奮的搖着手上的牌子,蹦蹦跳跳的下了車。

“他拿那個牌子是做什麼的?寫些什麼?”白麗莎是華裔美人,會說中文,但是對美麗的中文字一點興趣都沒有。

載譽歸國,呵呵,真是太抬舉他了,“歡迎我們的意思。”

“我完全沒有感受到歡迎的氣氛,我看不懂中文字,這根本就不尊重我嘛。”她覺得自己有資格,也需要抱怨,她可是總裁千金!“開始學吧。”他給了她一個良心的建議,便邁開長腿走了過去,“入境隨俗,聽過吧?”

白麗莎小跑步跟上去,把做過雷射除毛的手插進他的臂彎里,“輸機,去拿偶的行李!”

當他們站定在那個滿頭髮油,胖得像只國王企鵝,大熱天還穿着厚西裝外套的司機面前時,為了討庄智維歡心,她用中文對司機下命令。

但她流利的**國語卻令所有人錯愕。

“快一點呀,還站着等偶給泥小廢喔?**的輸機都這摸難喔?”

“其實你可以說英語,他聽得懂。”庄智維皺皺眉,對司機打了個手勢,“爸,穿成這樣,你不熱嗎?”

她那一口標準的**國語流利到令人不忍心聽,為了大家的耳朵着想,還是請她說英文好了。

他原本是不想回來打擾身為股市大亨的老爹,可是雜誌披露了他回台的目的是為了收購敏大紀念醫院,而且還登上了他和白麗莎的照片,於是老爹用親情攻擊他,要他停留的期間一定要住家裏。

理由嘛,明顯的是為了白麗莎嘍。

“不會、不會!”庄郝仁怞出一條噴了大量古龍水的手帕,擦着滿額頭的汗,“這是應該的,第一次跟白小姐見面,穿着正式服裝表示禮貌嘛!”

他真想吹一聲口哨呀,這個一出國就跟死了沒兩樣,從來不聯絡的兒子還真有一套咧!功成名就還不算什麼,這個大美人可就叫人羨慕的流口水了。

一級棒,一級棒!“這就是白小姐吧?真漂亮、真漂亮,本人比照片漂亮一百倍,真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夠了。”庄智維阻止他老爹的恭維,他已經聽得渾身發麻了。

他老爹愛美女成痴,把追女人當作一生的志向,卻老是不用心換新花樣,就連稱讚女人也是翻來覆去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兩句。

“爸?”白麗莎這個驚嚇受得不小,眼前這個一臉色相的胖老頭,居然是她那俊俏多情的白馬王子的爸?嗯嗯,庄智維一定是領養的!“原來是庄伯伯!”她熱情萬分的說:“我不知道是你,真對不起!”

既然意中人體諒她的中文程度,貼心的要她說英文就好,那她當然甜蜜的從命嘍。

“沒關係、沒關係!”他張開雙臂,等待這個投入他的懷中,來個熱情的美式擁抱,外加兩頰香吻。

他甚至閉上眼睛等着享受了,只是……等了半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庄郝仁睜開眼睛一看,只見那位高貴美麗的小姐已經鑽進車裏享受冷氣了,“庄伯伯,行李就拜託你啦!”

雖然有點失望,但他還是樂意幫美人服務,雖然這個美人**國語好嚴重。

庄智維說道:“爸,我來就好。”

“不行!”他一口就拒絕了,“我還年輕力壯,這點小事算什麼。”

在他的異常堅持之下,庄智維讓步了,但也沒讓他一個人辛苦。

“爸,你不是說自己還年輕力壯嗎?我看跟事實不符喔。”他指出兩個人手裏拿的東西相差太遠。

他搬的都是又大又重的行李箱,而他老爹盡挑輕巧易提的。

庄郝仁眨眨眼睛,“我這是保留實力,說不定白小姐晚上需要我的服務。”

他振振有詞的樣子換來庄智維的一臉好笑,“爸,她當我后媽太小了!老天,她還比孝維小呢。”

他離開**十一年了,他老爹一點都沒有變,還是一樣充滿自信。

“真愛無敵。”他說。在一間有些陰暗的辦公室里,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面對着一整面的電視牆。

將近百台的隱藏式攝影機,將敏大紀念醫院各個角落正發生的大小事情,全都如實的傳送到這裏來。

“龍先生,你找我?”一個剃着平頭的男人敲了門,有點緊張的看着龍先生的背影。

原本就在房間內的美艷女子按下了桌上的一台錄音機,很快的傳出一陣急促的說話和喘氣聲——“我已經掌握了確實的資料,但是我的身分已經曝光了,我把所有的資料拷貝進光碟里,藏在破碎的鏡子和扭曲的光線之中,只要我安全立刻就……啊——”

一聲長長的慘叫之後,就是錄音帶空轉的聲音了。

“你還堅持自己擺平了一切嗎?”龍先生的聲音有點冷酷,他始終沒有回過頭來。

平頭男子冷汗涔涔,“我、我已經親手幹掉那個卧底了!”

砰的一聲,龍先生一手槌在電視上,“資料!我要他拷走的那份光碟!你這個白痴,你居然沒發現他手上有足以讓我垮台的資料。”他冷硬的說,“你是個沒用的垃圾。”

他才一說完,美艷女子已經拔槍在手,開了一槍,正中平頭男子的眉心。

“你當初如果讓我來主導這件事,就不會發生這種狀況了。”美艷女子從容的說。

她起碼會在問出光碟的下落之後,再將那個卧底折磨死。

龍先生沉默了下,“我犯了錯,可是不會再有下次。”

美艷女子有點幸災樂禍的說;“如果那份光碟落入國際反恐組織手裏,你的身分一曝光,你就玩完了。”

“我會找到東西的。”他咬牙吐出,“你想取代我的地位,得先等我垮台。”

“不久了,不是嗎?你沒能在那個卧底查到這裏之前幹掉他,國際反恐會再派人來的,到時候你以醫院掩飾兵工廠的事情就會曝光。”

“閉嘴!我自己有對策。”他平板的聲音添了一些怒氣,“我有我的消息來源,我會讓那個接手查這個案子的探員永遠見不到太陽。”

“希望你這次能幹得俐落一點,如果讓他先找到了光碟……哈哈。”美艷女子沒把話說完,大笑着走出房間。

龍先生冷笑着,喃喃的說:“沒有金錢辦不到的事!?”

不是只有對方有卧底而已!他不能讓自己苦心經營的兵工廠,毀於那些愛多管閑事的國際刑警手裏。

但是他得先找到那張光碟才行,如果光碟里的資料曝光……一切就完了!到底那個姓雷的卧底警察將光碟藏在哪裏?該死的!這個一星期壞了四次的馬桶又跟她作對了!朱惜虹抓着一把吸馬桶的工具,在悶熱的廁所里揮汗如雨的通馬桶。

毫無進展的三十分鐘過去之後,她終於放棄了。

只聽她哀號着大叫,“這明明是一棟別緻的小洋房呀!”

當初她租下這裏時,還以為自己撿到寶、佔到了便宜,還生怕房東後悔的趕緊簽約,立刻搬進來。

然後她才明白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意思。

這座有着小花園、一個小噴水池的雙層洋房從外面看來,根本就是完美無缺嘛!誰知道電力有問題,電話時通時斷,通往二樓的木梯早已朽壞,天花板也殘缺不全,樓下也只有一間房間勉強能住人,但窗戶還關不緊的那一種。

當初租屋公司的人借口說鑰匙遺失,要她先看相同的隔壁房子。

還說反正格局都一樣沒差。

但差得可多了,她當初看的絕對不是廢墟呀!這種獨棟洋房一個月收她八千塊,便宜的要命,她早該知道有問題!說什麼因為這裏出過命案,所以房東才降低房租,她看房租便宜的原因壓根就是太破爛!

嘆了一口氣,她又繼續跟馬桶奮戰,畢竟她早就習慣自己從小背到大。

對於自己種種的倒霉遭遇,她學會了以樂觀的心態面對,而且盡量使心情不受影響。

經過了長期奮戰之後,她終於可以用感激的心按下沖水鈕。

“通了!”

她高興的大聲歡呼着,在廁所裏手舞足蹈,一路跳出去,哼着歌到會漏水的廚房煮個加蛋泡麵犒賞自己。

就在朱惜虹離開廁所之後,一陣風從窗隙穿透進來。

一個模糊的影子逐漸成形。

那是個穿着桃紅色鑲滾金邊衣褲,綁着雙辮的小女孩,她靈活的眼睛閃着惡作劇的光芒,嘴邊帶着得意的笑。

她手裏提着一隻厚襪子,然後將它扔進馬桶里,賊兮兮的按下了沖水馬桶。

位在廚房的朱惜虹聽見了沖水聲,但她沒空去奇怪,因為電話在此時拚命的響了起來。

嘴裏還咬着一大口面的她,迅速的接起了電話,然後她的雙眼綻出了狂熱的光芒。

朱惜虹描述了她昨晚的美夢。她的白馬王子帶着寶劍,將她從噴火惡龍手裏救出來。

嗯……唔,啊……白紗,噢!婚禮,王子和公主從此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

朱惜虹交握的雙手正陶醉不已的放在胸前,兩隻眼睛迸射出夢幻的光芒,最後加了一句,“真是太美好了!”

這是一個到處都是蠟燭,充滿着異國神秘風情的房間,一個吉普賽女郎坐在她對面,眼圈塗得黑黑的,臉上矇著一塊黑紗,給人感覺更加的神秘。

她等這個有名算命大師的電話等了好幾個月,早上她一接到通知后,立刻扔下泡麵衝過來。

吉普賽女郎熟練的擺弄着桌上的塔羅牌,用低沉的聲音說:“好了,你先選三張牌吧。”

朱惜虹果斷的挑了三張,用充滿期待的眼光看着吉普賽女郎。

“好了,你想知道些什麼?”

“婚姻,當然是婚姻!”她斬釘截鐵的說,“我什麼時候會結婚?”

吉普賽女郎慎重的翻起了第一張牌,“皇帝,事業。”

第二張牌,“隱者,知識。”

第三張牌,“吊人,獨立。”

朱惜虹吞了下口水,有點緊張了,“所以?”

“你是個事業有成,非常有知識的獨立女性。”

“這個我知道啦,婚姻咧?我什麼時候會結婚?”

從她二十歲起,她就只關心這件事,可是她卻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諷刺死了!“沒有婚姻。”吉普賽女郎吐出了這一句話,“我沒看到婚姻。”

“啊!”她呆了三十秒,嘴巴因為震驚而合不起來,“你說什麼!一定是弄錯了!”

吉普賽女郎說:“我也許會錯,塔羅牌不會錯。”

她滿懷希望而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爛結果,早知道她就應該把這一萬二留着去法樂琪大吃一頓!只有美食才能撫慰她受傷的心靈!問題是,她已經失去了那個機會,她把從溫小琪那裏借來的錢,全送進那個可惡吉普賽女郎的皮包里了。

帶着急速消瘦的荷包,她萬分沮喪的走出吉普賽女郎的高級公寓,“完全不準,根本就是騙錢的!三張牌一萬二,她八成跟土匪結拜過,比我媽還會搶!”

朱惜虹劈哩啪啦的把那個靈媒罵得狗血淋頭,完全忘了自己三分鐘前,還對這個只幫明星服務的靈媒深信不已,還因為得到跟她見面的機會而感到光榮萬分。

正當她滔滔不絕的罵著那個吉普賽女郎,哀悼着她的一萬二時,愛拼才會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瞄了一眼,是她的債主,為了不讓溫小琪去她的爛公寓噴漆寫些什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之類的鬼話,朱惜虹決定迅速接起。

“阿朱!你有沒有時間概念呀?”

溫小琪講話快、聲音又尖,她不得不但手機拿遠一點,以免耳膜震破,“又怎麼啦?”

“一點半啦!”她尖銳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度,似乎火氣正大,“我等你三十分鐘了,你到底來不來?”

“快到了啦!”真倒霉,壓根沒算出什麼好命架,她還要為了感謝溫小琪借她錢而請她吃飯。

“我已經快餓死了,你再不來,我要走人了,利息就算七分呀!”

“你開什麼玩笑呀,我馬上就到了!”朱惜虹說道:“我知道你家做高利貸的,你就不能看在同學一場的分上,別算我利息嗎?”

“當然不行,這樣會觸我霉頭,我也不想收你這個窮鬼的利息,所以才叫你請我吃飯,算討個吉利。”溫小琪有如機關槍似的一陣亂打,“快點來,我已經喝了八杯水了!”

電話收線,朱惜虹將她那廉價的小錢包打開,倒轉過來,“這下婦了,我全身的財產只剩下三塊錢。”

連坐公車都不夠,等她走路到餐廳的時候,小琪應該已經被水撐死了。

她頂着酷熱的大太陽,走在車水馬龍的台北街頭,從小倒霉到大的她,早就已經不相信自己這輩子會交上什麼好運,更別說會在地上看見一千塊了。

啊!地上真的有一千塊——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街上前,彎腰,伸手……突地,一陣風吹來,一千塊往前方移動。

“我就知道!”她罵著,更伸長着手追上去,突然腳底傳來一陣柔軟的感覺。“Shit!”這句話是她的口頭禪,一不順利就會罵一聲,不過這次是有意義的脫口而出,因為她是真的踩到了一坨。

但這還是不能妨礙她追逐那張一千塊,不行,紅燈當然也不行!它跑,她追。

喇叭聲此起彼落,急馳的車子驚險的擦過她,其中一輛,在發出難聽的煞車聲之後,保險桿以三公分的距離在她的膝蓋前方停住。

她抓住了那張大鈔,卻因為驚嚇而往後跌倒,手掌在地上一擦,立刻破皮,重重落在地上的屁股差點變成四半。

朱惜虹瞪着冒着生命危險撿來的鈔票,忍不住破口大罵,“現在的玩具鈔票都做的這麼像嗎?”

她瞪着一顆圓球朝她滾過來,呃……是那個駕駛下車表示他的歉意。

“小姐,紅燈耶!”

亂髮、大眼鏡、廉價衣服,平胸、扁屁股。

庄郝仁自動將這個跌坐在地上的女孩打入普通人的那一邊,“是你跑來讓我撞的,我不告你弄壞我的保險桿,就這樣算了。”

朱惜虹對他的寬宏大量感到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瞪着他,“我是聽錯了吧?”

“沒聽錯,快讓開,沒事了、沒事了。”庄郝仁拍拍手,催促着,“快把你的屁股從地上挪開。”

“喂!”朱惜虹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你有毛病是不是?你撞倒了我,居然還先咬我一口!”

沒錯,她會跌倒是因為自己沒用,而不是被車子撞倒,但是從駕駛的角度是看不見她是如何跌倒的。

這隻胖企鵝,居然一下車就開口指責她弄壞了他的保險桿,她壓根就沒碰到呀!而且,他這麼說表示他認為他有撞到她,但他關心的卻是自己的保險桿,而不是她這條可貴的生命。

真是太可惡了!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以受害者的姿態來求償了。

“你撞斷了我的腿,還叫我滾開,有沒有天理呀!”她泫然欲泣的說:“世界上怎麼有你這種人?大家幫我評評理,他撞斷我的腿,居然不幫我叫救護車,還要我賠他保險桿的錢。”

她可憐兮兮的控訴讓因這場小車禍而聚集的人同情萬分,紛紛七嘴八舌的幫她壯勢。

“我又沒有叫她賠錢!”庄郝仁汗流得更多了,“小姐,你腿沒斷我看得出來!不要亂說了,了不起擦傷而已。”

“你是醫生呀,這麼厲害,瞄一眼就知道我沒事!”她嗚嗚的假哭幾聲,努力想要擠出幾滴眼淚博取同情,可是號稱沒有淚線的她八百年沒哭過了,要眼淚談何容易?可惜人太多了,她不方便沾點口水來加強效果。

“我不是醫生,可是我兒子是醫療團體的大總裁,他一看就知道你沒受傷。”

“那你叫他出來看呀!”朱惜虹喊道:“我沒受傷?那這血是假的呀!”她把破皮的手掌舉起來,上面的血跡證明她所言不假。

“小姐,你沒事吧?我扶你,站得起來嗎?”

當那個男人從人群穿出時,時間好像以十分之一秒的速度慢了下來,他那優雅的動作像慢動作似的。

朱惜虹直視着他,彷彿被一道雷當場劈中。

她的腦中有一百個天使,同時在唱哈利路亞……她覺得心跳加速、口乾舌燥、雙膝發軟,這是愛的預兆,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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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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